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古观藏在密林深处,红墙斑驳,门上的铜环生了锈,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像在诉说陈年旧事。
顾流年带着沈心妩走进观门,里面竟别有洞天——几间厢房收拾得干净,正屋的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古籍,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和灰尘的味道。
“这里是前朝太史令隐居的地方。”顾流年指着那些古籍,“据说藏着他毕生的观测记录。”
沈心妩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里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批注,还有手绘的星图,比观星台的更为精细。她越看越入迷,连顾流年在身后叫她都没听见。
“小心。”他忽然伸手扶住她的腰,沈心妩才发现自己差点撞到书架。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灼热的温度,让她瞬间红了脸。
“谢……谢谢公子。”她慌忙站直,不敢看他。
顾流年收回手,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轻咳一声,转身去生火:“我去烧水,你慢慢看。”
古观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两人分住相邻的厢房,沈心妩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闪过白日里他扶着她腰的画面,心跳像擂鼓。
第二日清晨,她去溪边打水,竟看见顾流年在练剑。他穿了身便于活动的短打,剑光在晨光里流转,时而凌厉如霜,时而轻盈如蝶,与他平日温润的模样判若两人。
“公子剑法真好。”她忍不住赞叹。
顾流年收剑回头,额角带着薄汗,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想学吗?我教你。”
沈心妩本就会些防身术,学起来很快。顾流年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调整姿势,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手腕再稳些,剑尖要对准目标。”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淡淡的汗味,沈心妩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连呼吸都乱了。
从西山回来的路上,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沈心妩靠在窗边看风景,顾流年则在看书,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青梧。”他忽然放下书,叫了她的小名——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沈心妩回过头,心跳漏了一拍:“嗯?”
“修订《新历》的事,下个月就能定稿了。”他看着她,眼神认真,“之后,我想请陛下恩准,让你随我去江南考察水利。”
沈心妩愣住了。江南,那是她只在诗里读过的地方,烟雨朦胧,杏花微雨。而能和他一起去……
“我……我要问问爹娘。”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顾流年笑了,眼尾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好,我等你消息。”
马车驶入京城时,夕阳正染红天际。沈心妩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既紧张又期待。
她忽然明白,不知从何时起,那个遥不可及的“顾公子”,早已住进了她心里。他是师,是友,或许,还会是别的什么。
而顾流年看着她泛红的侧脸,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唇角的笑意藏不住。他知道,他们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能像这样并肩走下去,就很好。
京城的风依旧带着暗流,可此刻,马车里的两人,心里却都盛着暖意,像被阳光晒过的糖,甜得快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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