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馥无奈摇了摇头,看着林净跑远,眼底满是温柔。
红蛮见状不以为意嗤笑一声:“这么信任她?”
司徒馥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没有回答她,马上要用午膳了,外面这般安静,属实不太正常。没过多久,外面果然来人接她回府。
司徒书特意找了辆宽敞的马车,还未进门声音便隔老远传来:“阿馥,府中宽敞些的马车都被暂时拿去运货了,这辆还是我去其他地方租过来的,先将就用吧!”
他故意站在门口,这番话像是专门说给谁听似的。可惜,三位皇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更何况在这里的还是云琼,怕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司徒书颤抖着身子走过来,房门被他紧紧关着。他转身便与红蛮的视线撞上,一双俊眉拧得像根粗壮的麻绳。
越过她,径直走向司徒馥。
司徒馥轻轻笑了笑,除了身子有些无力,她没什么问题,当即准备起身碍于司徒书在此,便又顿住:“阿书,你去外面等我,我换好衣服就回去,刚好用午膳。”
司徒书才刚进来,还没缓口气,闻言只好先出去。
收拾妥当后,几人拜别了林净,坐上马车回了司徒府。而另一边,云琼一直派人盯着司徒馥,听着手下来报,人已经离开了医馆,他再也坐不住,也遣道回府。
元烨得知司徒馥出事,将大理寺一些公务直接搬去了元府,得知司徒府有动静,忙放下正在批阅的文书与案卷,立即过去寻她。
司徒馥一下马车,便看见眼底淤青浓重的男人,他身形消瘦地立在府门前,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疼惜,却又不敢走过来。
直到几人进府,元烨还是没有跨出那一步,只是对着身后的秦目抿了抿唇,随后若无其事又回了书房。
司徒书进府后满脸凝重地对着司徒馥道:“前些日子忙,没有注意到元烨,今日一见,发现他身上不简单。”
司徒馥疑惑望他:“为何这般说?”
司徒书俯身,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察觉到他身边起码有两三个内力深厚的高手,阿馥,他不简单。”没人能将朝局弄得这般混乱,朝中人心惶惶,还能全身而退!
司徒馥沉默一瞬,然后开口:“许是师父这些年攒下的人脉都留给他了吧。”
这回换司徒书抿唇不语。
司徒馥:“他是师父一手养大的,那些年师父过得很苦,那些人也不敢将手伸得过长,眼下师父去世,只剩下这么一个明徒,自是要护着些,你可别吃味。”
司徒书闻言脸色一变,随尴尬笑了笑:“怎么会。府中丫鬟备好膳食了,我们先过去用膳吧。”
司徒馥看着司徒书着急离开的背影,神色蓦然暗了暗。继而又侧眸对着身后的红蛮道:“元烨近日的行程,包括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能整理出来一份册子给我吗?”
红蛮没说话,转身就骂骂咧咧起来:“你直接说让我去监视他不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支走我。”
司徒馥掩唇轻笑出声,遂跟上司徒书的步伐。
林府的事情被瞒得密不透风,想来是云琼在背后出力,然兰陵笙还是意外得知了司徒馥被人下了腌臜药的事情,当日下午便急急忙忙赶来司徒府。
因为他是直接闯进来的,司徒馥不知道他来,恰又召了春摇过来商议彩绣楼之事,于是二人在书房门口撞上。
司徒书自是欢迎兰陵笙过来的,他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然后对因为阻拦而追过来的张叔及其他下人道:“兰陵世子是我的贵客,你们不用管,先下去吧。”
兰陵笙焦急万分,都忘了道谢,直接反客为主扯着司徒书道:“阿馥可安好?她在这里吗?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司徒书被摇得晕头转向,根本开不了口,一旁的冬瓜见状赶忙拉开自家世子:“世子爷,您别摇了呀,给司徒公子喘口气!”
怀中的剑还热乎着,司徒书差一点就直接拔剑,好在紧要关头兰陵笙停了手。
春摇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看脸色,显然被吓住,因为此刻兰陵笙的表情异常狰狞。
司徒馥听到动静,忙从椅子上起身,虽然身子还是没什么力气,但已恢复不少,她便想着处理一些杂物,完全将兰陵笙忘却,她没想到兰陵笙会知道这件事情,并且还闹了过来。
她出去,皱着眉对着他道:“兰陵笙,不要同个孩子一样撒泼,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又有何用?我还安好的站在这里,已是莫大的幸运,你若是真的在乎我,就不会只在我面前嚎两句……你除了嚎两句,还能做什么?”
真话虽然伤人,但一点不假。
兰陵笙听完后,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起来,突然,他咧嘴笑了起来,然后语无伦次:“阿馥,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对,我除了嚎两句,还能做什么呢……还能做什么呢……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啊啊啊啊……”
司徒馥看着因失控而跑远的兰陵笙,心里莫名一阵刺痛,她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唤了春摇进去。
她泰然自若坐在椅子上,仿佛刚刚什么都未发生般。
司徒馥:“上次你提议送给林府的玉如意,林颜很是满意。任谁都不会想到,林尚书年轻时当掉的玉如意会被我以生辰礼的形式送了回去。”
那根本不是新打造的玉如意,而是林家祖传下来的,因为家道中落,林海那时候不得不将玉如意当掉换去钱财活命,后来高中,林家才慢慢起死回生,可是玉如意却再也找不回来。
那些话,不过是说给旁人听听罢了。
春摇敛眉。
随后,本来追着兰陵笙去的司徒书走了进来,看着二人道:“他估计受了不少刺激,阿馥,你真狠心,如果有一天……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抛弃我?”
司徒馥觉得他的想法过于荒谬:“阿书,他是世子,如果这点脑子都没有,将来如何能继承伯安侯的爵位?虽然兰陵伯伯手上的兵权被没收了,但兰陵世家的底蕴摆在那,这就注定了,他不能一辈子只当个闲散的世子,三位皇子不论哪个登基都无所谓,会留他一命,可若……但凡外地那些藩王有个别的心思,你有想过他的命运吗?”
司徒书愣住。他从未想过。毕竟,在他印象当中,先皇留下的子嗣,除了皇上,基本上都死绝了。
春摇见司徒馥是真的生气,忙上前劝慰:“小姐也是好心,书少爷,看在小姐刚刚恢复的份上,您先出去吧?”
司徒书确实需要冷静一下,他又说了些让司徒馥消气的话,这才放心离开。
司徒馥被气得不轻,一个两个都拎不清,她又想到了昨日在宴席上看到的元烨,遂垂下眼帘,吩咐春摇道:“要入夏了吧,是不是该备夏装了?”
春摇点头:“楼里的绣娘已经在准备了,选了一些款式,过几日便给小姐送过来。”
司徒馥满意道:“你办事,我放心。过几日,连同金玉楼那边的夏季款式也一同送过来吧,曹掌柜近日不在洛京。”
春摇应下,瞧见司徒馥提笔,忙过去帮着研墨,但她也未久待,因为彩绣楼还有诸多事务等着处理,因此,没多久,春摇也离开了书房。
皎洁月光,夜色正浓。
伏案的人终于抬起头,当司徒馥打开书房的门后,瞧见了在一旁等了许久的司徒书,生气归生气,二人之间的情谊,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司徒书抱着他的清霜剑,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穿上了一身泛着银光的纯白盔甲,周身气质清冷出尘。
二人心照不宣,谁都未提下午发生的事,晚膳用得格外和谐。
用完膳后,二人简单拜别,遂各自回房准备休息,司徒馥沐浴完后,一旁的丫鬟替她擦着头发,突然听她道:“都下去吧。”
丫鬟们虽不知为何,但还是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司徒馥一人,她拿起丫鬟搁置在一旁的厚锦帕,继续擦着她那未干的头发。
司徒馥:“半夜私闯女子闺阁,实非君子所为。”
本来就是来见司徒馥的,那人也未继续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现身,来人正是云子衿,司徒馥瞧见他时,眼底露出一丝意外。
她以为是云琼会来得快些,或者是许久不见的符年,但符年很有可能不在洛京,毕竟她承诺给他的白银已尽数运了过去,他现在正忙着清点钱财,还有组织修建长城的士兵。
云子衿:“司徒小姐,别来无恙,本王今夜叨扰了。”
司徒馥:“默王这是?”
云子衿:“想必司徒小姐还记得,曾经答应本王的事情吧?”
司徒馥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被催促:“自是记得,说了会在期限内办到就一定会办到。”
云子衿也不想将人逼太紧,于是故作轻松笑了笑,想缓解气氛:“本王静待司徒小姐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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