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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假的

姜婉禾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身下是柔软的锦缎被褥,枕边熏着淡淡的檀香。她眨了眨眼,入目是雕花的床顶,垂着轻纱帷幔。

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日的衣裳,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掀开帷幔,一股若有似无的沉水香扑面而来,此刻却只是随意地燃在案头的香炉中,袅袅青烟缭绕,放置在这间屋子里怕是糟践了好东西。

靠窗处摆着一张黄花梨木琴案,案上搁着一把古琴,琴身漆色如墨,琴弦却泛着淡淡的银光,光是看着都觉得价值不菲。

“都搬进来、都搬进来。”

众人抬着一张紫檀木雕琢成的梳妆台,上头镶嵌着一面铜镜,打磨得极为光滑,姜婉禾许久没有照过镜子,晃了一眼,连忙用衣角擦了擦脸。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承渊推门而入,他今日换了身月白色长衫,衬得整个人愈发清俊,指挥着一群人搬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姜婉禾警惕地看着他,道:“你这是作甚?”

“囤积货物啊。”顾承渊坐在一张椅子上,伸开腿道:“之前那个小马扎,委屈死我了。”

“那这屋子......”姜婉禾环顾四周,这哪里还是她那个破旧的柴房?分明是富贵人家的主卧。

“哦,这个啊。”顾承渊轻描淡写地说,“我看你那柴房实在简陋,就让人收拾了一下。怎么样,还满意吗?”

“手脚都轻点,这些都是黄花梨、紫檀木,摔了一个你们可都赔不起。”

姜婉禾瞪大眼睛,心直口快道:“你......你凭什么动我的屋子?”

“怎么两杯酒下肚就忘了?”顾承渊理直气壮道,“昨儿我可是把它买下来了。”

对了,昨天这位大爷好像把他们家的柴房给买了下来。

但这么多家具陈设,到底又是演的哪一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屋子迟早我会买回来的!”姜婉禾气得说不出话来。

顾承渊却不管她,自顾自地说:“桌子放这儿。”

“往好处想,我就不能是来报恩的吗?”顾承渊贴着她的耳朵道。

“报恩?”姜婉禾后撤了几步,防备道,“不会是想赖在这里不走吧?”

“怎么能说是赖呢?”顾承渊一脸无辜,道:“我一不偷二不抢,这屋子还是我高价真金白银买的,连你这个人都是我雇的。”

姜婉禾还想反驳,却被阿娘叫住了,拉着她像是被赶出来似的,让她去院里收拾猪棚和鸡寮,别给林公子添乱。

这几日雪化的差不多,枝头还没冒芽,离开春也不远了,家里到了该养鸡苗和猪苗的时候。

猪棚里还堆着柴火,姜婉禾扎紧袖口,背着一捆比人高的木柴,腰都被压弯了。

顾承渊远远看着,手里的扇子一顿,她的手腕甚至没有手中握着的扇柄这般粗细大小,就算他留再多的钱给姜婉禾,最后也只会日复一日地操劳。

“真傻。”顾承渊背过身去,碎碎念道。

“喂!老姜婆出来!”

姜婉禾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一看,福婶子带着一帮人乌泱泱地往家里走过来。

顾承渊用扇子挡住半张脸,走进屋里去,搬了张椅子,等着看戏。

“老姜婆!”

来者不善,姜婉禾握紧了手里的砍柴刀,阿娘从屋里出来,却没有打开篱笆门。

“老姜婆,你什么意思!竟然敢拿假货骗我!”福婶双手叉腰,圆滚滚的身子像一座小山似的堵在门口,嗓门儿扯得老高,震得人耳膜发疼。

若不是隔着一掌宽的篱笆,福婶的手指头几乎都能戳到脸上,嘴里噼里啪啦地往外蹦词儿,“大伙都瞧瞧自己兜里的钱,是不是假的!”

“福婶,话不能这么说,你收了假的钱怎么来怪我呢?”

“这钱是我们翠娥卖绣品挣的,我今早拿了一吊钱摸着感觉手感就不对,原本打算去买两捆柴火,结果人家一摸就说是假的,我还跟人吵了几句,我又拿着这钱又去找村长,结果村长一摸也说是假的。”

“老姜婆,是不是你把钱藏起来了!”福婶胸口一起一伏,像是气得不行,可嘴上却一点儿没停,像是要把心里的憋屈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福婶,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那钱是婉禾拿过来的,我跟你们一个时间拿到钱。”

“肯定是你让婉禾换了假的来诓我们。”福婶不依不饶道,“谁不知道你家有个病秧子,若不是贪了我们的钱,哪里来的钱吃十五两银子的药。”

顾承渊听了半晌只觉得那婶子一根肠子通大脑,话听起来没有半点逻辑,家有个头痛脑热就被讹上,哪有这般道理?

一说起这个来,姜婉禾就来气,辩驳道:“买药钱是阿爹买了一间屋子凑的!”

福婶子跺跺脚,道:“少在这扯东扯西,还钱!”

“嘿!”姜婉禾手里握着柴刀,走上前来,道:“福婶,别人家可没拿到假的,怎么就偏偏你手气这么好?”

福婶一把拉过自己的女儿挡在跟前,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已经认定了自己占尽了理,道:“翠娥,你说,这钱是不是那天卖绣品的。”

“是,就是那天卖绣品的钱。”翠娥低着头应道。

“大伙都听到了吧,福婶说,这钱是卖绣品的钱。”姜婉禾将手里的砍刀丢下,道:“谁家还要点一点?”

“错过了这次,我姜婉禾可一概不认!”

见姜婉禾说得如此自信,顾承渊在一旁看着都被挑起了好奇心,支着个脑袋洗耳恭听。

众人摇摇头,最近正赶着开春,买种子、买生苗、买柴火......哪哪不是用钱的时候,早就花完了,也没碰上谁说钱是假的。

“阿禾,那钱会不会是你被人骗了?”阿娘背过身去,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可能的事。”姜婉禾握着她的手,道,“村里人让我去镇上的绣坊卖绣品,看的不是我脚程快,而是秀坊愿意给我好价钱。”

“若是拿假的钱币骗我,阿爹又是衙役,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

聚在姜家院子前的人越来越多,正等着看一出好戏。

顾承渊使了个眼色,暗卫打扮成小厮的模样凑了上来。

“手里的活都停下,看风头行事,”顾承渊的目光落在姜婉禾身上,怎么也移不开,道:“若是落了下风,你便说姜丫头年纪这么小,被人骗了也无可厚非,何必为难一个她。”

姜婉禾从村长家借了一条大黄狗,拿着将福婶手里那一吊子□□丢在地上,那狗先是闻了闻地上的□□,鼻孔里喷出气,看都不看一眼,哼哼唧唧地围在姜婉禾身边来回踱步。

“这红布包诸位婶婶姊妹都认得,就是我们装卖绣品的钱。”

说完,姜婉禾将那红布包丢在地上,那狗上去闻一下,生出舌头去舔,舔完又叼起红布包,又啃又咬。

“那日我晚了些回来,就是被这畜生追了二里地。”

“这红布包里面的钱,平日里都是放在饭盒里一同带去,钱和包都沾了油腥味,这狗都认得味道。”

“福婶,你这钱又新又轻,半点油脂都没有,这狗当然看都不看一样。”

“诸位若是不信,大可拿一文钱试一试,看看婉禾说的对不对。”

是了,那日姜婉禾急匆匆回来,自己买了烧鸡都不看一眼,先把活给干了,做完鸡芯粥的手擦了擦就把钱装进饭盒子里,钱上都是鸡油,那狗从冬日里净吃些剩饭剩菜,半点荤腥也不见,闻着味道指定馋得不行。

顾承渊倒是小瞧了这丫头,大字不识几个,脑筋挺灵光。

“大人,这还叫吗?”

“叫,就说冤枉人家小姑娘。”

乡亲们你一句我一句,都说福婶冤枉老姜婆了,还冤枉了姜丫头。

“福婶,你就给人家道个歉,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福婶气不过,却又找不到由头找老姜家的麻烦。

福婶拧了一把翠娥的胳膊肘,道:“翠娥,你说!”

“福婶,你怎么打孩子呢!”

阿娘推开篱笆门,把福婶子隔到一边,姜婉禾趁机钻了出去,把翠娥护在自己身后,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福婶。

翠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道:“娘,别把我卖了!我说!我说!”

“是爹,是爹。拿了这钱去赌,后面爹又把钱还给我了,说是他赢来的。”

“娘,我肚子疼。”翠娥的眉头皱成一团,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抹掉眼泪。

赌坊里流出来假的钱币,这可是个不得了的消息。

“去,把那吊钱赎回来。”顾承渊的扇子遥遥一指,吩咐道。

柴房里走出来一个矮个儿,道:“吵吵吵,吵什么吵,耽误人做生意!”

“大伙都散了吧,散了吧。”

“不能走,不能走,这事没完!”福婶叉腰道,“我福婶可从来不认栽!”

矮个儿丢了一吊钱在地上,用脚踩住那吊假的钱,转身对老姜婆道:“算我们认栽、算我们倒霉,第一天做生意就摊上这种事情。”

福婶捡起地上的钱,在手里掂量掂量道:“瞧您这话说的,第一天做生意门口就这么红火,生意指定也红火。”

“借您吉言,借您吉言。”矮个儿似乎被福婶的话说中了,转怒为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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