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嫁衣?怎么又是嫁衣?这里的鬼都那么喜欢结婚的吗?全球热婚?
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甚至就连自己的两个耳垂都隐隐作痛,陆怀可没忘记黑化版的王珏硬生生给他按了耳洞,还把他装扮成那副鬼样子。
【小怀,为你梳妆打扮的是泽宜。】
怀:亲,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这是重点吗?
【我这不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搓手手)】
怀:yue,求你别加一些令人作呕的动作。
【好吧(无奈叹气)】
“阿怀,看这个盖子上的花纹。”
柳泽川拂去木盖上的灰尘,欣长的花纹就出现在三人眼前。
“啊,哥哥,这不是外面那些花吗?”十三看清楚后感到毛骨悚然,拽住陆怀的衣袖往他身后躲。
陆怀把盖子转来转去,仔仔细细观察了三百六十度,确认这是喝饱血的延寿花无疑,但有一处不对劲,花蕊的数量不对。
“记得平安说的钥匙吗?”柳泽川指着花心缺的那块儿,像一把锁的锁孔,等待钥匙的进入,“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十三能打开这个盒子。”
听了柳泽川的话,十三更怕了,边哭边喊跑到墙角躲起来,生怕两个哥哥立马翻脸结果了他。
柳泽川看见他这个样子,扶桌大笑,笑得眼角都浸出了泪。
陆怀关切地望着他,他挥挥手道:“当时老皇帝从平安手里抢走花蕊时他在偷笑,他知道自己是打开这个世界的钥匙,还害我们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十三往墙角里缩,泪光盈盈:“我没有,是你看错了,我只是太害怕了,陆怀哥哥,你说句话呀。”
“你别烦他。”柳泽川拦下话,“十三在哪里?”
“陆怀哥哥,他欺负我,十三明明就在这里啊,你快帮帮我!”他边说边往门口挪移。
【小怀,记得平安说的吗?花会骗人。】
陆怀头皮一紧,念叨着:“京城一役,笔书俱全,识人断心,皆在一念。”
半月前被拉进里世界,那道闪着金光的字浮现在眼前,似乎是提前就知道京城会发生何事,赶在这之前提醒他,只不过那时的他忙着逃命,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的作用。
-系统,王珏说总局派了人来帮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目前暂未可知,小怀,你先除了第四鬼的执念,平安从清晏手里脱身吧,他还在外面守株待兔,不可掉以轻心。】
见陆怀一直不理自己,小花儿也不装了,背靠着门朝陆怀伸出手,打开掌心,一条藤蔓如光束,顷刻射出。
柳泽川跑到陆怀跟前时,那藤蔓已顺走了他随身带着的玉佩。
看到陆怀人没事,柳泽川松了口气。但反应过来的陆怀摸着空空的腰间,愤怒大于懵逼。踏马的居然又遇上个假冒伪劣产品。
门缝间盘踞着藤蔓,透过屋外的光,看得见花朵盛开的影子,玉佩挂在了花的颈子上,它惬意地发出了一声像女人又像孩子的叹息:“啊,灵岑还敢偷主人的东西,真不要脸,咯咯咯咯……”
陆怀抄起旭舟就是一顿乱砍:“放臭狗屎屁,你家主人才是小偷,偷骨偷心偷身份,要皮要剑不要脸!”
枝蔓掉落一地,转瞬消失,断口处又生出了新的枝丫,花苞长进屋里了。
“阿怀,冷静。”柳泽川把陆怀抱住,轻声安慰他,“至少他带我们进了执念之境。”
陆怀的胸膛起伏着,“那真正的十三去哪儿了?”
柳泽川摇摇头,看了下门口摇曳的花枝,对陆怀说道:“恐怕要出了执念之境才知晓,去看看那衣裳吧。”
那花贴在门缝上,蕊往里探,像是在窥视,花茎上的玉撞在木门上,发出轻响。
“你他妈的给老子轻点儿,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不心疼。”陆怀冲那花竖了个中指,花儿又开始咯咯笑了起来,轻响声更多了,简直就像是奏序曲。
柳泽川摇了下陆怀的手,陆怀立马就软下来了:“你给我记住,今天要不是我爱人在这儿,老子迟早把你砍成猪草喂猪。”
陆怀站在桌前,吹了下贴在脸侧的刘海,拿起破损的嫁衣端详。
这身嫁衣不比王珏准备的那套华贵,但针脚细密,刺绣大气,隐约还有着凤凰的暗纹。
“这衣裳上怎么有凤凰?给皇后绣的?难不成皇后还想二婚?”
“阿怀,这是极乐鸟,尾羽蓬松鹅黄,泛着白,不是凤凰的火红模样。”
花儿勾着门上的锁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真是个笨蛋,鸟儿都认不出。”
陆怀没时间跟它浪费口舌,只是向柳泽川吐槽了句,“这傻缺花在你们魔域绝迹也不是没有道理哈。”
声音虽小,但刚够花儿听到,用尽了刚从陆怀这里学到的粗鄙之语都无法再引起陆怀的情绪波动。
陆怀在嫁衣上摩挲着,发现腹部的一块布料烂了个口子,明显是剪刀铰的,创面很大,几乎是将那只极乐鸟的脖子给生生扯断。
“剪衣服的人必是带着很大的怨气。”柳泽川试图拼合缺损的地方,“那嬷嬷是不是想我们把这衣裳给补好?”
花儿又开始骂骂咧咧:“不是不是,包不是的,人家是想看giegie穿上它了啦。”
“唉不是,你特么今天是脑子上的筋搭到沟子上了吗?”陆怀翻了个白眼,开始跟柳泽川在屋里找针线。
系统幽幽出声:【呃,小怀,是我修改了一下它的底层代码,更新了一下语音包,免得它一直满嘴喷粪。】
可是,这位大哥,那花儿之前喷的一直都是我的词儿啊!
陆怀没忍住敲了下头,“提供点实质性的帮助,好吗?”
【你们补好衣裳才能出门,然后……注意出门后只能相信自己。】
只能,相信,自己?
“阿怀,你来这边看看。”柳泽川招呼陆怀到梳妆台前。
模糊的镜面将整间房收入其中,包括两人拿着书信,头挨头阅读的模样。
[母亲,近来可好?孩儿已于鸳溪安定,宫中劳作辛苦,仔细眼睛,别再寄银钱予我,多加照顾自己。]
[母亲,近来可好?公公说你染了风疾,孩儿甚是担心,已托公公捎来钱药,勿再退回。]
……
[母亲,孩儿要成亲了,婚期是下月十八,母亲的生辰。]
这就是最后一封信。
信纸泛黄,已磨出了毛边,每个字都模模糊糊的,像是被水打过。
“写信的人便是老皇帝口歌谣中的女儿吧,嬷嬷想亲自给女儿做嫁衣,想她穿上成婚。”陆怀将信收好,放在桌面上。
柳泽川觉得很疑惑:“想念一个人的话,为什么不能去找她呢?在宫中做事当有银钱,她可以出去的。”
“川,王珏是士,柳丽娘是商,祈安是农,你说过的,士农工商,那么这只鬼就只能是工了。”陆怀看着扭得疯狂的花,皱了下眉,“当然我也可能是工,毕竟我是签了合同才来这里的。”
柳泽川是知道“工”的,他看过赤冥写的话本,里面大多数的“工”跟陆怀的性格很不一样……他还是喜欢陆怀这样的。
有人在走神,陆怀说的话只听到了后半截。
“川,这位嬷嬷应该是官匠,她的手工艺只能用在宫里,为皇室服务,是终身不能出宫的。”
“所以嫁衣没送出去,没能亲眼看到女儿成婚是她的遗憾,也是她的执念。”
【是啊,确实会成执念的……小怀,我找到针线了。】
哪儿?
【看门口。】
那花一边嚷嚷着“呜呜呜宝宝被冷暴力惹”,一边把藤蔓从一个小柜子中收回去,蔓尖是个小盒子。
“靠北,又偷东西!”陆怀一把旭舟甩过去,旭舟嫌脏,不愿再被浇得一身花汁了,在空中化为人形,指尖在蔓尖上微捻,把小盒子抛给陆怀。
“呜呜呜魂淡!泥萌虫脆是魂淡!还偶盒子!快还偶盒子!偶要告诉主银泥萌欺负宝宝!宝宝要把泥萌给拉黑掉!呜呜呜偶为森马这亚子说话了,肯腚素泥萌搞滴鬼,偶不会放过泥萌的!”
旭舟收拾完缠住的发带,顺带给花儿的藤蔓打了个死结,“你这小玩意儿说话真逗,还带口音呢,这黏糊劲儿,那兔子不得爱死你了?”
陆怀丝毫没收干扰,打开小盒子,从一截绣线里分了两股出来,用指尖搓好,再用舌尖抿了抿,一下子就穿过了绣花针。他一手执嫁衣,一手把针头往头上擦了擦,细细地缝了起来。
柳泽川借着桌上的烛光,把陆怀看得透亮。
“阿怀,你会缝衣裳。”
“哦,小时候喜欢乱跑乱跳,衣服裤子老破,我爹不管我,这个不用说。但我娘也忙着上班干活,就教会我自己缝了,我娘会缝衣服也还是爷爷教的呢。代代传承嘛也算。”
“那阿怀可不可以也教我缝?我也想传承。”
“你的衣裳破了我给你买新的,再不济也是我给你缝,学这干啥?”
“我害怕你有天会离开这里,我找不到你。”
陆怀缝衣裳的手停住了一瞬,整理好表情又说道:“川,在这个世界……在这两个世界,我的家人就只有你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小怀,这个世界终究会崩塌,你不能留在这里,你得完成任务。】
“谁规定的?”
【这是各世界运转的规则。】
“规则是谁定的?”
【恕我无法告知。】
“你是什么身份?”
【小怀……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就是没有身份。我是变数,我创造了这个世界,未来的世界线就由我来改写。”
【……】
“阿怀,你在跟谁说话?”
chapter74
旭舟:(给花儿编了个中国结)(满意地拍拍自己的脑袋)俺真厉害
某花:泥也素魂淡!偶要诅咒泥,诅咒泥永远都素单身汪!(外面的藤蔓在画圈圈诅咒)
旭舟:噗,老子狗都当过了,还怕当单身狗呢……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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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盒中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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