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却是不答,只轻轻笑了一声。
“下了船后,今夜在浔城歇一晚。”
说罢,他便素手开了门,江风一吹,几缕发丝飘扬,他侧过脸斜斜倪了玉无瑕一眼。
玉无瑕扶着窗杦的手微微一紧,点头示意知晓了。
船身微微摇晃进了码头,玉无云终于不可避免地和玉无瑕碰上。
玉无瑕下楼前罩了件月白锦裘,锦带同半披的长发一同扬起,芝兰玉树,款款而下。
他扫了一眼,没见着赵清的身影,眸光一敛,却瞧见了贴着船身掩耳盗铃的玉无云。
父亲恐门内有人不惜追至扬州也要对他不利,临行前便说了,不许前往扬州打扰。扬州分部的堂主乃是父亲兄弟姐妹五人的同门师兄,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他的那几位叔父兄长也不会自讨没趣,丢了面子。
虽说这并非正式的门主令,可其中意味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玉无云一入扬州,玉无瑕便已知晓了。
玉无云等了两日,终于等到玉无瑕服下金缕衣闭关的消息,便欢欢喜喜地去找千山。千山这人一根筋,好说歹说她只留九日,不待小八醒来她便回天医山去,才说服他让自己留下,并陪她去扬州城逛逛,毕竟为了不被发现,她躲在客栈连门都甚少出。
她本就是偷溜出门,原也打算只待九日,谁料短短两日内不仅碰上了羽林卫,还遇上少主被持,她若是不上,从扬州传回天医山再传到其他分部,她们家的脸都要丢光了。
可热血下头后,她才发现自己晕了头,不顾大伯的命令偷跑来扬州也就算了,还为了同千山多呆一会儿跑去了小八面前,那时候他昏睡着也就算了,待他醒来,她早就启程回天医山了。可如今她同千山一起上了船,那小八醒来自己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来扬州,要直说在他不在的这几年里喜欢上了千山,这她怎么好意思,毕竟她连千山都没有告诉。
她又实在担心小八,便打算照顾到小八醒了为止再偷偷溜走,可小八醒的那日已经停靠过了码头,她不好跳船偷走,他也没有让千山来寻她,她便又躲在船上的房间里,打算一有机会便偷偷溜走,可谁知他们竟要换了船改行,还贴心叫了正要冲向码头的她一声。她只好贴紧船身假装叫的不是自己。毕竟她和小八也是有月余未见了,该是认不出来的。
背后传来千山一句二小姐真是叫玉无云欲哭无泪。
她只好认命转身,笑得是比六月的花还灿烂,“好久不见小八,姐姐好想你。”
玉无瑕掩唇一笑,“是嘛,那这两日怎么不见你来看我。”
玉无云笑得有些僵住了,眼珠一转,张口便是,“小八,你我姐弟二人心连心,你晕船姐姐也晕啊,”她夸张地一捂胸口,“姐姐晕得这两日可都下不了床。”
赵清见了这一幕,心想,拙劣,比之玉无瑕可差远了。既然玉无瑕不惜催吐也要船只靠岸,那他就遂了他的愿。
玉无瑕知晓她的女儿心思,也不戳穿,又说了几句,便也未提她在扬州的事了。
下了船,玉无云还想趁乱一走了之,却被玉无瑕扯住了衣领,只好一路跟着他回了客栈。
阮流风一行人正在楼下吃饭,千山拿了些饭菜上楼。
“二姐,你说这金缕衣是怎么出现在宫里的呢?”
玉无瑕喝了口粥,随意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小五传的信只写了金缕衣三字,并未提及来源。”玉无云夹了口菜。
千山见玉无瑕留下玉无云,又丝毫没有追究他私留玉无云一事便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了。
“二姐,你近日难道有心茹素?怎么只吃那一盘青菜。千山,将虾摆到二姐那边去吧。”玉无瑕放下调羹,喝了口清水,又见她并不动虾,温声开口道,“许是二姐不愿脏了手,那就让千山给二姐剥虾吧。”
千山略一迟疑,还是从善如流剥了虾放进一旁的碟子里。
玉无瑕再度开口,“二姐怎么不吃呢,我记得二姐可是最爱吃虾的了。”
玉无云讪讪开了口,“小八你记错了,我一吃虾就起红疹,爱吃虾的…”
是她大哥,又嫡又长本该循着祖制是少主的玉无林。
“是嘛?那许是我记错了。千山把菜撤了,我同二姐说说话。”玉无瑕抬眼示意千山。
“我听闻大哥自我醒来便下了山,主动请缨去了浬城。如今我既能下地行走,又正好要北上,想来必是要经过那里,二姐不如就陪我走一遭再回天医山吧。二姐意下如何?”
浔城分部的堂主乃是扬州分部堂主的妹夫,自是上下一条心,接了他传来的消息,便日日派了人在码头盯着,只待少主一出现,便助少主回扬州养伤。除了浔城,北上水路必经的据点都有人盯梢,先前是少主未醒,恐动起手来误伤少主。可如今,少主已然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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