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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灰雁

死者身份不明、无直接的监控摄像、案发地打斗痕迹明显以及法医出的“因未知毒药而亡”的解剖结果,都让案件陷入了僵局。

警视厅内,两名嫌疑犯正不停的看着时间,抱怨什么时候能离开。

柯南等人亦加大力度搜索对比,希望能找到关于凶手与受害人的任何相关线索。

而晚冬梧因为嫌疑人,便暂时和另外两名嫌疑人一同待在房间中,等待警视厅的调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女嫌疑犯已经接了三、四个电话,她的语气也越发不耐烦起来。

挂断新的电话,女嫌疑犯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她眉眼间满是不悦:“我都说了我没杀人,连现场都没去过,把我们关了几个小时,够了吧?”

“什么时候结束,孩子在家要妈妈了。”

“对啊,事儿多着呢,在你们这里浪费这么久的时间,多少得有点补偿吧。”

警视厅的氛围越加紧张,键盘敲击声、警员悉悉索索的说话声、高跟鞋走在地上的噔噔声,还有两名嫌疑犯不断的催促声。

这一切都让警视厅弥漫着焦虑紧张的氛围。

晚冬梧的视线看向柯南,他小小的身躯穿梭在监控以及人群间,想要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

嫌疑人的口供、现场找到的子弹头,就连指纹都没有放过。

可惜一无所获。

约摸晚上九点多时,警视厅没抗住压力,终于宣布他们可以离开了。

快到凌晨的时候,柯南紧皱眉头走出警视厅,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不断回忆着那少得可怜的线索,却始终无法连成一条线。

“柯南。”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柯南抬头,便看见道路上小白车旁倚着的白衣男子——晚冬梧。

晚冬梧朝柯南招手:“柯南,毛利先生喝了酒不能开车,兰小姐便委托我来接你。”

“谢谢晚冬梧叔叔。”柯南背着小书包坐上了副驾驶。

透过后视镜,晚冬梧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柯南打量的视线,而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倒不如说,这便是他想要的。

他双手松松握着方向盘,猫咪耳钉在月色中反射着细细的碎光。

“关于这个案件,晚冬梧叔叔还能想起什么信息吗?车辆、行人,或者其他什么都行。”

满车静默中,柯南率先开了口,问出了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而晚冬梧等的,就是柯南的这句话,他佯装一脸为难的模样,放慢车速,开始回想那一晚的经历。

“行人的话倒是没见过,只是在被打晕前我好像看到一辆黑车,车牌好像是……”

“356A。”

“356A!?”

灰原哀的身子抖了抖,她情不自禁地紧绷了起来。

“江户川!马上停止对这个案子的调查!不要深入下去了!”

灰原哀箍住柯南的双肩,力道之大让柯南脸色扭曲。

此时已是第二天的晚上,柯南一放学便拉着灰原哀来到博士家中,他将晚冬梧的话简述给灰原哀,而那个车牌号让两人都为之一紧。

明明是温暖的室内,可灰原哀却有一种被浸入冰水中的感觉。

柯南挣脱开灰原哀的禁锢,见她稍微冷静了些,才继续说道:“白发的应该是琴酒了,那红发的呢?他会不会也是组织成员?”

灰原哀摇摇头,只要不涉及琴酒,她的情绪还是可以保持稳定的。

“我不知道,红发……我没有印象。”

灰原哀的回答在柯南意料之中。

只是这样的话,所有线索便全断了。

“警方调取了危楼附近的所有监控,都没找到一个可疑的人,就算我再聪明,没有线索的前提下,也解不开这个谜题。”

柯南感到挫败,在破案一事上,他很少会这般失落。

因此,即使答应了灰原哀不去冒险,但他依然放心不下,惦念着这场大概率是黑衣组织犯下的这桩案件。

再去一趟案发现场吧,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柯南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怂恿着他,他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眼时,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郊区的那栋危楼而去。

“我可是一名侦探。”

月亮的银辉洒在苍茫大地之上,为柯南照亮前行的道路。

在柯南的身影消失于街道尽头时,晚冬梧逆着光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柯南的离去,随后戴上人皮面具,右耳的耳钉也变为墨绿色耳坠,骑上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这是一栋破旧不堪的公寓楼,透过锈迹斑斑的门窗可以看见里面被虫、雨水等腐蚀过的木制家具,有些地方墙壁脱落,留下混凝土的内里,显得格外阴森。

晚冬梧的身子并不健壮,反而有种病弱的美感,也因此,他的力量和爆发力并不是很优秀,但在追踪以及敏捷上,他也是个中翘楚了。

晚冬梧如同上帝视角那般,看着柯南进入危楼,一步一步踏入凶案现场。

此刻的现场还保留着原样,只是警察撤走了,就连地上的尸体也一同被带走,留下的仅是充满弹痕的内里。

在柯南检查完整个现场后,晚冬梧来到门口,刻意加重了脚步声。

当柯南听见声音,转过头时,便看到一个处在阴影中的男子,他半倚着门框,指尖轻轻敲击着门框边缘,节奏如同秒针走动般精准。

晚冬梧垂眸看着那个举着麻醉枪的瘦小身影,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真是令人惊讶,”他慢条斯理地鼓掌,“连警员都选择了放弃,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却死咬着这条线不松口。”

嘴上这么说着,晚冬梧也警惕着柯南手上的麻醉枪——毕竟他可不想给自己来一枪以保持清醒。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拙劣的伪装,是猎物死前最后的挣扎。

“放下你的麻醉枪,这没用,在你射出之前,我就可以让你丧失行动力。”

晚冬梧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杀气,而柯南接连后退几步,背靠着窗,小腿肌肉绷直,随时准备出逃。

“不要误会,我只是来送情报的。”

“你究竟是谁?”谎言被戳穿,柯南也无心再伪装了,他的声音坚定,并没有被晚冬梧的气场所吓到。

不愧是主角,不愧是名侦探。

晚冬梧心里不住地称赞,但面上依旧是疏离淡漠。

“有人叫我灰雁,也有人叫我老鼠,你可以另取一个,亦或是二选一。”

晚冬梧的恶趣味几乎要溢出来了,看着眼瞳微微放大的柯南,他心中升起一股愉悦感。

哈!没想到装神秘主义的感觉这么爽啊。

“灰雁……灰雁伏特加,你是黑衣组织的人!”柯南双膝微弯,手也放在了腰带处。

“曾经是。”晚冬梧并不想在这里来个回忆杀,格兰菲迪与琴酒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来清理现场,他不能带着柯南在这里待太久。

“作为对你勇气和聪慧的嘉奖,我免费告诉你两个消息。”

“第一,人是琴酒杀的。”

“第二,格兰菲迪已在东京。”

“快些离开吧,小侦探,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不要去挑衅庞然大物。”

毕竟你面前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晚冬梧心中落泪。

当年一念之差,造就了被格兰菲迪环球追杀的悲剧。

第二天,帝丹小学,一年级教师办公室。

室内每张桌子上摆满了书籍,B班班主任小林澄子老师便坐在自己工位上看着新出炉的学生档案。

姓名:晚冬玖

性别:男

年龄:7岁

所在班级:一年级B班

父亲:晚冬梧

母亲:不详

……

她低头看了看晚冬玖,又抬头看了眼晚冬梧,一句“您便是晚冬玖的父亲吧”,这话卡在咽喉,愣是说不出来。

原因很容易理解,晚冬梧少年感十足,看外表甚至会被当成高中生,完全不可能会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

“我是晚冬玖干爹,他父母早逝,离世前便将晚冬玖移到了我的名下。”

晚冬梧看出老师的惊愕,主动说明了自身的情况。

听明白了的小林澄子吐出一口气,挥去脑海中那些奇思妙想,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晚冬玖身上。

“小玖和父亲告别吧,我们马上要进教室了哦。”小林澄子用温和的语气哄着嘴翘得老高的晚冬玖。

“哦,好的老师。”晚冬玖显然还有些不情愿,拉着晚冬梧的衣袖不肯放开。

见此,晚冬梧弯腰弹了一下晚冬玖的头:“小玖啊,别忘了你昨晚答应我的事哦。”

明明是笑着的,但晚冬玖还是从晚冬梧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股威胁之意。

“再见,干爹,老师我们快走吧。”他立刻松开了晚冬梧的袖子,转而拉着班主任小跑离开了办公室。

被留在原地的晚冬梧维持着微笑,看着离开的两人,他右耳上猫咪耳钉的尾巴摇动,像是在与晚冬玖告别。

“亲爱的研二先生,晚冬玖只是去上学了,不是去火堆里送死。”

晚冬梧小声嘟囔。自从萩原研二知道自己要把晚冬玖送到柯南身边后,他便像是得了焦虑症那般,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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