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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那张皮在哪里?

据《惊奇异典》记载,消灭皮包骨的条件极为苛刻,他们必须同时毁掉皮与骨,否则它就可借幸存的那部分重新掠夺人类,再塑己身。此时此刻,骨应该是在城中某个人体内,但被害那人与寻常无异,恐怕难以找出,所以现在皮的所在至关重要——皮与骨之间有特殊感应,有了它,不愁引不出骨。

“我们把皮交给了雇主韩大人,但是......”但是韩大人早已死亡,皮可能早就被骨取走了。

凤元一想起一个人,忙追问道:“可是住在向阳林里的韩维章?”进宝点头。他就对宋苡仁道,“我们先去向阳林看看,韩维章这个人有些本事在身,可能会留下些线索。”

两人动身要走,进宝忙拦住他们:“大人,我该怎么办?”凤元一道,“你别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就好,还有,别随便触碰奇怪的东西。”

说完,就和宋苡仁匆匆回城。路上他提出一个想法:“我觉得,我们不妨利用它的特性来对付它。”宋苡仁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只要接触到被皮包骨标记的人同样会被标记,那他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特性让其自动找上门来。但这方法比较危险,稍有不慎还会将自己搭进去,更何况,皮包骨只会按照标记的前后顺序猎杀,他们得等到猴年马月?

宋苡仁沉吟道:“这是最后的办法,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去找皮,还有,有什么办法能封城吗?”

“封城?”凤元一大吃一惊,“不行,马上就是霍兰节了,这个时候封城绝对会引起半个锦瑟的恐慌的。”说起这个他不由得头疼——节日那几天肯定会人满为患,到了正日子更是人山人海,那些被皮包骨标记的“容器”们简直就是一行走的毒源,不出半天功夫几乎全城都会沾染上,更甚者由点及面,周边的城池也得遭殃。可若封城,虽然覆盖面可控,但城中未被标记的老百姓怎么办,活生生等死吗?

这是一个非常纠结的问题,而他注定会左右为难,凤元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在韩维章家里能找到线索。抱着这样的希望,他和宋苡仁飞快的到达了向阳林。

这里脚印纷杂,屋里屋外都是一片狼藉,应该是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果然,他们一进去就发现了佬阪扭曲残破的人头,正摆在进屋的那张大桌上,目眦欲裂的看着进门的每一个人。

“哟嚯,还挺嚣张。”宋苡仁眉毛一挑,拿之前在外随手掰的粗树枝捅了捅那颗人头,看着它咕噜咕噜滚下桌子,滚到了墙边上。

两人小心的避开四周的血迹,走进里屋。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间卧室和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房间,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寻找线索。宋苡仁皱眉看着面前杂乱的一摊,和凤元一商量着一人一间先找找有什么可疑物品,随即走向卧室。

他没有进去,而是直接用风托起一件件物品仔细掂量,查看其中是否有线索,进度比较缓慢。而凤元一就粗暴得多,只见他张口喷出大片赤焰,灼热的火焰顿时席卷了整个房间,但令人心惊的是,房内物品在火苗的舔舐下并未燃烧融化,依然安安稳稳,凤元一一件件看过去,没有发现就直接烧掉了。

卧室虽乱,但好歹东西不多,宋苡仁勘查完毕后原打算帮凤元一一起找,过来就只见后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样子。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旋即目瞪口呆:“怎么空了?”

在两人面前,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比起之前的杂乱,现在它简直干净整洁——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被凤火燃烧殆尽。凤元一有些无措,看着宋苡仁喃喃:“怎么办?我全给烧了。”

烧都烧了还能怎么办?宋苡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真有什么东西估计已经被皮包骨拿走了,烧了这些东西也好。”

凤元一悔不当初的点头,暗下决心以后不可再如此鲁莽。

韩维章这里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两人一筹莫展,预备先在附近看看,出门时宋苡仁突然发现门口闪过一个人,有点眼熟。他原想追上去,谁知被凤元一拉住了,后者道,“等等,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宋苡仁看着他。

“按理说只要接触了皮或者被标记的人都会被传染上,可是那个进宝为什么没事?他可是最先一批。”

宋苡仁道:“他并没有接触……不对!”他此刻也反应了过来——进宝可能没接触皮,但一定和他的兄弟们有接触,而且一定是当时作为传染源之一的短腿儿以及佬阪!进宝绝对有鬼,不是早已被皮包骨害了,就是他身上有什么可以让他躲过一劫。

“走,咱们找他去。”

然而进宝已不在那里了,而是有一个女人。女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妍丽的面容让得宋苡仁不由呆了。

“远姐?”

凤元一疑惑:“怎么有一种眼熟的感觉……你认识啊?”

当然认识了,怎么会不认识,这分明是山栀找了五年却行踪不明的大姐,锦城府城主苏完的嫡长女苏明远。她怎么出现在这?

这边厢正暗自激动,那边厢的仁杞却迷惑不已,显然不认识他们。她道:“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宋苡仁一愣。以前苏明远曾几次随他的表哥叶澜城到瑟城府小住,是以两人关系熟稔,可眼前人的疑惑却又不似作伪......难不成是失忆了?宋苡仁试图唤醒她的记忆:“远姐是我啊,宋苡仁,叶澜城的表弟,你以前还经常来我家小住呢你忘了?”

仁杞皱眉:“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口中的叶澜城。”她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更是认定眼前这人心怀不轨,当即转身准备离去。宋苡仁连忙道,“等等,山栀一直在找你,若你不信,可以随时去霍城静园求证。”

就见正要走的仁杞站定,回过头来问道:“你说的,可是号称锦瑟第一千金的苏山栀?”见宋苡仁点头,她沉吟片刻,突然改变了主意,“既如此,我现在就走一趟。”

一直以来,身边的人都说她并不是父母的女儿,而是他们从河里捡到的弃婴,虽然父母极力否定,但怀疑的种子早已种在她心里。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远远的看到一群人在露营狩猎,人很多,她原是准备静悄悄的避开此地,却在不经意间随眼一瞥,看到了一个长得与她有四五分相似的女子,后来听人说,那是锦城府城主苏完最小的女儿。她早有心相见,现下正是个机会。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当她走进静园时,那个叫苏山栀的女子竟然无比激动,最后更是晕了过去,醒来后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她从没和人如此亲密过,尴尬的手都不知怎么放了,最后还是那个侍女茜草将她们分开的。本以为消停了,凤元一又开始搅和,他一脸惊讶的样子,偏偏要叫她姨母,嘴里还一直叨叨“难怪觉得眼熟呢原来是我母亲的姐姐啊”,真是快气死她了。

闹腾了半天,终于可以坐下来说话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眼看苏山栀又要开口,她急忙喊停:“打住,我最后声明,再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前,我不是你姐姐,你先安静的坐在一边听我说,我们的事等这边完了以后再谈。”说完,不理呆住的苏山栀,转而看向宋苡仁他们说道,“你们应该也是在找皮包骨对吧,实不相瞒,我也在找它,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闻言宋苡仁来了兴趣:“怎么合作?”

仁杞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皮包骨的来历。”见众人点头,她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红骨姑的来历吗?”

这倒是不知,《惊奇异典》上并未详细记载,只有一句“不死骨源自不死树”一笔带过。京墨最想知道它的来历,忙催促她快讲。仁杞道:“上古有一‘骨人国’,实为那些吃了不死之花的人的汇集,这些人死后尸体就会化为红骨姑或红骨郎。”

“红骨郎?”众人惊讶。京墨更是追问道,“那是什么?《惊奇异典》并没有提到还有这东西。”他不会记错,毕竟是从小翻到大的奇书,里面记载的每一样东西的来历、特点、习性等他早已烂熟于心,他确定里面没有提到红骨郎这种东西。

谁知仁杞大眼一翻,毫不客气的吐槽:“这世上有女人,就也有男人,难不成男人死后变成女尸吗?至于你说的《惊奇异典》,现在还存于世的并不是最初那一版,而是被后人删减过的,至于最初版早已成为了一个传说,没人知道里面记载了什么,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在某禁地得到一页残书,正是这‘骨人国’的记载。”

众人不知被奉为上古奇书的《惊奇异典》居然还有这等故事,其中尤以京墨的感触最为复杂。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那上古十凶呢?难道是假的?”

仁杞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真,可能是假,也可能有真有假,没看到书没人知道里面的内容。”

宋苡仁却在此时开口打断:“我说,书的事咱先放一边,还是来讨论如何合作抓皮包骨吧。”见众人都同意,他转向仁杞,“仁杞姑娘,既然你对这皮包骨如此了解,可有对付之法?”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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