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学生们陆陆续续返回酒店,一天的奔波让每个人脸上都带了倦色,但兴奋劲还没完全过去,走廊里依然充斥着关于美食和风景的讨论声。
电梯还没到达楼层,林漾就困得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沈遥知垂眸瞥了他一眼,随即目光转向跳动的楼层数字,声音不高地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林漾侧过身转向他,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今天尝了好多好吃的,还去了博物馆、走了不少地方、看了不少新奇玩意儿……”
“就是腿有点不听使唤了。”他说着,顺势靠在电梯壁上,捶了捶发酸的大腿,“我周末很少出门来着,这个点通常都准备玩会儿游戏睡觉去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刷开房门,一进房间,林漾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扑倒在床上,脸颊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和肌肉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光线,继续感慨:“以前跟我爸妈出来旅游都没这么累过……果然是最近缺乏锻炼了吗?”
忽然想到什么,林漾转头看向沈遥知:“班长,你体力也太好了吧,走了这么一天,怎么看着一点事都没有?”
“习惯了。”
沈遥知挂好衣服,转过身走到床边,许是因为视角的关系,柔和的灯光软化了他平常略显淡漠的目光,声音似乎也比平时低沉柔和了些许:“累了就早点休息。”
林漾“嗯”了一声,却没什么睡意,反而因为放松的情绪思维更加活跃了起来:“班长,你平常周末……不出门的时候,一天都在干嘛?”
沈遥知倒是回复了他:“早上一般六点半起床,晨跑半小时。”
林漾:“然后呢。”
沈遥知:“回来吃早餐,整理一周的错题和笔记。”
林漾:“然后呢。”
沈遥知:“上午会做一套竞赛习题,下午一般是阅读或预习下周的课程内容。”
林漾:“再然后呢,不出去玩吗?”
沈遥知:“晚饭后会出去散步。”
“然后?”
“回来看一些感兴趣的线上公开课或者直播。”
“再然后呢。”
“喂猫。”
“然后呢。”
“洗澡。”
“再然后呢?”
一连串机械问答后,沈遥知终于抬眸看向他,台灯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细微的光影,他的唇角似乎极轻地勾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磁性清晰而缓慢地说:“……然后就是十八禁了。”
林漾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十八禁?
他怔了怔,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卡壳了好几秒才“咯噔”一声,理解了这三个字背后直白而滚烫的暗示。
林漾猛地睁大眼睛,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像是受惊一般从床上坐起,又羞又恼,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沈遥知你……你耍流氓啊!胡说八道什么!”
他气得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想砸过去,目光却骤然定住,瞳孔微微一缩。
沈遥知今天穿的是略显宽松的运动长裤,但此刻,某个部位的轮廓异常清晰且无法忽视地凸显了出来,紧绷的布料勾勒出一块绝不属于放松状态的隆起。
林漾大脑“嗡”地一声彻底死机,所有的血液几乎在这一刻都冲到了头顶,他指着那个地方,手指都在发抖,声音因为极度震惊和混乱而变了调:“你你你你你……!沈遥知你——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变态啊!”
沈遥知站在床边双手环臂,没有半分被发现的尴尬和慌乱,甚至低头看了一眼,格外沉静道:“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惊讶什么。”
林漾张着嘴僵在原地,下一秒,他猛地拽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蒙头盖住,蜷缩成一团,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肯露出来。
沈遥知嗤笑:“你该不会以为这反应是因你而起的吧。”
见床上那团鼓包依旧丝毫不动,沈遥知继续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道:“男性清晨或者疲劳时偶尔都会这样,只是血液循环造成的……”
林漾从被子里探出头,脸颊红得要滴血:“你说什么呢!闭嘴!”
“怎么,你平常不会吗?还是生物课没认真听?”
沈遥知说着,脱掉鞋子上了床,俯身贴近林漾,伸手就要扯他的被子,林漾吓得往后一缩:“你干什么!”
沈遥知:“身为你的班长,我有责任给一个缺乏常识的笨蛋科普生理知识。”
林漾自然不肯就范,用力挣扎起来,他也是有几分力气的,可是很遗憾,他的那点力气在沈遥知面前显然不够抵抗,没两下就被人扒开了被子,只能拼命扭动身子想再钻回去,却不料沈遥知的手碰到他腰侧,林漾惊叫一声,语气瞬间慌乱:“别碰!痒——!”
沈遥知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停,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听说怕痒的人主要有两种原因,一是心理作用,二是先天性神经敏感,你是哪一种?”
林漾憋笑憋得难受,又扭着腰去躲他的手:“我怎么知道啊,哈哈……快把手拿开……”
沈遥知的声音有些喑哑:“既然你不知道,不如我们现在做个实验?”
他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恶劣的玩味,说话间,手指已经精准袭向林漾腰侧最怕痒的那处软肉。
“啊——!哈哈哈哈……停、停下!沈遥知!”
林漾瞬间笑瘫在床上,浑身使不上一点力,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我说,我说!是第一种!不要再碰了……”
“心理因素?”沈遥知的手暂缓了攻势,却没完全离开,指尖仍虚虚地搭在腰侧,“心理因素也分很多种,比如情绪紧张、缺乏安全感或者失控,林漾同学,你属于哪一种。”
林漾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或许是因为迟疑得太久,沈遥知的手又开始在他腰腹间不紧不慢地游移。
“呜啊——!”林漾条件反射地弓起身子,本能地想躲开那作乱的手指,却反而更近地贴上了对方的胸膛,他手忙脚乱地向后缩,又差点从床上滚下去,“等等——别——!”
沈遥知手臂一伸,稳稳揽住他的腰,将人一把拽回了怀抱。
“第二种!是第二种!”林漾被他折磨得受不了了,赶紧改口,求饶的话混着笑声往外蹦,“我神经特别敏感,你别再摸了……哈哈哈……求你了真受不了了……”
他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软软地瘫在床上,胸口急促起伏,额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整张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果子,眼睛里水汽氤氲,看向沈遥知的眼神混杂着羞愤和无力招架的恼火。
沈遥知:“哦?那具体是哪几处神经?”
林漾大口大口喘着气,趁他正在思索下一秒应该碰哪里时,猛地吸一口气,积攒起最后一点力气,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骤然反扑,报复性地挠向沈遥知的腋下。
按照他的想法,怕痒的人都有相同的敏感点,可沈遥知连肌肉都没绷紧一下,只是垂眸看着他那只作乱的手,眼神平静无波。
林漾一击不成,又伸出另一只手挠向沈遥知的脖颈侧边,可无论他怎么触摸,沈遥知都纹丝不动。
“不会吧……你是石头做的吗?”林漾喘着气问,声音还带着笑后的虚软,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点气力后就支起上半身,凑近观察沈遥知的表情。
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疏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微抿的嘴唇和几乎难以察觉的下颌紧绷线条,却暴露了他此刻并非毫无感觉,而是在忍耐着什么。
原来沈遥知也是怕痒的嘛,只不过太能忍了而已。
这么一想,林漾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又伸出手去摸他的脖子,势必今天一定要让他笑出声来,果然才摸了没几下,他就察觉到耳边的呼吸声粗重了几分。
可下一刻,沈遥知忽然俯身压下,手臂一揽,将林漾结结实实地抱进了怀里。
林漾的身量在男生里绝不算矮,然而此刻,他的脸颊被迫埋在对方肩窝里,那种体型和力量上的差距便显露无疑。
对方比他高出了大半个头,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像是一堵温热的墙,轻易将他笼罩其中,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他完全覆盖。
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林漾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胸腔里传来的同样失序的剧烈心跳,“砰咚砰咚”一声声砸在他的耳膜上,甚至震得他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同频共振。
林漾懵了懵,一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班长……?你怎么忽然……”
“别动。”沈遥知低哑出声。
天生在某些方面异常迟钝的林漾虽然感觉到了两人紧贴的小腹处有些过于紧密的压迫感,但他单纯的大脑直接将此归咎于拥抱的力度和彼此裤子的布料褶皱,只觉得这个拥抱太用力了,紧密到让他莫名感到心慌,脸上烧得厉害。
记忆闪回多年前,林漾想起以前外婆重病住院时,妈妈没日没夜地守在病床前,无人的角落里,她总是这样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尚且稚嫩的肩膀上,哭得浑身颤抖,直到后来外婆病情好转,妈妈才慢慢恢复过来。
难道……沈遥知也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所以才抱他的吗?
这个念头让林漾心里蓦地一软,那点玩笑的心思也消失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回抱住沈遥知,像小时候妈妈安慰他那样,用手掌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感觉到沈遥知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下一秒,箍在他身上的手臂猛地松开了。
沈遥知几乎是有些急促地直起身,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只有耳根一抹极淡的红晕和略显凌乱的呼吸泄露了方才的失态。
他看也没看林漾,转身就朝着浴室走去,只丢下一句语调略显生硬的话:“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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