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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井畔遗殍

那两个字,如同两道冰锥,狠狠刺入燕翎的眼底,冻结了他所有的思维和血液。

婉娘。

徐震山正妻的名讳。那个据说早已病故、所有遗物皆存放于暖阁之上的女人。

她的牌位,为何会出现在这深入地底、诡异莫名的洞窟之中?为何会被一个盗墓贼般的包袱携带至此?又为何……会被如此粗暴地撕开、丢弃在这口散发着不祥蓝光的井边?

站在井边的那个身影,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幽蓝的光芒勾勒出它大致的轮廓——确实穿着拖地的长裙,样式古老,颜色在蓝光下难以分辨,但能看出极其宽大,似乎不止一层。

它的头发似乎很长,未曾束起,凌乱地披散在背后,直至腰际它手里握着那柄短镐,镐尖斜指地面,上面似乎沾满了粘稠的、暗色的液体,正一滴滴落下,发出那清晰的“滴答”声。

它刚刚……用这镐头疯狂砸击井壁?然后撕开了这个包袱?

它看着婉娘的牌位,一动不动,如同凝固。

那剧烈的、非人的喘息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死寂的沉默。连那井中稳定散发的蓝光,似乎也因这沉默而变得更加冰冷、刺骨。

燕翎趴在斜坡顶端,连最细微的呼吸都几乎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已凝固。

他不敢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下方那诡异到令人窒息的一幕。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那凝固的身影,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披散的长发如同拥有生命般,无风自动了一下。

然后,它极其缓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幽蓝的光芒,首先照亮了它的裙摆。猩红色。刺眼的、如同浸透鲜血的猩红色。上面用更深的丝线绣着大团大团扭曲缠连的花卉纹样,在蓝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裙摆的下缘,沾满了厚厚的、湿漉漉的暗红色泥泞,和燕翎之前瞥见的那只绣鞋以及徐震山靴底的一模一样!

它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诡异的僵硬感,仿佛每一个关节都需要极大的努力才能活动。燕翎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正在转身的身影,恐惧和某种可怕的预感如同巨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它一点点地转过来。宽大的猩红裙摆。纤细的腰肢。同样猩红色的、宽袖镶着深色宽边的上衣。

然后…… 是它的脸。幽蓝的光芒,映照出一张……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

那确实是一张女人的脸。轮廓依稀能看出生前的秀美。但整张脸,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毫无血色的青白,如同在水中浸泡了许久许久。

而这张青白的脸上,竟然……极其精细地、浓墨重彩地描绘着一张完整而鲜艳的……妆容!

柳叶眉被画得极黑极细,斜飞入鬓。眼窝处晕染着浓重的、赤红色的胭脂,如同哭肿的眼眶,又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图案。嘴唇则被蘸着最鲜艳朱砂的笔,勾勒出极其饱满、甚至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那红色浓烈得如同刚刚饮过鲜血!

但这张鲜艳的妆容,是画在一张毫无生气、青白僵硬的“底子”上的!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睛是睁开的。很大,却空洞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浑浊的灰白色。它们直直地、茫然地“望”着前方,似乎穿透了燕翎所在的坡顶,望向了更远处无尽的黑暗。

它就那样“看”着,带着一脸鲜艳而诡异的笑容,一动不动。

燕翎的胃部一阵剧烈翻搅,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又被他死死压住。

冷汗如同溪流,从他额角不断滑落。这不是活人!

这绝对不是一个活人!

可它……它也不是寻常认知里的腐烂尸体!它……它更像是一具被精心保存、描绘了浓妆、然后赋予了某种……诡异行动能力的……遗蜕!

婉娘?

它是婉娘?! 那站在井边的……是徐震山早已病故的正妻婉娘的……遗体?!

那刚才的叹息声……那拖动裙摆的声音……那疯狂的砸击……都是它发出的?!

一个早已死去的女人,在这地底深窟,围绕着这口诡异的蓝光井,行动着?!

巨大的惊骇和荒谬感冲击着燕翎的认知,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就在他因极度恐惧而僵滞的刹那——

那具“婉娘”的遗蜕,那双空洞死寂的灰白色眼睛,似乎……极其轻微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移动了一丝。

它的“目光”,仿佛越过了虚空,精准地……定格在了燕翎所在的斜坡顶端!

它……发现他了?!

燕翎全身的寒毛瞬间倒竖! 几乎就在同时! 那具遗蜕脸上那鲜艳的、嘴角上翘的笑容,似乎……更加深了一些。

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诡异和怨毒。它握着短镐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镐尖沾着的粘稠暗色液体,滴落得更快了。它没有向斜坡走来,而是……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另一只一直垂在身侧的手。

那只手同样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白色,手指纤细,指甲却长而尖锐,透着乌色。它用那只手,指向了燕翎的方向。

然后,它的嘴唇,那张朱红鲜艳的嘴唇,微微开合。没有声音发出。

但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气流,猛地从井口方向席卷而上,拂过燕翎的面门! 气流中,夹杂着那腐朽的脂粉香气,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井水的阴寒!

在这股气流拂过的瞬间,燕翎左腕深处的墨玉血扣,毫无预兆地猛然一震!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冰冷吸力,猝然爆发! 这股吸力并非针对他的身体,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识!

他的眼前猛地一花! 周围的景象瞬间模糊、扭曲、变色! 幽蓝的洞窟、诡异的遗蜕、散落的戏服牌位……一切都在飞速远离、旋转!

他感觉自己再次被抛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疯狂向下坠落!

冰冷!

窒息!

又是那无尽的幽暗之水! 他在下沉!不断下沉! 水底深处,那两点幽光再次亮起!

左边,来自左腕血扣的牵引,冰冷死寂。右边,来自掌心玉珠的呼应,疯狂渴望。

但这一次,在这两点幽光之间,在那冰冷的水底深处,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什么?

一个极其模糊的、女子的……轮廓?穿着猩红的嫁衣?脸上描绘着鲜艳的妆容?带着诡异的笑?

那轮廓悬浮在水底两点幽光之上,缓缓地……抬起了手,指向他下沉的方向。然后,燕翎听到了声音。

不再是叹息。而是无数破碎的、交织在一起的、充满极致痛苦和怨恨的……呢喃和嘶吼!仿佛来自无数沉溺于此的亡魂!

它们疯狂地环绕着那红衣轮廓,嘶吼着同一个模糊的词语,反复不断,如同诅咒——

“……归……归……归……”

这恐怖的幻象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 燕翎猛地抽回意识,如同溺水者般大口喘息,发现自己依旧趴在斜坡顶端,全身已被冷汗彻底浸透。下方的洞窟依旧幽蓝死寂。

那具“婉娘”的遗蜕,依旧站在原地,抬着手,指着他的方向,脸上凝固着那鲜艳而诡异的笑容。

仿佛刚才那恐怖的意识拉扯和幻象,只是它遥遥一指所带来的余波。

但燕翎知道,那不是余波! 那是警告!是驱逐!是来自那口井、那具遗蜕、乃至这整个地底深窟的……不容侵犯的意志!

它不允许他靠近!不允许他窥探! 左腕血扣的冰冷和掌心玉珠的躁动同时平息下去,仿佛也被刚才那一下无形的交锋所震慑。

燕翎的心脏仍在狂跳,但一股极致的寒意,却从脊椎骨一路蔓延到头顶。他明白了。

这口井,是核心。

婉娘的遗蜕守护着它。徐震山的秘密关联着它。那墨玉血扣和珠子感应着它。它是一切诡异的源头,或者说,是其中之一!

而他现在,孤立无援,重伤濒死,就趴在这源头的边缘!

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他不再犹豫,用尽最后残存的所有力气,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试图退离这斜坡边缘,退向来的方向那一片黑暗的通道。他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发出了摩擦声。

下方,那具遗蜕指向他的手臂,缓缓地、带着某种僵硬的仪式感,放了下来。它似乎并不打算追击,只是静静地、带着那诡异的笑容,“目送”着他逃离。

燕翎不顾一切地向后挪动,直到后背重重撞上来时通道冰冷的石壁,才敢停下来剧烈喘息。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幽蓝的井口和猩红的身影已经被斜坡的坡度遮挡,看不到了。

但那被注视的冰冷感觉,似乎依旧萦绕不散。

他靠在石壁上,剧烈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了一些惊悸。现在该怎么办?原路返回?

那道翻板石门根本无法从内部开启,上去就是那间恐怖的偏房和床下那未知的恐怖之物。

留在这里?与那口井和婉娘的遗蜕为伴?更是死路一条。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刚刚一路爬行过来的地面,看向那个被他无意中撞开的金属盒子。

盒子还打开着,里面的几样小物件散落在一旁。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小小的、葫芦状的密封瓷瓶上。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将那个瓷瓶捡了起来。冰凉的瓷质触感,似乎能稍微安抚他狂跳的心脏。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他捏着瓷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的曲线和密封的蜡层。

就在他的指尖掠过瓶底时,他忽然感觉到,那瓶底似乎……刻着什么极细微的痕迹?

他心中一凛,连忙将瓷瓶凑到眼前,借着远处井口弥漫过来的、极其微弱的幽蓝反光,仔细辨认。瓶底确实有刻痕。

非常非常浅,需要极其仔细才能摸出来。那似乎是……一个字?

一个刻得极其匆忙、甚至有些扭曲的…… “孙”字?!

燕翎的手猛地一抖,瓷瓶差点脱手落在地上!

孙?!

孙妈?!

这个瓷瓶……是孙妈留下的?!

她不仅在他虎口埋下玉珠,还在这深入地底的秘密通道里,留下了这个?! 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早知道这条密道?!

她留下这个瓶子……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巨大的疑问和一丝绝境中迸发出的微弱希望,让燕翎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他不再犹豫,用那枚断齿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撬开了瓶口密封的蜡层。蜡层之下,是一团塞得紧紧的软木塞。

他拔出木塞。一股极其奇特的味道,从瓶口飘散出来。那味道无法具体形容,非香非臭,带着一丝极淡的药草清气,又混合着一种类似矿石的冷冽气息,闻之令人精神微微一振。

他小心地将瓶口倾斜,对着掌心轻轻磕了磕。一小撮灰白色的、极其细腻的粉末,倒在了他的掌心。粉末中,似乎还混杂着一些极其微小的、闪烁着微弱晶光的颗粒。

这是什么?药粉?毒粉?

孙妈留下这个,是让他服用?还是用作别的用途?他盯着掌心那一点点灰白粉末,犹豫不决。吃下去?万一是什么剧毒…… 不用?他现在身陷绝境,重伤垂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就在他犹豫之时——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猛地从他来的方向、那翻板石门之外的上方世界传来!

似乎是什么极其沉重的东西,狠狠地撞击在了石门上!

紧接着——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密集的抓挠声,如同暴雨般落在石门之上!仿佛有无数只手、无数利爪,正在疯狂地试图撕碎、撬开那道石门!

床下的那个东西!它没走!它一直在试图进来!

燕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下方的洞窟深处,那口井中稳定散发的幽蓝光芒,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和抓挠声,而微微波动了一下。

站在井边的“婉娘”遗蜕,似乎也微微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那双空洞的死寂眼眸,仿佛穿透了层层岩石,“望”向了石门的方向。

前有未知诡异的遗蜕和深井,后有恐怖诡异的追兵。燕翎被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抓挠声和撞击声越来越猛烈,石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被攻破!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燕翎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狠色,猛地一仰头,将掌心中那一点点灰白色的粉末,尽数倒入了口中!

粉末入口的瞬间,并没有想象中奇怪的味道,反而如同冰屑般迅速融化,化作一股极其冰冷的寒流,顺着喉咙直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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