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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告老还乡

宁嗣依礼面圣,宁帝仍旧闭门未见,只让她在前殿跪上两个时辰方可离去。

孟安溥在殿内陪着宁帝远远从殿内俯望着远处跪的极其板正的宁嗣。

可能是因宁嗣直直跪在殿前,上半身挺立在大太阳下,这一眼,不禁让宁帝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模样。

“父皇!快看!”

兴奋的童音脆生生响起,带着全然的依赖和骄傲。

小小的宁嗣,不过六岁光景,穿着特制的杏黄猎装,骑在一匹温驯的矮脚马上,小脸因激动涨得通红,努力挺直小小的腰板,指向远处。

宁帝龙颜大悦,挽起那张沉重的御弓,弓弦在阳光下绷紧,发出低沉的嗡鸣。

箭簇寒光一闪,离弦而去——

远处,一头肥硕的母鹿应声踉跄,重重摔在枯黄的草丛里,挣扎着,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刚想上前,宁帝的袍袖便被一只小手死死攥住。

他低头,撞进一双盛满了巨大惊恐和泪水的眼睛里。

小小的宁嗣不知何时已滑下马背,紧紧揪着他的衣袍,仰起的小脸上毫无血色,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滚落。

“父皇——放过这只鹿吧——”宁嗣声音带着哭腔,指着那头仍在痛苦抽搐的母鹿,又急切地望向不远处一片稀疏的灌木丛:“它……还有小鹿,那小鹿就躲在那树后面,它……它也会想娘亲的。父皇,求求您,放了它吧。”

旁边的臣下们皆紧张的不敢说话,生怕宁嗣触怒宁帝。

但宁帝笑笑,对一旁的闻太傅夸赞道:“储君有好生之德,你这老师教导的好。”

孟安溥此番前来是有事要禀,见宁帝望着宁嗣出神,轻声出言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宁帝收回视线:“讲。”

“远郊宛平有几十家农户,以薄田数亩为生。被信王府豪奴年初之时强行圈地,毁其青苗,拆其房舍。农户们悲愤交加,于府衙门前跪求三日三夜,欲讨公道,结果却被信王府豪奴诬为盗匪,被乱棍打死。”孟安溥依言禀报。

宁帝神色一沉,只道:“召京都府尹。”

殿外,宁嗣领命直到跪足两个时辰才起身,双腿的麻木,使她不站在原地缓了缓片刻才转身离去。

望着从殿内走出来的主子,在殿外等候多时的宫人忙走上前去,躬身问安道:“殿下。”

殿外两旁的树木似乎由于接连的雨水,显得格外的蔫蔫,像是在嘲讽着她。

宁嗣抬眼看了眼乌沉的天空,道:“回殿。”

回到未央殿。

孟安溥那边拖人传过话,会晚些来授课,宁嗣接过宫人小心翼翼奉来的午茶过水面,一种用凉水泡过的熟面条。

宫人奉完餐,便退出门外打扫庭院,留宁嗣独自一人。

过水面清淡,不一会,宁嗣便食尽,这次她并未像昨日一样起身消食,而是有些阴郁的靠坐在椅凳之上,一言不发。

不多时,孟安溥姗姗来迟。

孟安溥风尘仆仆入殿,见午时已过,桌上碗筷还未收,不禁皱了皱眉,问道:“殿下还未用完膳?”

宁嗣眸光晦暗,抿了抿唇,不作答。

孟安溥仔细又看了看碗,再道:“殿下是不满意今日膳食?”

“二月河豚,三月鹅,”被看出来了,宁嗣也没遮掩,只道:“孟少傅可有尝过?”

孟安溥弯身,答道:“臣祖籍江陵江夏,河豚与鹅不常有。”

宁嗣的心沉了下去,但她很快又开口道:“噢?是吗?孟少傅的家乡是那个以鱼丸闻名的江夏郡吗?不知传闻真假?”

孟安溥似乎有一双贯穿人心的眼睛,心领神会道:“确有此事,江夏群的鱼丸以洞庭湖鱼所制,鱼肉软嫩且无刺,天下闻名。”

宁嗣像是突然来了兴致道:“那少傅什么时候能带我去尝尝?”

孟安溥整理起衣袖:“江夏群距京师不过数千里,只要陛下同意,即刻出发日夜兼程不过半月就能抵达。”

宁嗣微恼:“你!”

孟安溥意外的柔和,微笑道:“京师亦有一家以臣的家乡菜闻名的食坊,殿下想去亦可品到百闻不如一见的洞庭湖鱼。”

宁嗣气顿时消了一半,强硬道:“那好,明日,你带我去。”

孟安溥皱了皱眉:“殿下可否忘了您还在软禁?臣切不敢为此大逆不道之举。”

宁嗣笑了下,小声威胁道:“你不带本王出去,待下回本王偷溜出去被逮之时定会首先供出你的姓名。”

孟安溥顿了一下。

宁嗣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接着,孟安溥笑着道:“我为何要帮殿下?”

宁嗣未曾想过孟安溥会这样问她,她怔了一下,有些磕巴道:“……这点小忙也帮不了吗?本王只不过是未央殿呆久了,想出宫转转罢了。”

明明才被圈禁不到两日光景。

孟安溥深深看了她一眼,见殿下难掩紧张,她自背后将手搭上宁嗣的肩,微微弯身,道:“……殿下今日功课如果都能完成,臣考虑一下。”

她的香气忽然而至,宁嗣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直了起来,登时一静。

“……你最好说话算话。”宁嗣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才挤出这几个字。

孟安溥直起身来,勾了勾唇,往门外走去。

宁嗣的目光一直追随到她的身影消失,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的腿因僵直太久而有些发麻,心跳后知后觉变快了起来,宁嗣有那么一刻慌了,她不该这样死缠烂打孟安溥的,太……危险了。

第二日,墨迹未干,宁嗣便将功课呈于孟安溥案前。

她垂首静立,心中所念却并非经义。

孟安溥今日未着朝服而是换了身青色长衫,亚麻细腻柔软,腰间还挂着美玉香囊,少了严肃,多了份温柔典雅。

乍一看,更显丽人风采。

见孟安溥阅完,朝门外唤来一名婢子,宁嗣注意到这女子年岁似乎与她极为相似。

孟安溥坐了下来,宫人很快进来为她奉茶。见她在品茶,宁嗣也不好开口,但心急时候已不早,宁嗣只好眼巴巴看向她。

放下茶盏,见殿下神采奕奕看着她,孟安溥噙了一抹笑。

接着,孟安溥命人奉上一套青布长袍。衣领高耸,恰好掩去宁嗣半张面容。

孟安溥见她换好衣裳,起身语重心长叮嘱了句:“授课按礼一日三讲,酉时前请殿下务必随臣回宫。”

宁嗣点点头,随她上了马车,马车车身简洁,内里却铺设了柔软的绒毯,坐上去很是舒适。

未央殿离宫门相距甚远,两人一路无话,但孟安溥看出宁嗣多少有些紧张。

孟安溥出言:“殿下紧随臣就好,无需担忧。”

马车辘辘西行,穿过宫门时,禁军按令对其检查,只见一只白净的细手缓慢掀开车窗挡帘,孟安溥从袖中取出一枚竹木符节。

“放行。”守城的少将军勘验无误,忙伸手对士兵挥手令其放行。

孟安溥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马车一路向西,来到一家酒楼前。

孟安溥先下了车,接着将手伸出,示意宁嗣扶着她的手下来。

宁嗣一愣,照做了,孟安溥的手握在手中细腻柔滑,掌心微凉。

不过数秒,待宁嗣站定,孟安溥便抽开了手,顺着她的视线,宁嗣看清了牌上的字迹。

富锦酒楼。

酒楼独栋高两层,食客众多,熙熙攘攘。

宁嗣随孟安溥走进酒楼落座,一旁的小二拎着茶壶走了过来,看清宁嗣面貌不禁愣了神,好久没见过如此帅气的公子,在他身旁坐着的是位年纪稍长的女子。

小二边思考着两人的关系,边将茶碗放置两人跟前,问道:“两位今日想来点什么?”

孟安溥看向宁嗣:“除了鱼丸汤,小公子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小公子这三个字从她的口中念出来别有韵味。

宁嗣没理会她,反而是看向小二道:“把你们家招牌菜全上上来,反正今天是您请客。”

小二闻言视线落向宁嗣旁边,只见孟安溥挑眉,没说话。

小二见人没反驳,忙道:“好嘞,咱家道道都美味,您就放心吃吧。”

等小二走远,孟安溥才开口道:“臣有说过臣要请客吗?”

宁嗣眯起眼,狡黠的笑了一下:“没有,但本王没钱,只能劳烦您了。”

孟安溥轻哼了声,还未等她出言,又听宁嗣道:“孟少傅现居何处?”

孟安溥不知她又在憋着什么坏,道:“呈贡巷。”

宁嗣意味深长道:“呈贡巷乃是公卿聚集之地,平日里离永平门上朝方便,的确是好位置。”

接着,她又道:“我亦有心在呈贡巷购置一宅院,一会用完饭孟少傅可方便带我去看看?”

孟安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殿下有陛下御赐府邸还不够吗?”

除禁宫外,满京师什么宅子能抵得上储君府。

宁嗣挠挠鬓边碎发,有些羞愧道:“我那府邸不是被陛下拆了吗……”

孟安溥笑了下,眉眼间冰雪都消融,只道:“殿下愿意去看臣自当奉陪,可殿下不是连请客吃饭的钱都没有嘛?”

宁嗣从容不迫掏出一枚玉佩,吊在手中轻晃着,轻哼了声道:“本王只是没有随身带银两,这陛下钦赐饰物还是值点的。”

天高云淡,朗日高悬。

两人用过餐食,穿过几条巷弄,孟安溥带宁嗣来到自家,门口仆从见主人回来,忙上前请安。

孟安溥淡淡道:“将马车暂停此处,一会还要出门。”

仆从低着头应道:“是。”

两人走进院内,孟安溥带她到了厅内,这厅一般是用来见客所用。

屋内陈设简单,除几座外,点缀之物仅一根在主座后侧靠墙摆着的椅香几,香几之上放着玉壶春瓶,里面插着几朵新鲜的月季。

宁嗣扫了一眼,随口问道:“孟少傅喜花?”

孟安溥抬眸:“臣只是不愿屋内死气沉沉。”

宁嗣还想问些什么,只见那仆从急匆匆从外边进了来,看了眼宁嗣,欲言又止。

孟安溥淡淡道:“无事,直说。”

仆从见状忙道:“内阁来人说有事要禀少傅。”

孟安溥皱了皱眉,内阁来人必是正事,带宁嗣去多有不便,但把她一人留在此处,孟安溥又有些不放心。

宁嗣似乎看出来她的担忧,道:“太傅且去,我就在此处等着太傅。”

孟安溥嘴唇弯了弯:“公子可在院内逛逛,我让仆从留此带您参观。”

宁嗣点点头:“好。”

孟安溥未再多言,径直往外间走去,一道身影已在其中等候。

“如何?”孟安溥掩上门,声音压得很低,褪去了在宁嗣面前的温和,只剩下冷静的审视。

等候之人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周谨,亦是昔日詹事府旧僚部下。

他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情况不容乐观。下官依大人之意,暗中联络了多位曾受殿下恩惠的官员,但大多……态度暧昧。”

“仔细说。”

“礼部张侍郎称病不见客。兵部王郎中倒是见了,但片语不淡政事,问便称不敢妄议天家事。”周谨顿了顿,声音更低,“倒是几位军中出身、与安国公有旧的在京将领,听闻殿下被囚,愤懑溢于言表,但……武将并无大用,只能暂时安抚以免多生事端。”

孟安溥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这些反应,大多在她预料之中。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本是官场常态。

宁嗣被废,东宫昔日依附者人人自危,急于划清界限者才是多数。

“安国公那边呢?”她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按脚程,安国公回京应该就这两天了……”周谨面露忧色,“陛下早已对安国公不满许久,潼关一动,恐成催命符。下官担心,有人正盼着国公行差踏错,好坐实殿下与外戚勾结的罪名。”

孟安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正是对方的高明之处。以殿下为饵,逼安国公表态。无论国公动或不动,他们都有文章可做。”她沉吟片刻,“也好,安国公回京之前,是甄别人心最好的时候。”

“是。”周谨应下,又补充道,“另外,宫中眼线来报,贵妃宫中近日与几位朝中重臣走动频繁,三皇子虽年幼,但其外祖家……动作不少。”

孟安溥冷笑一声:“知道了。你且去吧,万事小心。”

周谨躬身退下,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

等孟安溥离去,宁嗣目光落向那仆从,问道:“少傅家可有庭院?”

仆从应道:“自是有的,小的带您过去。”

宁嗣跟着仆从一路来到花园的凉亭处,花园边上一侧墙除种植花圃外无其他建筑。

宁嗣靠着凉亭一侧坐下,对仆从问道:“可有茶可饮?”

仆从答道:“您稍坐,我这就唤人去奉茶。”

等仆从走开,宁嗣快步走到墙边,脚一蹬地,翻身上墙,越了过去。

等仆从回来之时,人早已无影踪。

宁嗣顺着侧巷往外走,幸而平日里上课都是从储君府去呈贡巷的太傅府,宁嗣对这一片地区还算熟悉。

快步走过几条巷弄,宁嗣来到太傅府,见大门紧闭,她扣了几下门。

门童闻声打开门,狐疑的看着她。

宁嗣见来人问道:“闻太傅可在家?”

童子见来人气度不凡,犹豫了下回道:“阁下是何人?”

宁嗣取下腰间的玉佩,交由童子道:“你将此物拿去给你家主子便可知。”

童子点点头:“阁下稍等,我去通禀。”

没等几分钟,童子身后跟着来了一人,只见那人体量宽硕,宁嗣见过,那是闻太傅的次子闻恒。

闻恒走近,将来人请进门,命童子将门关上,才躬身道:“臣见过殿下。”

“免礼,闻太傅呢?”宁嗣摆摆手。

闻恒再道:“父亲染恙,卧病已久。”

宁嗣闻言急道:“速带我去看太傅。”

“是。”闻恒带着宁嗣往院内走去。

闻太傅卧床已久,看上去状态并不算太好,见宁嗣进来,猛地起身,想要下地。

闻恒忙上前扶住父亲,宁嗣也上前半扶住闻太傅阻止道:“太傅无需多礼。”

“殿下,怎么来了?”待闻太傅重新靠在放置好的软枕上,才开口道。

仆从搬来一张太师椅,给宁嗣坐下。

宁嗣在不远处回道:“来看看太傅近况可好?”

闻太傅颇为感动:“无大碍,劳殿下费心了。”

“殿下,臣斗胆,请殿下为父亲正名。”闻恒闻言,跪倒在宁嗣面前:“父亲一生清名,但因殿下之过,陛下命父亲明日出京,告老还乡,谁都知这是贬黜。”

闻太傅皱了皱眉,出声道:“恒儿,不可当殿下面胡说。”

宁嗣沉默了片刻说道:“此事,本王会禀明父皇,还太傅清白的。”

闻太傅安稳道:“殿下,此事与你无关……陛下早有废储之意。”

宁嗣还想多问,闻太傅却不愿多说,只嘱咐她日后多保重,宁嗣不能多留,和太傅说了几句,便重返孟安溥府上。

翻身上墙,重回庭院之内,只见凉亭中站着一女子,是孟安溥。

孟安溥见她心虚地走过来,淡淡道:“殿下刚才去何处了?”

宁嗣的指尖在墙瓦上蹭掉半片青苔,落地时鞋尖碾碎了两朵刚开的月季。

孟安溥立在凉亭下,月白色裙裾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像水面浮着的半片玉兰。

“臣的院墙,可比这禁宫好爬?”她指尖叩了叩凉亭中的石桌。

宁嗣开口时,孟安溥忽然抬手按住她的肩。指尖触到她后颈未束起的碎发。

“以后外出,”孟安溥轻声道,“至少带个护卫。”

她的拇指轻轻拂过宁嗣耳后,那里沾着半片草叶,“还有——下次翻墙,换身寻常衣裳。”

孟安溥见她闭口不答,笑笑道:“怎么?殿下想寻新宅不是在诓臣吗?”

宁嗣道:“我府邸被陛下拆除,门卫侍从皆可再寻差事谋生,但宫人都是来自禁宫,都是孤苦无依之辈,无处可去,我的确是想先寻个宅子容他们栖身。”

孟安溥讶然。

宁嗣好奇,却是平常语气道:“你很惊讶?”

孟安溥微微挑眉:“未曾。臣只是觉得殿下不似这般慈爱之人。”

宁嗣笑了一下,在凉亭旁寻了块地方坐下,拍拍衣袍道:“以善待人是好事,我偶尔也会善个一回两回。”

孟安溥转开视线,淡淡道:“殿下可想过明日晨醒之时,陛下发现你不在宫中该如何是好?”

宁嗣轻唤她:“孟少傅......”

孟安溥闻言,看向她,却没开口,等她继续说下去。

宁嗣轻笑,语气却格外真诚:“不然,你保护我可好?”

孟安溥望着宁嗣,只觉她单薄无比,面上表情在笑,眼底却透出挥之不去阴郁。

孟安溥看着她的模样,莫名心疼,皱了皱眉开口道:“殿下,这是何意?”

宁嗣望着她,一笑说道:“我这条命,先交给少傅了。”

她的声音极轻,孟安溥却心头微凛,开始自纠是否刚刚言语过重。

孟安溥缓了缓温声道:“私自离宫这等小事,不足为殿下挂心,时辰尚早,殿下随臣入宫就好。”

依现在的形势,宁嗣并无性命之忧。

宁嗣虽说已被废黜,尽管陛下恼怒,但看最后只是囚宁嗣于宫中,就可知宁嗣之过并没有传闻中的严重。

再者说,即使私出宫闱,谁人不知宁嗣真正的靠山安国公刚在边疆立下汗马功劳,功劳之高陛下也不得不严加有令废储之事不必声张。

孟安溥不解的是,刚刚宁嗣为何眼底为何如此哀伤。

坐在马车上的宁嗣,思绪不知落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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