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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浴血相爱

玉宵掏出瓷瓶,问道:“这是解药,还是毒药?”

青棠被她折磨得奄奄一息,勉强抬起眼皮,气若游丝道:“你若觉得是毒药,就喂我吃了吧。就这么一颗,可别浪费了……”

他的声音细如蚊蚋,玉宵不能不凑近了听。

哪知青棠说完这一句,便毫不顾忌地吐出一大口血来,正溅在玉宵脸上。

玉宵愣了一愣,甩手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把青棠打得一激灵。

她望着他,眼中浮现血红色。

不知有意为之,还是难以自持,他就这么吐了她一脸血。

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知道,她又要毒发了。

那一刻,他万箭穿心地想:玉宵,我们就这样彼此怨恨,一起下地狱吧。

果不其然,玉宵再次扑了过来,饿虎扑食般撕开了他的衣服,她彻底丧失了理智,像一头穷途末路的野兽。

她对着他又踢又打,又啃又咬,这一次,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竟有大仇得报的快意:谁让你不相信我呢?解药只有一颗,你却怀疑它是假的。

垂死之际,他听见玉宵醒来的呓语,她哼了几声,是餍足的征兆。

她紧紧抱着他。方才的乱战中,他连人带刑架被踢倒在地,她伏在他的胸膛上,死死掐住他的腰,牙齿却咬住他脖颈上的血脉,十足的狩猎姿态。

昏暗的地牢充满了血腥味,这一次的拷问和刑罚比他过去经受的每一次都要血腥残忍。

鲜血蔓延了一地,小溪般流淌进砖缝里。暴风骤雨般的掠夺后,重归宁静。

耳边是她平和细微的鼻息,她脸颊发红,好似红烛高照下春睡的海棠。

他睡不着,她的手臂牢牢箍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他侧过脸,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上面有他自己的血。他们是那么近,他都能数清她的睫毛。

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他们是相爱的。若不是她中了蛊毒,他也许永远无法相信,她的心会为他而跳动。

她是爱他的,尽管她不止为他一个浴血奋战,她也是爱他的。

直到今时今日,在敏锐察觉自己的杀意后,仍毋庸置疑地爱着他。

也许她自己都在抗拒这份爱,可她无法逃避。

血线蜿蜒如蛇,在他不着寸缕的莹白身体上爬行,犹如罪恶的红线般,将二人的姻缘和命运紧紧交缠。

是爱是恨,都逃不脱这张柔肠百结的网。

血腥的温存后,她醒了过来。

地牢是没有天光的,不分昼夜。

玉宵松开手臂,长发慵懒地垂了下来,她望着血泊中的他,露出一个诡异的温柔微笑:“你还没死吗?”

“我……”他脆弱地张了张嘴,一丝冰冷的血从唇边流下来。

她的眼神又迷离了几分,从容地俯下身,吻住他苍白的唇。

“你流了很多血。”她语无伦次地说,“但我还是觉得,你活着真好。”

“我要把你送走,不要怪我。”尽情地蹂躏过他柔软的唇,她整理衣衫,抛下这么一句,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被留在原地,破碎的,无力的,高洁的,神圣的,随波逐流、任人宰割的,就像一座坍圮的神像。

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咀嚼她话中的含义。

把他送走?送到哪里去?

他仰面朝天,以一种受难的姿态面对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不知道玉宵还会不会来见自己,他还有事没来得及说,他太虚弱,面对疯狂的她根本无力招架。

那个老东西到底死了没?没能亲眼看着他咽气真是可惜。

在缠绵悱恻的思绪中,他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松开了他的桎梏,他脱力倒地。

一桶盐水兜头浇下,他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醒过来,抬眼望去,隐年凝望着他,得意地笑。

一件白色中衣扔了过来,隐年歪着脑袋,讥诮地笑道:“怎么样,我这个大舅子贴不贴心?穿上吧,我在荧惑宫里随便搜出来的。啧啧啧,玉宵真是疯了,也不怕我去父亲面前告她一状。”

青棠上牙打着下牙,满嘴的铁锈味。

他没好气地剜了隐年一眼,披上他递过来的衣服。

他没有问隐年要外袍,他知道隐年多半不会给,他刻意要羞辱自己。

“你要带我去哪?”他低哑着嗓子问。

“这个地方,只有你玩得明白。”隐年强硬地拽过他的手臂,给他套上枷锁。他犹嫌不足,给青棠的双足锁上沉重的铁链。走起路来,哗啦啦的响。

青棠没有反抗,他已是强弩之末,无力与隐年一决胜负。

之前他动用内力,使经脉倒错,这才勉强续命。若非如此,尊主死的时候,他也会死。

那一夜,他的剑尖将要刺入尊主的喉咙。

只听他说:“你不能杀我。”

青棠停了一停,他直觉不妙。

“我身上种了母蛊,我的每一个孩子,也就是你们,都种了子蛊。母蛊死,子蛊也会立毙当场。”

他没有杀尊主,正是为了这个缘故。

他自己是不顾生死了,其他人怎么办?他不能拿所有人的命去赌。

隐年见他温顺服从,任他施为,忍不住掐了掐他的下巴,戏谑道:“这么乖?又在憋什么坏?我告诉你,沈家人是睚眦必报的,你得罪了玉宵,她不会放过你。”

“我不要她放过。”他冷冰冰地说,“不过你倒是得小心点。”

“就你这样?”他粗暴地牵着链子,青棠踉跄着往前走。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青棠轻笑,“那天晚上,你故意把门打开了,就是为了让我跟鬼盗死斗。不论谁赢了,你都能坐收渔翁之利。你要耗尽我的力气,让我无法与你抗衡。”

隐年没有回头,只是霸道地迈开大步:“那又怎么样?你我都知道,要上蜃烟山,必须献祭一个人。你知我知,顾君琪也知道。玉宵知不知道,并不重要,反正我们都是要保她的。你说我们三个,有一个是善茬吗?”

青棠沉默了一会,他垂着手,枷锁磨破了皮,一路滴着血。

半晌他才说:“三皇子是个好人。”

“怎么,你良心痛了吗?”隐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那么只有好人去死了。佛陀以身饲虎,好人就该渡我们这些恶人。”

“是你推的吗?”青棠冷不丁问。

隐年轻笑:“我还以为是你呢,我只是比较警醒。多亏了我的好妹妹,一路上你也得护着我才行。若非与她锁在一处,你早就动手杀我了。”

青棠懒洋洋地一笑:“你死在我手上,也不算冤枉。”

“装了那么久,你累不累?”隐年忽然按捺不住,走到他身后,“不行,我得看着你。”

青棠由他去,他还有很多事要烦恼,隐年就往后排排吧。

一走出地牢,他就冷得一战栗。隐年这个混蛋,泼了他一身冷水,穿着这么单薄的中衣,赤足走在雪地上,若非他是习武之人,立时冻死了。

方走了几步,只见不远处的水榭上,站着一个人。

沈玉宵。她在亭中赏雪,一时没看见二人。

隐年吹了个口哨,牵着青棠与她打了个照面。

沈玉宵望见青棠,不知怎的觉得心里一痛,撇过脸不愿看他。

青棠倒是风轻云淡,他这副惨状,正是拜玉宵所赐。

隐年推搡了青棠一把,厉声道:“带路。”

青棠不卑不亢:“二位想去哪?”

“带我们去尊主的老巢。”隐年冷声道。

正中青棠下怀。

青棠转身便要往正殿迈,被隐年拦住:“明面上的殿宇我们已经去过,并无一丝人烟。”

青棠的心往下一沉,这确实有些不寻常。

尊主神出鬼没在他意料之中,但整个荧惑宫都大唱空城计,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出事了,出了大事。

他定了定心神,踌躇片刻,带他们走向空月池。

这是一片浅水池,尊主讲究阴阳调和,颇通风水之术,空月池之后,便是炼丹房,这就是所谓“水火相谐”。

炼丹房是整个荧惑宫中最机密的所在,除了尊主和朱砂,任何弟子不得出入,违者杀无赦。

刚进了空月池所在的庭院,便见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空月池中,密密麻麻,尸骨成山。有的断气不久,有的已死去数日。

看来尊主确实已经死了,他把弟子都唤到此处,就是为了等死。

母蛊死,子蛊亡。

而他经脉倒错,方才躲过一劫。

玉宵见此,也颇为动容。这满池的尸骨,皆是青棠旧识,他心神俱震,面色惨白,两眼发黑,几欲栽倒。

玉宵仍然扶住了他,问道:“还撑得住吗?”眼中的关切不像是假的。

可她只有淡淡的言语关心,并不打算解开他的枷锁。

饶是如此,二人的双手依然紧紧相扣,不忍分离。

玉宵一路扶着他往前走,对他耳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别怕,我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口,未免虚伪难堪,凉薄中带一点暖,恰似暮秋时暴烈的一场太阳雨,让人茫然不知所措。

可他贪恋那场秋雨,正如他们的恋情,尽管不合时节,依然浸润了他枯萎的人生。

他想告诉她,他不怕,他只是心寒。其实能伤害我的人只有你,不是吗?

茫茫雪天里,她紧紧搂住他的腰,好似要与他共赴生死。

一瞬间他分不清恩怨情仇,只觉得一言难尽。

轻车熟路地打开密道的石门,眼前别有洞天,他们推开了炼丹房的铜门。

炼丹房里没有点灯,窗格紧闭,没有一丝光。然而他们依稀能分辨出,丹炉边的玉床上躺了一具尸体,是一个穿金戴银、遍身绮罗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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