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追？”
司忱唇角扬了一抹笑，坦然：“不知道。”
都不知道了还能笑出来？季皆宜困惑，颦眉睨她一眼：“那你笑什么？”
“一点一点靠近了解的感觉很好。”司忱弯弯眉眼，心里想着林知意，眸底的柔情腻腻歪歪地跑出来，在季皆宜眼前晃荡。
她说的又轻又柔，像是庄严地许诺“我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恐怕要很久。”季皆宜啧啧两声，提醒：“而且，也不见得会得偿所愿。”
她倒不是特地泼凉水，玫瑰带刺，那是保护自己的盔甲，敏感柔软的内心绝不会轻易对人敞开。
“……”默然一瞬，司忱笑容更灿烂，“没关系，单是走向她这件事，就足够让我欣喜了。当然，如果她不拒绝，我就更高兴了。”
“这话你还是留着和知意姐说吧，听着怪肉麻的。”
司忱轻哼一声，又说：“而且，知意对我也肯定有感觉。”
她是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反倒季皆宜先脸红了，既然司忱做好了决定，她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三两下把剩下的小笼包解决，季皆宜最后叮嘱：“爱人先爱己，不要太卑微。”
司忱叫住她：“皆宜，你现在和她什么关系？”
就像季皆宜了解司忱，司忱也了解季皆宜，有些变化不明显，外人看来，季皆宜和迟文瑾还是避嫌的前队友，但司忱看一眼就知道，这两人之间绝对发生了点东西。
一阵长久的安静之后，司忱转了话题，开玩笑：“比起我，当初的你和现在的她，那才叫卑微吧。”
“你情我愿的关系谈不上什么卑微。”季皆宜勾唇笑，状似自然：“如果说有什么关系，那大概是□□上的一些交流吧。”
说完，她起身离开，司忱看了眼她的背影，没多说什么。
下定了决心，她身上少了些迷惘，多了些一往直前的热忱。
******
宋女士安排的餐厅很不错，江畔高楼，窗外就是一览无余的江景。
季皆宜堪堪踩点到，实在谈不上热心。
服务生领她到预约的桌号，已经有一个女孩坐在那了。
季皆宜凝神看她一会，诚如宋女士所言，一身柔和平静的气质，五官淡雅，细看别有韵味。看不出是拿刀的医生，倒像是遗世独立的艺术家。她坐在那，和繁复奢华的餐厅格格不入。
许是察觉到打量的目光，女孩抬眸望向季皆宜，唇角扬起一点礼貌的弧度，清淡疏离，又招招手。
季皆宜走到她对面，坐下，简单介绍自己，只说了个名字：“季皆宜。”
拒绝的态度很明显，女孩的笑更真了一些：“你好，我叫森宁。”
她的声音和她本人一样，温温柔柔，下意识听了一下音色，季皆宜颔首：“你好，森林。”
森宁笑意不改，不见一点羞恼，半侧过身，白皙的手指划过原木餐桌，指尖写下“宁”字，平和解释：“我是湘省人，有些音不太分，是这个宁。”
她的态度太自然，明明是纠正，却不叫人尴尬，反而有种老友叙旧的熟悉。
这个名字和她很搭，名如其人。
季皆宜坦然道歉：“森小姐，你的普通话其实很好，是我刚刚走神了。”
顿了顿，她直白解释：“实在抱歉，我并没有相亲的意思。”
“巧了，我也是。”森宁松口气，语调轻快上扬：“宋主任太热情，平时又很照顾我们，我实在不太好意思拒绝。”
宋女士确实热情，季皆宜和森宁对视一眼，一想到和宋女士相处的二三事，都没忍住笑了。
气氛转好，变得欢快一些，两人点了菜，边吃边聊，先是说一些被宋女士腻腻歪歪缠着的趣事，话夹子打开后，天南海北地聊着。
季皆宜本身就不是很内向的人，森宁也不是高冷端着的性格，抛一个话题，双方都有来有回地接着，一顿饭下来熟悉不少，对彼此的性格都有了些初步了解。
森宁说了些家乡的故事，季皆宜讲了讲有意思的经历。
临告别前，还达成了一个小小的互助同盟，以应对宋女士的询问。
送森宁到楼下，季皆宜问：“要我送你吗？”
“有人接。”森宁浅笑答。
“不会是室友吧？”
“不是，很早之前认识的姐姐。”
今天的晚风很舒适，福至心灵，季皆宜突然问：“女朋友吗？”
这话其实有点冒昧，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哪有直接问别人**的，话一出口，季皆宜有点懊恼，红唇翕动，想换个话题。
森宁定定看了看她，一点没回避：“现在还不是。”
所以，以后会是？
季皆宜了然一笑，告别：“那我先走了。”
正说话间，热切妩媚但不刺鼻的香水味顺着晚风吹来，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施施然走来，摇曳生姿，暗红色的旗袍勾勒出玲珑曲线，醒目勾人，路上的行人三步一回头，还有忍不住拿手机拍照的。
没想到，森宁喜欢的类型是这样的，季皆宜暗笑，才发觉，不知道何时，眼前人勾起的唇角牵连带起酒窝，眼底笑意藏不住，什么温柔疏离都不见了，活脱脱一个小女生的样子。
季皆宜屏住呼吸，不是很想参与到小情侣的环节中。
“你好，季小姐，我来接阿宁。”
狐狸一样的女人微微点头致意，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只宣示主权般牵住森宁的手，指尖滑过缝隙，十指扣紧。
和森宁告别，季皆宜驻足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夏日的夜晚燥热，肌肤触碰的黏腻其实不算舒服，但森宁走两步就要在身边那人怀里蹭一蹭，身体软软地贴着，像是没长骨头，那女人由着她靠，还伸手圈住她的腰，怕她摔倒，愈搂愈紧。
和季皆宜刚刚认识的森宁，仿佛不是一个人。
晚风拂动发丝，狐狸柔柔伸手，拨开森宁额前的碎发，指腹停留在脸颊的酒窝，轻轻按着，唇角的笑越发勾人。
季皆宜突然有点想见迟文瑾了。
好像认识的第一个夏，她们也曾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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