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生活平淡普通，相比初中，余栀觉得很累。
听不懂的课，做不会的作业。
每天躺在宿舍的小床上，是她最惬意的时候。
一整天的疲劳无限放大，无限缩小，在她的身心里跳跃。
宿舍是八人间，其中一个舍友是余栀的初中同学。许是那个同学在这个新班级上和她熟悉，又是同一个宿舍的，她经常和余栀去吃饭，回宿舍之类的。
余栀有点受宠若惊，其实她却没太大的喜悦。
这种感觉，就像世界的一切都与她不相干了，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不仅是心理的变化，她还总是失眠。
为了早些入睡，余栀就睡在床上闭眼想事情，也无计于补。她尽力让大脑一片空白，文字却总出现在那张空白的纸上。
余栀读书的时候很困很累很想睡觉，甚至晚自习时写着写着作业就忍不住趴在桌上，沉迷在梦乡。
但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反而睡不着。
她更希望自己再累一点，这样她的身心疲惫，就能很快睡着。但这仍旧是无用。
黑暗的夜晚感官被放大，况且她睡不着，经不住胡思乱想。
有细微的声音，会不会是老鼠？它会不会爬到床上？卫生间那里好像有动的影子，是小偷还是鬼？
凌晨一两点钟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早上特别想睡懒觉，又不得不起床上学。
余栀无精打采地刷牙，看着脏兮兮的镜子里的自己，眼里都是疲惫。
“余栀，你弄完了没？去吃早餐了。”初中同学吕茹边收拾对着小镜子整理头发边向厕所里喊。
还没刷完的牙被迫停止，余栀漱好口，走了出来。
两人下了楼梯，余栀忍不住问她：“你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没听到啊。”
“哦，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一路上，她们总共说的话不过几句，毕竟真的没有共同话题。
食堂人很多，人声嘈杂。
余栀拿着饭卡窗口前买了两个一块钱的馒头。
吕茹在另一边排队买面。
余栀坐在位置上边吃着馒头，边等她。
“不是吧，你又吃馒头。”吕茹端着牛肉面走来，还拿了一杯豆浆。她把碗和豆浆放在桌上，坐在板凳上惊奇地问余栀。
“我挺喜欢吃馒头的，而且食堂的馒头很好吃。”
其实是她的饭卡里没多少钱了。
吕茹不对食堂的馒头这么认为，之前余栀买了馒头，她让她分一点给自己，觉得这馒头没有味道也不软弹，根本就不好吃。
而且吃馒头配牛奶豆浆之类的不更好吗，干巴巴的，吕茹真吃不下去。
回到了教室，余栀坐在座位上把早自习要用的书拿出放在桌上，双手托着脸看书上的文章。
她身上的人还没来，秦之屿经常踩着点到。
他懒懒散散地走向座位，把手上的牛奶放到余栀的桌上。
余栀抬头，一脸懵地看他。
秦之屿坐下：“去超市顺便给你带的。”
实际上是秦之屿和朋友从超市离开准备回宿舍拿东西的时候，随意往食堂一瞥，看到了啃馒头的余栀。她的旁边没有喝的。
秦之屿了然，回宿舍后去食堂买热牛奶，却被告知豆浆牛奶都没有了。
于是他又折回到学校超市，给余栀买了牛奶。
余栀冲他轻轻笑。
这节是英语早自习。
铃声响了，林淑让同学们把书翻到一单元的单词，给大家起了个头。
余栀小声地读着，边读边巩固所背的。
英语老师进了教室，书里夹着几张薄薄的纸。
“同学们，我们学校将在周一举行英语演讲比赛，主题是'青春是朵美丽的花'，需要演讲稿原创，语法正确，贴合主题……每个班有两个名额，要参加的尽快找我拿报名表。”
英语演讲比赛，余栀有点兴趣。
“老师，我要参加。”欢快清脆的声音响起，同学们纷纷转头看声音的主人。
林淑举起手，柔柔地笑，积极却不让人反感。
“好，已经有一个同学了啊，上来拿表格吧，”等林淑接过表格后，英语老师拿起练习册：“好，想参加的下了课后再找我，先把这本大的练习册拿出来啊，我们今天这节课讲作业……”
下了课，余栀趴在桌上，纠结要不要参加。
她的自卑与社恐钻进了她骨头里的每一个地方。
余栀最后没有去参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本就是黑点遍布，再加腐蚀剂，敲敲打打，洞口越来越大，怎能短期复原。
余栀在高中仍当了语文课代表。也是奇怪，她在这方面是有勇气的。
“你怎么写我名字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女生的桌旁边，不满道。
“你没交作业难道我不该写吗？”余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不写我的名字又没什么事，老师也不会查的，之前不就叫你不要写我的名字吗？”
他之前让余栀不写她的名字，余栀没办法，只好照他的做。
但是她也是有脾气的。即使这勇气的能用之地只是少数。
“你说你都好几次没交作业了？我难道要帮你瞒一辈子吗？”
说完后，她的勇气又快消散了。
她快支撑不住了。
但她的余光看见了刚进教室门秦之屿，踏实了不少。
“我好几次没交了又怎样？差这一次吗？”
秦之屿瞧见了这边的情况，疑惑地加快了脚步，有点担心。
余栀扭过头不说话。
“你有病吧？”秦之屿听到这句话后顿时起怒。
“你再说一遍？”
那个男生转头，目不斜视地盯着他：“我说，你有病吧。”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余栀小声喊道：“秦之屿。”
“怎么，不让我过去吗？”
硝烟弥漫。
“面对这种人就应该不要怕，他们都是坏的南瓜。”秦之屿坐下后对她说。
“我不怕。”
“要不我去当个语文课代表？”
“你如果是真的想当的话，那我不说什么。但是如果你是为了我，而去当的话，没有什么必要。”余栀边写名单边轻声说。
秦之屿单手撑着头侧身看了她一会儿，说：“行喽，听你的。”
等了会儿那些还没交语文作业的同学，余栀先去叫另一个课代表和她一起抱作业。
她正赶着历史作业，头也不抬地喊道：“张许诺，帮我抱语文作业到办公室。”
张许诺也是语文课代表之一。
他走到秦之屿的课桌旁，把作业一并抱了起来。
余栀有滴滴无措，手里拿着一支笔，跟在他后面走。
她莫名回头望向秦之屿，秦之屿冲她点点头，表情有些滑稽。
搞得好像她要去跟张许诺表白似的，真好笑。余栀忍不住笑了。
她总是会为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小事感到丝丝快乐。
交完作业，余栀迫不及待地回到座位手托着两脸颊，闭着眼睛浅眯会儿。
下了早自习，她正想打个哈欠，就听秦之屿说周六出去玩。
余栀想了想，答应了他。
“就只有我们两个吧？”她问。
“嗯。我带你去看新出的电影。”
“电影啊……”又要花他的钱了。
“你放心，我领了优惠券票钱很便宜的。这是一部喜剧电影，看预告片觉得挺有意思的。”秦之屿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
虽然这样的谎言很笨拙。
“是英文电影吗？”余栀听到电影名字，顿时两眼绽开微弱的光。
秦之屿又笑了：“对英语这么有兴趣吗。”
其实她对英语没什么兴趣，不过她要努力地学习英语，为了于蔺海。
“余栀，语文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个同学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余栀忐忑不安，她做错了什么事吗？她仔细回想。
秦之屿眼神里朝她投来安慰，余栀点头。
迈着既缓慢又快速的步伐，她终于到了语文老师的办公室。
语文老师正坐在木制椅上批改作业。办公桌上的一盆盆多肉，格外显眼。
“王老师。”小声翼翼的声音。
微微胖的王老师转过头来，浮现宽厚和蔼的笑脸。
“余栀，学校有个文化常识比赛，你要不要参加？”
余栀惊讶，随后说：“老师，这个我应该不太行。”
“我观察过你，你的语文基础很好的呀。我会给你发资料，多背就行。能锻炼自己，能积累知识，一举两得，是吧？以后还能凭参赛所获的奖参加学校里更高一级甚至区里的活动，不过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实在不愿意，也没事的。”
这几天余栀都在为文化常识比赛抓住时间就背资料。虽说是一次很小的比赛，但她仍很重视。
秦之屿见她这样，半开玩笑道：“看来你是对学习有兴趣。”
“哪里。”余栀不喜欢学习。
中午和吕茹去食堂吃饭，余栀吃的是口蘑面。
香气钻进她的鼻里，余栀单是闻着，就很满足。
筷子夹起一块口蘑，吹走盖在上面的热气，混合了葱香油香，轻轻咬下，有嚼劲也软软的，香味顿时迸开，侵蚀味蕾。
长而圆圆的面条，交叉在一起，升腾在汤里，浮了些青绿的葱。吃着厚实，光滑细腻。余栀喜欢吃这种面。
最后喝几口热汤，肚子叫嚣着快意。
口蘑面比饭菜便宜一块钱，她是省到了极致。
不过吃面也不错，食堂的面都很好吃。
擦着嘴，余栀又看见了离自己有些远的斜前方的郑秋。
她和身旁的同学有说有笑。
在初中的最后一年里，余栀很少受他们的欺负，上了高中以来，郑秋只是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狠狠地瞪她。
因为郑秋的家庭背景，因为她找不到机会，因为秦之屿，也或许是他们对她没有了什么兴趣。
那每一个耳光，每一次蹂孽，都沉积在了她的心里。
听说本来郑秋也要出国留学的，但她父亲不同意，说要她平日里多帮家里打理公司。
凭什么卑劣的人过的仍这样的好，这样的精彩？
秦之屿之前给了她一支录音笔，告诉余栀如果郑秋他们又对她实行校园暴力，就找机会录音下来。
吕茹也吃完了饭菜，她说她还要去趟超市，余栀就陪她去了。
她给秦之屿买了一瓶饮料。
今天食堂阿姨给的面很多，余栀吃得很饱，胃的满足感让她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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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栀：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呀[爆哭][爆哭]
秦之屿：坚持就是胜利[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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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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