因为苓桂术甘汤这药并不难喝,陈淼一回家就倒进茶壶里煮了,当养生茶到了杯给张兰。
晚饭后,张兰心满意足的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饮着。
“啥呀,这么好喝?”陈军刷完碗,坐到张兰旁边,看着她手中的白色茶水,从杯子飘过来的辛味不太好闻。
“女儿孝敬的养生茶,想喝吗?”茶杯往陈军这边递了递。
陈军身子往另一边歪,“不用,难闻。”
“啥意义你!”张兰详怒,撤回茶杯,“本就一壶,没你的份,让你尝尝还嫌弃起来了。”
“真的难闻。”
“香的很,难闻什么!”
“好好好,很香很香。”陈军本想往旁边挪一个位置,在张兰的怒瞪下,刚抬了屁股又坐了回去。
拿老婆没办法,女儿总可以说说,陈军问向女儿,“水水,你这煮的啥呀,难闻……哎呀!”话没说完,臂膀就挨了张兰一巴掌。
“养生茶,听说还可以治晕车。”陈淼答道。
“真的。那我要多喝喝,过两天我要和小芳她们去旅游,正愁到时晕车了怎么办呢。”张兰一听更高兴坏了。
“你要出去啊?怎么没和我提啊!”陈军抓到重点。
“到时再说不是一样。”
“你早说我就少买点菜了。”
“放在冰箱里又坏不了。”
……
看着父母俩又为些家常吵起来,陈淼习以为常回了自己房间。
不过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爸说这苓桂术甘汤难闻呢?
“为什么啊?小丹丹。”
“身体需要什么时候自然觉得好味道好,不需要就难闻了呗。说明对症了,看来母亲大人确实需要这药方。”(认真)
“上次不还说要有晕眩感才行?”
“都算。”
“行吧,我站桩了。”
自从有了小丹丹她就开始了修炼,但所谓的修炼没想到就是练功和吃药。按小丹丹的话说是打通经脉,吸天地之阴阳。
不过这练的功也是她没想到的,既不是八段锦、易筋经,也不是打坐、修禅,而是站桩。
“八段锦、易筋经那是强身健体,有小丹丹就够了。”(得意)
“是哦,有小丹丹还得吃硫磺。”
“打坐、修禅那是静心养神,为了通神,有小丹丹就不必了。”(得意)
“那就是不用练功了?”
“不不不,主人只需要站桩,站桩是集天地之气于己身,万不可废。”(着急)
“需要站多久?”
“每天练一个时辰。”
一天才十二个时辰,吃饭睡觉上班……完全不够用啊。“我记得我打那套功法也是吸天地之气的吧。”
“是的。”
“那我不练桩,练功法行不?”
“可以。”
一喜。
“不过那套功法不是寅时练的吗?”(疑惑)
放弃。早上三四点起练半小时功PK闲暇时段两小时桩,站桩获胜。
“行吧,站桩。”
“至少要站十年哦!”(强调)
“十年!”
“十年是基础。”(郑重)
“不练了成吗?”练完基础她都快五十岁了!集天地之精气养老?
“练了能长生。”(引诱)
“长生能不老吗?”
“……能”(不确定)
陈淼刚站了会儿,脚底板正麻胀麻胀的,张兰来敲门了。
张兰脸上微白,一手摸着头顶靠在门边,一手摸着胸口,“水水啊,你这是什么茶,我怎么喝了想吐还头疼。”
陈淼傻眼。
“问她头上哪疼?”小丹丹道。
“头上哪疼啊?”陈淼问到。
“头、头顶,还有点晕。”张兰难受地回道,“不行了,又想吐了。”说着急急忙忙冲向卫生间。
“肝寒吐逆,肝胃之寒上冲入头头顶通。母亲大人肝胃有寒。”
“怎么治?不会也要吃硫磺吧。”
“不用,吴茱萸即可。”
“3克够吗?”冯小莲帮她抓药时,正好把后面煮的吴茱萸一起抓了,本想着没用,煮之前还挑了半天,没想到反而用上了。
“够。”
陈淼立即找了吴茱萸,见张兰还有小半苓桂术甘汤还没喝完,直接倒进去,大火煮了二十来分钟。
“又煮什么,看把你妈吃的都躺下了。”陈军在一旁照顾着老婆,看女儿拿着喝了就吐的茶又去煮,有些责备。
“妈这是胃寒,我加了点药,喝了就好。”
陈军不占成的瞪眼。
张兰好歹上了一学期的道医课程,对中医没那么排斥,看女儿那么笃定,想着试试也好,“煮好没,煮好了我试试。”
“好了,快好了。”
“加的什么?这么呛!”陈军朝厨房看了眼,此时吴茱萸的味道被煮了出来,顺着厨房的门缝飘了进来。
陈淼觉得还好,顶多像花椒木姜子什么的,并不难闻。
“又打我做什么?”陈军又挨了张兰一掌,转头看她轻嗅这难闻的味道,“你又觉得好闻了!”
看来对症了。陈淼的心放下一半。
苓桂术甘加吴茱萸煮好,张兰稍稍吹了吹便几口喝下了,“味道有点怪,喝到肚子里还蛮舒服的。”
“头呢?还疼吗?”
张兰细细感受了下,“嘿,好了点,这么快?肚子好像也不难受了。”
陈淼彻底放心了。
陈军感觉自己在这母女间像个外人,但走开又有那么点不甘心,只好干瞪着女儿。
张兰又一巴掌拍过去,“去,弄点吃的,我饿了,晚饭吃的都吐了。”
“……”陈军一脸不情不愿的去了厨房。
听到老爸去做吃的了,本打算继续站桩的陈淼,一屁股坐到了老妈身边。
说实话,她今晚还真没吃饱。
等美食的过程,张兰在看短视频,陈淼佯装看小说,实则与小丹丹聊天。
“为什么我和我妈的症状不一样却都用吴茱萸啊。”
“因为都是风寒湿啊,水会停留成湿,主要就是风和寒么。”
“湿水带着寒从隔膜下来,必定经过胃和肝。主人的肝郁已除,所以只有胃受累。”
“我是胃寒,那头疼是肝寒?”呀,刚刚好像说错了。
“是的。首先,头是诸阳之汇,但肝经从期门穴入里,直络到头顶百会穴,最后到眼。头顶疼必定是肝处问题,兼之吐逆必有寒邪水湿,寒为阴邪,阴邪主升,便能判断出是肝寒了。”
“那吴茱萸呢?”
“吴茱萸神农本草经曰,‘味辛,温,有小毒。主温中,下气,止痛,咳逆,寒热,除湿,血痹,逐风邪,开腠理。’就是说吴茱萸主温中除寒,胃冷吐泻,治心腹冷痛,治遍身瘰痹刺痛,驱肝风,专治肝寒吐逆,子性主下降,降肝胃之寒,使之不上冲。”(老学究)
“……我归纳下,温中除寒,胃冷就是我这样子。治肝寒吐逆,肝寒痛上头顶就是我妈的症状。”
“对对对,就是这样。”(孺子可教)
“好像还有除湿吧?”
“嗯嗯,味辛气烈,除湿极快。”(赞同)
“说来说去,就是胸隔有湿,肝胃有寒,正好吴茱萸祛寒祛湿就都治了。”
“可以这么理解。吴茱萸入肝经,母亲大人是正对症的。”
“合着我是凑巧?”
“不不不,温中温中肝胃都治的,小丹丹是怕湿寒下来肝也受累,以防万一嘛。”(心惊)
“老是怕啥?我又不会吃了你。”
“……”(愁,对小手)
可不就是被她吃了的内丹嘛!
“那……每天做菜可以放一点吗?”
“……小丹丹觉得父亲大人不会同意的。”
“泡茶呢?”
“多食伤神,动火昏目发疮。”(强调)
“不至于吧。”
“主人明天就不会觉得它好闻了。”
“怎么会!”
话聊到一段落,陈军的宵夜也做好了。
想着刚病过,应该以清淡为主,宵夜做的云吞虾子面。
“竹升面呀。”张兰闻着香味便起来了。
“嗯。这碗是你的。”云吞面有三碗,陈军将放了荷包蛋的一碗放到张兰前面,剩下的一碗自己的,一碗陈淼的。
晚饭是正常吃的,陈军并不太饿,他的一碗便放在一旁先凉一下。
但没想到面前的母女二人像是饿死鬼投胎,呼啦啦狼吞虎咽一下子便吃完了,甚至都没觉得烫。
陈淼一碗吃下去刚刚好,摸着肚皮回房了。
张兰可就不客气了,晚饭吐掉了,一碗云吞面根本不够吃,伸手就将陈军的一碗也扒拉着吃了,两碗下去才稍觉满足。
“要不要吃个消食片?”陈军惊了,张兰的饭量他是知道的,最多也就一碗半的饭量,而现在一下子就吃了两碗云吞面。
“没事,才七分饱而已。”张兰毫不在意。
“……”陈军静静瞧了下确定张兰没事,便默默收拾了碗筷。
陈淼回房间里继续被打断的站桩,但时不时感觉小丹丹身体里在动来动去。
往常她练功法或站桩时,小丹丹从不打扰十分安静,今天这般估计是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陈淼刚收功,小丹丹便蹦出来了。
“主人主人……”(亲热)
“怎么了?”
“小丹丹今天可以吃硫磺吗?”(殷切)
“一周时间还没到吧。”
“小丹丹今天用了天眼,好累的。”(可怜)
前天煮的,才过了两天,她有些犹豫。
“好嘛好嘛,不吃硫磺小丹丹明天醒不来了。”(撒娇)
“行吧。”心软了。
陈淼怎么也想不到打脸这样快,主要是她想不到这症状真的就一剂治愈。
第二天一早她准备拿点吴茱萸泡茶。
张媛听说她要吴茱萸泡茶有些诧异,再三确定后,取了装吴茱萸的药袋过来。
药袋刚打开,仅开了个小口,一股又苦又辛辣的味道扑面而来。
“什么味道?”陈淼捏了鼻子,真难闻。
“吴茱萸啊。”张媛道。“听说你昨天还煮了喝了点的。”
“……”感觉昨天和今天不是一个味道啊!
张媛看陈淼一脸嫌恶的样子,“还要吗?”
“算了算了。”连连摆手,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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