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楚瑾歆都处在一种心神不宁的状态里。
她试图看书，做题，甚至看一部轻松的电影，但笔记本上那些冰冷的记录和满页的名字总是不由自主地跳回脑海。
江泝临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此刻在她看来，充满了算计和莫名的目的性。
第二天下午，有专业课。
楚瑾歆刻意提前到了教室，选了一个离江泝临惯常座位最远的位置。
她不想再被他“观察”，也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至少现在不想。
然而，江泝临还是踩着上课铃进来了。他依旧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神情淡漠，目不斜视地走到他常坐的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坐下，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那本记录了她各种数据的笔记本也从未丢失。
楚瑾歆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讲台上，但眼角的余光总能捕捉到那个挺拔却疏离的背影。她感觉如坐针毡。
课间休息时，她起身去接水，刻意绕开了江泝临那一侧。
回来时，却差点在过道与他迎面撞上。他似乎是刚和旁边的同学讨论完一个问题，正转过身。
两人视线有一瞬间的短暂交汇。
楚瑾歆的心猛地一提，几乎是立刻移开了目光，加快了脚步。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不知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
江泝临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困惑，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下午放学后，夏阁硬拉着楚瑾歆去看篮球社的训练赛，美其名曰“换换脑子，驱散学习的晦气”。
“哎呀，走嘛走嘛，听说今天江泝临也会上场哦？你不想看看冰山融化，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夏阁挤眉弄眼。
楚瑾歆本想拒绝，听到江泝临的名字更是心生抵触，但拗不过夏阁的生拉硬拽，最终还是被拖到了体育馆。
馆内人声鼎沸，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汗水的气息。她们在看台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球场上的队员们正在热身，江泝临果然在其中。
他运球的动作流畅而有力，起跳投篮的姿势标准且漂亮，引来周围不少女生的低声议论和目光追随。
楚瑾歆看着球场上的他，和图书馆里那个沉静专注的身影似乎有些重叠，又有些不同。
这里的他，多了一丝野性和掌控力，但那份疏离感依旧存在，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她注意到，江泝临偶尔会在场边暂停时，拿起一个平板电脑快速记录着什么，神情专注，和他在图书馆里记录数据时如出一辙。
果然，无处不在的“观察”和“记录”。楚瑾歆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胆子大些的男生凑到江泝临身边，笑着指了指看台楚瑾歆的方向，声音不大，但足够近处的夏阁和楚瑾歆隐约听到：“泝临，记录这么勤？该不会是看上数学系那位楚女神了吧？”
江泝临头也没抬，继续在平板上点划着，仿佛没听见。
坐在楚瑾歆旁边的夏阁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扬声道：“喂，那位同学，别瞎猜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洞悉一切的调侃，目光扫过江泝临和他手中的平板，“他只是在…收集数据。”
“收集数据”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楚瑾歆的耳膜上。她猛地攥紧了手指，指甲陷入掌心。
球场边的江泝临动作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目光越过那个搭话的男生，直直地看向看台上的楚瑾歆。
他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里面似乎翻涌着一些复杂难辨的东西，执着，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放下平板，用毛巾擦了擦汗，竟迈开长腿，朝着看台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周围的嘈杂声似乎瞬间低了下去，许多目光聚焦过来。
楚瑾歆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想立刻起身离开，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座位上。
江泝临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额发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饱满的额角，呼吸还带着运动后的微喘。
他看着她，声音清晰地穿透了体育馆的喧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楚瑾歆，你什么时候才肯承认——”
他停顿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我们之间，有些东西是不同的。”
不是预想中的任何一句话。不是解释，不是道歉，也不是更进一步的冒犯。
只是一句没头没尾的，“我们之间，有些东西是不同的”。
楚瑾歆愣住了，所有准备好的质问和冰冷的回绝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他被汗水勾勒出的清晰下颌线，看着他眼中那不容错辨的认真和执着，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叫江泝临的男生，身上那种超出她理解范围的、复杂而强烈的存在感。
他到底，想干什么？
猜猜[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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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数据与球场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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