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时,夏枝正用筷子尖戳着碗里的粥。昨夜酒意未散,头还隐隐作痛,但他却清晰地记得秦慕那句"明日你要是还记得我就告诉你"。兴奋地立马吃完了早饭,向店里赶去。夏枝不是一个爱窥探别人**的人,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知道关于秦慕的事,遂借着昨天的酒劲问了出来。
一进店就见秦慕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看书,然后凑过去咳了两声,想吸引他的注意。
“……”秦慕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
“咳咳!”夏枝加大了自己的声音。
“小枝哥哥你感染风寒了吗,阿芸去给你找药!”阿芸迈着小短腿要去拿自己的小石舂。夏枝连忙拉住她,红着脸:“我没事,就是早上清清嗓子,你去找你阿眠姐姐玩,我有事和你秦慕哥哥说,乖。”
阿芸犹豫了一下,非要伸手探一下夏枝的额头,看他确实没有发热,就听话地跑走了。
秦慕的视线仍黏在书页上,但夏枝看见他喉结微动——这人分明在忍笑!这个骗子说话不算话还敢嘲笑自己,但又转念一想,昨日秦慕也喝了酒,许是不记得了呢。
“咳咳,我觉得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你觉得呢。”夏枝坐到秦慕身旁,旁敲侧击道。
秦慕没说话,直到夏枝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才“嗯”了一声。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不?”
“有人嘴硬说自己没醉,结果差点摔了好几次。”秦慕终于抬头,眸色深沉如古井,语气淡淡的说。
夏枝脸红了红,又反应过来他根本就记得昨天的事,现在故意不履行自己的承诺,于是气呼呼的在椅子上转身过去,背对着秦慕不想理他。
“还记得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和他说点事情。”秦慕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闻言夏枝很没出息的立马转过身:“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秦慕觉得有点好笑:“不生气了?”
“快说快说。”夏枝哪里还顾得上生气,生怕面前这人又要耍无赖,装作自己忘记了。
秦慕的故事很简单,他在世时,她的姐姐是当朝的皇后,他也从小就进宫做了皇子伴读,住在皇宫里。随着年龄增长,皇帝看中了他的才能,让他进入军营从士兵做起。十八岁那年被封为少年将军,成为了建朝以来最年轻、升迁最快的将军。二十一岁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秦慕之所以面上从来不露情绪,且不爱说话就是因为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害怕说错了话,或者哪个表情让人解读了去,给自己的家族招惹麻烦,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以这副摸样示人了。
“我是不是能在史书里查到你的名字?”夏枝眼睛亮亮的,对秦慕很是崇拜。其实要是夏枝从小认真研读史料就一定会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从小就不爱看史书,觉得枯燥。
秦慕见他这样,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没说话。
夏枝倒也不在意他的举动,兴致高昂地喊人把关于那个时代的史书全都带来,果不其然还真找到了秦慕的名字,还不止在一本书里能找到。书里描述他的故事时无非就是“可惜”“天妒英才”这样的词。
“你好厉害啊,名垂青史了。”夏枝挑了一本书,眉开眼笑地拿给他看。
小狐狸。秦慕心想,嘴上只是回应了一句“嗯。”
——
秦慕还隐藏了一部分自己的故事,他觉得这些事情夏枝没必要知道。
不知从哪一日开始,全国突然爆发了疫情,这疫情来的凶,也怪。宫里派来调查的人查不出传染方式,只能确定并不是常见的传播途径,众多大夫、御医都对此束手无策。
“是忧灾”那些调查人员如此断定。既是忧灾,那他们也无法解决了,只能让除忧部的人前去处理。
夏枝要求他管辖的范围里每个村、县的干部统计染了病的家庭、人员。如今他只能尽量地一家家去看。消忧铺的规模最小,管辖范围也不算大,只管3个郡,但也算是人口众多,一家一家的看不知要看多久。
夏枝去了几家看了染了疾病的人,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病者都满头大汗,紧皱眉头,是不是还会剧烈挣扎一下,或是说几句无意义的胡话。夏枝原本想的是既是忧灾,那就在病者家里找出忧来除掉便好了,可惜的是好几家都没找出潜伏在家中的忧,有几家就算找到了也是不成气候的叔季忧,除掉了情况也没有任何好转。
夏枝简直是被愁的饭也吃不下了觉也睡不着,整个人看着憔悴了不少,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秦慕想让他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但他知道事情不解决夏枝根本不会安下心来,所以他能做的只能是陪着他。
阿芸年纪还小,跟着跑了几次就累了,夏枝赶她回托身里休息,但阿芸不愿意,只愿意趴在桌子上睡在他旁边陪着他,夏枝拗不过她,只好依着她了。
少年在一旁整理各个村县交来的名单,秦慕和宋眠也在旁边帮忙,阿芸趴在他的对面睡觉。
埋头整理的少年一抬头就看见阿芸满头大汗、紧皱眉头,随后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浑身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里。夏枝连忙起身抱她,擦掉她额头的汗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阿芸趴在夏枝怀里哭:“小枝哥哥你去休息吧,我梦见小枝哥哥生了好重的病,还把我赶走了……”
“梦都是相反的,说明我不会会生病,也不会赶你走的。”夏枝安慰她了一番,怀里孩子的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了。
“阿芸刚才的样子,是不是有点眼熟……”宋眠开口。
夏枝只顾着安慰受惊吓的阿芸了,被这么一提醒他倒是反应过来了,声音既激动又不确定:“是梦。”但夏枝从没有听说过有会入人梦境的忧,心想着,要不然去找祁年商量一下,看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传来祁年的声音:“小枝!”随后男人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屁股坐下,夏枝看他满头大汗,忙去给他倒水。
祁年闷了一口水,顺了会气:“我知道了,是梦!”祁年的语气十分肯定。
“我们这边也猜是这样的,你是找到证据了吗?”
“哎呀啥证据,这破病我得了一次。”祁年满不在乎的说。
“……”
“你哥我够意思吧,一好了立马过来和你说。”祁年抹了一把汗:“祁惜说昨天早上她起来见我迟迟没露面,就来我房里寻我,结果看我症状和那些染病的人一样,吓坏了,让人好好照顾我,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就好了,你猜我怎么好的?”
夏枝瞪他一眼。
“行行行,美人我错了,别瞪我,我这就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忧,追着我,吓得我拔腿就跑,跑着跑着我就感觉不对劲,我凭啥要跑啊,然后转头和他打了起来,打死了他我就醒了。”
“你命人向其他人说了吗?”夏枝指的是解忧府和灭忧所的那几个人。
“我妹去安排了,现在怎么办,咱不能入别人的梦吧,就算入了梦,那么多人得弄到什么时候。”
夏枝思索了一下:“确实,而且我们一面解决,他们一面传染,恐怕没有效率。”
“云雾山。”秦慕在一旁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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