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叶草说完自己的要求后，千道流笑道：“如此也好，我这就带唐三去天斗城中寻觅一处合适的宅院，务必合你的心意。你刚耗费了大量心神，也正好趁这几天在谷中好生调息。”
“哼，算你小子还有良心。”何叶草佯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在这灵源洞天清净惯了，找的地方别太吵闹，院里最好有块向阳的地，方便我晒晒药草，也晒晒我这把老骨头。”
他又转向唐三，脸色稍缓：“小子，为师交给你的《魂丹之道总纲》玉简，你可用精神力探入其中先行学习，里面有为师对千余种药草药性的归纳总结，比那本破书详细百倍。这几天用心记下，等我到了，可是要考校的。”
“是，师父。”唐三将玉简贴身收好，再次向何叶草恭敬地行了一礼。
千道流也随之与何叶草道别。
“去吧去吧。”何叶草重新躺回到那张吱呀作响的躺椅上，一副再不想多说一句话的疲惫模样，只是在那双半眯着的浑浊眼眸中，关切与期许最终也没能藏住。
唐三与千道流转身，循着来时的路向着山谷之外走去。
唐三的心情激荡未平，他手掌一摊，那朵白绿色的生命源火便再次在他掌心跳跃。
这朵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天地灵火现在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他的蓝银草武魂同频共振。
他沉浸在这份新奇与喜悦之中，忍不住转头想与身边的老师分享，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此刻正重新步入山谷外那片浓密的白雾之中。
来时，这片白雾仿佛有灵性一般，在千道流身前自动分开一条通路。然而此刻，当他们再次踏入时，雾气却仿佛失去了指引，沉沉地压迫而来。
更重要的是，身边老师的脚步变慢了。
起初还只是步伐略显沉重，但走出不过百米，千道流的呼吸便开始变得紊乱。唐三能听到那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喘息，更能看到那脸上此刻毫无血色。
“老师，你怎么了？”唐三心中一紧，想要上前搀扶他。
“无碍……”千道流抬手，想要制止他，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是……有些脱力……”
在灵源洞天之内，无数的仙草气息强行支撑着他的意识，而为了给唐三与何叶草护法，他看似只是站在一旁，实则毫无保留地将天使领域铺开，精神也高度集中，防备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这些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刻离开灵源洞天，心神突然一松，那积压已久的疲惫与伤痛便如山崩地裂般反噬而来。
他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浑身都是针扎般的剧痛，维系着他生命与行动的天使神力也终于出现了一瞬的停滞。
他身体一晃，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便向前倒去。原本还能勉强散开在两旁的雾气完全失去了控制，疯狂地向他们合拢而来。
“老师！”唐三骇然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扶住那即将倾倒的身体。
然而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千道流，一股他无比熟悉，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磅礴的金色光芒骤然从千道流体内爆发开来。
这光芒远比任何一次对抗混沌时都要璀璨夺目，在瞬间就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唐三和千道流两人完全笼罩在内。
紧接着，唐三感觉到一股温柔却又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从光芒的中心传来。
他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山谷、树木、天空、大地……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流动的光影线条，最终彻底消失在这片金色的光芒之中。
感官被剥夺，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金光缓缓褪去，唐三的视觉才重新恢复。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花海，白色的花朵望不到边际，每一片花瓣上都流转着淡淡的金色光辉，散发着浓郁的神圣气息。
天空，仿若永恒的黎明之色，温柔的霞光均匀铺撒了整个空间，没有太阳，却处处光明。
空中，有无数纯白的羽毛，像是纷扬的雪花，拂过脸颊时给人带来悸动，又让人感到安宁。
这里的一切都美得不似凡间，充满了神圣与安宁的感觉。
这是一个他无法想象的世界。
唐三震撼地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困惑。但很快他就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他的老师。
“老师！”
他在花海中寻找，然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中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他身前不远处，那个他一直以来所认识的万流老师，正静静地躺在纯白的花海之中。
但他的模样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头黑发此刻已然化作了浅浅的金色，眼眸紧闭着，而唐三的潜意识告诉他，那双眼睛睁开时会是同样璀璨的金色。原本朴素的白衣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华美圣洁的、绣着金色羽纹的白色长袍。那是一种唐三从未见过的服饰。
他的面容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但失去了表层的伪装后，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圣与威严就再也无法掩饰。
唐三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万流老师……是谁？
武魂殿？封号斗罗？净化混沌的神圣力量？还有父亲唐昊那句“不可轻易信任”的告诫……无数的线索在唐三的脑海中运转，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他难以想象，却又似乎是唯一合理的答案。
这股力量，这身装扮，这种气息……除了传说中武魂殿的最高掌权者，供奉着天使神祇的家族，还能有谁？
唐三的心乱了。他想起了父亲谈及武魂殿时刻骨的仇恨，可他又想起了这位老师为他所做的一切，那份帮助与关怀绝不是伪装出来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三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个沉睡的身影，心中翻江倒海。
无论万流老师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这几日来他对自己和同伴的帮助教导绝无半分虚假，针对他耗费本源的净化更是实实在在的。更何况，自己刚刚才下定决心要为他学习炼药之术。
唐三在这时注意到，那些在空中漂浮的白色羽毛正向着千道流的身体汇聚，丝丝缕缕柔和的金光不断地穿过他的身体又流转而出，似乎是在用这片天地间最本源的力量修补着他亏空的身躯和黯淡的神魂。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唐三就在一旁守护着。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这片永恒黎明的世界里，时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只是默默等待着，等待着这个人醒来，等待着一个答案。
终于，那穿梭于千道流身体之上的金光与羽毛平息了下来，渐渐沉寂，最终完全融入了他的体内。紧闭了许久的双眼，眼睫也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
千道流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无尽花海与永恒黎明。
“涌光之野……”他低声喃喃，眼中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坐起身，浅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雪白的花丛中。
涌光之野是天使神力汇聚而成的亚空间，是他获得这身圣皿躯体的地方，是他痛苦与挣扎的烙印之地。
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在走进守护灵源洞天的白雾阵时，他的身体和思维终于支撑到了极限。流转在他体内的天使神力感受到了危机，本能地触发了保护机制，将他拉入了这片唯有天使神力才能开启的涌光之野中，借助此地的本源神力为他进行修复。
只是……
千道流抬起头，金色的眼眸看向了不远处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少年。
他暴露了。在这片一切都会显露出最真实姿态的亚空间里，他所有的伪装都失去了作用。
唐三眼中种种纠结复杂的情绪，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千道流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天使神力会把唐三也一并拉进这里。
在这时，一个念头自他心中升起。
他很清楚，涌光之野是神祇的领域，自身不具有神力的人离开这里之后，关于此地的一切记忆就会因为规则而被抹去。尽管唐三体内拥有一丝修罗神力，但并未与他融合，也就是说，无论今天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唐三醒来后，最多只能剩下一点模糊的印象。
所以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让他毫无顾忌地探寻这个少年身上最大秘密的机会。
千道流看着唐三，积压在心中的疑惑终于可以问出口了。
他的声音不再是万流那般，像是曾经面对千仞雪那样带着淡淡的温和，而是恢复了他作为万人敬仰的大供奉时淡漠而威严的声线，仿佛神祇在云端之上俯瞰众生。
“唐三。”
唐三的嘴唇动了动，疑问堆积在嘴边，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千道流没有给唐三太多思考的时间，直接问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或者说，你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
仿佛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唐三脸上所有的血色在这一刻褪得一干二净，瞳孔骤然收缩，连呼吸都感到了困难。
穿越重生是他从未与任何人提及最大的秘密，万流老师他怎么会知道？
这比他发现万流老师其实是六翼天使家族的人带来的冲击还要大上千百倍。身份的对立还可以用立场来解释，可灵魂的来处，这是一个世界对另一个世界的窥探，是超越了所有认知与常理的终极拷问。
唐三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唐门、佛怒唐莲、鬼见愁……前尘往事就要被强行撕扯出，暴露在这个神秘的男人面前。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双眼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脸，试图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没有。千道流的表情很平静，没有敌意，甚至没有太多的好奇，只有单纯的求证。
正是这种平静才让唐三感到愈发的恐惧，因为这代表对方不是在猜测，而是在肯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唐三的声音干涩而沙哑，这是他在秘密被揭穿后的极度震惊与惊慌下做出的本能辩解。
千道流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回答，没有继续逼问，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别，你的心智远超同龄人，过于成熟稳重。我原以为，这是因为你特殊的出身和早年的经历所致。”
“在赵无极考验你时，我发现了你体内拥有修罗神力，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千道流金色的凤眸微微眯起，“混沌垂涎你，我曾以为是你身上存在某种特殊的特质，但如果是为了你身上的修罗神力呢？你现在还很弱小，混沌完全有机会吞噬神力强化自身，这或许也是修罗神对你的一环考验。”
“你被修罗神选中绝非偶然，那等位阶的神祇，选择传承者的眼光何其挑剔，除非，你的灵魂本身就拥有着某种与之高度契合的特质。”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比如，一个精通暗器与毒道的灵魂，刚好在某个时间节点死去，于是被修罗神选中，投放到了斗罗大陆这个对抗混沌的棋盘。”
唐三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如果真的是因为被修罗神选中，那他能重生到斗罗大陆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千道流说的这些话就像一把精准的刀，一层层地剖开他，将他最深的秘密血淋淋地展现出来。
“你……”唐三喉咙发紧，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否认的话。在这样洞悉一切的人面前，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可笑。
“你无需恐惧。”千道流的语气终于柔和了些许，像是又成为了那个万流，“如果我想对你不利，早在六年前我就会下手。又或者，我根本不必耗费本源神力，为你净化体内的混沌印记。”
白色金纹的祭袍在纯白的花海中拖曳，他一步步地向唐三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唐三的心跳上。
扑通、扑通……
最终，千道流在唐三面前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比唐三高出许多，此刻微微垂眸，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少年惨白的脸。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千道流的声音很轻，唐三却只能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压迫，“一个能解释你身上所有矛盾与秘密的答案。”
“告诉我，你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唐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的梦。
梦境光怪陆离，像是浑身浸泡在一片金色海洋里。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那人的脸，也记不起那人究竟是谁，他们好像说了什么话，但那些话的具体内容也不得而知。
心跳如同擂鼓，一声重过一声，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胸腔。
扑通、扑通、扑通——
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熟悉的简陋木制天花板，身下则是有些坚硬的床板，空气中弥漫着奥斯卡武魂带来的那股淡淡的香肠气味。
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
唐三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他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快得惊人，仿佛要直接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宿舍的另一边。奥斯卡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香甜，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亮，正在无意识地嘟囔着梦话：“荣荣，我想追求你……”
眼前这一幕终于将唐三从那奇异的感受中拉回了现实。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是史莱克学院的宿舍，是他和奥斯卡一起住的房间。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远处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正是他每日雷打不动修炼紫极魔瞳的最佳时机。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唐三心里一沉。
他居然睡过头了？
对于将修炼视作人生一部分，拥有着远超常人的自律性的唐三而言，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自从一岁起开始修炼玄天功，无论前一日多么疲惫，他都会在固定的时辰准时醒来，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刻入身体记忆的本能。
可是今天，他不仅睡过了头，甚至是在一阵无端的心悸与恐慌中惊醒的。
他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学院，是怎么躺到这张床上的都毫无印象。他的记忆出现了断片，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他与万流老师一同走出灵源洞天，走入那片浓密的白雾之中……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疑问像是狂乱的丝线缠绕着他，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他掀开被子，甚至来不及穿上鞋，赤着脚就冲出了宿舍的门。
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他单薄的衣衫，让他因惊悸而发热的头脑略微冷静了一些。但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却没有丝毫减弱，那狂跳的心脏催促着他，似乎只有去确认了某件事才能寻回安宁。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跑去。
正好这个时间大家也都陆续起床了，他刚跑到女生宿舍的木屋前，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梳着蝎子辫的小舞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眼中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朦胧。
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满脸冷汗还光着脚唐三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惺忪的睡意瞬间被惊讶所取代。
“哥？”小舞眨了眨眼，有些慌乱道，“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快步走到唐三面前，伸出手贴上他的额头，担忧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万老师不是说你只是脱力了吗，怎么会这样？”
在看到小舞那张生动的脸庞时，唐三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那股莫名的恐慌与心悸也如同被戳破的泡泡般开始消散。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湿透了。
“我没事。”唐三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只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小舞好奇地看着他，“什么噩梦能把你吓成这样？”
唐三苦笑了一下，他根本记不清梦见了什么，要怎么解释那个梦？
他岔开话，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小舞，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小舞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哥，你不会是睡糊涂了吧？你因为吸收了人面魔蛛的魂环，又在之后接受了灵火的传递，身体太过疲惫就陷入了昏迷，是万老师把你抱回来的。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万老师……抱回来的？
唐三的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昏迷了？”他有些艰难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天啊，我们知道后都担心死你了。”小舞比划道，“赵老师先带着其他人回学院，你和万老师来找我后，没过几个时辰我就让二明送我离开星斗大森林了。后来就是万老师抱着你回来，说你是因为魂力消耗太大，又为了灵火强行催动精神力，导致脱力昏迷。”
小舞的描述清晰而合理，完美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失去一段记忆，可唐三的心却沉得更快，他想起在这个所谓的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精神力极限，在灵源洞天，他虽然敞开心神接受师父传递的生命源火，精神之海有所激荡，但远不至于到脱力昏迷的程度。他和老师走出山谷时，他的状态明明很好。
记忆的最后，是老师的气息变得紊乱，身体晃动着似乎要倒下……
可小舞分明说，昏倒的人是他自己，还被老师抱了回来。
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或许老师在昏迷之前，用某种方法让他也陷入了沉睡，并且在之后的时间里，发生了某些老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唐三的心乱如麻，越是思考，就越觉得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不是虚假的，而是真实发生过却被强行抹去了具体内容的记忆，他醒来时感受到的那种心悸绝对不是凭空产生的。
“哥？哥！你又在想什么呢？”小舞看到唐三的脸色变幻不定，又陷入了沉默，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唐三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真的是太累了，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对了，万老师呢？他怎么样了？”
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心不自觉地提了起来。如果老师强行压制伤势，又带着他回来，身体状况一定非常糟糕。
“万老师看着可比你好多了。”小舞安抚道，“只不过，他把你送回宿舍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了，让我们不要打扰他。弗兰德院长去看过了，说老师也只是消耗过大，需要调息。”
听到这里，唐三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万老师确实没什么事了。
那个梦或许是他无意中窥探到的，关于老师的秘密与真实状态的一角。
无论老师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无论他隐瞒了什么，他对自己的关怀是毋庸置疑的。
“我知道了。”唐三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对小舞笑了笑，笑容重新变得平和，“小舞，谢谢你，我没事了。你快去洗漱吧，待会儿还要上课。”
“真的没事了？”小舞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在他光着的脚上扫了一眼。
“嗯，真的没事了。”唐三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一个噩梦而已，现在彻底清醒了。”
梦已经醒了，但梦里留下的悸动与谜团已经深深地埋在了唐三的心底。
他能猜到，在那时一定发生了某种非常重要的事，才会让他失去这段记忆。
但是，无论老师的真实身份是谁，无论老师为何而来，种种恩情他都已铭记于心。他会同流觞师父认真学习炼药之术，终有一日，他定能炼出那可以逆天改命、守护老师本源的九转还魂丹。
他转过身，望向学院深处老师居住的那间木屋，目光坚定而赤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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