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舒缓。
江宜臻从阔别了近十天的床上醒来,有些恍惚。
他回覃无的家了。
被通缉的江宜臻被执行官首席放在家里睡觉,这种事怎么想怎么奇怪,但二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在床上发呆很久,江宜臻才磨蹭着起来,微微偏头,就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张米色便签。
是覃无放的。
江宜臻拿过来仔细端详。覃无的字和他本人一样,干净有力,只见便签上用黑钢简短写着:冰箱有今天买的蛋糕和奶茶,记得吃。
江宜臻清醒不少,将便签收好后轻快地去找蛋糕和奶茶。
蛋糕是他喜欢的抹茶千层,奶茶是他点过最多的那家店的七分糖芋圆麻薯奶绿。
江宜臻满意到笑了一声。
没了考核烦忧,妖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连渡也都找回来了,江宜臻整个狐都要飘飘然了。
就这样,江宜臻解决了蛋糕和奶茶就开始玩他下好的游戏,输生气了就放下手机开始看电视投屏动漫,几百集的完结动漫足够他看很久了。
一直到夜里,覃无才回家。
他回来就看到小狐狸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江宜臻看得太投入了,把自己摊开在沙发上,蓬松的大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沙发。
见覃无回来,他有点不想动,只唧了声,又甩了一下尾巴欢迎他回来。
覃无眼中慢慢流露出一丝笑意。
他到房间内收拾好自己,换了宽松了睡衣出来。这时电视中刚好播到片尾曲,被江宜臻按了暂停。覃无把江宜臻抱到腿上顺了顺毛,夸奖道:“蛋糕和奶茶都吃了?好棒。”
江宜臻眯了眯眼,对此很受用。
覃无靠在沙发上,摸了会儿江宜臻,把他放在沙发上,去拿带回来的东西。
江宜臻好奇,便跟过去看。
是一盒便利店帮忙加热过的便当,以及一大袋零食。
便当是覃无的晚饭,其余的都是江宜臻的。
覃无去把雪糕和饮料放进冰箱,转头时江宜臻就见江宜臻已经化成人形坐在地上,手上拿着写满韩文的零食,韩文对他来说的确是无法理解的东西,于是眉也不自觉蹙了一点。
“现在吃?”覃无走过来把江宜臻拉起来,顺带拎起袋子,“地上凉。”
江宜臻起来,纠结了不到一秒,说:“对,现在吃。”
最后就是覃无在餐桌上吃便当,江宜臻在他旁边吃薯片喝可乐。
覃无的确在食物上没什么讲究,只要不是难以下咽的东西,都会得到他一句“不错”。只是有时候忙起来也吃不上什么,便利店的饭团便当就是最佳选择,吃得快又方便。
不过今天他吃得很慢,有一多半的时间在听江宜臻说话。
江宜臻说玩游戏被暴打了很生气,紧接着又说看的动漫有意思,微微弯起眼睛很惬意的样子。
覃无几乎能想象到他醒来后在做这些事的场景。
江宜臻被薯片咸到就喝可乐平衡一下,反复数次也不觉得单调。
覃无将空盒子扔掉,洗手时道:“今天开会华昭也在,不过看起来状况似乎不太好。”
江宜臻笑道:“他还能开会,很爱上班啊。”
虽说那时候没打算杀了华昭,但他下手也不算轻,内伤不养一阵子是好不了的。
“涉及白正吾的死因,他要在场。”覃无擦干净手。
江宜臻微微挑眉。
覃无拿出一瓶冰水,道:“不过他坚决认为和白淳礼脱不开干系,这件事只能先暂停调查。”
自然,副局孟均容不会为难华昭。
毕竟对于现在的三界监管局来说,最重要的是那把被抢走的神剑。
覃无不知道那把剑特殊在哪儿,孟均容也从未和他讲过。
但再特殊也无所谓,至少对覃无来说,江宜臻说是他的那就是他的。
江宜臻若有所思,把薯片递给覃无。
覃无接过来,尝了一片,面不改色地说:“咸。”
江宜臻眨眼:“还好吧。”
覃无把袋子还给江宜臻,喝了半瓶冰水,接着道:“因为白正吾的死因,还有调查邪神党的事情,华昭会暂时留在人界。”
江宜臻笑了声,说不清是否在嘲讽:“人界安全。”
覃无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你打算去杀他吗?”
今天他在看望徐蘅时就想到徐枝的魂魄还在华昭手里,以江宜臻的性子会帮白淳礼也是正常,但人界相较于妖界复杂许多,杀华昭还是有一些风险的……
江宜臻疑惑,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想?”
覃无觉出是自己多思了,便坦然道:“是我想多了。”
江宜臻咔嚓咔嚓吃着薯片,慢慢道:“我向来和同族不会死斗,他要是不服气,我可以奉陪。”
覃无:“你从前和同族也有过争执?”
江宜臻闭上眼,似乎回忆了会儿,笑着道:“刚入世时什么都不懂,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被刺激几句就要发疯,但被教训了……不过后来我教训回去了。我原谅他的失言,他就邀请我喝酒。”
“这么厉害的臻臻。”覃无看着江宜臻,语调轻缓,“那这个人肯定说了很难听的话。”
不然怎么会被江宜臻记了这么久。
江宜臻笑容微微淡了点,叹息:“是啊,好难听。”野狐狸这种评价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实在难以接受,后面也算不打不相识。
不过再提及这个旧友,他很难再对他的失言有所怨怼,千年匆匆,他恐怕早就飞升了。
他喝了口可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凑过来问:“你的那把刀是不是坏了?”
覃无刚想说点什么逗一下明显有些怅然的江宜臻,听他这样说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说:“是坏了一点,已经拿去让人修了。”
在妖界的时候,他的弯刀就已经裂开了一点,是被强烈的妖气冲击弄坏的,他没想到江宜臻看到了。
因为没有合眼缘的冷兵器,所以覃无一直没有固定下来自己用什么。弯刀是他成年时孟均容送的礼物,说将就着用,结果用了这么多年。
不好也不坏,和局里配的枪一样,都是趁手的工具。
江宜臻和他对视了会儿,将渡也拿出来,“咔”地一下放在桌子上,说:“用它吧。”
覃无面上空白了一瞬。
他罕见地震惊,一时没能作出合适的反应。
他完全没想到江宜臻不惜撕破脸也要夺回来的东西,现在会被送到自己手上。
江宜臻推了推渡也,有些期待地看着覃无,说:“它叫渡也。”
渡也微微颤动。
它被江宜臻收进了精致的剑鞘中,剑柄上还挂回了穗子。
全然不似被封印裹满剑身时的凶煞模样。
“渡也,好听。”覃无夸道。
江宜臻笑了笑。
覃无拨弄了一下剑穗,心下微动,“渡也不是你的么?”
江宜臻见他眼中并无其他情绪,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看着他道:“随时都可以是你的。”
覃无温声道:“我有那把刀就够了,臻臻。”
“你不喜欢?”江宜臻问。
江宜臻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覃无知道他应该是很想自己收下的,于是抱着他到沙发上,开始顺狐狸毛,说:“渡也当然很好,但是它对你来说很重要,我弄坏了怎么办?”
江宜臻坐在覃无腿上定定看着他,说:“你对我来说更重要。”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覃无几乎瞬间就心软了,但他的确不能全凭心意做事,于是道:“我今天拿走渡也,明天就回不来了。”
江宜臻知道他暂时还不想辞职,但他真的真的——毫无感觉吗?
渡也是覃无的本命剑,自他有记忆,渡也就已经陪伴在覃无身侧了,这样的羁绊也不足以令覃无想起什么吗?
江宜臻败下阵来,把渡也收好,面上十分轻松:“好吧。”
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等待覃无想起过往。
唯独属于他们的过往。
覃无抚摸着江宜臻的后颈,一种柔和而浓烈的爱惜自他眼中慢慢流露。他亲吻着江宜臻的唇珠,又慢慢从唇缝磨蹭,勾着江宜臻软在怀里。
他满腔爱意不知如何说出口,只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
江宜臻,臻臻。
覃无在心中反复念过这个名字。
他想,对于江宜臻来说,“重要”是什么意思?
可以理解为喜欢……或者是爱吗。
·
九月后,天气逐渐凉爽。
孟氏私立医院,VIP病房内。
凌晨时,孟家的小少爷孟夏再次病发,送往急诊,一直到天蒙蒙亮,病房内才彻底安静下来,结束了整夜的兵荒马乱。
孟夫人手握佛珠,心却静不下来。
这次孟夏的发病尤其严重,孟均容被孟夫人狠狠骂了一顿,也跟着来了医院。
“还没联系上覃无吗?”孟均容问。
助理说联系上了,覃长官在赶来的路上。
孟夫人手一紧,嗤笑:“地球离了覃无就不能转了么?”
每次、每次都要求着覃无他才肯来帮孟夏,难道这世上只有他能救自己的孩子?
孟均容道:“对,离了他,孟夏就活不了。”
孟夫人双眼泛红,狠狠握紧了佛珠,几欲捏碎,“你盼着点夏夏的好。”
“我没有为他着想?”
“宝宝生病你来过几次?不知道的以为我丧偶了。”
两人干脆到外面吵。
这对夫妻表面相敬如宾,私下因为孟夏的事吵过很多次,助理们也不敢劝,只好在一边等着。
一直到覃无赶来医院。
滑跪orz
虽然但是还是解释一下,前些天处理一点私事,结束就碰上感冒加生理期,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今天终于好一点了,于是爬上来写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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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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