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新在酒吧里窝了半个月,与其说是在这里学做生意,不如说是在这里当二世祖潇潇洒洒。
生意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学,特别难,汤普塞找人带他,跟了两天,他就被源源不断的香烟、好酒、女人给迷怔了,很快淹没其中,沉溺得快想不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他坐在全酒吧最好的卡座,开着最贵的酒水,身边是符合他口味的各式各样的女人们,朋友们奉承他。
“我们卢新现在也是老板了,就是不一样哈!”
以前来酒吧,他们还得买卡座,买酒,自己泡女人,现在要什么来什么。
“卢新,你怎么跟你爸说的?教教我,我也回去跟我爸说两嘴,弄个什么老板来当。”
“你现在是这里的老板了,是不是每个月的盈利都算你的?能拿多少钱?”
这样的话,卢新听太多了,听得有点腻了,“直接要的。”
朋友们竖大拇指,“牛,我可不敢去要。”
卢新撩着倚在臂弯里的女人的长发,在指尖旋着缠着绕着,头发是顺滑的,绕两圈就从指头溜走了,阿一的头发是软的,陷进去就像陷进云朵,十根手指都发软、发酥。
他想起来了,来酒吧的目的是为了阿一,可是他还是没法理解,为什么管好酒吧就等同于得到阿一,得到阿一做什么?每天放在家里看吗?
阿一是好看,放在哪儿都好看,看着阿一,人就浑身发软,心里发痒,想抱着捧着,然后呢?就每天抱着捧着?
每回想到这里,心里就焦躁。
怀里的女人举起酒杯喂他喝酒,他张嘴喝了。朋友推他手臂,“问你呢,什么时候把你家阿一带出来玩玩?”
女人缠着卢新手臂撒娇:“谁啊?女朋友呀?”
卢新捏着她裸露的肩膀,低声笑:“不就在这里?”
女人被逗得咯咯笑,嘴唇吻上卢新低下来的嘴。朋友忽然出声:“奥利弗。”
卢新抬头,奥利弗单手握着他那顶万年不变的科尔多贝斯帽,坐进斜侧面的卡座里,打着响指招去服务生。
城里有铁证如山的传言,帕安家的奥利弗喜欢男的,完完全全的喜欢,玩的手段有些残忍。
领班领着一群男孩上去。那些男孩大部分是外来的,其中有两个是索克洛家出来的。
奥利弗点中了那两个从索克洛家出来的男孩。
卢新从不怀疑父亲的眼光,玛塔尔最伟大的不是做生意,而是眼光,被他放进后院的男孩女孩,从来没有一个长得丑,哪怕小时候不太好看,长大了,总是能长出一副超出预期的成年的美貌。
包括卢新现在抱在怀里的女人。
酒上了一沓,还开了香槟塔。可见奥利弗是满意的,对那两个男孩。
卢新收回视线,让服务生拿飞镖盘来,和朋友们玩起飞镖游戏。
玩了几轮,人喝得有点迷糊了,他推开旁边的人,去卫生间,在小便池前拉下裤链,里面的隔间里倏地响起一记重重的哼响。他偏头,角度的问题,看不太清,就没多看,转回头时,视线在隔间对面的镜子上定住了。
光滑的镜面投射出一扇未关拢的门,在那条门缝,卢新看见了一个半跪在马桶盖上的男孩,头发被从身后覆上去的人死死拽住,被迫抬起头来,他一只手撑在门板上,一只手扒在墙上的窗棱,紧紧地扒,扒得指头发了青。
卢新几乎以为他是被人打了,拉上拉链正要过去,就听见他哼哼地叫出声,那种难受的、痛苦的,紧接着变成享受的哼声。卢新在女人身上听见过,很多次。
视线下移,他在隔间门与地面的缝隙,看见漏出来的叠在一起的四条腿,两条细瘦的稍稍并拢,两条健壮的大大地张开,相互交叠。
“等会跟我走怎样?带去你玩更好玩的。”
熟悉的声音。卢新迷迷糊糊想了半天,是奥利弗。
“酒、酒吧的规矩,不能、不能出去。”
男孩的声音,哼得断断续续。
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卢新懵了,怎么能?怎么能?怎么可以?
他往隔间走过去,在那条门缝和镜子里,他看清楚了,完全地看清楚了。他震惊得瞪大了眼,站在那里,直白地盯着。
“下班后还管你们?”奥利弗的大手顺着男孩脸颊滑到下巴,用力掰过来。
卢新佯装在镜子前洗手,眼睛却窥视着,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洗手间的灯光过于昏暗,那张脸转过来的瞬间,他几近看成了阿一,惨白的小脸,泪眼朦胧地趴在那里,扭头把他望着。
卢新吓得浑身颤抖,手也不洗了,匆匆跑出去。
直接跑出酒吧,站在大街上,大口吸着凌晨的凉风。
路上来往的都是醉汉、妓女、嫖男、载着醉客的计程车。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这一条街远远近近地闪,Linla的招牌高调壮阔迷离。
所以,是那样吗?他的爸爸和……阿一……
卢新发了疯地往酒店跑,一头栽到床上,泄愤地揪住床单,重重地捶,捶得头昏眼花,半昏半醒之间,他好像看见了阿一,就趴在他旁边,揪着白花花的床单,咬着嘴看他。
卢新打个哆嗦,惊醒了。
天光大亮,太阳从没拉窗帘的落地窗照进来,光线里漫着尘,他迟疑了两秒,猛地跳起来,去洗澡,换干净的衣服,拿了车钥匙,直接飙回庄园。
进主楼很小心翼翼,他站在一楼楼梯前,侧着头往上面看了看,耳朵听了听,很安静,好像没人。
他胆子大了点,悄声又快速地摸上去,在二楼客厅门口探头往里看,一眼就看到坐在餐桌前的那个人,背对着这里,安静地吃着午餐。
只有他一个人。
卢新顿时安心了,大步踱进去:“我爸爸不在家?”
索玛一扭头来。那一下,猛地和昨晚洗手间的画面,梦里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卢新只觉得小腹火热热的,浑身焦躁难安。
“不在,他出去了。”索玛一对他笑,“吃午饭了吗?”
卢新难受地夹紧腿,幸好阿一已经转回去,叫佣人拿碗筷来。卢新赶紧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铺开餐巾。他是知道阿一的饮食\精致的,在庄园里出了名的精致,米是从东方送过来的珍贵米,牛肉是阿根廷空运来的,海鲜是海域进口,蔬菜要最新鲜,水果是现摘。
在庄园里独一份,连他和他妈妈都没有这么精致。
佣人端来的是银丝蒸饭,卢新没吃过,挑了一筷子,也许是没吃过这些,觉得不太好吃。佣人在剔牛排骨的肉,烤得金脆焦黄,他挥开佣人,自己上手剔,剔下来的肉放进索玛一面前的餐碟,看他乖乖地夹来吃,一点一点地嚼咽,卢新就觉得什么都没现在这样好。
鬼使神差的,他抓着肉,直接往他嘴里塞。猝不及防,索玛一下意识偏了头,肉在他唇角蹭出一圈油渍,从唇角挤进嘴里。索玛一咬住,脸被肉撑得圆鼓鼓的,抬眼看卢新。
卢新期待的:“好吃吗?”从他嘴里拿出来的手指油腻腻的、黏糊糊的,油的是牛排骨的油,黏的是他的口水。他摩擦着黏腻的指腹,盯着他那张油亮亮的嘴唇,肚子里烧起了一把火,烧得他心猿意马、心慌马乱,急切切,慌潮潮。
索玛一吞掉牛肉,卷了柠檬片放进嘴里吸吮,柠檬酸化了嘴里的油腻,他吐出柠檬籽和柠檬皮,用手帕擦嘴,“吃好了。”
“就吃这么点?”卢新急了,慌慌割下一坨肉塞到他嘴边,“再吃一点,多吃点。你太瘦了!”
索玛一躲开脸,“真的吃好了。”
卢新颓废地把肉放进自己嘴里,连带着舔掉手指的黏腻。香甜的,好像就这么把身边的人给舔到了。
佣人给他递手帕,卢新随手擦了两下,就看见索玛一在认真擦手,一根一根的细白手指纤长,在手帕里钻进钻出,像绕了九连环,把卢新的目光绕得解不开,牢牢锁在那里。
“你找他说事情吗?”索玛一说什么,卢新听不清,眼里只有他好看的手指,他想如果这手指被拽在自己手里是什么感觉。
索玛一放下手帕,起身离开,卢新也匆忙扔下手帕,跟在他后头。
情不自禁的,视线就从他细白的有骨感的后脖颈滑到短袖笼罩的隐隐约约的后背,再到那把细瘦的腰肢。男孩的胯骨细窄,上楼时,每一次抬腿,屁股把乳白色的短裤微微拱起饱满的圆,显得那把腰更细了,不堪用力一折就能断。
卢新紧紧追着他的臀部,昨晚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乱窜,窜得他心急如潮,口干舌燥,眼皮都不会眨了,一直盯,一直看,挪不动一点。
下身越来越燥。
卢新几乎快绷不住了。
前头的索玛一停在三楼门口,转过身来,看着他:“你要等他回来吗?可能会很晚。”
卢新傻傻点头。
索玛一推开门,卢新跟着进去,眼疾脚快地在窗边的丝绒椅里坐下来,离床很近的位置,坐下去就闻到阿一身上那种独特的香味。
迷得人血脉勃发。
索玛一坐在桌前的木椅子里,有柔软的天鹅垫和靠枕,他很好奇地问卢新:“酒吧管理是怎么样的呀?”
“啊……”卢新要怎么说呢?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学的那两天人都是懵的。
但要哄哄阿一,他还是能行的。他有板有眼地跟他说,索玛一听得迷茫又诧异震惊,然后他撑着脸,茫然地看向窗外,有点神游。
卢新吃不准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崇拜一下他吗?
“阿一?”卢新叫他。
索玛一愣愣的,没听见。
卢新又叫了几声,都没应,他凑身探过去,闻到阿一身上的柠檬花香,甘甜的,真是让人心甘情愿干一切事。他沉迷地吸了好几口,鼻尖几近探到他的脖子,从圆形的短袖领口,窥到若隐若现的肩胛线。
他深深地嗅着,盯着,鼻腔、嘴巴、皮肤,全是他的味道,顺着呼吸,灌进他的肺,他的心脏,让他沉沦。
“嘭——”
关门声震醒了两个人。卢新猛地跌回丝绒椅坐正,昏昏沉沉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慌慌张张的。索玛一懒懒放下撑脸的手,跟卢新说:“你爸爸回来了。”
卢新这回是真吓到了,匆匆跑下楼,在二楼客厅门口撞上刚上楼的玛塔尔。
玛塔尔抬眼,“有事?”
卢新急得结巴:“回来、回来看看。”
玛塔尔越过他,进了客厅,没管卢新,直接问佣人:“阿一吃饭了?”
佣人说:“吃了,在楼上。”
卢新讪讪的,“我……过去看妈妈了。”
玛塔尔挥挥手,懒得看他。
卢新去了侧楼,直接回自己房间,倒头躺在床上。昨晚没睡好,回到自己的床上,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醒来是晚上,主楼的二楼亮着水晶灯,阿一肯定是在陪他的爸爸吃饭。卢新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照例去酒吧,中心位置的卡座,女人,香烟,好酒,狐朋狗友。照常喝,照常玩,只是女人靠在他怀里,他却一点也提不起劲来,甚至闻着她们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心里一阵烦躁。
他像着了迷,入了魔,疯了一般地想阿一,满脑子都是阿一,是他细瘦的腰肢,是他浑圆的屁股,是他白皙的脸颊,是他水色的嘴唇,水一样软的清澈眼睛,是他的一切。
从昨晚开始,从今天见过阿一之后,一切都脱了轨,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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