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县令夫郎夸起了宋主簿,小吏们的家眷们纷纷应声,朱典史的夫人捂唇笑道:“宋主簿确实是少年英才,不及弱冠就考取了举人功名······”
眼见着夏夫郎和夏清宁被众人追捧,夏清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转头看向莲姨娘,莲姨娘冲着她苦笑,这种情况下她们母女两个很是尴尬。
尽管莲姨娘在后院受尽宠爱,甚至压了主君一头,可在众人眼中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妾室。
眼看着姨娘指望不上,夏清兰暗自翻了个白眼,怪不得这么多年还是被一个小哥儿压在头上!
“弟弟,你面前的那块糕点,能不能分一些给我?”夏清兰突然出声,惹得众人纷纷看向她。
夏清宁蹙眉,“让人再给你上一盘。”
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大庭广众之下,夏清宁并不想跟她过多纠缠。
夏夫郎看了庶女一眼,弟弟?说这话也要分清什么场合,看来她在侯府并没有长记性。
夏清兰却不肯罢休,继续道:“姐姐只要一块就行了,何必要再上一盘,爹爹常常告诫我们要以身作则,生活节俭。”
“以往好多东西只有弟弟才有,可这次长途跋涉姐姐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弟弟能不能分姐姐一块?”
夏清兰手帕掩面,却故意露出煞白的唇色,再加上单薄的身子骨,好像真的是命不久矣了一样。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夏清宁任性妄为欺压姐妹,简铮身为主君虐待庶女!
我要让你们尝尝被众人厌恶的滋味!
夏清兰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日侯府之耻,她从没有忘记过。
听到这里,夏清宁总算知道了她想干什么,眼看着周围人看向自己和阿爹的眼神不对,夏清宁恨不得将这盘糕点砸在她头上。
败坏自己的名声可以,为什么要扯上阿爹!
“全都给你!”
出乎意料地是,夏清宁并没有跟以前那样跟自己争锋相对,反倒是亲自将糕点端到夏清兰面前。
看着夏清兰发懵的样子,夏清宁挑眉,心中得意,本少爷嘴笨人又不傻,这个时候对着夏清兰发难岂不是坐实了她刚才的话?
夏清兰身子僵住,没想到夏清宁竟然没有生气。
夏夫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兰儿,你快吃吧,这一路上大家都缺衣少食的,你年岁小有些抱怨也是应该的。”
“现如今已经安顿下来,一碟糕点咱们家还是吃得起的。莲姨娘,你说对不对?”
莲姨娘握紧了手帕,硬生生扯出一抹笑,“主君说的对。”
众人也纷纷附和,“是呀,不过是一盘糕点,朔安本地就有许多特色糕点,兰小姐要是喜欢,我明日就派人送来!”
“咱们朔安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好吃的东西可多着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嘴,没有人再搭理夏清兰。
在场的都是人精,夏清兰区区一个庶女,主君不苛待她都算大度的了,竟还抱怨自己和嫡子不是一个待遇,真是脑门让驴给踢了!
还有,一个庶女竟然这么大胆,敢在外人面前跟嫡出呛声,如此看来,他们这位新任县令恐怕也是一位色令智昏的主儿!
朱典史和秦县丞的夫人互相看看,心里都有了盘算。
夏清兰指甲狠狠掐着掌心,几乎要流出血来,莲姨娘担忧地看了女儿一眼。
她知道女儿向来心高气傲内心敏感,这般被人忽略,心里肯定不好受。
夏清宁瞥了庶姐一眼,也不明白她这位姐姐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当众闹这一出,真当别人都看不出她的算计吗?
众人说说笑笑间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已经到了深夜,考虑到有人离家比较远,县令把大家聚到一起挨个嘱咐,让他们在路上小心一些。
不得不说,夏源济不愧是当过京官的,几句话的功夫,就收拢了人心。
宋雁行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心里有些纠结,夜里是骑着毛驴赶回家中,还是回到主簿廨凑合一晚上。
“宋主簿,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见宋雁行脸色不对,夏夫郎开口问道。
宋雁行连忙道:“没有为难的地方,多谢主君的关心。”
夏夫郎笑道:“宋主簿客气了。”
宋雁行躬身行礼向县令他们一家人辞行,可当然抬头看到夏清宁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亮,好美!
看什么看!
夏清宁狠狠瞪了他一眼,不仅是个谄媚小人,还是个好色之徒,呸!
刚才被夏清兰恶心了一通,如今又看到这个巧言令色的小吏用这般眼神盯着自己,要不是当着众人和阿爹的面,夏清宁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小哥儿厌恶的视线实在太过强烈,宋雁行一头雾水,自己没有得罪过他吧?
跟有病似的!
宋雁行扭过头,不再看他一眼。
······
在虎子哥家凑合一晚,第二天一早,宋雁行在他家用过早饭,这才往县衙走去。
今天是新县令上任的第一天,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足足烧了一个上午,听得宋雁行都要睡着了,这才宣布散会。
到主簿廨处理完着急的公务,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和颈椎,宋雁行又走到窗边眺望一下远处,觉得不够保险,又做了一遍眼保健操。
古代可没有眼镜,万一近视了可就麻烦了!
别说,跟现代的苦逼打工人相比,还是当主簿比较好啊,最起码自己在这里有房(农村的)有车(毛驴)还有编制(九品芝麻官),工作轻松还不用加班,这不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嘛!
真不明白以前的自己为什么总是不满足,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给秦县丞这个王八蛋做了贡献!
想到这里,宋雁行就气得压根痒痒,他还欠自己二十二两银子呢!
说曹操曹操到,宋雁行从窗户里看到胖乎乎的老头正朝着自己这里走来,连忙回到案牍旁,做出一副专心工作的样子。
“宋主簿果然勤勉,本官甚是佩服!”
秦县丞没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十分不客气。
宋雁行翻了个白眼,老东西,你也嚣张不了几天了!
“比不得秦县丞您兢兢业业,为衙门辛苦操劳了几十年,不过夏县令上任,您身上的担子肯定能轻松不少!”宋雁行张口怼了回去。
秦县丞立马黑了脸,他来找宋雁行这个混小子简直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不试上一试他还是不甘心。
“宋主簿,朱典史昨天已经表明了站队县令,若是他们两人联手,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秦县丞凑近了他,接着道:“你想想,他若是将你的权利架空,你可就······”
“那我可就只拿俸禄还不用干活!”宋雁行往椅背上一靠,唇角上勾脸上带着笑意,“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左右就是这点儿死工资,难不成还要为它拼命不成?
世界上还有比不干活只领工资更美妙的事吗?
秦县丞愣住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哼,你就嘴硬吧,不跟我联手,你最后哭都找不到地方!”
秦县丞只当宋雁行是故意气自己,袖子一甩就要离开。
“哎,秦大人别走啊,之前孝敬您的银子您还没还给我呢!”
秦先生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没想到他是要银子,差点没把嘴气歪,顿了一下后走的更快了。
“切,不就是当心自己被架空了权利,以后找不到机会贪污吗,想拿着我当枪使,门都没有!”宋雁行愤愤不平,凭什么都拿他们这种底层人民当猴子耍?
“我为什么不在发薪的前一天穿回来,这样就不会把钱给秦老头子了!”宋雁行在桌子上撞着脑袋哀嚎。
说出去都没有人信,身为朝廷命官,自己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不行,我必须得想个赚钱的办法!”宋雁行猛地坐直身子,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做生意?不行,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抄书?唔,也不行,穿回来之后,毛笔字都不好看了!”
“干苦力?”宋雁行低头瞅了瞅自己这副小身板,默默地划掉了这个选项。
思索半天之后,宋雁行把毛笔一扔,靠在椅背上垂头丧气,“总不能跟父亲一样,去当木匠吧!”
“木匠!”心情跌落谷底的宋雁行缓缓抬起头,怎么忘了自己的老本行呢,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可是个设计师啊,曾经也参与过家居设计的项目,画几张新颖又符合古人审美的家具又不是什么难事!
尤其是明清时期的中式风格,大气又奢华,没有人能抵抗它的魅力。
到时候把图纸一卖,总能赚个饭钱吧!
心动不如行动,反正手里的公务也已经忙完了,宋雁行重新捡起毛笔,一脸虔诚地样子简直比工作还要认真。
······
酉时一刻,宋雁行已经牵着毛驴走在了城中街道上,四处打量着周围。
这条街上算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方,规格最大的巧木阁也在这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宋雁行便进去逛了逛。
“客官你里面请,您需要点什么尽管吩咐小的!”刚进门店小二立时迎了上来,
这里的生意确实不错,陆续有人上门,除了家具,还有木头制作的小玩意,风车,木鸟等等,心思精巧确实不是林家木匠铺能比的。
想到这里,宋雁行突然灵光一闪,虽然他不确定图纸能不能卖出去,可虎子哥却实打实地需要这么一份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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