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臻看起来有些呆。
覃无提着伞,走到他身后,帮他把头上的蕾丝发箍摘下来,塞在他的手心中,但并未直接收手,而是捏着他的手腕问道;“去哪里玩了?”
他身上太冷了,江宜臻不由往前走去。
覃无松开伞,单手揽着江宜臻的小腹,让他贴在自己身前。
江宜臻一时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因为他完全听不出覃无是不是在生气。“随便走走。”他抓着发箍,快速说出这句话。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僵持很久。
覃无抚摸着江宜臻温热的手腕,因慌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他微微低头,将下巴搁在江宜臻的右侧肩上。
江宜臻冷静下来后,那点莫名的心虚也全然消失了,他掰了掰覃无按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没掰开,便道:“松开。”
覃无没听,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江宜臻顿住,低声说:“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说要走?”
“我现在就要走,你起开。”
覃无掌心的热几乎隔着衣服烫到江宜臻,连带着他的小腹也热起来。
江宜臻感到扎起来的头发被拆开,随之乌黑的发丝顺着脸颊、肩头垂落。
覃无拉着他转过来,不由分说吻住他。
江宜臻被亲得七荤八素,唇舌麻酥酥的,后知后觉覃无的手已经绕过裙子,贴在他的腿上。
“去了孟家?”覃无短暂从江宜臻的唇边分开。
江宜臻缓慢眨眼,知道他认得孟家的女佣装束,便没隐瞒,“嗯”了声。
覃无点头,裙子下摆堆在他的小臂处,他就这样用手掌丈量了番江宜臻光滑的一截大腿,问道:“穿着它去见谁?”
江宜臻有些恼火,生硬反问:“你管我见谁了?”
覃无自己也什么都不和他说,凭什么要求他事事坦言?
覃无显然也知道江宜臻在想什么,愣了一下,亲着他的眼睛说:“我没有管你的意思。”
江宜臻睁着一只眼睛,暂时被哄顺毛了。
覃无摸到他手腕上的缚仙锁,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提这个。
江宜臻也有些迷茫。他不知道眼下的情况该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覃无在想什么。他稀里糊涂地和覃无接吻,看着他矮下去,提着宽大的裙子推高。
没一会儿,江宜臻微微弓起腰,隔着布料猝然按住覃无的头。
他呼吸乱得厉害,低声叫了两次覃无的名字。
覃无抚摸着他的手腕,慢慢和他十指紧扣。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宜臻脑中一片空白,勉强才站住。
覃无放下裙子,仰头和他对视。
江宜臻愣愣看了他一会儿。
覃无起身,把江宜臻拦腰抱起来放倒在床上,顺势观察了一下江宜臻的白色过膝袜,道:“伪装得不错。”
江宜臻不知道他在说哪件事伪装得不错,便含糊地“哼”了声。
覃无分开他的双腿,呼吸有些不均匀。
他低头看着江宜臻混乱又漂亮的碧眼,自己也跟着乱起来。
“臻臻。”
“嗯?”
覃无有些紧绷着,他想了很久,问出了一句话:“臻臻喜欢我吗?”
江宜臻听到这句话便有些应激似地腿软,甚至有些不受控地小腹发热。他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丢脸,刚要说不喜欢,看到覃无丢了魂儿一样的神色,又心软下来,“喜欢。”
“臻臻爱我吗?”
“……爱。”
江宜臻话音未落,覃无便俯身,拖着他的后心把他按在自己胸前,在他仰面失神时,道:“我也爱臻臻。”
覃无抱住颤抖的江宜臻,心底的酸软像杂草一样蔓延生长
小狐狸懂什么虚与委蛇?
江宜臻只是每次都把真心明明白白说给他听,但是他却一直认为那是镜花水月。
江宜臻没有欺骗他任何事,是他一直以此为安全的锚点,在江宜臻身上获得慰藉。
江宜臻在颠簸中抓住覃无的手臂,几乎说不出一个字。
他几乎不会在这件事上拒绝覃无什么,譬如此刻,覃无想要耳朵就能摸到耳朵,想要尾巴,就能得到一条蓬松的尾巴。
“臻臻,你怎么有求必应?”覃无扶了一下江宜臻的手臂。
江宜臻单手撑着自己,裙子层层叠叠堆在他的后腰上垂落,尾巴却叛徒一样卷在覃无的身上,那双很长的过膝袜把大腿勒出了红痕,在白皙修长的腿上格外显眼。
江宜臻往前膝行了一点,语无伦次道:“谁求你了?把尾巴还给我……”
覃无非但不想把尾巴还给他,还扯着他的脚踝往后。
江宜臻一下子软倒在床上,颤抖着哭了出来。
太可恶了。
他想,覃无真是讨厌。
覃无随之捞起狼狈的江宜臻,揉了揉他蔫巴巴的耳朵,轻声问:“臻臻喜欢我吗?”
江宜臻靠在他身上,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张了张口,再次给了肯定的答案。
“喜欢你。”
江宜臻不会轻视对覃无说的每一句喜欢,也从未对此感到厌烦,他总是能在混乱中找到一丝清明,认真给出回应。
覃无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他是有着宽广胸怀的狐狸大王,会慷慨地给予覃无想要的东西。
“我也喜欢你。”
覃无紧紧抱住江宜臻。
·
事实证明,可以给予,但不能一直给予。
江宜臻窝在覃无的怀里,睁眼后花了很长时间才感觉灵魂落回身体里,恍惚着把缚仙锁给解开。
充盈起来的妖力冲刷着体内的疲累。
江宜臻微微抬起腰,把自己和覃无分开,慢吞吞爬起来。他低头思考片刻,把缚仙锁扣在了覃无的脖子上。
覃无就是这个时候醒过来的,两人对视片刻,江宜臻在他的注视下把锁链打了个结,稍微用力,拉着链子把覃无拽了起来。
覃无还有些将醒未醒,顺势起身后只安静看着他,眼里含了点笑意。
江宜臻的耳朵瞬间压下来,警告道:“不许笑。”
覃无便收起眼里的笑,目光在他身上一错不错。
江宜臻把尾巴拢在身前,盯着他问:“你为什么总是给那个人卖命?”
覃无而后意识到他说的“那个人”是孟均容,想了想,道:“一开始是为了还他恩情。”
“现在呢。”
“假的。”
江宜臻抬起手,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道:“你那个一起长大的弟弟呢?他身上有你这个血契的母体,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覃无摸了一下心口,“但是不是一起长大的弟弟,我只在副局家生活了不到十年。”
江宜臻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来,心说谁问这个了。
“总之。”他收回手,语气淡淡,“你想他一直这样共享着你的命吗?他快死了,你救不了,这样下去你也会受牵连。”
他越说越觉得不爽快,情绪瞬间低落起来。
覃无摇摇头,抓着江宜臻的手捏了捏,解释道:“我们是在鬼王在即位大典之后知道,孟夏很可能和邪神有关,所以我在这之后没有真的离职。如果是真的,这枚血契也是我们的一份筹码。我有办法脱身,别担心。”
江宜臻垂眼:“筹码?那孩子现在不能死对吧。”
覃无还没开口,便见江宜臻转身,从神识中带出昨天被他藏起来的臻臻。
臻臻站在床边看着他们两个,慢慢用手捂住眼睛。
覃无笑了一下。
江宜臻拉着臻臻过来,对覃无说:“既然如此,就让臻臻来吧。”
“什么意思?”覃无问。
“他只是没有灵魂,血肉之躯是真的。”江宜臻戳了一下臻臻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颊,“把血契转移到他身上,不是更稳妥么?”
江宜臻去孟家原本是想先斩后奏,直接把那血契给彻底毁了的,就算它的确能反伤害到子血契,他也能压制住。
不过临到关头他还是冷静下来,没有对孟夏出手。
覃无眉心一跳:“不行。”
江宜臻:“你不相信我?”
“没有。”覃无被他盯得叹了一口气,“我没想过让你再冒风险。臻臻如果疼了,你也会难受的。”
江宜臻微微弯起眼:“怎么会,这不叫风险。”
他也不想覃无处于危险中。如果他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还要覃无铤而走险?他已经是可以保护覃无的强大狐狸了。
江宜臻用手覆盖上覃无的心口,低声问道:“你们打算怎样?”
心脏仿佛在被拉扯,覃无稍微皱眉,道:“最终决策还没有。孟均容和深渊、邪神关联太多,如果猜测正确,那么阻止深渊降临三界就多了几分胜算。”
江宜臻没有说话。
覃无放空自己,有些走神。
在众多执行官中,他进入深渊的次数是最多的,知道那些恐怕只是一些皮毛,阴影之后,是更庞大的深渊,不见底、没有尽头。
三界没有任何一本史书记载了上一次深渊大规模降临是如何被压制且封印,他甚至无法想象江宜臻当年是怎么做到的。
血契慢慢被剥离。
跟随了覃无数年的子血契被转移至臻臻的身上,十分顺利。
江宜臻把蔫儿成一团的臻臻放回识海中,拍拍手,松了一口气。
覃无把他抱在腿上,问道:“去拿渡也了吗?”
江宜臻懒洋洋地“嗯”了声。
虽说早有准备,但覃无心中还是不免冒出酸意。
江宜臻不动声色,笑道:“你还叫许为真不必拦我。覃长官,好大度啊。我如果不回来了,你打算就这样了吗?”
覃无抚摸着江宜臻的后颈,没一会儿便吻在一起,喘息着道:“大度是装的。”
江宜臻哼笑:“实际打算如何?”
覃无:“一哭二闹三上吊。”
江宜臻笑得趴在他肩上。
覃无摸了摸他的头发,眼底漾开浅浅的笑。
覃长官在冬天遇到了心软的神(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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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Chapter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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