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意义是什么呢？
丁程站在草地上，听着教导主任总结高一新生的军训活动，脑子里忽然生出这个问题。
虽然刘颖和教官整天用检阅来强调同学们的动作规范，可军训的意义远不止这个简单而形式化的上午。
当然，检阅是必要的，在军训踢过的将近一百遍正步中，它是最后一次，也是拿上台面的一次，至于有没有把真实的水平发挥出来，有没有做到完美，丁程和任何一个人都没法确切回答，但他们都知道，当列队走过看台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全神贯注的，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东西：正步、正步、正步。
是的，踢过去，只是二三十步的距离，但要一步一步踢过去。
随着口号吧，余光观察间距和排面吧，一步一步认真地走过去，就够了。
检阅结束就是拍照，先是集体和教官合影，把刘教官被围在中间，大声齐呼：“教官好帅！”然后是自由拍照，女生靠在一排，有的抱膝、有的比心、有的互相搂着彼此的肩膀。
男生更欢脱一些，模仿法国大革|命的油画造型，还有沙雕版奥特曼，逗得摄影师林11忍不住笑。
陆川甚至一只脚站在看台的栏杆上往下俯冲，表演特技，吓得在下面刘颖紧张地大喊：“你给我下来！不要命啦你，摔断了脖子怎么办！”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的难友，夏天还主动找到丁程和张中华合影，照完之后，张中华神秘兮兮地把夏天单独叫到一旁，“夏天妹妹，能不能把赵芷玉叫来，咱几个照一张啊。”
夏天知道他的小心思，朝他撇撇嘴，把赵芷玉拽了过来，赵芷玉当然不介意拍照，大大方方地站在镜头前。
张中华站在她俩中间，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当林11喊三二一的时候，夏天调皮地跳出了镜头，成全好友的心愿。
于是这张照片就成了——赵芷玉很美很仙，张中华望着一旁，满脸惊讶。
张中华成了高一四班第一个拥有表情包的男人。
除了合照和一两张寝室合影，梁一诺基本上是游离于镜头之外的，丁程对照相也没什么兴趣，就和他一起坐在树荫下休息。
“哎，”丁程指了指不远处的男生，跟梁一诺笑，“你看他们像不像一群土豆。”
梁一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几个没戴帽子的男生坐在地上，晒得发棕的皮肤，再加上贴着头皮不到一厘米的寸头，果真很像一群土豆。
他们俩只顾着笑，被大鱼猝不及防地从背后摘掉了帽子。
“靠！”丁程听见大鱼哈哈哈的笑声，气得捂着脑袋，“你特么是鬼吧！”
“我来看看你啊，四班的大帅哥，”大鱼拿他的帽子在手里抛着玩，看见林11正拿着相机给人们拍照，“你班同学还能带相机，太爽了吧，哎哎哎，咱俩也照一张！”
“你要不把帽子给老子，老子这辈子都不照相。”
大鱼干脆把自己和丁程的两个帽子都抓在手里，“要么自己抢，要么叫爸爸。”
“滚滚滚滚滚！”丁程气得要死，并不想顶着一个土豆脑袋追着他跑。
大鱼干脆直接跑到林11身旁。
“11同学、11同学。”
林11放下镜头，以为这家伙是来打听苏杨的消息，直接抢答道：“问了，单身。”
大鱼连她说什么都没注意，直接说道：“11，给我和丁程照个相呗。”
林11怔了一下，点点头，跟着大鱼一起走到了树荫下。
“11，”丁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没帽子，我不照。”
大鱼已经亲切地搂着他的肩膀了，把帽子交给一旁的木头人，坏笑道：“帮我拿一下，千万别给他。”
梁一诺拿着帽子，“……”
丁程望着梁一诺，眼中透着淡淡的恳求。
梁一诺把帽子抓得更紧了。
丁程：“……”
大鱼嘿嘿一笑：“11同学，把我拍得帅一点，要比他还帅！”
林11用沉默回答他的不合理要求。
“寝室长，你太不够意思了……”丁程已经放弃挣扎了。
梁一诺犹豫片刻，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戴到丁程的头上。
相机快门一按，咔嚓——
定格。
大鱼气急败坏，表情管理失败。
丁程双手捂着梁一诺的帽子，笑得很开心。
告别的时候总要到来，而且总透着一阵悲伤。
刘教官笑着和同学们加油，希望三年后他们都能考上好大学，
很多女生都哭了。
过不了多久，有关于教官的记忆就会慢慢褪色，也许等不到身上晒出的黑印儿消去，他们就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
坐在大巴上，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再加上疲倦，许多人都睡着了。
林11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和夏天一起翻着照片。
看照片是一种缓解悲伤的好办法，那些固定的图像总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会永远存在于那些快乐的时光里。
11挑出她们在寝室一张，“这张要洗出来，贴到寝室柜门上。”
“嗯嗯，”夏天也觉得这主意不错，“正好这两天回家，你都发到咱们寝室群里。”
“我直接建个班级相册吧，”11说着，又翻到下一张照片，“你看这个，”她指着屏幕上的丁程，“笑得好阳光，牙又白，一定得放到班级相册里。”
夏天拿过相机仔细看了一眼，“这是他正和张中华比赛抬腿的那次？”
11笑着点头，“结果张中华脚抽筋了……”
夏天捂着嘴笑，“张中华真的太逗了。”
林11又接着往下翻，“这张也可以！”她说，“这是他们两个练习踢正步的样子。”
“这张真的很帅，”夏天说，“这张都可以拿去参赛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11听见她和自己的想法一致，有点小兴奋，“算上这张，还有一个合照，一张风景，刚好三张交上去评比。”
夏天忍不住转过头，想叫丁程看看自己的照片，却发现丁程已经靠着窗户睡着了，因为光线太强，有些刺眼，眉头微蹙在一起。
一旁的梁一诺正在轻轻拽着窗帘，因为丁程脑袋压在窗帘上，他拽得很艰难。
夏天一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合上窗帘，把丁程的脸遮在阴影里。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是那么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她正在盯着自己。
夏天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但她很快把它否认了。
不可能的，不能胡思乱想。
她默默地转过头。
林11还在一张一张地欣赏自己的作品，见她心事重重，便问道：“夏天，你怎么了？”
夏天努力把那个想法彻底赶出了大脑，朝她笑了笑。
“11，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
.
大巴车在下午一点赶到了启真学校，校门口已经停满了学生家长的车，都是接他们回家的，同学们先回到了教室，听刘颖安排一下开学的事情。
“两天后就正式开学了，”刘颖说，“希望大家后天晚上六点半之前能准时道教室集合，我们会发校服，排座位，第二天要参加开学典礼。”
“这些天同学们都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两天，打起精神来，真正的学习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希望每个人都能以饱满的姿态迎接高中。”
解散的时候，有个外班的女生在门口问：“梁一诺在不在？”
“在的在的，同学，你等一下啊。”被她问住的人是陆川，这家伙赶忙笑着跑进教室，大声喊道：“寝室长，外面有个妹子找你！”
大家也跟着笑。
梁一诺放下东西，有点儿尴尬地跑了出去。
张中华像个帕金森一样抖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哎嘿，你们寝室长深藏不露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一个妹子。”
“那是必须的！”江雨笑嘻嘻地回答，又从包里扔了一袋儿零食给丁程，“橙子，咱居然漏了一袋山楂条没吃！”
丁程好不容易换上了自己的运动鞋，正低头系鞋带，差点儿被他扔过来的山楂条砸到脑袋。
“靠，你扔的时候看着点儿人行么！”
“啊呀，”江雨大大咧咧地说：“我本来想扔你桌子上的。”
“辣鸡！”丁程直起腰，“让爸爸给你表演真正的技术吧！”说完，他拿着手里的山楂条，瞄准江雨的书包口，嗖——
如果不是在第二个过道被一个女生挡住了，这山楂条真能扔进江雨的书包。
“不好意思啊！”丁程和女生道了个歉，飞快地跑过去捡起了山楂条，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嗖——
这一次只差了几厘米。
“技术不行啊。”江雨本该厚道的胖脸露出一个非常不厚道的微笑。
靠，被打脸了，这怎么能忍！
丁程跑过去，捡起山楂条，再一次回到自己座位。
嗖——
……
嗖！
嗖！
嗖！
……
一个不知疲倦地来回“投篮”，一个认真无比地观看“投篮”，看着这种迷惑行为，马佳妮实在忍不住了，跟林11感慨道：“11，男生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嗯。”林11表示非常同意，又看见门口出现的另一个人。
得。
说啥来啥。
这是一个脑子更不正常的男生——大鱼。
“橙子，你磨蹭啥呢，”大鱼靠在门框上，看见丁程在地上捡东西，“我妈还等着咱俩呢！”
丁程拿着山楂条，迅速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你等我把它扔进去的！”
“靠，你特么神经病吧！”大鱼不耐烦地望着他，“最后一次了啊，我妈还要带咱们吃东西呢！”
林11心里一惊，头一回看见大鱼这家伙正常一次。
真难得啊！
丁程心无旁骛，嗖——
又没进。
“靠！你也太他妈垃圾了吧！”大鱼说着跑了进来，一把摘下肩上的背包，“来来来，让我给你露两下子！”
林11：“……”
于是乎，原本是两个人的游戏变成了三个人。
梁一诺回来的时候，他们三个还沉迷在【你能不能投进山楂条】的游戏中，张中华已经收拾好书包，看见梁一诺红着脸，嘻嘻一笑，“喂，有情况啊！”
“嘿嘿，”陆川也跟着起哄搞事情，“是不是女朋友啊！”
“不是。”梁一诺头也不抬，继续整理东西。
他不愿意多说什么，张中华和陆川也不好再开什么玩笑，就接着讨论别的事情了。
等他背着书包准备出门的时候，丁程正等着大鱼投篮，忽然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丁程就笑着问：“梁一诺，要不要试试看啊！”
“不了。”他似乎有点儿失望，直接从后门走了。
“……”丁程不知道他又在别扭什么，看了看张中华，“梁一诺跟谁生气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个女生吧？”张中华两手一摊，“反正咱们也没敢多问。”
“我感觉他跟你还算挺好的，”陆川问丁程：“你知道那个女生么，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啊？”
“这是他的事儿，”丁程耸耸肩，继续玩游戏，“我可管不着。”
他和大鱼玩得正开心，一个带着口罩，衣着光鲜的女人朝教室里望了望，然后气愤地喊道：“周若愚！你们俩嫌不嫌脏啊！那地上的东西就捡起来扔？”
“你俩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洗手去！”
她一说完，俩人迅速变成了听话的蔫猫，灰溜溜地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林11望着他们跟在她身后的样子，终于明白一个虎妈对于熊孩子的管制是多么重要。
.
丁程度过了一个VIP的周末。
先是舅舅带着去泡温泉，回到家之后，除了上厕所基本上没离开过沙发。
为了让他脖子上晒出来的小红点儿赶快消除，姥姥又给榨了一大堆营养果蔬汁。
老妈每天晚上都要弄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涂在他的后背。
如果不是老妈提前告诉他那是海藻泥，他差点儿以为老妈要把他变成芝麻味的牛皮糖。
班级群建好了，江雨起了一个名字【高一四班学习交流群】，差点儿被同学们踢出群聊；
张中华的【俊男靓女交友群】听着颇像某种不太合法的……；
至于小丸子提出来的【宇宙最美的科目是数学~群】，嗯，大家都自发地选择了礼貌无视。
最后大家想了好多花里胡哨的名字，还是选了一个比较中规中矩的——【启真4班FAMILY】
群是建好了，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加了进来，群主赵芷玉还特意选了几个活泼的同学当管理员，斗图、水群、尬聊，热闹了半天，丁程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好多同学也发现了——少了一个人。
【orange】（丁程）：有人加了梁一诺么？
【江南烟雨】（江雨）：我给他发好友申请没通过。
【小丑鱼】（赵芷玉）：我当初统计q的时候他好像说了，不怎么玩□□的。
【orange】：那他微信多少？咱们建个微信群？
【小丑鱼】：他说自己不玩手机的。
【orange】：？？？
【川】（陆川）：给大佬磕头
【江南烟雨】：哦对，他周末不回家，应该真不怎么玩。
【orange】：他周末不回家？
【江南烟雨】：YES
【数学打败一切】（小丸子）：好几个人周末都留校的，咱们班好像就一个人不回家，五班有三个。
【orange】：为啥不回家？
【江南烟雨】：回家不方便吧~
丁程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到梁一诺是在报道的前一天晚上，他爸妈带着他出去散步，这就可以解释清楚了，梁一诺的家里可能真的很不方便，才会提前一天晚上到沈阳住宾馆，以免误了第二天的报道。
【1-1】（林11）上传了208张照片到班级相册【军训】
【江南烟雨】：（鼓掌）（鼓掌）给摄影师加个鸡腿！
【小丑鱼】：感谢11！
……
【川】（陆川）发了一个表情包，是张中华和赵芷玉的合照，张中华露出失控的惊讶神情。
【小丑鱼】：哈哈哈哈哈
【帅得一匹】（张中华）：（再见）友尽。
……
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水群的时候，丁程顺便翻了一眼相册，二百零八张照片，看得很快，当看见自己和梁一诺训练正步的那张，他多看了两眼，当然，都是看自己。
因为照得实在挺帅，丁程就点了保存。
大鱼发来了一条消息：
【一条咸鱼】：在不？林11的Q|Q号给我一下。
丁程复制了一下，给他发了过去。
【一条咸鱼】：多谢儿子。
【orange】：（小猫竖中指）
过了几分钟，大鱼被林11加进了班级群聊。
丁程：“？？？”
班级群里的人看见他说“大家好，很高心和大家见面，我是【一条咸鱼】”的那一刻，好几个同学都以为他是梁一诺。
【川】：欢迎寝室长。！
【小丑鱼】：（撒花花！）
【数学打败一切】：欢迎！
【一条咸鱼】：（嫩脸一红）
……
丁程连忙私戳了一下林11：
“11，为啥把他拉进群？”
林11发了一个苦笑脸，并且把他俩的聊天截图发给了丁程。
***
【一条咸鱼】：我是1班周若愚。
【1-1】：你已经通过了【一条咸鱼】的好友请求，现在开始聊天吧。
【1-1】：（微笑脸）
【一条咸鱼】：11同学，能不能问一下你们班所有女生的Q|Q号啊？
【1-1】：……我拉您进群行么？
【一条咸鱼】：（脸红）好的。
***
丁程差点儿一口血吐在手机屏上。
回到【启真4班FAMILY】，“假梁一诺”已经和同学们斗起了表情包，其实，同学们也都在好奇，军训的时候那么不爱吭声的人，怎么到了群里就成了一个话痨？
果然，人是很复杂的生物啊！
丁程默默地看他在群里咋呼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发现问题了。
【江南烟雨】：寝室长你的好友申请不是一个人啊
【小丑鱼】：梁一诺，之前统计的时候，你给我的Q|Q号是真的吗？
【一条咸鱼】：不是真的。
【一条咸鱼】：那个是我小号。
丁程：“……”
这人也太能演了吧！！！
出于对同学们知情权的保护，丁程运用管理员的权力，立即将他禁言。
群里出现了一排问号脸~
【orange】：他不是梁一诺。
一排看着手机不忍直视的表情包~
【小丸子】@林11，咋肥事？
【1-1】：他要咱班女生的Q|Q号。
【小丑鱼】：？？？骗子啊？
【orange】：他是我朋友，1班的。
【小丸子】：哦哦。
【川】：只要不是骗子就行。
这时候，丁程收到了大鱼的Q|Q语音电话，点了挂断，大鱼又发来一条私戳：你大爷，赶紧给我解开！”
丁程：“多行不义必自毙。”
大鱼：“你大爷！”
此处省略无数脏话~
——【启真4班FAMILY】
【orange】：（笑哭）大家决定一下，要把他移出群聊么？
【小丸子】：没事~
【小丑鱼】：没所谓哒
【1-1】：（发来一条聊天截屏）
***
【一条咸鱼】：11，帮我解除一下禁言吧，给跪了。
【1-1】：额，你让丁程帮你解开吧。
【一条咸鱼】：嘤嘤嘤，他不给我解
【1-1】：……
【一条咸鱼】：呜呜呜
【一条咸鱼】：喵喵喵
此处省略无数条撒娇卖萌~
***
【小丸子】：（笑喷）就帮他解一下吧，反正也是同学。
【川】：别踢了，大家改好备注就行了（捂脸笑）
【江南烟雨】发了一条群通知：大家都改一下备注吧，写一下本人名。
【orange】：解除了群成员【一条咸鱼】的禁言。
【一条咸鱼】：对不起大家了！
此处省略无数条水群~
丁程又打开了他和大鱼的对话框，50多条消息外加各种表情包，最后一条是刚刚发的：
【一条咸鱼】：你死了。
【orange】：卧槽，威胁爸爸？
【一条咸鱼】：你给我等着。
【orange】：（穿着貂绒大衣的老富婆们坐在一起——年轻人，不想努力了？）
大鱼半天没回复，丁程把手机搁在一旁，休息休息眼睛。
老妈不知道在厨房里弄些什么好吃的，静悄悄的，丁程从沙发上伸脖子看了看。
没看到。
算了。
对老妈的好奇心不足以让他从沙发上爬起来，他两眼一闭，继续瘫着。
丁程再一次拿起手机是吃过晚饭后了，他站在阳台上靠着看风景，点开了锁屏。
大鱼只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请看您的朋友圈。
丁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打开票圈，向下翻了两条，果然看见老妈和姥姥都发了一条票圈，照片是同一张——他和梁一诺踢正步的合照。
丁程：“……”
最早发的一条是在晚饭前，老妈程莉发的。
文案是：
一转眼宝贝已经长成十六岁的小伙子了，记得小时候是那么可爱，如今参加了军训，也算是个男子汉了。（羞红脸表情）
下面的评论大同小异：
大宝贝好帅！
小程已经这么高了啊！
小帅哥啊！
启真学生们的颜值真高！
……
丁程继续看了看姥姥发的票圈。
文案是：
乐能养寿，静能养心，动能养身，勤能养财，
爱能养家，诚能养友，以诚相待，天长地久。
[玫瑰][玫瑰][玫瑰]
丁程苦苦思索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这个文案和自己军训的照片有什么关系。
丁程此刻的心情很糟糕。
非常糟糕。
就差冲去大鱼家里暴打他一顿了。
大鱼很适时地打来了电话。
大鱼：“咋样啊，“宝贝”？认输不？”
丁程：“明天晚上，你废了。”
大鱼：“哎呦，人家好怕怕哦！”
丁程：“……”
梁一诺：哥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到处都是哥的小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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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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