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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叶卿末,对赌协议。

次日晨曦初破,上官府朱漆门扉半掩,霜色晨雾如纱帐般缠绕着廊下青铜兽首灯。

雕花木榻前,月白襦裙的叶卿末倚着湘妃竹榻,乌发松挽间滑落几缕青丝,更衬得她眉似远山含黛,眼若秋水蒙雾。因彻夜未眠,苍白脸颊上泛着病态的嫣红,恰似残梅映雪。

一旁的上官云蘅身着靛青锦袍,剑眉星目间尚带稚气,却已初具世家公子温润如玉之姿,他攥着袖角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阿姐,你可还好些了?”少年嗓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姑母和怀瑾弟弟……还请节哀。”

叶卿末勉力撑起身子,素手拂过少年发顶,腕间羊脂玉镯轻碰发出清响:“我没事。”

她染着丹蔻的指尖微微颤抖,在晨光下如同沾血的蝶翼。

“阿姐,你放心,以后你有我。”

上官云蘅突然挺直脊背,墨玉般的眼眸闪过坚毅,腰间银铃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倒像是不知愁的年纪。

忽有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丫鬟白芷鬓边斜插着白绢花,月白襦裙绣着细碎素菊,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檐下。望见上官云蘅时,她微喘着福身行礼,腕间檀木佛珠撞出轻响:“见过小少爷。”

叶卿末抬眸望向她,眼尾泪痣在苍白面容上如泣血朱砂。白芷心领神会,垂眸压低声音:“小姐,该去送葬了。”

“云蘅,我需更衣,你且先行。”叶卿末起身时广袖滑落,露出小臂上未愈的抓痕。

待少年转身离去,白芷才疾步上前,朱漆门槛外梧桐叶沙沙作响,似在诉说隐秘。

白芷疾步上前,绣着缠枝莲纹的帕子攥得发皱,附在叶卿末耳边压低嗓音道:“小姐,涉事宫人一夜暴毙,皆为毒发身亡。”她杏眼闪过冷芒,警惕地瞥向虚掩的雕花槅扇,“您昨夜吩咐不能暴露身份,实在没能找机会救下那个小太监。”

叶卿末突然捂住心口,眼前又浮现出昨夜宫墙下横陈的尸首。晨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她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她猛地呕出一口酸水,苍白指尖死死攥住湘妃竹榻的扶手,青筋暴起。

白芷疾步上前,关切道:“小姐!”她目光掠过叶卿末紧绷的下颌线,伸手欲扶又生生顿住,“您脸色不大好。”

叶卿末抬手理了理鬓边歪斜的素绢花,乌发间暗藏的银簪折射冷光:“无妨。”她指尖拂过腰间软剑的缠绳,语气似淬了冰,“不过是见些腌臜事反胃罢了。”

白芷拧着眉望向墙角整装待发的藤箱,压低声音道:“三日后便要启程沧州,如今线索尽断,可如何是好?”

“沧州自然有沧州的查法。”叶卿末从袖中甩出一封密信,信笺在檀木桌上滑出凌厉弧度,“尚药局上下百人,你可知我为何非保那个小太监不可?”

白芷展开信纸的指尖突然发颤,盯着纸上密麻字迹喃喃:“掌管尚药库的宫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小太监……”

白芷打开信一看——

——数月前,曾有人在沧州看到与宫中太监打扮一致的人,鬼鬼祟祟地与外地一位药商密会。

白芷指尖拂过信笺边缘暗纹,忽抬眸望向叶卿末,鬓边白绢花随着动作轻颤:“小姐,这密信......“她压低嗓音,目光警惕扫过虚掩的槅扇,“墨迹未干,火漆印还带着余温,究竟是何人能绕过重重守卫,将信送至您手中?”

想来,也只能是宫里的人。白芷暗自心想,可也实在想不出来是谁。

“不重要。”叶卿末望向窗外摇曳的白幡,昨夜七皇子递信时的场景又浮现眼前——那人玄衣玉带立在月华下,眼尾一颗红痣妖冶如血。

叶卿末执起鎏金茶匙搅动茶盏,琥珀色茶汤泛起涟漪:“重要的是那名药商名叫胡笙然,出生于沧州。”她眼尾微挑,丹蔻在晨光下泛着冷芒。

白芷立刻接话:“而您让我保的小太监就是与他密会之人。”话音未落,她神色骤然黯淡,“对不起,小姐,我没能救下他。”

叶卿末端起缠枝莲纹茶盏,轻啜一口冷透的茶汤,瓷盏与案几相碰发出清越声响:“不必自责。”她望着茶汤中沉浮的茉莉残瓣,忽然抬眼,“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暴露身份?”

白芷垂首应声,只见小姐指尖在盏沿摩挲,留下淡红丹蔻痕迹。

“为了不打草惊蛇?”

话未说完,却见叶卿末冷笑打断。

“呵,我也没想过你能救下他。”叶卿末将茶盏推过斑驳的梨木案,鎏金盏托在日光下映出半面阴影,“皇上忌惮外戚坐大,太后容不得宫闱秽事,皇后想借机立妃,舅舅只求退而自保——“她屈指叩击桌面,每一声都似敲在人心上,“再加上那位永思公主,可是个厉害的主。”

白芷倒抽冷气,忽见叶卿末起身走向窗前,素白裙裾扫过青砖,惊起梁间栖着的白鸽。

“京城,人人都在算计,人人都在说违心话。”叶卿末望着远处飞散的白幡,鬓边银凤钗随着动作轻颤,“我早就厌倦了……”

暮春的长安街飘着柳絮,如一场无声的雪。素白幡旗在风中呜咽,三十六名黑衣壮汉抬着描金朱漆棺椁,棺木上覆盖的白绸绣着缠枝莲纹,随着步伐簌簌抖动。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青石板上洒着细碎的纸钱,被风卷着贴在百姓粗布衣裳上。

叶卿末裹着月白孝衣走在灵柩右侧,乌发用白麻束起,苍白的面容比灵幡更素净。她腰间的银铃玉佩早已换成素色檀木珠串,随着步伐轻响,却掩不住身形单薄得如同风中残蝶。直至上官云蘅穿过送葬队伍,玄色锦袍上的暗纹绣着流云,如玉般的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指尖,那浸在霜雪般的寒意才稍稍褪去。

“这是谁家的白事?”卖炊饼的老汉踮脚张望,蒸笼里的热气模糊了他沧桑的面容。

“叶府夫人!上官府那位风光出嫁的先二小姐!”茶摊老板娘嗑着瓜子,头巾上的蓝布被风吹得扬起,“啧啧,听说出嫁前在府里就是天仙似的人物,可惜......”

“当真可怜。”书生模样的人摇头叹息,望着叶卿末被风吹散的几缕发丝,“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双亲竟都去了。”

人群的议论声忽高忽低,混着送葬队伍的唢呐声。

有人压低声音:“明明父母双亡,为何只瞧见一口棺材?听说是另有隐情......”话音未落,便被旁人拽着衣袖噤了声。

待到日头西斜,棺材缓缓落入黄土。叶卿末抓起一把带露的艾草撒下,指甲缝里沾着泥土。远处的山峦被晚霞染成血色,她望着坟头新立的石碑,恍惚间觉得那抹红像是母亲染着丹蔻的指尖。

残阳如血,上官府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当送葬队伍的白幡刚掠过石狮门墩,一阵环佩叮咚声骤然刺破凝重的空气。

“平乐,我听说你要走?”一道怯生生的女声自垂花门外传来。

叶卿末望着好友苍白的芙蓉面,素白孝衣下的指尖微微蜷起:“嗯,这几日变故太多,我想去散散心。”

话音未落,忽觉腕间一暖——楚静穗已经攥住她的手,掌心沁着薄汗,腕上羊脂玉镯撞出清响:“也好也好......只是,我实在舍不得你。”

话尾还带着颤音,却被突如其来的环佩叮咚声截断。

“静穗,身为公主在大街上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楚景瑟身着赤金织锦宫装,眉间朱砂痣艳若滴血,身后跟着身披玄色大氅的永思公主,周身寒气逼人。

楚静穗如惊弓之鸟般浑身一颤,手中攥着的藕荷色帕子滑落尘埃。她踉跄着后退半步,绣着珍珠的裙摆扫过青砖,声音发颤:“姑母,静穗知错了。”

她粉白小脸瞬间没了血色,连鬓边颤巍巍的绢花都似跟着发抖,整个人蜷缩在廊柱阴影里,活像被鹰隼盯上的幼雀。

叶卿末见状,素白孝衣下的指尖微微收紧,旋即福身行礼。广袖翻飞间,月白裙裾铺陈如霜,声音清朗:“见过长公主,见过永思公主。”

随着她的动作,身后送葬队伍齐刷刷跪地,白幡伏地如浪,众人齐声请安的声响惊起檐下白鸽。暮色里,长公主赤金织锦宫装上的暗纹泛着冷光,将这场请安的阵仗衬得愈发压抑。

楚景瑟睨着眼前人,纤指捏起绢帕掩住唇角,朱唇轻启:“罢了,休要在此惺惺作态。”她欺身上前,丹蔻轻勾叶卿末下颌,吐气如兰却字字带刺:“本宫瞧着你,着实反胃。”

上官明泉袍角拂地,旋即单膝跪地,玄甲铿锵作响:“长公主容禀!卿末少不更事,今受心魔所扰,若有冒犯之处,末将愿代其领罪。”他喉结微动,眼底泛起痛色:“我家阿妹已然逝去,前尘往事,一命抵一命……”

“还望长公主高抬贵手,允其随末将远赴沧州,从此没人会再碍着长公主的眼了。”

李清欢忽而冷笑,指尖死死掐住鎏金护甲,指节泛白:“我李氏满门忠烈!父兄血染城头,嫂嫂难产而亡,腹中稚子尚未睁眼便命丧黄泉。还有龙虎营八百儿郎,个个马革裹尸,魂断沙场!”

她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先扫过上官明泉紧绷的面容,又掠过一旁神色复杂的沅陵,最终死死钉在叶卿末身上。

李清欢眼神里翻涌着死寂的疯狂,嘴角却挂着温柔笑意,一步一步逼近:“你说一命抵一命?”染着丹蔻的指尖抚过叶卿末的脸颊,停在她喉间骤然收紧,“不够。”

这个字轻飘飘落下,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平静。她松开手,后退半步理了理凌乱的鬓发,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远远不够。”

上官明泉心头大骇,疾步上前欲挡在叶卿末身前,玄甲碰撞发出铿锵声响:“清欢!你别忘了自己曾答应过我什么!”

李清欢斜倚在朱漆廊柱上,鲛绡广袖半掩眉眼,尾音拖着毒蛇吐信般的蜿蜒:“骠骑大将军,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

她又笑出声,腕间玉镯相撞发出清越脆响,“是当年在杏花微雨里折枝赠我的少年郎?还是如今带着新妇、捧着仇人之女来求我宽恕的朝廷重臣?”

突然,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叶卿末直挺挺跪落尘埃,玄色裙裾在青石板上洇开暗影。她低眉顺眼,语气却凉薄如霜:“卿末贱命,公主若瞧着生厌,拿去便是。”

我就跪在这,你敢杀吗?

此言一出,街边糖画摊的铜勺悬在半空凝固,挑菜担的老农攥紧竹扁担。看热闹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发髻攒动间窃窃私语翻涌如潮,孩童们扒着大人肩头张望,原本冷清的街巷瞬间化作鼎沸的漩涡,情势愈发难以收束。

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玄色锦靴踏碎满地光影。

楚承钧执一柄素白纸扇阔步而来,扇骨在日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姑母,好大的阵仗啊。”

楚景瑟指尖的鎏金护甲重重划过腰间玉绦,发出刺耳声响:“太子,她叶氏女这辈子走了就别想回来,那道秘旨只会成为废棋。”

她扬眉冷笑,鬓边赤金步摇晃出刺目光芒。

楚承钧敛扇于胸前,神色似笑非笑:“姑母这话,侄儿实在听不明白。”说着又朝宫城方向微一颔首,“只是父皇急召姑母入宫,怕是有军国要事相商。”

人群中忽而传来环佩轻响,楚静穗攥紧月白裙裾上前,声音虽颤却透着坚决:“姑母,毕竟有这么多百姓瞧着,不如您先移驾回宫……”话未说完,便被楚景瑟凌厉的目光截断。

楚景瑟丹凤眼微挑,眸光似淬了寒冰,睨着众人冷笑:“哼,我看你们能护她几时。”

李清欢倚着雕花门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珏,眼波流转间杀意暗涌:“明泉,你们最好一辈子躲在沧州,别让我看见......”尾音消散在檐角铜铃轻响中,她莲步轻移,追着楚景瑟的身影入轿回宫,唯余檐下风铃叮咚,似在诉说未尽的威胁。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街角,楚静穗立刻上前,双手扶住叶卿末的胳膊:“平乐,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护不住你……”她眼圈泛红,指尖还带着方才强撑场面的余悸。

叶卿末借力起身,素手轻拍少女手背:“我知晓你也是害怕。只是,往后没了我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楚静穗声音闷闷的,听起来不大开心,脑海里面全是叶卿末要走的信息。

叶卿末广袖微敛,朝着楚承钧福身一礼:“方才,要多谢太子殿下了。”

她声线清冷如霜,语气里却透着疏离的客套。

楚承钧笔直而立,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表妹这声谢,倒是生分了许多。”

他目光沉沉,眼底翻涌的情绪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上官明泉踏前半步,青衫衣角扫过满地碎砖。他遥望宫墙方向,目光穿透层层飞檐:“太子,此去沧州千里路遥,还望殿下能替我向大姐问好......”

话音戛然而止,他喉头微动,视线死死钉在远处那抹明黄宫阙上。

围观百姓见风波已平,议论声渐渐消散在街巷深处。唯有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方才叶卿末跪过的青砖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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