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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京述职

云岫转头看她,英气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那笑意不是平日的疏离或锐利,而是从眼底漫出来的、真切的欢喜。她勒转马头,扬鞭轻喝:“走了!”

马蹄声响起,队伍缓缓驶离城门。身后的欢呼声还在继续,百姓们跟着跑了很远,直到身影缩成模糊的黑点,那“叩恩”的声音还隐约顺着风传来。

云岫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掌心的麦饼还带着余温。她望着前方的路,阳光落在她挺直的背影上,红色披风猎猎作响。这一趟安定州之行,苦过累过,甚至有过力不从心的时刻,可此刻听着身后的欢呼,看着百姓们眼中的光,忽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原来被人真心拥戴的滋味,是这样的。比任何庆功宴的觥筹交错都更让人踏实,比任何皇帝的嘉奖都更让人欢喜。

她唇角的笑意加深,催马加快了脚步。京都的庆功宴在等着他们,但安定州这一路的风尘与欢呼,早已在她心里,刻下了比任何功勋都珍贵的印记。

离开安定州的队伍行至岔路口时,云岫勒住缰绳,转头看向身侧的司疏影:“往前再走三里,就是去泠渝州的官道了,让周蓁派两队人送你回去,安稳。”

周蓁在后面正要拱手接受这个命令,却见司疏影在那里幽幽开口。

司疏影正拨弄着马鞍上挂着的鸢尾木雕,闻言立刻摇头,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得厉害:“不回!我要跟表姐去京都。”

“你祖父还在泠渝州等着消息,再说路上辛苦——”

“祖父那边我早让人捎了信,”司疏影抢过话头,眼睛亮晶晶的,“而且我都大半年没见爹娘了,这次跟着你回京都,正好能多待些日子。你看啊,安定州的事了了,庆功宴肯定热闹,我还能蹭蹭表姐的光,让父皇也夸夸我呢!”

她说着,偷偷拽了拽云岫的披风下摆,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执拗:“再说了,路上有表姐在,我才不怕辛苦呢。上次在安定州我都没掉链子,现在更没问题了。”

云岫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想起刚出发时,这丫头还在马车里偷偷抹眼泪,抱怨干粮硌牙。不过短短数月,她眉宇间的怯懦褪了不少,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倒真像个能独当一面的样子了。

“你呀,”云岫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就属你理由多。”

司疏影立刻笑开了,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就知道表姐最好了!”

队伍继续往京都方向走。白日里,司疏影跟着云秀在马背上颠簸,听她讲京都的趣事,偶尔也会说起安定州那些让她难忘的人和事——那个送她野花的小姑娘,那个熬夜雕鸢尾的老匠人。到了驿站歇脚,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嫌被褥简陋,反而会主动帮着清点物资,甚至学着给云岫磨墨。

云岫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点头。这趟安定州之行,磨掉的何止是司疏影的骄蛮,更让她长出了几分筋骨。

快到京都地界时,司疏影扒着马车窗户往外看,见着熟悉的官道,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京都的点心好吃,安定州的麦饼再香,也比不上御膳房的芙蓉糕。”

云岫正在整理文书,闻言抬头看她:“这会儿倒想起芙蓉糕了?当初是谁说‘跟着表姐吃树皮都乐意’?”

司疏影脸一红,嘴硬道:“那、那不是当时没吃过苦嘛!再说了,能回家吃好吃的,谁还惦记麦饼呀。”

话虽如此,她却从行囊里摸出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喏,安定州的芝麻酥,我留了两块,表姐尝尝?比芙蓉糕有嚼劲。”

云岫接过,咬了一口,芝麻的香混着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她看着司疏影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一路有个叽叽喳喳的伴儿,倒也不那么枯燥了。

“走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碎屑,翻身上马,“再晚些,怕是赶不上城门关闭了。”

司疏影立刻跟上,马尾辫在身后飞扬。远处,京都的城楼已隐隐可见,而这对姐妹花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一路风尘,也带着几分满载而归的轻快。

队伍行至京都朱雀门外,云岫正勒马整理缰绳,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明黄身影。她愣了愣,随即翻身下马,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阿昭?”

少年穿着一身锦袍,身形已抽条得颀长,站在侍卫簇拥中,眉眼像极了父皇,只是稚气未脱的脸上,此刻正带着明显的雀跃。见云岫走来,他往前跑了两步,又猛地顿住,规规矩矩地站好。

云岫伸手,下意识地想去摸他的头顶,指尖落下时却顿了顿——才半年不见,这孩子竟比她高出小半头了,从前能被她按在怀里揉头发的小不点,如今已能平视她的眼睛。

指尖最终还是落在他发间,触感柔软,带着熟悉的皂角香。她心里忽然涌上股说不清的酸涩,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上次见他时,他还缠着要她带北境的狼牙,如今站在这儿,脊背挺得笔直,倒有了几分王爷的模样。

“皇姐。”煜王的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的微哑,却难掩欢喜。

云岫收回手,压下喉头的哽咽,刚想说些什么,眼角瞥见身后整肃的军队,还有远处宫门的方向,便又把话咽了回去。她是主帅,是刚从前线回来的靖澜公主,不是能在宫门口与弟弟絮叨家常的寻常女子。

“先进宫。”她拍了拍煜王的肩,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利落,“父皇还等着听安定州的事。”

煜王点点头,目光扫过她腰侧的鸢尾木雕,又落在她略显疲惫却依旧英挺的脸上,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化作一句:“皇姐一路辛苦,我让御膳房备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云岫心头一暖,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她转身翻身上马,玄色骑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高束的马尾随着动作扬起。“走了。”

马蹄声再次响起,队伍缓缓驶入宫门。云岫回头望了一眼,见煜王还站在原地望着她的方向,少年的身影在朱红宫墙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她深吸一口气,转回头,目光投向深宫方向——安定州的事,得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禀给父皇。

只是那点藏在心底的酸涩与柔软,却像落在盔甲缝隙里的光,明明灭灭,让她一路都觉得,这京都的风,似乎比安定州的雨,更让人牵念。

垂拱殿的檀香比记忆里更浓,混着松烟墨的气息,漫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云岫踩着自己的影子往里走,玄色劲装的下摆扫过地面,悄无声息。上回离开时,殿里的白玉兰刚打花苞,如今再进来,窗外的花枝已缀满了青嫩的果实——不过半载,却像隔了半生。

她在殿中站定,屈膝行礼,声音平稳:“儿臣参见父皇。”

御座旁的书案后,皇帝正握着支狼毫,笔尖悬在素宣上。听到声音,他缓缓抬眼,放下笔时,指节在砚台上轻轻磕了磕。“回来了。”他咳嗽两声,声音里带着惯常的威严,却又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松弛,“安定州的事,办得很好。这几日,不少大臣递了折子,说该给你论功行赏。”

云岫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她早料到会有嘉奖,却没接话,反而叩首更深:“父皇,儿臣此次是私自请命前往安定州,按律当罚。儿臣不敢求赏,只求父皇降罪。”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刻意放软的沙哑:“京都的日子……太冷了。儿臣实在熬不住,才想往外跑,去外祖父那里沾点暖意。父皇若要罚,儿臣认。”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在那层名为“君臣”的隔膜上,露出底下仅剩的几分父女情分。

可才刚过盛夏,谈何冷呢?

皇帝沉默了片刻,案上的铜鹤香炉里,烟柱直直地往上冒,忽然打了个旋。他抬眼看向云秀,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她刻意摆出的恭顺:“荃之,你还在怨朕?”

云岫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随即伏得更低,额头几乎要触到地面:“儿臣不敢。皇兄他……通敌叛国,罪证确凿,背叛家国者,本就死有余辜。”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带着咬牙的力道。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着,青筋像苏醒的蛇,在衣料下突突地跳——那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是曾和她一起读书、闯祸的弟弟啊,如今却成了史书上“死有余辜”的叛臣。

皇帝看着她紧绷的背影,忽然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书案,带落了枚玉镇纸。他走到云秀面前,伸手将她扶起,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料传过来,竟有些烫人。“你明白就好。”他的声音放得柔缓,甚至带了点罕见的温和,“朕记得你小时候,在御花园里追蝴蝶,摔了跤也不肯哭,说自己是草原上的鹰,要飞的。那时候多野,从不肯规规矩矩跪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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