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璟确实与军中那些将士不同,睡觉时从未听见过他的呼噜声。她觉得提醒朱祐璟之事还是有些鲁莽,但她确实护父心切。
清晨,朱祐璟醒来,见身旁的人没了动静,还在沉睡,便拿着盔甲出了帐内。他与张姝璘自成亲以来两人做过最越界的,便是那日同骑一匹马。
他与张姝璘成亲,正是因为在她身上看见了,她先知的本事。目前来看,从张姝璘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没有没出现的。先前向张忠打探过一二,并不知晓自己女儿,由此能力。
张姝璘彻夜未眠,第二天从他人口中知道,父亲无恙的消息,瘫坐在床上。她记得正是因为这次鞑靼的突袭,父亲的身子不如以前了,甚至连战场都上不了了,这才有了后来父亲同她讲那些故事的时候。
这朱祐璟并不打算,让她出帐外。张姝璘心中正盘算着,如何让朱祐璟放她自由。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帐中,不知这朱祐璟何时找来的丫鬟,也或许是朱祐璟送进来监视她的。那丫鬟可是寸步不离,张姝璘和两位丫鬟,大眼瞪着小眼。
朱祐璟虽不让她出帐,但总有些城中的新鲜玩意送到帐中,她还不算太无聊。朱祐璟每天傍晚便会进来见她一面,进来也什么话都不说,张姝璘还得迎上,装作一副贤妻的模子。
“明日,你父亲会来。”
张姝璘本背对着他,听见父亲两字,她强装镇定,缓缓转身。
“许你明日自由。”
朱祐璟说完便走了,张姝璘还沉浸在明日要与父亲见面的喜悦当中,身旁的两位丫鬟,见她这样还觉得有些稀奇,毕竟来的这两天,张姝璘不是愁眉苦脸,便是愁眉苦脸,像一个不会笑的美人。
今日一见,这愁眉苦脸也是美人,这舒眉展笑也是美人,在这大同城中,她们还极少见到此番模样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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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璟在帐中与几位将领商量着,如何回击鞑靼的这次突袭,但这场商量似乎并不融洽。可分为激进派和保守派,一方认为鞑靼此乃挑衅行为,应当以牙还牙,一方认为鞑靼此举虽是鲁莽了些,但也耗费了军力,可从长计议后一网打尽。
朱祐璟两边听着耳朵都快起上茧子了,他心中早有决断,只不过时机还未到。朱祐璟与几位商讨完毕后,心中还在想着如何做出决断,一不留神便走近了张姝璘所在的帐中。
他抬眼望着帐外,若是还未成亲,他大可不计后果,冒着风险将敌军拿下,如今已成人夫,再不计后果,将内子留于世间,实在令人诟病。
张姝璘听见门口将士,踏脚而动,便知道走到帐外的是谁。她迎了上去,朱祐璟眼睛并未落在她的身上,直径走向了行军桌旁坐下了。
“殿下,今日回来得早,可是累了?妾为您卸甲歇息吧。”
朱祐璟拦下她卸甲的手,“此事,日后便交给下人做。”
张姝璘点头,身旁的两丫鬟,听见朱祐璟的话,立马上前为他卸甲。因这两位丫鬟的到来,张姝璘才知道这几日这城中传着,这郡王之子,行军还将美人带到帐中,夜夜笙歌。
这两丫鬟说时,脸颊绯红,相比张姝璘正是这被传与这世子,夜夜笙歌之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让两个丫鬟在军中管好自己的嘴,小心掉了脑袋。
听时只觉得,都是别人胡诌罢了,一到见到朱祐璟时,再想起丫鬟们说的话,脸颊竟觉得有些发烫。平日里为朱祐璟卸甲时,心中也无任何波澜,今日丫鬟们伺候朱祐璟卸甲,她怎看得面红耳赤?
先上手为朱祐璟卸甲的,名为绿枝,后上手的名为红枝,两人是双胞胎,张姝璘起初也认不出谁是绿枝和红枝,后看见红枝手背上有颗很明显的黑痣。
许是卸甲时,朱祐璟闭眼时的样子,让张姝璘有些心中荡漾。便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夫人,是打算站着等到明日?”
朱祐璟已躺在床上,将双手交叉放于脑后,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张姝璘说道。
绿枝和红枝,两丫鬟也是有些聪明劲儿的,将张姝璘的外衣脱了便出了帐内,张姝璘蹑手蹑脚好不容易躺到床上。
侧头看向朱祐璟时,发现这人正盯着自己看,两眼睛不知是躲避还是与朱祐璟对视了。最后眼神还是落在其他地方,张姝璘发现朱祐璟的视线还未从自己身上移开,将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顶,翻过身背对着朱祐璟道:
“多谢殿下信任,妾就先歇息了。”
张姝璘自是要向朱祐璟道谢的,毕竟没有他,父亲这次就必定会受重伤。他看着张姝璘的背部,那颈后白嫩的皮肤露在被外。
“夫人不必多礼。”
颈后被他人触碰的感觉,让张姝璘藏进了被子中,朱祐璟的食指碰上了她的后颈。
张姝璘转身,与他对视,“殿下,这戏好像不必演到这个份上吧?”
“夫人,你与本王本就是夫妻,此事不是天经地义?”
朱祐璟这么说,张姝璘本就又些理亏,但他们本就是变相的合作关系。这举动实属让她有些警惕,看来日后还得防着朱祐璟。
“殿下,说的是。只是今日妾来了月信。”
张姝璘那日子早就过了,只不过就是诓骗朱祐璟的理由罢了。她接着说:
“怕是不能伺候殿下了,若是殿下难耐…”
朱祐璟脸色顿时一沉,“张姝璘,别以为本王不知你月信已过,今日便是给你提个醒,日后望夫人在军中一日,便不要打着想出帐外的心思了。”
她还是第一次从朱祐璟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平日里,朱祐璟唤她最多的便是“夫人”。张姝璘突然明白了,朱祐璟的言外之意,并不是心中想着那腌臢之事,竟只是为了让她不再打着出帐一事的主意?
“殿下,可是要将妾关在这帐中?”
张姝璘心中不解,他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何呢?许是不让她出帐,一时心急竟将心中所想一并说了出来。
“夫人,不是想留在…”
张姝璘睡在靠里,听见了帐外细声的脚步声,伸手用手捂在了朱祐璟的嘴唇上。
耳朵贴近,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张姝璘摸着手下,软嫩的手感,回头一看,朱祐璟眼睛蹬得极大。
立马抽回了,覆在朱祐璟嘴唇上的手掌,眼神慌乱道:
“殿下,妾方才听见帐后,有人走动,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望殿下原谅。”
张姝璘昨日夜里便听见了声响,今日这脚步竟提前了,全然忘记了刚才朱祐璟说的什么话了。
“妾深知这军中危险,但殿下若是想让妾当那只笼中鸟,那便会同鸟儿一般,夺机而出。”
她其实心中怕得要死,但是如果不表明自己的意图,朱祐璟怎会知道她的决心,当然,她也不会让父亲深陷险境。
“殿下,若是觉得妾此言不妥,任凭殿下处置,只是还望殿下莫要牵连到其父身上。”
张姝璘此言一出,朱祐璟倒是神情一变,躺在旁边笑了起来。张姝璘愣是看着朱祐璟这副样子,一句话都不敢言。
“夫人,不愧是武将之女。”
“时候不早了,夫人今日早些歇息。”
张姝璘平躺在床上,心中还未散去刚刚朱祐璟微笑的样子,她心中在那一刻恐慌袭满全身。
脖颈处传来温热的气息,那气息向上转到耳旁,开口道:
“夫人,今日莫要彻夜翻身了,本王昨日也未眠。”
张姝璘微微侧头,看着朱祐璟的脸,这距离就差转头就能与朱祐璟的脸撞上了,小声地“嗯”了一声,便看着朱祐璟拉开距离平躺后闭上了眼睛。
张姝璘本就觉浅,朱祐璟起床时,张姝璘便醒了,穿戴好外衣后,帐外的将士已不在。虽说,在朱祐璟身边待着,摸不清楚他的性子,但是他这个人还是相当守信的。
张忠半夜便骑马往张姝璘这边赶,想必也是见到了前来支援的将士,便担心张姝璘在军中担心自己,便连夜赶了过来。
刚到营外,便看张姝璘在营外等候,身后还带着两个丫鬟在身侧。张忠快步下马,张姝璘上前查看张忠身上可有外伤。张姝璘差点又忍不住上前抱住张忠了,方才在营外等张忠时,便看见身后朱祐璟在不远处看着她。
“父亲,身上可有外伤?”
张姝璘眼中的眼泪,哗哗往外流,身旁的丫鬟见状拿出手帕,张忠接过手帕,为她擦拭眼泪,张姝璘从父亲手中接过手帕。
“璘儿,放心,幸得殿下援军及时赶到。在军中可有吃好睡好?”
张姝璘点点头,她并不想将朱祐璟将她囚在帐中一事告知父亲,因为,她就算被囚在朱祐璟身边,父亲定然是不会有危险的,就赌朱祐璟已经深信她能先知一事。
张忠侧过身子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朱祐璟,越过张姝璘走了过去。张姝璘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迹,也跟着张忠身后走了过去。
“末将参见殿下,多谢殿下支援,不然末将这回便是凶多吉少了。”
朱祐璟伸手握住了张忠跪下,放置头顶的手臂,身旁的将领将张忠扶了起来。
张姝璘站得有些距离,只见朱祐璟说了些什么,父亲便快步进了帐中。朱祐璟站在原地,张姝璘视线从父亲身上抽回,逐渐放到了朱祐璟身上,与他的眼神相撞。
朱祐璟转身便也进了帐中,几人在帐中商讨之时,张姝璘在帐外一等便是等到了昏暮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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