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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弓

前院突然传来嘈杂声。

绿舟前去查看后,匆匆向羌茴道:“小姐,主母竟去报了官,知县领人已经快过来了。”

陶杞听闻,默默扫了一眼羌茴的神色,见其温婉的脸上显出几分怒气,提起裙摆匆匆出门而去。

陶杞捡起地上一张血书塞进衣袖,这才跟着羌茴出了房门。

迎面和宇文氏领着的知县一群人撞上,羌茴带着哭腔质问:“舅母,阿婆尚未下葬,怎可违背她的意愿惊动官府?”

宇文氏自知理亏,不好直接发火,又不想失了面子,于是将火气撒在其身后的陶杞身上:“哪里来的野道,来羌府招摇撞骗?来人将她轰出去。”

羌茴听闻舅母不仅不将阿婆的遗愿放在眼里,还对她请来的道长这般恶言相向,愈加悲愤,擦眼泪的手伸出去,护在陶杞跟前,要帮她说话。

陶杞对羌茴沉稳一笑,让羌茴放心,她可以应对。

看向宇文氏时笑已收敛,拂尘甩进臂弯,瞄一眼远处大门的方向,扬声道:“福主切莫动怒,恐会触了煞气。”

顿了一下,朝大门的方向意味深长望一眼,继续道:“贫道观宅院门前大河,呈反弓大弧状。

水弧相冲,弯弓直箭;

乃是一座巨大的天弓煞。”

她朝宇文氏走进一步,扬笑反问到:“夫人可知,天弓煞谓何?”

宇文氏被天弓煞一词削了几分气势,冷哼一声,命护院将陶杞赶出去。

羌茴护在身前,斥道:“谁敢!”

陶杞用拂尘指指来时看到的大河方向,脸上摆出谨慎的神色,压低声音道:“这天弓煞,乃大凶之煞,主血光祸事,伤残不断;小则破财,大则、殒命!”

说到此,扼腕摇头:“如今府上异状频出,且都与天弓煞一一对上,贫道不禁担忧……”

她看向宇文氏,眼中担忧明显:“福主这般造下口业,只怕这煞气要降在你头上。”

语毕,陶杞盯着宇文氏,唇边挂着莫测的浅笑。

这天弓煞加上羌府近日的怪事,恐吓效果翻倍。

宇文氏后退一步,脸颊上的肉抖动三分,张张嘴却哑声失言,眼中布满恐惧,抬手指着她发抖。

知县在旁边左右为难。

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又得了陈指挥使的令现在不能暴露锦衣卫,无法搬出锦衣卫压场子,正急得鬓角滴汗如瀑。

不过宇文氏和羌茴,一个如今羌府当家主母、一个外孙,他还能掂量出轻重,于是避重就轻,摆出县衙的谱来:

“羌家主失踪乃大事,县衙不可坐视不管,本官定会严查此事,寻回羌老爷和羌老夫人。”

羌茴被气得发抖,攥着手帕的指尖发白,却也知道她改变不了什么,慢慢深呼几口气,将眼眶中的泪憋回去。

平复心情后对陶杞说:“道长见笑了,如今阿婆去世,我在羌府人微言轻,今日先这样吧,等改日再请道长前来。”

一路送陶杞到大门,唤绿舟递上一袋沉甸甸的银钱,却没有回府的意思。

陶杞看出羌茴还有话要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府对面的大河。

河面宽阔平静,在眼前拐了个大弯,圆弧正对羌府大门。

好似一张拉满待射的巨弓,箭心直指羌府,松手放箭便能一击贯穿这座硕大的宅院。

陶杞心领神会,淡淡开口:“此河这段与羌府正呈天弓射日之状,是极易用于杀人抛尸之势,不知,当初羌府为何在这里建别院?”

“阿婆出生在严守县,人到老年思念故乡,要搬回来,看中这片河滩绿洲,是大漠中难得的湿润生机之地。”

陶杞心中疑问并未解除。

这绿洲能建的地方颇多,怎么会刚好选在天弓正对之处?

普通民户建宅上多遵循风水,何况是圣上亲封的郡主、河州知府羌旭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硕大的羌府没人注意这些吗?

这些可疑之处不便多说,倒像是在质疑羌府。

陶杞按下不表,拱手告辞,坐上羌茴安排的马车回城。

马车沿着河滩戈壁缓缓行进,陶杞坐在车里研究偷塞进袖带的血书。

听到驾马的车夫似乎在与人交谈,撩开窗帘探头出去。

先是看到三两只小羊在路边吃草,离马车很近,顺着声音看到与车夫说话的人。

是个潦草的少年。

单穿一件无袖长褂,破烂发灰;露出的皮肤干燥土黄,和背后的大漠融为一体,罕见的一头毛糙短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出家剃度,没有人会轻易断发。陶杞对他的短发心生诧异。

少年手里拿着发黑的长鞭,正将路上的羊驱赶到一旁,给马车让路。

瞧见掀开的车窗探出去一个道士的脑袋,热情地招手:

“道长好!”

陶杞点点头,回以招手。

只听窗外的牧羊少年还在与车夫唠嗑,他问道:“羌府请道长做法事吗?可是出什么事了?”

车夫是个守主家规矩的,避而答道:“狗二郎,只管放好你的羊。”

陶杞在车厢里听着,原来这个牧羊人叫狗二郎,好别致的名字。

却见车窗突然被掀开,小麦色皮肤的少年胳膊撑在窗框上,笑容明媚,好奇地问:“道长,他不与我说,你与我说说可好?”

陶杞挥起拂尘敲在狗二郎探进来的脑门上,故作正经道:“来看看你的羊会不会把草啃光了。”

狗二郎也不计较,晃晃脑袋还欲继续攀扯,被车夫一马鞭甩过来赶走:“不要惊扰我家小姐的客人。”

狗二郎摸摸接连被打了两次的脑袋,和陶杞摆摆手放下车窗离开。

再回到县衙已是正午,该是用午膳的时间,陶杞却没瞧见这几日一直闲散在县衙的锦衣卫众人。

甚至连饭也没有。

她坐在县衙门口的石阶上,眼巴巴等着陈霁或者随便一个锦衣卫回来,给她弄点吃食。

一个人呆坐了一会,陡然生出一种被锦衣卫抛下的感觉。

自从跟随锦衣卫离开司州后她问了自己无数遍的问题,再次萦绕心头:

她选择接受陈霁的邀请,加入锦衣卫,是否正确?

其实在踏入河州府地界时,她曾无比肯定,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成就她也毁掉她的“沉木案”,最后让她获罪入狱的两万两白银,是河州侯给出的证据。

尽管在她查案时,远在西北的河州侯和这个案子没有半分关系。

难道河州侯是陈霁的同盟?

他们这次会碰面吗?又会谋划些什么?

这次又会是哪个京官和她一样的结局?

陶杞不禁脊背发凉。

正跑神,长街尽头的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霁率锦衣卫众人回来了。

陶杞眼中对他的警惕尚未收起,看着他翻身下马,长腿带起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将手中用油脂裹着的烤羊腿递给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烤羊腿,没有伸手接过。

陈霁将马交给下属,拿着羊腿走上前。

“收到张章书信,已找到金田的踪迹,往河州首府历城逃了,刚刚去他在严守县藏身处搜查,没有发现。张章先行追去历城,我们要等圣上对羌府的旨意飞书传来后再做打算。现在只能在这里待命。”

看着眼前和盘托出的陈霁,陶杞总感觉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导致眼前的陈霁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试图从记忆中找到蛛丝马迹,却毫无结果,唯独想起最后一场盖棺定论的堂审,陈霁并不在。

她以为陈霁会亲自前来,看她永无翻身之日,欣赏他作为最后胜利者的荣耀。

但她没有见到陈霁,明明主位上摆放了陈霁惯用的一套茶具,可直到堂审结束,也没有看到陈霁端茶慢品的身影。

陈霁已经离开,烤羊腿安静地放在她旁边。

陶杞肚子不争气的叫个不停,她拿起烤羊腿毫不顾及地啃起来。

美食在前,其他都先放一边。

啃完羊腿,陶杞拿衣袖随意擦掉嘴上的油,准备回去。

一转身,发现陈霁坐在身后的门槛上。

他什么时候坐在这儿的?

一直没离开吗?

陈霁见她转过身,似乎想说什么,张嘴又作罢,少见的踌躇。

“若我现在让你回司州,你可愿意?”

陶杞先前坐在门口等待时,那种孤身一人被抛弃的感觉再次涌上来。

她故作轻松的自嘲:“怎么?大人反悔了,看不上贫道的本事?”

陈霁默然,眼神踌躇闪烁。

陶杞直直望着陈霁的眼睛,没来由的心烦;这片刻她从这双眼中看到的踌躇不决,比过往看到的加起来还要多。

陈霁那般狠辣的性子,如今是在戏弄她吗?

在她准备抽手离开时,手腕上的力道加重,拽紧她又问:

“你想到京城,做什么?”

陶杞没想会是这个问题,而且是陈霁问她的。

实在稀奇,这话像是知己亲人间的掏心之谈,怎会从他口中对她说出来?

她粲然一笑,似是想明白什么,俯身凑到陈霁耳边,戏谑地问:

“大人这般问,倒像是害怕我到京城一样,大人在怕什么?”

说完,她重新站直,低头看着陈霁。

陈霁转开头,看着前方一团空气,像是自言自语:“我怕……”

吐出这两个轻若叹息的字后,不再言语。

“大人这般怕,倒让贫道起了兴致。”

陶杞想着她到京城的目的:查明沉木案的真相,拿回属于她的荣耀。

于是继续:“若是贫道说,人皆有远大抱负,贫道见识短浅,见过的大人物就数大人你最风光。贫道要坐到大人的位置上,大人可会更怕?”

陈霁听闻并不诧异,而是眼中带着一丝看不透的笑,慎重确认:“当真?”

陶杞收起笑,抽回被握着的手腕:“自然。”

攥紧手中的拂尘,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陈霁低沉的嗓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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