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存放着舆图等机密文书,靠墙而立的木架子上放慢暗格,每个暗格上都挂了铜锁。
暗室的中间中间摆着一桌一椅,桌上放着串钥匙和两盏烛台,周吉年坐在椅子上正在和身边的男人推搡。
“周吉年!”
瞧着两人几乎握在一起的手,姬无患不禁低喝出声。
周吉年闻言猛地松开手,慌张在脸上一闪而过,笑着看向门前的男人,若无其事道:“皇上,奏折批完了?”
“歇歇手,明日再批!”姬无患冷哼。
打量环境,他这才看见另外一个人是齐标,心里放松下来的同时不由疑惑,盯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周吉年,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一旁的齐标作揖默默退出暗室,顺手关上暗室的门。
他张来右手看了眼掌心上沾着血丝的手帕,暗暗叹息着离开了御书房:王爷,您可要保重好身体啊……
此刻的周吉年正在思考,沉默片刻后笑了一下,“方才我在与齐先生研究前人对付胡人的战术,涉及到一些机密文书,他不敢看便与我推辞起来。”
这个解释很合理,姬无患不疑有他,走上前拉起周吉年的右手吹了吹,目露不满,“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
周吉年笑,低头咳了两下,“吉年记下了,我们出去吧,蜡油有些呛。”
“这还差不多。”姬无患满意了,转身推开房门,扭头看周吉年拄着拐杖站起来了,便让到一边等他先出去。
“呼~呼~”
周吉年吹熄蜡烛,侧头低咳两声,走出去说道:“安儿,我感觉有些不适,膳后请管御医来看看吧。”
后面的姬无患刚关上暗门,听到这瞬间紧张起来,忙跑过去抱起周吉年!
“啊安儿……”周吉惊呼一声抓紧拐杖,左臂勾住姬无患的脖子,好笑道:“无须紧张,我感觉只是有些乏力而已。”
“阿福,请管御医来御书房!”
“是,阿福这就去!”
听到回应,姬无患忙把周吉年放在软榻上,担心地抵上他的额头探温度。
有点烫,是发烧了。
管御医不在御医院,来的是庞悠。
一番望闻问切后,庞悠摸了摸周吉年的脉象,起身对姬无患作揖道:“王爷这是染上了风寒,切莫劳累过度,微臣开张方子,好生休养喝药三日即可痊愈。”
姬无患点头,“朕知道了,快开药。”
庞悠道:“是。”
“阿福,随庞御医等药去,朕带王爷回去休息。”姬无患下令,看着蔫儿了的周吉年,心里暗暗自责,周吉年什么时候偷过懒啊,他那会儿定是累睡着了啊。
看出姬无患的担忧,周吉年抬手拍拍姬无患的胳膊,笑着安抚道:“吉年无碍,三日便好了。”
姬无患听他声音有气无力,握住他的手心疼道:“别说话了好好休息,这几日政务朕来处理,你莫要忧心思虑了。”
“好,吉年遵命。”周吉年笑。
一旁的庞悠羡慕地看了两眼周吉年,起身作揖,挎着药箱默默退了出去,没想到皇上和王爷的感情这般好,这都要在一起七年了吧?
我与慧娘的感情也能越来越好!
怀着美好希望,庞悠带着阿福赶往御医院。
姬无患则抱着周吉年回了养心殿,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只希望周吉年能早日痊愈,不用受风寒的折磨。
周吉年一夜之间虚弱了许多。
隔天姬无患没敢离开,喂完药后就细细把人吻着哄睡着,然后下床去外间拟圣旨,让礼部全权负责长公主大婚一事。
不上朝的时候,有事的大臣会进宫面圣,当政者需要去御书房接见,和大臣讨论问题的解决办法。
第二天新任丞相洪辅才求见。
第三日退朝后,下午礼部尚书于礴又入宫觐见。
姬无患得到消息安排齐平安照顾好周吉年,按下想起身的人警告道:“好好休息,我去和于尚书聊些事情。”
“吉年感觉好多了,让我一起去吧。”
看着姬无患退朝回来一直皱眉,周吉年深知他不喜问政,抬起手握住他的手,问道:“你看我的气色,不是比昨日好了?”
“都喝了六碗药了,再不好点就是庞悠医术不精,朕把他赶出御医院!”
姬无患不情不愿,把周吉年扶坐起来,接着说道:“今日要聊长公主的成亲事项,正好你是庞悠的表哥,那便一起去吧。”
闻言周吉年有些意外,“长公主同意了?”
姬无患点头,帮周吉年穿衣,“庞悠既然不怕当驸马,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姐姐,朕倒要看看他怎么宠爱我姐姐,能否让我家人信服。”
周吉年笑,“安儿心善,庞悠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定会好生爱护长公主。”
注意到周吉年的脸色确实比昨日好了些,姬无患心里舒服了点,抖了抖手里的里裤,问他,“先尿吗?”
“嗯。”周吉年垂眸点头。
姬无患摸摸他的脑袋,心里遗憾这里没有先进的医疗技术。
当皇上的第一年他就令人给周吉年做了假手假脚,各种材质的都是一样无用,甚至还多次引发周吉年残缺处的破损感染,吓得姬无患再也不敢弄假的了,还是用轮椅拐杖辅助走路安全保险。
这么多年了,周吉年这是又开始难为情起来了?
姬无患心里好笑,垂眸用手帕帮人擦着鸟身上溅上的水,轻声道:“吉年你别和我客气,以后多使唤朕,这是你的特权。”
“嗯……那便帮我更衣吧。”周吉年微喘着道。
姬无患笑,抬头在周吉年唇上亲了一下,“等你病好了再疼你,乖~”
周吉年轻笑,“你倒是不要抚摸我那里。”
“我是安慰你,你个不知好歹的。”
姬无患咳了两声松开手,帮周吉年穿好衣服后把人放在轮椅上,对着一旁的齐平安道:“帮我们束发。”
“是!”
差不多七年了,姬无患还是不会自己束发,天天有人伺候,他也不愿意学,什么事都自己做了,那还要仆人做什么?
被伺候,他特别心安理得。
两人到御书房的时候,于礴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了,见到来人,立马作揖施礼,“皇上,王爷。”
姬无患点头,“于卿久等了,进来吧。”
说完,他抱起周吉年先走进御书房,把人放在书案后的椅子上,自己随后在旁边的椅上落座,看了眼阿福道:“给于大人赐座。”
阿福作揖,从角落里搬了把椅子放在于礴身后,用袖子掸了掸椅面,默默退到一旁。
于礴已经习惯了姬无患的不按常理出牌,作揖道谢后坐下,看着周吉年又看看姬无患,最后注视着姬无患,开口道:“皇上,合过长公主和庞御医的八字后,今年的腊月初八是个吉日,只是喜服怕是赶不出来了。”
喜服要提前定制,今天都冬月二十三了。
忽略了!
姬无患愣了一下,刚皱起眉,就听阿福接话道:“皇上,长公主好像为自己做了嫁衣,阿福两年前听她府中宫女说的。”
啊?姐姐为自己做嫁衣了?
女人果然始终期待爱情啊……
姬无患暗暗感叹,眉头舒展开来,“如此甚好,那便定腊月初八,男子的喜服应该比嫁衣简单,于卿抓紧赶作庞悠的喜服吧。”
“是皇上。不过庞御医无父无母,不愿与父亲的正妻扯上关系,届时请王爷的母亲作为男方的长辈出席可否?”
说完,于礴看向周吉年,目露询问。
周吉年点头,“那是自然,我母亲是庞悠的亲姑母,定是十分乐意的。”
于礴稍稍松了口气,说道:“这便好,尊堂那边便劳烦王爷告知。”
周吉年点头,心里又有些不确定母亲会欣然同意,记得母亲和四舅母关系亲如姐妹,故至今一直没有告诉母亲关于庞悠的事……
姬无患看了眼陷入沉默的周吉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握住他的手,看着于礴道:“用钱找卢尚书批,没什么事便退下吧。”
“微臣告退。”
没什么事了,于礴起身作揖离开,心道庞悠真是好运气,可怜汪尚书永远都得不到姬慧娘咯……
看人走远,姬无患收回视线,眉头微蹙着拿下周吉年手里的毛笔,“干嘛呢,你还病着呢,朕会自己批。”
周吉年笑:“安儿,我都躺了近两日了,真的没有不舒服了,让我批一会儿吧?”
“不行!你得养养脑子,我们一起去你家和你母亲说这件事。”
姬无患不由分说把人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推着轮椅对阿福道:“准备马车,我们出宫一趟。”
“是!”阿福麻溜跑开。
一旁的齐平安瞧见周吉年的眼色,默默停下脚步,等姬无患把人推出去了,忙转身跑向书案,往怀里塞了十几本奏章,整了整前襟,面不改色地追了出去。
姬无患没看到齐平安的小动作,蹲在周吉年面前安慰他,“你也好久没和家人一起吃饭了,今晚朕陪你在你家吃顿家宴,明日分你几本批怎么样?”
周吉年无奈,“皇上可真大方啊。”
姬无患装作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得意一笑,“我们减轻百姓赋税没有另立名目征收,大家确实夸朕大方呢。”
“嗯,安儿最大方了。”周吉年定定看他。
谁能想到,原本挥金如土的纨绔在当上皇上之后,反而把赚来的钱通通收入国库,对自己抠抠搜搜,把大部分的钱粮都贡献给国家了?
这人各种奇奇怪怪的点子总是能引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对政事不耐烦却总是心系百姓,第一年就取消了人头税和具有人头税意义的赋税——分明几年前还买舞女买的兴起。
周吉年感觉心跳的厉害,抬头摸了摸姬无患神气的脸,温声道:“好,今日去我那吃家宴,我叫落霜接来之喜和乐智,会有些聒噪,安儿多多担待。”
姬无患笑容凝滞,情不自禁凑上去亲了面容温柔的周吉年两口:“吉年,我好喜欢你啊~”
看姬无患眼里生出**,周吉年深吸一口气忙捂住他的嘴,“时候不早了,我们早去早回。”
“好~”
姬无患舔了下周吉年的手心,瞧他抖了一下他压抑着站起来,轻轻吁出一口气,抱起周吉年走向几个太监抬来的轿子,暗暗想道:
方才周吉年怎么那么诱惑?他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怎么让我那么想疼他?!
是因为我太爱他了吗?
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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