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比赛这天。
余栀写了请假条给当堂课的老师。手紧紧地捏着复习资料，拿上必备的东西，一个人从前门离开。
“加油。”温和的鼓励声，微眯的眼，是余栀临走前她的好同桌给她送来的勇气。
到了育志楼，她踏上阶梯，一步一步地走得实。
缺口能用五彩斑斓的砖填上，虽然复原不了，但亮丽的色彩搭了一座桥，不失精彩，而为另一道风景。
为磨合成缺口一模一样的大小，鲜血淋漓，缝补的道路从来不轻松。
305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很大，宽敞整洁，地上的瓷砖被拖得光亮。摆放的桌椅与班级里的不同，是光滑的木制的。座位与座位之间隔了大约三分米。
最前面的智慧黑板上的最前面的智慧黑板上的ppt里有几个大的艺术性的字 ——文化常识竞赛。
余栀找了个座位坐下，继续背书。
手心发汗，她有些颤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幸好这个比赛并不是用语言回答问题，而是给每人发一套试题。
时间只有半小时。
有三个老师在会议室里巡逻，全场静得只听得到翻页声和写字的摩擦和敲击声。
余栀越做越紧张，大脑时而变为一片空白。汗水不断渗出手心，她紧咬着嘴唇，似是要咬出血来。
最后还是把整套试卷完成了，只不过没有剩余时间检查。
老师一个一个地把卷子收走，全部同学的试卷都收走后，就让离开会议室了。
缓过神后，余栀细细琢磨，写得应该也还好，至少没像她所设想的那样，很多题都做不来写不完。
她身处闹腾的人群中，原来是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余栀没带饭卡，只得先回教室。
出乎意料的，吕茹还在教室等她，和另一个女生一起。
好吧，其实没什么，都是默默地行走。
余栀决定等竞赛成果出来，她名次不错时再放肆放肆，吃一顿B组合，两样荤菜一种素菜的饭。
餐盘上是白米饭和炒土豆丝，与他人丰盛的饭菜形成鲜明对比。
“你不吃肉吗？是减肥吗？”那个女生好奇地问她。吕茹已经有些习惯了，只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吃饭。
“今天胃不舒服，吃点素的。”这倒没有撒谎，或许是之前太过紧张的心情，胃也跟着紧张，现在很难受。
她夹起黄亮亮的长条土豆丝，放在白米饭上，和着送入嘴里。
一杯饮品出现在她眼前，余栀不明所以然。
“南瓜汁。”少年笑着，整齐洁白的牙露出，眼里映着灯光，像是缀了星星。
来自好同桌的馈赠，她“心安理得”地接受。
南瓜汁，南瓜，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或是默契。
余栀端起那杯热热的南瓜汁，试探着喝了一口，接着喝了一大口。
只是南瓜汁，喝他们进肚子里她也嫌弃恶心呢。
这次秦之屿并不是不经意地看见她，而是在寻找她的身影。
看到她餐盘上的孤单的土豆丝和一脸的苍白，明白了很多，就放下筷子给她买了现在唯一的热饮品，一杯温暖的南瓜汁。南瓜汁是最近刚推出的。秦之屿买完后感到担忧和后悔，早知道就不跟她说别人是“南瓜”了，万一余栀觉着恶心不喝呢。
食堂里的人多起来，位置几乎都被坐满了。座位上的他隐隐看见余栀缓了些的脸色，放下心来。
“你跟秦之屿那么熟悉啊。”那个女生又问，肯定的语气占了一大部分。
吕茹以前也想问她，但不太好问。这次见别人问了，边吃饭边看余栀。
秦之屿在班上乃至全校是怎样的人，不言而喻。
很多知道于蔺海的，都会把他们俩放在一起讨论，比较。很多同学觉得遗憾，如果于蔺海没出国，那两人的竞争一定布满硝烟。这样说也不对，于蔺海的性格也不是那样的。
不过学生们还会说，秦之屿学习没于蔺海好。
余栀觉得秦之屿这人在学习上挺有天赋的，就是“叛逆”，不愿学。
晚自习余栀写完作业后，右手托着脸，挡住一部分，假装在背书，实则在偷偷地睡觉。
讲台位于她的右边，余栀的伪装其实逃不过老师的眼睛。不过她真的撑不住了，再不睡会儿觉，她就要虚脱了。
天下第一好同桌秦之屿担任了提醒她保护她的“生命安危”的职责。
这是余栀主动提出的写在草稿纸上的请求，那行字的下方画了一只拿着一朵花的小兔子。
简单的画，但她画得不尽人意。
秦之屿也给她画了一只猫，表情邪魅，比着ok的手势。
有他在，余栀睡得很安心。
熟悉的下课铃声响，余栀听得模糊，仍撑着脑袋。
“下课了，趴在桌上睡吧。”秦之屿感到一些好笑，语气却很温柔。
终于得以趴在桌上，余栀的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由于下节课是班主任曹老师的，余栀不敢睡觉，只得坚持学习。
一天的课慢悠悠地结束。
深沉的黑夜，零碎的星，安静，嘈杂。
同样是个睡不着的夜，失眠和恐惧如约降临。
未见秋雨，但听绵声。
距离文化常识竞赛已经十几天，这件事都快淡忘在余栀的记忆中。
语文课。
王老师一脸喜色，站在讲台前，对同学们说：“同学们啊，热烈祝贺我们班上的余栀同学，获得了六中文化常识竞赛的第三名，是非常不错的啊……余栀，你下课后记得去305会议室领奖啊。”
余栀被惊讶与喜悦冲晕了头脑，愣了好一会儿。
“值得庆祝，值得表扬，必须得奖励你一朵小红花。”等不及下课，秦之屿就对她说。脸上像是老父亲的自豪。
秦之屿也是真的没想到。
她报名参加，他是讶异的。余栀得了第三名，他也是惊讶的。
并不是秦之屿对余栀的轻视，而是他清楚她的性格，也很担心她。
甚至当余栀告诉秦之屿她参加了这个比赛时，他难以置信，压低了声音问余栀，是不是王老师逼她了。
余栀无奈：“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自愿的。”
今天上午的课结束后，就是一天多的周末假。
“想去吃什么？”秦之屿站着，双手撑在桌上，微微侧着头，笑意盈盈地看她。
余栀这次不拒绝了，她歪头想了想，说：“要不你定吧，不要太贵了……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下。”
“好。”
秦之屿的爸爸刚给他发了消息，说公司有点事，中午不能来接他。
出了学校，秦之屿四处看，在一辆白色的车旁找到了他打的的士。
他的右手上抱着几本书，是余栀的。
余栀坐下后，先把窗户打开了些。幸好雨早停了，要不然她的心情可谓糟糕。
不过整个天都是阴沉沉的，黑的乌云，随时流下悲伤的眼泪。
“去那么远吗？”余栀的话语声总是轻轻的。如羽毛般飘在秦之屿的皮肤上。
“不是很远，”秦之屿又想到了一件事，懊悔自己总是欠考虑：“是不是很困？不如就在这附近吃？”
他选了一家港式茶餐厅，餐品很美味，他去过好几次。
“下了课后就不困了，没事，就去那个地方。”若隐若现的卧蚕，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知为何，看得秦之屿心很疼，像是被针扎了。
街上并不热闹，稀稀拉拉的人。两边面积不算大的店，由里到外透出黑暗。
略抬眼，是高大的建筑物。
唯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馆，顾客很是多，点菜声，聊天声等乱糟糟地混在一起。餐馆的门口另摆了几张桌子和板凳。
香味悠悠地传遍各个角落。
余栀和秦之屿下车后，直接就能到达那家港式茶餐厅。但余栀望着对面的街，越看越熟悉，于是问秦之屿能不能先去这条街转转。
如果不及时解决她心中的这个困惑，她会感到很难受。
越往街的里走，熟悉感与香气越浓。
“啊，是这家饭馆！”余栀的手轻轻地捂住嘴，语气里带了波澜。
“要不就在这吃？”秦之屿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柔声问她。
余栀转过头，惊喜地看着他，莞尔一笑，点点头。
现在还没有空位，需要拿牌号等。
余栀有点担心秦之屿会不会吃不惯。
“这家店真的很好吃，特别是他家的炒饭，味道特别好。”
难得见她那么“活泼”，秦之屿忍不住开玩笑道：“吃货。”
“还算是吧，”余栀继续说：“我很久以前来这吃过一次，后来因为太远了还有很多原因，就没吃过了。虽然不至于魂牵梦萦，但还是有点怀恋的。”
“嗯。你喜欢吃我就随时带你来。”
秦之屿总是对她那么的好，那么的温柔，余栀恍惚了一瞬，她仿佛看到了于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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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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