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年故技重施,没想搭理他。
可江予竟然摸索着爬起来,腿一跨,翻过傅淮年,准备下床了。
傅淮年被搅扰得心烦意乱,终于爆发。
他猛地扣住江予的手腕,把人狠狠地按回床上:“闹够没有?”
江予拧不过傅淮年,偏过头不想看他。
“被会所的人打骂怎么不说委屈不说憎恨,我几句轻飘飘的假话就让你委屈成这样了?之前吓得连笼子都不敢出来,现在倒是敢顶嘴让我别碰你了?”
傅淮年粗.暴地撕扯开了他的衣物,疲倦、失落、和刚刚找不到人的愤怒想立即发泄在这个不知好歹的Omega身上。
江予被那股暴戾的Alpha信息素压制,眼泪不要钱地淌:“你明明知道我勾引你是受人所迫,也很清楚我收下那袋药是逼不得已……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可还要威胁我骗我……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傅淮年知道江予对他的恐惧根植于对他的愧疚。
他了解江予。
这么好、这么好骗的江予,只需要一丁点谎言,就能牢牢困在身边。
江予的腿根被Alpha扣住,掐得艳红:“不喜欢你就不能这么对你了?你算什么,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给你吃,给你喝,把你从那种脏地方捞出来,甚至愿意给你看病吃药,你没有半点感激就算了,现在倒学会跟我唱反调了?”
“像你这种缺爱的人,得到一点恩惠,不应该上赶着讨好感激吗?怎么如今对你稍微好了一点,就敢这样顶我的嘴。”
江予痛得喘了口气,崩溃地喊道:“药我不吃了,这里我也不想待了,反正你现在看见我就烦,那我走好了!”
“想去找张正?”傅淮年把被撕烂的布条塞进他嘴里,语气森冷,“你敢。”
江予被掇弄得狼狈不已,痛喘和嘤咛全被堵在喉咙里。
傅淮年永远只顾自己的感受,他居高临下地拍拍江予的脸蛋,恶意满满:“不管是你哥,还是张正,都是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
“再说,张正、一个穷摊饼的,你哥、一个被人玩烂的货色,跟着他们有什么好的?”
“唔……”
江予真的被惹怒了,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
傅淮年不知道向来乖顺的江予怎么变得这么难以管教,几句不痛不痒的假话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让他难受和委屈成这样。
像江予这种人,简直不能对他太好。
傅淮年实在不懂怎样照顾人——而且是一个被私自停药、换药的病人。
“咬得这么紧,还敢说不要?”
“天生就是一副欠c的模样。”
……
这天晚上的Alpha还说了很多,极尽羞辱,偏要让江予学会向他低头。
可江予不认错,也不低头。
于是他的活动范围被一缩再缩,从最开始的前后院,到别墅二楼,再到现在的卧室。
傅淮年剥夺了他随意走动的权力,还让那群朝他眼睛喷辣椒水的保镖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一点**也不愿意留给他。
直到江予主动认错之前,他都只能在这间充斥着苦涩中药味的卧室好好反省思过。
傅淮年早出晚归,到家后只做三件事:灌药、训斥、做.爱。
被擅自停药的江予其实已经表露出了更为糟糕的迹象,但傅淮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因为不满江予的反抗,用粗绳把人拴在了床头。
江予抗议无果,悲愤地跟傅淮年讲:“可是我会想上厕所……”
傅淮年没有丝毫替他着想的打算:“那就憋着等我回来给你松绑,或者你想尿床上也行,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江予的手腕被磨得通红,脸也憋得通红,最后那点自尊心被傅淮年摔得稀碎:“傅淮年,我简直恨透你了……”
那天晚上,被江予恨透了的傅淮年因为公司临时有事,回来得很晚。
在他看来,这只是万千个晚归夜晚的其中之一。他照常上楼,开门,听保镖汇报江予一天的日常。
保镖:“躺了一天,没哭没闹,喂药的时候也没有反抗。”
傅淮年往床边走,蹙眉:“这么老实?”
他看向床边瑟缩成一团的江予,喊了声:“江予?”
那团黑黢黢的身影没动。
傅淮年下意识走快了两步,又喊他:“江予?”
他把粗麻绳解开,将人捞起来,江予顺势抱住了他的胳膊,汗涔涔的,声音微弱:“傅淮年,我要上厕所。快点……”
“憋成这样?”
傅淮年语气恶劣地揶揄了把,随后把人抱起。
还没走到厕所,江予抓着傅淮年小臂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脸色也变了。
傅淮年也感觉到了,停了下来。
江予难堪地垂下头,表情羞耻到了极点,耳垂像滴血一样红。
“谁十九岁了还要尿裤子。”傅淮年挑逗着,戳破江予最后这层防线,“低着脑袋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尿出来。”
“没有我连厕所都上不了,就这样你还敢跑?”
“别说了。”江予的躯体化已经非常非常严重了,耳鸣、失眠、幻听……他再也承担不起,在傅淮年面前出糗的羞耻感。
“你故意要看我出洋相……因为我不肯跟你讲话,所以你要用这样的办法害我出糗……”
“可是我不是都病了吗?”江予的眼睛灰扑扑的,连语气都变得灰扑扑的,“我都这样了,你还嫌我在你面前不够难堪吗?”
“不要跟我装可怜。”傅淮年抱着他去浴室,把人扔进浴缸,自己脱了衣服走进去,“不要觉得我会来哄你。”
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也得不到任何安抚的江予,被傅淮年又重新扒得干干净净。好像在Alpha面前,他从来都不需要有什么尊严。
“眼泪收回去。”
江予藏在水下的手又开始抖。
“我再说一遍,眼泪憋回去。”
“我没有要跟你撒娇,也不想让你哄……”江予的眼泪掉个不停,剧烈地大口呼吸着,“我控制不住这些事情,手要抖、耳朵里吵个不停,晚上也睡不着……”
傅淮年去摸江予藏在水下的手,果然又抖个不停。
他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喝、中药以……以后。”江予的情绪很激动,话也说不清楚。
傅淮年伸手碰他,觉得不太对:“江予?”
江予好像喘不上气,呼吸困难:“手麻……”
“看我。”
“小口呼吸。”
傅淮年倾身捂住了江予的口鼻,宽厚温暖的掌心蹭过江予的下唇,舌尖抵着傅淮年的掌心,挠得他痒痒麻麻的。
“嘴闭起来,小口呼吸。”
江予很乖地点头。
那些没来得及擦的眼泪砸在傅淮年的手背上,这样多的眼泪悉数砸下来,砸得他心里那些愤懑和责怪荡然无存。
“呼吸性碱中毒。”傅淮年把人捞过来,离得更近,“不就是绑了你一天,害你尿了我一身吗,我都没说什么,怎么自己激动成这样?”
在江予惊恐不安的眼神里,傅淮年又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蛋:“少掉点眼泪,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睡不着、心慌、手抖,除了这些还有吗?”
“晚上会听到张经理他们的说话声。”
“嗯,还有呢?”
“还有,很怕你。”江予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揉着傅淮年的手心,“很怕你回来,很怕听到你的脚步声。”
“也不想被关在笼子里看那些Alpha和Omega做.爱的视频。”
傅淮年罕见地没有斥责这样顶撞他的江予,反而像是嘉奖他肯讲实话一样,语气没那么凶了:“明天我们去医院。”
斟酌了几秒措辞,但还是对江予说了实话:
“去看病,看精神科医生。”
*
医生给出的结果比傅淮年想象中还要糟糕很多。
医生的态度看起来十分严肃,单独对傅淮年说:“病人的状况您也看到了,怎么能擅自停药、换药?他的情绪波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自环境,长期处于这样的压抑环境中会导致病情进一步恶化。”
“当然,更大一部分责任可能在您。”医生很失望地看了眼傅淮年。
医生重新开了药,嘱咐了一堆事情,最后方助理下楼取药,傅淮年去一楼找江予。
找了一圈,没发现人。
直到坐在傅淮年眼皮子底下的江予出声喊他:“是在找我吗?”
傅淮年循声看去。
江予老老实实地坐在长凳上,很薄的一片肩。
印象里的江予总是漂漂亮亮的,看着很机灵,鬼点子一堆,缠着人撒娇或是瞒着人撒谎都要瞪大那双黑眼睛,眼睛里的光忽闪忽闪。
傅淮年忽然想到当初江予化的那些千奇百怪的丑妆,五颜六色,满脸荧光,像个调色盘。
印象里,是五彩斑斓的江予才对。
而现在的江予,傅淮年竟然会认不出。
“我是不是快死了?”江予有点伤感地问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像我已经病入膏肓了一样。”
方舟已经拿好了药,走过来笑了笑:“吃药就能好,死不了。”
傅淮年点头:“嗯。”
因为前车之鉴,江予不再轻易相信傅淮年的话。
他安静地坐着:“在你把我塞进那个小小的狗笼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可能会生一些很麻烦的病。那么小点的地方,怎么能塞进去一个人呢?”
所以那么坏的傅淮年,怎么能养得好江予呢?
“治得好。”傅淮年的手绕过那片单薄的肩,Omega细软的发丝缠住他的小指,竟让傅淮年感到了一丝被挽留的错觉。
“我不想死,我没活够呢。”
三天后,傅淮年带着江予做了第一次MECT治疗。
MECT,电休克治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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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眼泪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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