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小腹绞痛着醒来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都忘了来癸水的日子,她体寒身弱,每每到了这时都痛苦不堪。
只是小腹上忽然多出来的一抹温热却险些烫得林稚浑身一抖,她偏过头才发觉裴琅还在。
他没走。
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少女的柔软肚腹上,感受着手下的微凉,裴琅忍不住皱了皱眉。如今还是夏日,外面即便是棵草木都被温热了几分。
偏偏林稚身上凉得不行。
若是换做从前,裴琅还会感慨一句美人如斯冰肌玉骨,可如今他只想着能让她暖起来。
见她扭过头不看自己,裴琅心中便隐隐了然她为何如此:“我没去看那些画像。”
“和母亲说过了,如今宫中公务繁杂,我无暇成家。”
只能看见林稚秀挺五官的侧脸,见她长睫微颤裴琅便也耐着性子继续给她轻揉着小腹:“今日你身子不舒坦难怪说出那些话。”
“你虽年纪小不懂事,可这话却说得字字锥心。”
裴琅难得语气柔和下来,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伤怀,听得林稚心里泛酸,悔意窜进四肢百骸。
裴琅才感受到掌心下渐渐升温,却忽然一空,林稚挣扎着坐起身眸中含泪地看了过来。
“表哥没错,是阿稚错了。”
“表哥合该配得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不如你我趁此断了,日后各自安好。”
这话一说出口,林稚就后悔了。
裴琅于她才是天上明月,能够亲近已是幸事,可她不愿饮鸩止渴。从前只是盼着裴琅的一个眼神,可食髓知味,她深怕自己沉沦便再也回不去了。
她本以为裴琅会怒极,可他的冷淡却更让她心慌。
“断了?如何断?”
裴琅撩眼看她,撤出手来倾身靠近,将林稚逼到榻边退无可退。
“吻如何断?情如何断?”
“我为表妹受的伤再也好不了的疤如何断?”
“是要我用刀子从身上剜去吗?”
裴琅单膝跪在榻上,双臂撑在林稚身侧拢成了一个无形的压迫牢笼将人困住。幽暗如潭的墨眸更是深邃晦暗,语气温和却危险至极。
林稚咬紧下唇有些无措,却被人伸手揉捏两下解救出被咬出齿痕的唇瓣。
“嗯?该如何断,表妹教教我。”
眼看着她澄澈大眼中渐渐泛起湿意,裴琅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重说,你想要什么?”
“我要断......”泥人还有三分脾气,被这么一作弄林稚心中也满是情绪,故意挑衅开口。
却被人猛然凑上来吻住。
裴琅为人矜贵,在外人眼中是十足的清冷谪仙,可他的吻却是截然不同的蛮横,裴琅的吻从来不知什么叫浅尝辄止。
重舔啃咬到林稚舌尖都隐约尝到了血腥味,这才被放过。
“......再说。”
林稚眼尾湿红,眸光潋滟地盯着他染上自己口脂的薄唇,蹙眉开口:“我不......”
几次深吻过后,林稚舌尖都麻了,终于受不住地抬手想要推开裴琅,却没想到一声轻飘飘的脆响,两人都怔愣住。
裴琅脸颊上有些酥麻却也不痛,倒是林稚瞪大了双眼看起来有些可怜:“你的脸......”
裴琅的面皮太薄,被她一巴掌扇得都泛起红来。
可裴琅却拉起林稚有些抖的手心放在唇边轻咬了一下:“放心,我都记下了,你一下也逃不过。”
侵略压迫的眼神看得林稚呼吸一窒,心中狂跳不已。
“小姐,红糖姜汤来了。”
门外是春桃叩门的动静,林稚连忙转过头拢好了掉在肩下的领口,裴琅却不疾不徐地起身去开门。
“我来。”
春桃傻眼地看着出现在小姐房中高大俊朗的大公子,甚至细看还能看见大公子唇上染着小姐最喜欢的嫩红口脂!
端着汤碗的手上一空,还不等春桃反应,房门又重新关上。
“......不得了不得了......”
盯着林稚恬静的睡颜,裴琅这才起身去看她绣了大半收起来的嫁衣。艳红如火的嫁衣上绣着鸾鸟牡丹,尾羽花瓣秀致精细,一看便知林稚女红精湛。
饶是裴琅也只在宫中见过这般手艺,微微惊讶挑眉,眸中闪过惋惜:正室正红,她是注定穿不上了。
“笃笃”几声规律的敲窗暗号,裴琅这才回神,放好手里的东西去离开了林稚闺房。
“什么事?”
看着疾风惨白难看的脸色,裴琅皱眉看他,心中隐约有些不妙。
“公子,二公子他,他在路上被陆侯的人追杀坠崖,如今生死不明......”
疾风话音才落,领口就被人重重揪起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裴琅眸光阴沉地盯着他:“什么叫生死不明?裴明礼一个领兵打仗的少将军,会就这么死了?”
“我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都得把人先找到再说!”
疾风被猛然甩开,趔趄好几步这才堪堪站稳:“公子,此事东宫先您一步知晓,已有人去崖底寻二公子了。”
“想必二公子必然吉人天相!”
疾风呼吸急促地喘了几口粗气,小心翼翼抬头,却只见公子转头盯着表小姐房中的方向。
裴琅眉眼间酝酿着一场风暴,他最厌恶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
“算算日子,明日就是明礼归京的日子,也不知这些下人将屋里收拾好了没!”
林稚跟在步伐匆匆的姑母身后,眉目间却有淡淡愁绪。这半月以来裴琅时常入宫,每每回府都已是深夜。
却也不忘总来撩拨她,两人感情渐笃。
她却也放心不下二表哥,如今裴明礼要回京,成婚之事是没可能了,她心中虽有愧对,却不后悔。只望二表哥能原谅她,别断了兄妹之情......
“阿稚,明日你随姑母一齐跟你姑丈去出城迎接可好?”
“小半年不见,也不知明礼瘦了没。”
看着姑母处处关切的侧脸,林稚压下心中的隐隐不安点头答应。
只是翌日晌午,在马车上都已等了快两个时辰,还是没等到二表哥回京。
林稚下马车透口气,却远远瞧见了裴琅跟在一人身边也出了城。
仔细分辨一番,林稚才认出是那日在宫中见过的太子萧霆。
今日二表哥回京虽是好事,可至于惊动太子出城迎接吗?
林稚满腹疑惑,却忽然听见了远处阵阵马蹄声。
“萧远军不辱皇命,退敌凯旋!”
林稚搀扶着姑母远远看着一人朝着太子抱拳回报,只是那人怎么看却也不像是裴明礼。
林韶婉更是微眯着眼仔细辨认:“这人是谁?怎能越俎代庖抢了明礼的功劳?”
可当太子伸手接过一条染血腰带朝着裴家人走来时,林稚霎那间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住了。
“裴大人,裴夫人,还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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