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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早朝之后,太阳隐约露出个牙来,晨光熹微,官员们三五成群地散落在太和殿前的层层台阶上。

“魏兄,谢寅平日里浪荡惯了,哪里会带兵打仗,他此去必定露出破绽,等到他剿匪不成,我们几人再参他一回。”工部尚书曹卫材哈哈大笑,仿胜券在握。

“哼,不知陆德静那小儿是如何想的,竟要动用楚将军去剿庆阳匪患,八成是老糊涂了,也快不中用了。”户部尚书魏丰华扯着一个阴险的笑。

他看向谢寅那抹背影,心里发狠,这谢寅竟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毁了他小儿子的仕途。

又逢陆德静掌管吏部,兼管科举一事,老顽固眼里容不得沙子,丹清科举舞弊一事,满城皆知晓,魏家的脸面现今已经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兵部尚书孙齐黎顺着魏丰华的视线看过去,果见谢寅那纨绔不正经的身形,“他谢寅不过是沾了皇上的青睐,如今便这般猖狂,此次去庆阳,我们告知那姓冯的,让他好好招待招待这位贵客。”

三人商量间,早已想好了弹劾谢寅的说辞。

*

谢寅浑然不觉身后的三双不怀好意的视线,玉佩上的带子在修长的手指上转动,通明润泽的玉佩在晨光里发着光。

这玉佩可有一段渊源,在父兄的安排下,他曾拜陆德静为师,而拜师礼就是这枚玉佩。

陆德静初入官场时,儒生的正直让他备受打压挫折,幸而谢家暗中相助,才让他一步步走到这里。

陆德静清风傲骨,他始终秉持着儒家的气节,在污秽的朝堂上,也算是一抹明亮的光,正酝酿着劈开腐朽的士族,而身为士族的谢家与他却不谋而合。

因而谢寅便拜陆德静为师,习得诗书礼法,兵法律政。

孑然一身行至太和殿阶下的不只他一人,陆德静亦是。

自入朝,他便始终奉行不结党不营私的原则,而那些士族则颇为忌惮这个一心为国的书生,故而一旦有人靠陆德静太近,士族便向那人施压。

他不经意得往后看了眼谢寅,随后低垂下眼皮收回目光。

谢寅随即明白,师傅要嘱咐他些事情。

口哨声响起,全然不顾旁人的眼色,他悠闲地迈着步子出宫直奔二人经常见面的地方,京城酒肆。

酒肆的老板徐宝成早年被谢重渡搭救过,因想报答谢家,便开了这家酒肆,做了谢家在京城的暗桩。

徐宝成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进了最里间的雅间,还向外张望一番,见没什么可疑的人,便把手上的活计交给一旁的小二,自己去了那雅间门前守着。

“不知师傅要嘱咐些什么?”谢寅坐于陆德静对面,为他奉茶,十分恭敬有礼,与先前的纨绔截然不同。

谢寅本不是纨绔的性子,为了引人耳目,这才带上面具,纵情享乐。

“你可知庆阳最重要的是什么?”陆德静满意地拿起茶盏,忽然问道。

谢寅思索片刻道,“若是对于那些贪官来说,必然是运河,自开通了运河起,不少商人走水运,不光让庆阳百姓多了活计,还充实了朝廷国库,但眼下,士族觊觎运河已久,只怕…”

陆德静一口饮下那杯茶,茶香在嘴里回荡,“恐怕他们早已染指运河,今日早朝,他们极力阻止楚将军去平定匪患,必然是怕楚将军忠肝义胆,容不得半丝污秽,便举荐了你。”

谢寅回忆着早朝魏、曹、孙三人的话,确实有意为之,不过这次他们的算盘可要落空了。

他又为师傅添满了一杯茶,“这次,我必定查出些把柄来,士族如此吞并税银,背后必定有大阴谋。”

“嗯,好,那信鸽你带着,记得将庆阳之事告知我。”陆德静面色苍苍,皱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知从何时起,他面上再也没了年少时意图整顿朝堂的意气,或许是被士族的贪心与朝堂的**,甚至于是皇帝的软弱磨灭了吧。

“在林状元的考卷上,我看到了你的影子,如今大夏再难见这般有大刀阔斧的气势的书生,他啊,一定是一块好料子。”陆德静看着腹水满杯的茶盏,怔怔出神。

他曾力图说服老皇帝推行新法,结果第二日,老皇帝突然暴毙,大夏太后掌权,而今,太后虽年迈,却也不断阻挠着他的动作。

现在士族当道,太后也不消停,天下寒士进入朝堂难上加难,更别提多方势力制衡之下,书生们的选择了。

要么归顺士族,要么被士族挤出京城,他这次可得护好这颗好苗哦。

“京城不太平呐,若是他有意中兴大夏,那他就是你的师弟了,听见没有。”

陆大人看着心不在焉的谢寅,就有些气,当年为了教导好这臭小子,他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直到现在,走神的习惯是一点没改,真是白费了他这心了。

谢寅回想着与林疏影的两面之缘,这人读书是块料子,但是不是为官的料子还不一定呢。

况且那个小状元看着瘦瘦弱弱的,也呆板极了,如何能与他一般,哪里是担当大任的样子。

眼见谢寅还没回过神来,陆大人白了那人一眼,使劲咳嗽两声。

“他并未结党于士族,倒是个清醒的人,此次前去,我定竭力拉拢。您是嗓子不舒服?师傅,喝茶。”谢寅反应过来,想也没想直接说。

恭敬地把茶杯满上。

“不是,你这...我让你摸清他的意思,若是他愿意做你师弟,就把玉佩给他,算是见面礼了。”陆大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便闭眼细细品味,懒得迎谢寅疑惑的眼神。

“不是,这玉佩都几手了?师傅,你还想让他作我师弟!”谢寅看老家伙不理自己,也没气恼,只一味地提问。

反正,从小到大,师傅就没禁住他这么追问的,就是烦也得烦着他。

“怎么,你有意见?”陆大人一反常态,没给谢寅台阶。

真是惯的这小子,若不是这几年,我的好学生们都被贬离京城,我也不用天天哄着他装那纨绔了。

现在有疏影了,我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不用再指望这个败家徒弟咯。

老头子抿茶,脸都要笑出花来了。

谢寅一眼便知道这老头子什么打算,真是,喜新厌旧。

“哪里敢有意见,就是希望您能赶紧放我回谢府,好让我和我娘一起种花侍草。”谢寅皮笑肉不笑。

两人虽是师生,但却似朋友一般,许是谢寅这拿什么都不当回事的性格惹得,与谁的距离都不太远。

“去去去。”既然吩咐完了,陆德静也不想再受这气,茶还没喝完,就要送客。

“也是,您都要有新徒弟了,马山就不用屈尊喝我奉的茶咯。”谢寅也不自讨没趣,临走还不忘打趣。

他行至门口,手扒上门,又收了回来,“师傅,你在京城,也要小心些。”

不等陆大人回话,他便夺门而去。

“臭小子,又没行礼,到底谁是谁师傅?”陆德静望着腹水满杯的茶盏出神。

你也要平安回来啊。

谢寅晃着玉佩出门,对徐宝成使了个眼色,悠哉悠哉地走了。

一出酒肆,却撞见那帮狐朋狗友。

这群人里应该有魏丹清的,现在,他正因舞弊一事被父亲魏丰华关了禁闭。

谢寅见着他们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并不想厮混。

“这可是咱们鼎鼎有名的谢总督啊,明日就要启程了,咱们哥几个喝一杯啊。”孙成真戏谑道。

他素来与魏丹清交好,倒不如说成臭味相投,二人干过的缺德事不少。

“蒙各位兄台照顾,不如等我回来再聚如何?到时候我在青娥摆一桌宴席,必须都来给我捧场。”谢寅脸上带着痞笑。

众人哄笑起来,“谢总督,打了败仗再摆宴,你爹不得打死你?”

这些人中不免良善之辈,但也都是被迫投靠士族的寒门子弟,他们依附士族,自然也要讨好士族子弟。

而士族子弟也有风向标,那就是孙、魏二人,他们时刻盯着朝堂权势变化,不断地找对自己最有利的党派。

“皇上垂爱,必定会宽容些。”谢寅抱胸,故作玩味地说,不明深意地笑着,桃花眼扫过一众人。

谢寅以公事推脱,逃开了一帮人的围追堵截。

他好不容易回了家,却还被父亲和哥哥好一顿念叨。

*

林疏影下朝,回了城南小院,她简单收拾好包袱,拿上母亲送她的及笄礼——抚云剑。

于这个小院,她并没有太多眷恋,自从母亲走后,她对于家的概念也渐渐淡薄了不少。

次日一早,林疏影整理好,寻了靠在床头的抚云。

剑鞘通体白色,云纹流转,似谪仙之剑一般。她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剑柄绕着粗绳,挂着白色流苏。

闭上眼,拔出剑,似在感受着剑的灵气,剑身轻盈,忽而睁开眼,眼眸一亮,只见剑身上刻着两个鎏金的字——疏影。

想起母亲教她使剑,想起与母亲于明月桂花飘飞里舞剑的场景,眼波流转,收回剑,装到布包里,与包袱一齐背在身上,锁了小院的门。

母亲,这次我前去剿匪立了功,便能升官,取得皇帝信任,等我有了足够的权力,必定为你翻开朝廷旧案,为你报仇。

时候不早了,她收起剑,瞧了瞧东边的太阳,约莫着时辰,赶往城门。

待林疏影匆忙赶到时,便看见了在城门等候多时的谢寅,鱼鳞甲在晨光下发着光,少年此刻架着马,偏过头看着她。

“让谢总督久等了。”林疏影加快步子,她抬眼看去,看不出那人的喜怒,想起那日的事来,步子迟疑起来,眸里暗了暗。

那日她做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些,不知他是否会计较那一巴掌。

“这匹马归你。”谢寅那剑指着身旁的一匹马道。

为了尽快赶往庆阳,他为给林疏影选马头疼了好一阵。

林疏影忽地怔住,望着马儿出了神。

谢寅正鄙夷,莫不是不会骑马,书生就是难伺候。却见林疏影毫不畏惧地走向马儿,熟练地驯服马儿。

白马嘶鸣一声,前蹄上扬,马背上的鬃毛随着动作飘飞,如丝绸一般柔顺,林疏影观察着,是匹好马。

幼时,她对骑马舞剑之事情颇有兴趣,在大家闺秀们待字闺中绣花抚琴时,她正与马在宽阔的马场上驰骋自由。

故而,她知晓如何驯服马儿,让它认主,她盯着马儿的眼睛,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欲手抚上马儿的颈部,马儿有些抵触,想往后退,但都被林疏影的力气制住。

她最明白,这时候若是让它退了,之后可就要被谢寅看笑话了。

另一只手找准时机,动作轻柔地抚摸着马儿的颈部,取得了马儿的信任。

“好。”林疏影看着通体白色马儿,虽比不得谢寅的马的高大,却也是劲拔俊美,她摸着马儿的鬃毛,眼里全是喜爱。而后翻身上马,利落干脆,倒是惊了一众士兵。

“那日得罪了谢总督,今日却赏了我匹骏马,谢总督胸襟开阔,是我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林疏影坐稳后,转头向谢寅行礼。

从谢寅的角度看,风拨动着林疏影的发丝,白皙的皮肤与马儿相映,别有一番美。

他瞧着林疏影,觉得这身姿颇似女子,大夏不是没有替考出现过。

正思索间,林疏影背后得剑柄上的琉璃珠子闪着光,一下子就吸引了谢寅的眼睛。

哪个女孩子喜欢舞刀弄枪,还刀剑不离身的。

累赘不说,还可能伤了细皮嫩肉的小姐们。

若他真是女子,该不会骑马,也不会耍刀剑才是,再者女孩儿们谁不喜欢女红。

谢寅收回目光,故作调侃,“林状元虽家贫,志向却不贫,恐连骑射都日日练习。”

林疏影察觉这人又在试探她身份,面上带着笑,回道,“哪里,不过是家乡人人都会骑马,我在旁观摩学习罢了。”

谢寅的每一次试探都让她提起十足的精力来应付。

见谢寅没再追问,她放下心来,还好没被发现。

一人走到白马跟前,打断了林疏影的思索,“林参谋,您把包袱和剑给我就行了。”

“好,这剑我自己拿着即可,不劳烦。”

“不曾想,本总督的参谋还会使剑呢。”谢寅想起那日林疏影用家贫敷衍他的话,勾起嘴角。

单单看剑柄的腻的流苏,便知晓此剑不凡,既然不是女子,难不成是士族派来迷惑陆大人的?

不可能,殿试之后,陆大人便飞鸽传书,亲自问了巴郡太守,确实有这人,传来的画像都一模一样。

“会些简单的招式罢了,不敢在总督面前摆弄。”林疏影拱手。

她谨慎地维持着身形,刻意压低了声音,面朝着前方,不敢看谢寅的眼,心里那根无形的弦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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