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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别院

陶杞未显惊讶,白净的脸颊在热火朝天的羊肉店内被熏得粉嫩,像是刚及笄的小女孩,神色却认真,笃定道:“人死不能复生。这般情况,或是本没死,或是有人作祟。”

又将拂尘理顺,揣进褡裢,免得被油烟味熏染。

“但不论如何玄乎,不该锦衣卫管这些闲散小事,张府的管家还未找到呢。”

陈霁点点头。

欲说缘由,陶杞已经开始往锅里下羊肉,望眼欲穿地等着,遂止住。

烤全羊两人只吃了几个肋排便饱了,剩下的差店小二送来县衙,给锦衣使和衙役分食。

陶杞已对其没了兴趣,她想念起司州的牡丹酿,若是有牡丹酿配着,羌煮貊炙定不会这般腻味,她能连着吃三五日。

现下是不能了,漠北燥热,羊肉性热,整日在县衙无趣地呆着,陶杞愈发烦闷,遂又拿了幡子出门,继续蹲在县衙对面的墙根阴影下。

陶杞心里盘算,羌茴的案子虽然锦衣卫暂时不能插手,又意外的无人报官,便也不能混作知县的人前去调查。

她操起老本行,以闲散道士的身份在这里守株待兔,说不定羌茴会再次寻来。

“道长——”

陶杞惊喜地抬头,循声望去;

心中惊喜,盘算对了!

一身缎面粉裙的羌茴满面忧愁,匆匆跑来。

陶杞起身,拂尘甩进臂弯,微笑点头:“福主可是来付了元始天尊的银钱?”

羌茴示意身后的丫鬟将钱袋子递上:“道长可否上府中一看?近日府上怪事连连,怪异吓人,还请道长驱了……驱了冤魂。”

“还似故人归?福主遇到故人的冤魂回来了吗?”陶杞收了钱袋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羌茴手帕掩面轻泣,肩膀颤抖,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话来。

身后的丫鬟道:“老夫人前日头七,却停在灵堂的尸体生生不见了,如何也寻不到,老夫人最疼爱我家小姐,小姐焦心忧虑却应了老夫人生前的叮嘱,无论如何下葬前不可让官衙扰了清净,只得找上道长。”

陶杞温声安抚:“福主,且让贫道至府上卜算一番,定给福主一个交代。”

*

羌府这座宅子落在城外的河滩,东边环绕绿洲,西邻沙漠,门前是一条河,乃是司州阳河的上游,在河州府这段称作“白河”。

出了城一路上,陶杞撩开马车窗帘往外看,除去羌府孤零零的宅子,和河滩上的牧羊群,再未瞧见其他人烟。

背靠荒漠,面向大河,羌府别院无依无靠的凭凭建在这里,偶尔从远处传来呼啸的风声,她放下车帘道:

“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城外沙土坎坷松散,羌府特意修了一条直通宅院的平坦路,马车沿着车辙晃晃悠悠,一路上只有牧羊人赶着羊群路过,再无碰到其他活物。

“羌府主宅在河州府城内,这儿依着河滩湿润,在大漠是难得的好地方,所以选在这儿建的别院,老夫人生前甚是喜欢。”

一路上,丫鬟得了羌茴小姐的指示,给道长说些老夫人相关的。

三人到了羌府。丫鬟先将柔弱的羌茴扶下马车,又折回来向陶杞行个礼,请她进府。

羌茴手帕掩面拭泪,需丫鬟搀扶才勉强行步,与陶杞交代的事只能落在丫鬟身上。

丫鬟得了羌茴示意,一面搀扶自家小姐,一面路上同陶杞述说着。

“我家老夫人最为疼爱小姐,小姐自幼跟着老夫人长大,自是也与老夫人最亲。”

陶杞右手五指掐算,抚着拂尘道:“小姐父母,可是战死沙场?”

丫鬟惊诧,看向她的眼中多了敬仰,默默点点头。

实则陶杞是根据羌茴的年龄推算的,羌茴及笄左右,而十五六年前,西北与诸蕃的战事最为吃紧,加上从陈霁处听到羌茴父亲战死沙场前的官职不低。

之后的事便不难猜,失去双亲的羌茴,被老夫人接回羌家改姓羌,抚养长大。

陶杞:“尚未找到尸体吗?”

瞧着门前悬挂两个白灯笼,燃着常明珠,她不信什么七日回魂、蜡烛结魂之类的神鬼之说;且看这两位的脸色,亦不简单。

“道长还是亲自看看罢。”

羌茴虽悲戚,仍礼数周全将陶杞引至院内,先去了灵堂。

白烛昼夜长明,守灵七日堆起厚厚一层蜡油,环绕在赤红棺材四周,无声作响。

大漠的沙风扬进来,像一张昏黄的幕布罩住别院,案上的白纸铜钱散进风中,卷了几下落了满地。

烛火几番晃动,风止,烛灭,铺了一地黄沙。

棺材内,空荡荡的。

陶杞看着周围齐齐熄灭的白烛,心中升起一阵不祥预感:烛火灭,不祥。

这地方不对劲。

越发来了兴致,心道,这般阵仗,即便不收钱,只见一见是何稀罕,也是值得!

几近正午,别院内却不燥热,羌茴和丫鬟见蜡烛全部熄灭,忙上前一根挨一根重新点燃。

忙完后,又在棺材前的软垫上磕头,末了重新站起来,丫鬟得了羌茴示意轻声听陶杞说情况:

“昨日是老夫人头七,准备下葬,小姐家主们都守了七日夜,于是一早离开灵堂去收拾妥当再回来,可等回来了,棺材、棺材空荡荡的!什么都不见了。”

丫鬟似也觉得不可思议,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陶杞淡淡地点头,面容沉静,从容走近棺材,俯身查看。

棺材内铺了软垫锦被,依稀能看出尸体躺过后的凹陷痕迹,她探身下去,做出要将尸体抬出棺材的动作,棺材四沿略高,加之一具尸体不轻,若想要从中抬走,要费好大的功夫。

陶杞大致探测清楚,起身习惯性绕着棺椁走了一圈,地上散落的白纸钱零零散散,先前一阵沙风,又叠了一层。

她本有些漫无目的,出于弄清现场的习惯,脚步有些缓慢,踢踏间踢开上层的纸钱,下层挨着地的纸钱略微发黄,应该是洒在地上有些时日。

正准备收回视线,一张纸钱让她将视线再次移过去,只见上有半个鞋尖的脚印,她将纸钱捡起来查看。

鞋印不全,且有被擦蹭,只能辨认出这枚鞋印的主人大抵脚掌不大。

陶杞也不嫌脏,将这张铜钱揣进衣襟,绕着灵堂继续走。

灵堂是在祠堂内搭建的,三面用白布围起,在沙漠风的鼓吹下仿佛随时要倾塌,烛火摇曳,能看出来老夫人的离世完全不在羌府人的预料之中,一切都准备的很是仓促。

“瞧不出什么,阿婆就这样消失了——我的阿婆。”

羌茴悲戚地哀叹道,犹豫一番,同陶杞继续说:“道长,阿婆生前便知道她去世定是要惊动京城,动静颇大,便每每唠叨若是她去了不要惊动官府,府上都顺了阿婆的意,等阿婆下葬后再报给圣上,可偏偏……”

她哽咽着,艰难往下说:“偏偏,今早上舅舅也不见了。我在世上的亲人本就不多,怎得挨个不见了,阿茴的命,为何这般苦。”

陶杞顺着拂尘毛的手顿住,眼神锐利地盯着哭泣的羌茴:

羌木也不见了吗?

羌茴抽噎地无法继续说话,丫鬟心焦地继续道:“今早一起来,宇文氏就嚷嚷着家主不见了,房里空荡荡的,我随小姐偷偷去看了,那房里,有些子古怪的。”

丫鬟小心翼翼地说完,眼神示意了宅子的一处方向。

“绿舟,领道长去看看罢。”

羌茴在绿舟的搀扶下,三人一道出了祠堂,往后院走去。

羌氏比司州首富张府更为富贵,且是官宦世家,首府历城的主宅也更加富丽堂皇,只是这严守县的小别院,按照老夫人的意思修建的简朴雅致,避免铺张浪费。

三人走出去不远,就到了羌木的房间,羌茴在紧闭的房门前站定,只在外面等着,让绿舟领着陶杞推门进去。

屋内空荡荡的,不是朝南的阳面,略微昏暗,散落在地上的惨白宣纸被衬得极为刺眼,宛若一张张阴曹地府中伸出来的鬼脸,且鬼脸上用红若鲜血的墨写着字迹。

陶杞只站在门口,便感觉压抑难受,这般场面,能在白龙观的藏经阁中找到众多怪物神力的解释,但她明白,这些,

是挑衅。

背后之人不仅是让羌木消失,更想要表达自己的态度,大约不会是简单的谋杀。

“舅舅本住在这间房内,今早不见了。”

门外的羌茴声音发抖,轻若游丝:“舅舅不见了,就从这间屋子里,只剩下满屋子这些,都是阿婆的字迹,今早刚发现时,笔墨还未干透,都是将写好的。”

羌茴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彷徨道:“我只剩阿婆一个亲人,不想阿婆离去,可也知道这些定有古怪。且满屋的字迹,绝对是出自阿婆之手,我初拿起时,墨迹尚未干透,是刚写上去的。”

“绿舟,将阿婆的练字拿出来。”

陶杞从地上捡起一张宣纸查看,字迹确实是刚写上去的,指腹蹭在上面,沾染到了血红的墨水。

她用鼻间轻嗅,微微的金属锈味加上淡淡的松香燃烧味,是朱砂。

“道长看,这个是老夫人生前练字的帖子。”

陶杞点点头,拿过羌茴递来等我字帖对比一番,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感觉,找不出差别,确实像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

她看着宣纸上朱砂写下的赤红大字:

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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