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比平常刻意缓慢许多,低沉柔和,带着若有若无的蛊惑。
斯星燃指腹摩挲着耳垂,从鼻腔里轻哼出一声“嗯?”。
微弱温热的气流随着吐息在耳侧起伏,激起阵阵酥麻痒意,血色自红透的耳朵隐隐有往脖颈下蔓延的趋势。
宋时微清晰地感觉被人触碰的那侧脸颊热意升腾,明明紧迫地想要改变当下状况,大脑却停止了运转。
迟钝地反应过来对方在说话,似乎是在问他什么,宋时微盯着近在咫尺微微开合的红润薄唇,搭上对方捏住他耳垂那只手腕。
斯星燃眼睫微垂,扫了一眼用力而泛白的几根手指,明知故问:“怎么了?”
宋时微喉咙干渴:“我……”
刚说出一个字,一道温柔却明显急促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
“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嗓音仿佛唤醒符咒,宋时微回过神瞬间清明,猛地拉开距离。
不知何时他居然腿脚发软没了力气,一直保持半跪在地毯上的姿势,两人一坐一跪,距离极近几乎挨在一起,最糟糕的是斯星燃的手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而宋时微一手扶着他的膝盖,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斯星燃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甚至都没有抬头瞧来人一眼,依旧专注地盯着对方惊慌满溢的双眸,淡定从容。
“我在帮他贴膏药。”宋时微说。
起身时衣摆不小心扫到桌上敞开的药盒,药贴噼里啪啦散乱地掉在地上。
斯星燃略微失望地收回手。
何闻芳沉默,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在身后某处。
“妈?”宋时微疑惑的回过头,正对上笑意盈盈的双眸。
斯星燃鲜少露出那样明晃晃的笑容,未等他体会过来其中的怪异,少年无声朝他说了两个字。
宋时微读懂他的口型是:谢谢。
急促的水流自水龙头哗哗砸向清洁池底部,几乎掩盖了两人的交谈声。
宋时微神情无措地站在一旁,重复了第三遍:“妈,拖把给我,我来拖吧。”
何闻芳终于回应了他:“不用。”
“妈……”宋时微背着手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个犯错的孩子大气不敢出,“不是说过这些以后都由我来做吗,我已经都学会了,您好好休息,要是不放心可以盯着我打扫可以吗?”
沉默中,右手拇指来回抠着左手指关节,重复而麻木。
“放心?”何闻芳洗干净拖把关掉水龙头,水流停息,周围顷刻安静下来,“从你第一天来到这里起,我就告诉过你不要管主人家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地担心不相干的人,不要和那个孩子走得太近。”
“这些话我说过没有?你听进去过哪怕半个字?全都当了耳旁风!还让我放心,我怎么放心,你告诉我怎么放心?”
宋时微:“对不起。”
何闻芳深呼吸几次,理了理鬓边的头发,问:“你们在那儿干什么?”
宋时微心中一紧,如实道:“贴膏药。”
“贴膏药挨那么近?”
“我低着头盯着伤处在,可能凑太近了没太注意。”
何闻芳顿了顿:“他在摸你的脸?”
宋时微吓了一大跳:“没有!怎么可能,您看错了。”
“那他在干什么?”何闻芳追问。
“他骑车摔了,扭到了手腕,我抓着他的手方便贴膏药……”
何闻芳的神色缓和了些。
宋时微瞧着母亲的脸色,松下一口气,主动拿起抹布。
何闻芳瞧着乖巧懂事的儿子,眼底泛起一丝柔软,叹息道:“你不需要费心思去讨好他。”
“什么?”宋时微一时没反应过来。
何闻芳问:“你对他好,是为什么?”
“我没有对他好,那些算不上好,我只是,只是……”宋时微嗫嚅着。
“只是看见他父母打他骂他就觉得他可怜?”何闻芳毫不留情道,“可是你忘记了你们身份天差地别,即便因为年龄相仿能够说上一两句话,但他们那种有钱人不会真心待你。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也许只当你是用来逗趣解闷的,说不定转眼就忘了你是谁。”
“他没有。”
宋时微想说些什么来证明母亲的话是错的,可是除了这一句单薄苍白的否定,他竟然想不出更多反驳的话来。
不会的。
他记得少年站在路灯下仰头看他,黑眸晶亮,澄澈干净,轻轻闪动着细碎的光。
他说,我们可以是朋友。
这样的人,怎么会像母亲口中所说的那般恶劣?
会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可从一开始主动接近对方本就没有抱有任何目的不是吗?如今又开始在乎真假,难道是他变得贪心了?
控制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宋时微发消息问斯星燃晚餐想吃什么。
盯着手机屏幕,聊天框里安安静静躺着上午被忽略没有回复的消息。
对方许是正好在看手机,消息刚发出,提示框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斯星燃报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
宋时微回复:【好的。】
准备去检查一下冰箱里的食材,熄灭的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来我房间。】
宋时微皱了下眉,指尖停顿片刻,才回复两个字:【有事?】
【肩膀后面好像青了,刚刚才发现。】
宋时微眉心的皱纹更深了。
“对着镜子也可以上药”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出现在输入框里,犹豫许久,最终被全部删掉。
宋时微来到熟悉的房间门口,抬手敲响了房门。
“门没锁。”里面的人道。
宋时微推开门。
斯星燃似乎在等他,见他进来便放下手机,手机屏幕停留在两人的聊天界面上。
宋时微闻到了沐浴露清冽甘甜的柑橘香,走近了发现他发梢微微湿润,应是刚洗过澡,身上一股凉意。
“严不严重?”宋时微率先开口问,说完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我看看。”
已经在医院检查过应该伤处应该不会很严重。
斯星燃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他,眼神乖巧:“能脱衣服吗?”
“嗯?”宋时微疑惑他会这么问。
“你上次好像不喜欢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斯星燃语气低落,连带着脑袋都耷拉下去,“如果你介意的话就不用帮我了。”
宋时微望着他毛茸茸的发顶:“没有说过不喜欢……”
明明上次瞧见腹肌还偷偷在心里赞赏他身材好,是从哪里传递出反感的信号?
“真的不介意吗?”斯星燃眼神亮起来。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宋时微说:“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斯星燃很快把上衣脱下来。
宋时微的视线仿佛开了自动瞄准,衣服刚掀起来一个角露出浅浅的腹肌轮廓,他就控制不住锁定,扫一眼后又飞快撇开。
手腕处刚贴上去的膏药居然是干的。
斯星燃从衣领里钻出脑袋,发现他盯着自己的手看,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求表扬似的晃了两下手腕:“洗澡的时候这只手我一直抬着,所以没弄湿。”
“知道了。”
宋时微让他转过来好检查背后受伤的地方。
细小的伤口连成一片,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因为在后肩关节活动处,所以恢复得很慢,动作时牵扯到还会疼。
“不夸我?”
“嗯?什么?”不太理解他的要求,宋时微说,“有淤青但皮肤擦伤了,有伤口的话不能用活血化瘀的药,只能消毒等伤口长好。”
说完基本情况,发现斯星燃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怎么了?”宋时微问。
斯星燃不甚满意地撇撇嘴:“不夸我就算了,还假装没听到。”
宋时微确定自己刚才没听错。
幼儿园的时候,老师会说,这位小朋友睡午觉的时候眼睛一直闭着没有睁开,大家一起夸夸他。又或者,这个小朋友上厕所会去厕所,太聪明了。
洗澡的时候不打湿膏药求夸奖跟这有什么区别。
要是别人这么说,宋时微会骂他一句有病。
但对象是斯星燃……
宋时微难言地沉默了。
片刻后,他不动声色地问:“你今天出门有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自从回来后他就感觉斯星燃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劲,现在更是跟鬼上身了一样。
“就是,我觉得你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
他的措辞已经很委婉。
哪里是不一样,简直是惊悚诡异。
“有吗?”斯星燃趴在沙发扶手上枕着手臂看着他。
“……”
宋时微循着上次的记忆,在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
将药箱放到一旁的小圆桌上,打开封盖,翻找用得上的药物。
他穿着一件纯白翻领Polo衫,网购的,尺码有些不合适,过长的下摆被他扎进裤腰里,勾勒出细窄的腰线,衬得双腿比例修长。
斯星燃趴在沙发上瞧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伸长了手臂去扯他的裤腿玩。
布料摩擦在大腿上窜过细微的痒意,宋时微没管他,找到一瓶消毒喷雾。
上药前习惯性地出声提醒:“会有点疼。”
斯星燃:“你吹吹就不疼了。”
宋时微自动忽略他的话直接开始上药,对准血红的伤口喷了两下,细密的水雾冰冰凉凉的,在皮肤上汇聚成小水珠滚下来。
他用手掌在上方扇动两下,加速药液风干,道:“也不会那么疼。”
宋时微收拾好药箱,将那瓶喷雾单独拿出来放在外面,嘱咐他记得自己上药,一天三次,沾水后一定要消毒,等结痂就不用管了。
“要贴创口贴吗?”那个关节正好容易与衣物摩擦到。
斯星燃摇摇头:“不用,自己换创口贴太麻烦了。”
宋时微点点头,又把创口贴放了回去。
斯星燃:“要是你方便帮我换……”
“不太方便。”宋时微冷漠地拒绝,“夏天伤口透气恢复得快一些。”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打蛇随棍上,难怪今晚如此反常。
斯星燃拿过衣服慢悠悠地往身上穿:“刚才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打耳洞?”
打耳洞有什么理由呢?
为了好看?或是单纯的叛逆。
毕竟在身体上穿孔是最直接最刺激地能够掌控自己身体的方式,有部分人在压力非常大的时候通常会这么做。
以宋时微的穿衣风格来看,打耳洞应该不是为了好看。
是后一种吗?
他这般循规蹈矩单纯木讷的好孩子,在十八岁的年纪,会因为什么叛逆?
斯星燃的舌根有些酸软,是一种窥探欲即将得到满足的隐秘快感。
“无聊。”宋时微随口道。
“无聊?”斯星燃显然不满意这个敷衍的答案,追问道,“无聊就去打耳洞?”
“嗯,毕业的时候聚餐,大家喝多了就一起去打了耳洞。”宋时微回忆了下,“一共有十几个人吧,排队打的。”
提起耳洞,宋时微很轻易地就想起了刚才的场景。
摸耳垂这种事,那么近,真是太过了……
他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不知道有什么好摸的。
宋时微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二人空间。
“晚饭可能得等一会儿才好。你说想吃炒虾仁,但冰箱里没有鲜虾,还有一些配菜也没有,我出去买。”
“嗯,走吧。”
宋时微:?
斯星燃:“怎么了?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你去不太好……”宋时微说。
哪有主人家的孩子跟他出门买菜的道理?
斯星燃:“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当去兜风了。”
“你还要开车?”宋时微瞧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劝阻道,“单手开车很危险,我就去附近的超市,走过去就行。”
超市里的人总是很多,嘈杂的白噪音莫名令人心安。
宋时微站在货架前挑了两个彩椒,放进身后的推车里。
斯星燃主动推着推车亦步亦趋地跟着,这里瞧瞧那边看看,宋时微总觉得他今晚情绪不同于以往地高昂。
看见旁边水产区的人正多,宋时微打算先把别的东西买了再过去。
他问:“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斯星燃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可能觉得你要做饭给我吃的感觉很神奇。”
“对了。”两人行至人少的地方,斯星燃想起来什么,刻意压低声音道,“我家没有拖欠过保姆的工资。”
“嗯?”宋时微目光疑惑,不明白他突然提起这个干什么。
斯星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八卦:“上午我在你们医院听见前台说你打工攒学费?”
宋时微一愣,虽然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但这种“听说”着实令人不太舒服。
他脸色不太好,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斯星燃解释道:“我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嗯。”
宋时微接过他手中的推车:“去那边看看。”
斯星燃僵持着不放手。
宋时微拿他没办法。
“是我自己不想找我妈要学费。”
“太累了。”低下头的瞬间,他眼底闪烁着异样的情绪,柔软、像玻璃般易碎,“我觉得她活得好累。”
与母亲这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操劳伤神相比,他兼职打工根本算不上辛苦。
宋时微轻轻笑了下:“你长大了就会懂。”
长大?
原来一直把他当作不谙世事的孩子?
斯星燃眼神沉了沉。
宋时微有时候想。
埋怨,指责,冲突。
歇斯底里大吵大闹也好过迫不得已悄无声息乖巧苟全。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一直到结账都安安静静。
斯星燃将推车里的东西一件件搬到自助收银台上。
“等她老了你可以给她养老回报孝顺,不用在乎这一年两年。”
“嗯,我知道。”宋时微把扫描过的物品装进购物袋里。
“你的生活本来不必要过得这么为难,最起码学费可以不用自己出,好歹会轻松一些。”
他语气老成,真有一副劝人的架势,宋时微觉得好笑,调侃:“年纪轻轻的,大道理倒是一套套。”
“什么?”捕捉到两个奇怪的音节,斯星燃下意识出声。
瞧着对方抬起头不知所以的茫然表情,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空耳,斯星燃突然侧过脸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宋时微问。
斯星燃摸了摸鼻头:“没什么。”
宋时微一脸狐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在看旁边货架上一排排的生计用品。
男高中生果然厚颜无耻!
宋时微嫌弃骂道:“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废料!”
斯星燃底气不足地嘟囔:“什么啊,怎么乱冤枉人。”
宋时微从一堆商品中挑出来两盒捆绑销售的酸奶。
“这是你拿的?”
斯星燃说:“是。”
宋时微找到保质期和生产日期指给他看:“酸奶的保质期一般很短,像这种折扣酸奶基本都是临期出售,虽然便宜,但你喝不完。”
“哦。”斯星燃虚心受教,“我没怎么来超市买过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
结完账,宋时微顺手将账单截图发给何闻芳。
回去路上。
斯星燃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臭屁道:“我要是不来,这两大袋东西都得你一个人拎。”
宋时微不想理会,示意他拿过来。
“我一个人也拎得动。”
做饭的时候,斯星燃跟着进了厨房,说帮忙打下手。
宋时微感觉这两天忙得团团转累出了幻觉。
斯星燃洗净双手穿上围裙,对他道:“系一下后面的带子。”
宋时微开着水龙头,用毛刷来回搓了两遍手里的黑虎虾。
他试着商量:“你能出去吗?”
斯星燃笑嘻嘻地:“不能。”
宋时微擦干净手上的水,动作缓慢地捞起那两根垂下来的系带,细致地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短短十来秒,他想了很多。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不懂烹饪倒是小事。要是被母亲看见他们两人一起在厨房里,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虽说他跟斯星燃是朋友,但存在雇佣这层关系,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别特别是在这栋房子里实在令人难以忽略。
“你想学做饭?”宋时微忽然问。
斯星燃本来并没有这个意图,只是想跟他待在一起,听见后怔了一下立即答道:“想。”
“先教你蒸米饭。”
宋时微打开储米桶,拿出一个量杯。
“这是装米量杯,每个量杯的大小不同,刻意记数据的话比较麻烦。一般用手抓一把米就是半碗饭,两把米一碗饭,以此类推。”
猜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饭量会大一点,宋时微放了比两碗饭多一点的米。
“然后是水位。米洗干净放进电饭煲里添加清水,先少放一点,不够再加。”宋时微示意他凑近一点,“你看,水刚刚没过手指,像这样就行了。”
斯星燃将手伸进去,装米的内胆容量有限,两只手掌交叠在一起,一只压着另一只。
下一秒,宋时微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记住了吗?”
湿润的米粒黏在手指上,触感有些奇怪。
斯星燃若有所思地收回手,点点头,表示自己认真记下了。
盛出最后一盘凉拌菠菜,宋时微摘下围裙,准备再去母亲那儿做晚饭。
他没有与何闻芳提及搬来斯家住的事,母亲那番话态度已经很明显,她肯定不会同意。
至于斯星燃那边,宋时微觉得对方的主要目的不是让他搬来住,跟他好好解释一番,想必也会同意。
回到厨房将用过的餐具放进洗碗机,清理干净灶台。
做完这一切,宋时微走到斯星燃房间门口敲了两下房门:“斯星燃,你在里面吗?”
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宋时微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
扫视一周,入目可及的地方没有看到人影,只有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从紧锁着门的浴室方向传来。
又在洗澡。
宋时微等了约莫一刻钟,水声停了下来。
斯星燃从浴室走出来。
看见他也没有很惊讶,随口说了句“你来了”,拿起扔在床上的干净睡衣又重新进了浴室。
换好衣服出来,斯星燃说:“你的房间就在隔壁,换洗衣物没带的话可以先穿我的。”
宋时微想开口解释:“我……”
斯星燃自顾自地打断他:“还有,这里离你上班的地方不算太远,你要是想一直住也可以。”
宋时微:“我可能不搬来住了。”
斯星燃:“?”
“你刚才是骗我的?”
“不是。”宋时微说,“答应你是认真的,但是我妈不同意。”
斯星燃兴师问罪的势头正盛,闻言淡淡“哦”了一声,问:“为什么?”
宋时微根本没跟何闻芳讲这件事,随口胡诌道:“因为我们身份有差别,不合适。”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
“是这样没错,但……”
斯星燃当机立断:“我去跟她说。”
“别去。”宋时微一时慌乱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
斯星燃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你和她说什么呢……”宋时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紧张道。
如果非要说的话,该从何说起?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何闻芳知晓。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宋时微道,“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另一件事我一定会做到。”
突如其来的道歉,斯星燃立马妥协了:“好吧。但是得补偿我。”
“补偿?”宋时微茫然。
斯星燃说:“今晚留下。”
“可是……”
“就今晚。”
宋时微还在犹豫。
斯星燃说:“这屋子这么大,你走没走她怎么会知道,偷偷的不要告诉她不就行了?”
宋时微左思右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就这一次。”
“行。”
解决完问题回过神,发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吓得他连忙松开。
“走吧,带你去你的房间。”
转过身,斯星燃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只要他这次答应,还用担心以后吗?
这次可以偷偷留下,那么下次也可以,下下次,以后的每天……
想到这里,斯星燃高兴得忍不住想哼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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