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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百毒夜宴

中秋夜宴的请柬被晨露打湿一角,龙涎香沿着淡青磁青笺缓缓晕开,像一条无声的小蛇,提醒周风绕:再不起程,就要错过这场鸿门宴。她理好最后一支珠钗,赤金步摇在颊边轻晃,

像故意摇晃的诱饵——今日她以太傅嫡女的身份赴宴,也是"墨痕"暗号里必须到场的"钥匙"。

朱漆轮车驶出御道,两列灯杆排得齐整,杆身刷着温润鋈金,月光下一层柔亮,不刺眼,倒像薄金箔贴在白瓷上。杆顶火炬烧得正旺,火苗让秋风撕得猎猎响,热气扑到脸上,暖得人直眯眼。半腰悬着八棱绛纱灯,灯面暗刻云纹,风一吹云影跑动,活像天幕上扯棉花。

灯光被车轮碾碎,影子拉得老长,默不作声地护送贵人往金銮殿去。火星子偶尔蹦到车帘,"嗤"地熄灭,只剩一缕瑞龙脑,清清淡淡,像雨后剥开的橘子皮,被守门金吾拿玉戈轻轻扇散。

车里光线幽暗。张霁清倾身,指尖探到她鬓边,扶正那支凌霄花小钗,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耳廓,微凉,像初春第一滴雨水落在皮肤上,也落在了心上。周风绕呼吸一紧,心口跟着蹦了一下,耳后却烘地热起来。男人贴着她耳廓,声音压得极低:"三步一哨,五步一毒,别怕。"说完便撤身,端坐如常,仿佛方才那点温柔只是夜色里的错觉。

车帘缝隙透进一条光,正落在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上——那支凌霄小钗在火光里闪了一下,像极短的星子。周风绕指腹掠过钗首,摸到花蒂下细微的机括,心里顿时有了底:这是他给她的保护,拔下即弹刃、磷丸自燃,夜里一道赤金烟——他的暗卫见烟必至。她抬眼看他,张霁清却只是端坐,仿佛什么都没给。光影交叠又分开,像偷偷牵起的手被火燎到,急忙松开,指尖却还留着对方温度。

周风绕悄悄攥紧袖口,心里嘀咕:谁怕了。张霁清垂眸,指腹在袖中捻了捻,似要把那点温热留住,面上仍是维持着他一贯四平八稳的冷面王爷。车子吱呀向前,外头火光忽明忽暗,把两颗各怀心思的心照得闪闪烁烁。

宫墙外三道阙楼同时开启,却静得可怕——

中秋夜宴风声鹤唳,银碟查香比往常多五息。远处传来辚辚车声,一辆悬朱缨、垂玄绫的摄政王主辇缓缓停在西阙前,六匹玄驹束着银铃,铃声却被御者刻意压低,仿佛怕惊动夜色。

值守禁军尚未反应,朱红车门已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探出帘外,随后张霁清负手立于车辕,玄袍金线凌霄纹在灯火下若隐若现。他回眸,朝车内递去一个"当心台阶"的眼神——周风绕扶着那只手缓步而下,袖缘微动,龙脑香清甜暗涌。她本欲低眉顺目,却在脚尖触地的一瞬感觉到四周空气悄然绷紧:

查验香袋的女官指尖一顿,银碟险些倾斜;负责记录的小黄门笔尖悬在纸上半空,忘了落下墨点;连佩刀金吾也不自觉松开刀柄,目光在"摄政王亲携太傅之女同辇"这一画面里来回游移——惊讶、揣测、敬畏,种种情绪被灯火映得清清楚楚,却又在转瞬间被训练有素的低首掩去。

周风绕心下明了,面上却只作不见,指尖轻掠过发间那支凌霄小钗——暗器与信号并存,随时可呼他。张霁清侧首,目光淡淡扫过阙楼,像警告,又似宣示,随即抬手示意:"查验吧,莫误了吉时。"声音不高,却让禁卫们齐齐躬身——权势与分寸,他拿捏得恰到好处,也顺手将她的安全提到了众目之上。

火光一闪,两人并肩入宫,背影被灯杆拉得极长,像一笔写定的并肩之名,再无转圜余地。

南阙则热闹些。

宫门处,林知夏轻勒青骢马,鸾铃之声暂歇。她一身杏子红的宫锦袍,在灯火下格外醒目。

面对循例查验的禁军,她含笑举起手中那只御赐的紫檀医药金匮,声音清亮又不失恭敬:“陛下隆恩,准我林家随时奉药,不敢有误。”禁军见是这位有救驾之功的林家县主,又瞥见那象征无上恩荣的金匮,神色顿时恭敬,只欲上前虚应故事。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林知夏假意被马头带动,侧身扶了扶腰间悬着的银香囊,指缝间那枚薄如蝉翼的丁香解毒棨,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入了香囊的暗格。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比长安东西市最红的戏法艺人还要利落三分。

秦烈紧随其后,解下那袭玄色貂裘随手一抛,露出腰间一柄以金丝缠绕为饰的蟒皮鞭,看似是世子骄纵的玩物。禁军上前,用银盘恭敬地碰了碰鞭鞘,入手只觉得皮质非凡、金丝硌手,哪会想到这鞭脊之中暗嵌玄铁,乃是能碎人筋骨的杀人利器。秦烈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坦然入内。

最末才是苏沐白。首富的排场不在于喧哗,而在于无声处听惊雷。十六名小厮高挑的灯盏,灯面竟全是宫廷最新的陵阳公瑞锦纹,灯光映照下,一路光华流转,宛如移动的锦缎仓库。至宫门查验,他恭敬而立。当侍卫伸来铜盘,他佯装袖中取文书,却听“哐当”一声闷响——一只沉甸甸的、錾刻着精巧摩羯纹的银碗落入了盘中。苏沐白嘴角一抽,眼中快速闪过些许商贾的狡捷,随即化为殷勤的笑意,低声道:“哎呀,给宫里贵人带的样品,滑出来了。官爷您瞧瞧,这声响可还清脆?深夜值守最是耗神,拿去温碗酒喝,最是解乏。”

三路人马在阙楼前汇成一流,灯火、铃声、香味交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不太平"三个字写得明明白白。周风绕垂目掩去情绪,却感觉有道目光落在她后背——张霁清负手立在中阙阴影里,似在看她,又似在看整座宫城。火光一闪,她抬步随流而入,龙脑香在夜风里拖出细细长线,引她走向那座灯火通明的万华殿。

殿顶高悬千灯,灯络如琉璃瀑布垂落,地面则是一整块透玉砖,步履之间,草影摇曳,似踩在一面巨大的香药镜上。她随宫人引导入座,"寿"字主桌,恰对地宫暗门。抬眼,正撞见张霁清被安排在隔壁前座,中间只隔一条鎏金过道,像刻意留出的戏台。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各自敛袖,心照不宣。

钟声撞破凝滞的空气,像一把钝刀切进紧绷的弦。皇帝抬手,明黄袖口绣的五爪金龙随动作起伏,"今日中秋,恰逢佳节,朕愿与诸卿共尝百和。"声音带笑,眼底却结着冰。百官俯身,案几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像一排被拉紧的弓。

铜鼎被宫人高举过肩,第一道菜"百和羹"落在案心。热气裹着药香腾起,沉水的幽凉与雷公藤的辛香交织,像一条湿冷的蛇,悄然钻入鼻腔。林知夏习惯性地执银针探入羹面,针尖瞬成深紫,她"咦"了一声,指尖在腰间荷包里一拨,一粒丁香丸滚入口中,甜凉压味,动作行云流水,"回禀陛下,羹中微有雷公藤,适量活血,但过量闭气。"声音清亮,满殿侧目。

周风绕轻舀半勺,以唇舌品香,眉心微蹙,"沉水三分,雷公一分,配量精准,似医非杀。声音不高,却让皇帝挑了眉,"太傅之女,亦谙香道?"她福身,"略知一二。"袖口滑落,露出腕上一点淤青——张霁清方才在桌下握住她脉门时留下的指痕。他以内力替她逼毒,她以指尖在他掌心写"银"字,一笔一划,无声交流,肌肤相贴之处,潮热暗生。

皇帝大笑,"好一个似医非杀!"笑声未落,第二道菜已呈上。铜盘未启,腥甜味先至,像腐烂的果实裹着蜜糖。林知夏鼻尖轻动,脸色微变,"有血腥味。"她声音极轻,却足够让周风绕耳尖轻颤。铜盘开启,一只通体碧绿的酒盏躺在中央,盏壁泛着幽光,像一汪被毒染绿的深潭。"碧火酿。"皇帝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以毒银为盏,龙虎为骨,诸卿可敢尝?"百官变色,却无人敢拒。

张霁清抬手,接过酒盏,指尖在盏底轻敲,声音低沉,"毒银沉重,盏壁三分厚,龙虎霜含量极高,一盏可封喉。"他抬眸,目光扫过周风绕,"臣替太傅之女尝此一杯。"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满殿听清。

皇帝挑眉,"昭融何时学会怜香惜玉?"张霁清笑,"臣向来惜命,却不敢让太傅之女涉险。"话音落下,他仰头一饮而尽,碧绿的酒液顺喉而下,像一条毒蛇钻入腹腔。周风绕指尖轻颤,却在桌下悄悄握住他的袖角,指尖在他掌心轻点,"别逞强。"男人回握,拇指在她掌心轻压,"没事,我提前让县主给了丁香丸。"酒液入喉,张霁清面色微变,指尖在桌下轻敲,声音极低,"龙虎封喉,需以金引毒。”

苏沐白会意,折扇轻摇,金叶贴上酒盏外壁,"嗤"地吸出一层灰紫毒霜,扇骨瞬间变色。秦烈仰头豪饮,以内力封住龙虎寒毒,脸颊微红,顺势伏案装醉。周风绕用扇骨轻敲案几,"三沉五浮"暗记毒银比重,心里已算出盏壁斤两。冰线般的毒液刚滑入喉,一只男人的手便横过来,夺过她的杯。张霁清仰头饮尽,袖口掩住半张脸,眸色沉沉:"别逞强,我在这。"嗓音低哑,却烫得她耳尖发红。她回嘴"王爷别拖后腿",手指却悄悄攥住他袖角,指节发白。

酒过三巡,乐班换了新调。十三架雕花木箜篌同时拨弦,《凤求凰》的清音层层叠高,如玉珠滚盘,震得殿梁浮尘簌簌而落。百官只觉旋律悠扬,却不知箜篌弦早被浸过"赤霜散"——曲非毒,却是毒的引子。弦声一起,空气里潜伏的药粉便随音波震动,悄然钻入毛孔。靠得最近的礼部尚书先觉不适,揉了揉额角;第二排的光禄少卿小声打晃,杯中美酒洒出半盏。乐音愈高,潜伏的毒粉愈躁,像被唤醒的蚁群,沿皮肤寸寸爬向心脉。

殿内渐渐起了骚动。衣袖摩擦声、低低咳嗽声、杯盘轻撞声,汇成一片不安的暗潮。皇帝微一抬眉,内侍刚要呵斥,一声裂帛骤然划破弦音——最前排的贵妃忽地俯身,朱红榴裙铺陈在地,像一朵瞬间凋零的牡丹。血线自她唇角溢出,落在白玉阶上,红得刺目。箜篌声戛然而止,十三名乐伎齐齐跪伏,弦线仍自震颤,发出幽咽的余韵,仿佛替毒粉唱完最后一支挽歌。

"封殿!"皇帝拍案而起,明黄袖口扫落银樽,琼浆溅地,"救贵妃!"

内侍尖利的嗓音与金吾拔刀声同时响起,灯火被风扑得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狰狞。

百官跪倒一片,有人惊惧地按住心口,有人偷偷抠喉,试图呕出方才吸入的毒粉。混乱里,张霁清广袖一展,把周风绕整个人笼在阴影下,声音压得极低:"赤霜散,音起毒发,皮肤沾之,半刻入心。"周风绕心跳如鼓,却强迫自己冷静。她迅速从袖中抽出丝帕,以酒液浸湿,掩住口鼻:"先锁毒,再查源。"男人点头,眸色沉冷。他侧步挡在她前方,内力暗涌,袖袍无风自鼓,震开飘至面前的毒粉。她第一次主动攥住他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抓住的是一座随时可能崩塌的山,固执地不肯松手。

灯火摇曳,映出两人紧贴的背影:一个以袖为盾,一个以指为刃,在毒与权谋的漩涡里,无声地并肩。

然而红信之毒在此刻发作。周风绕只觉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像冰锥顺着气管一路往下凿,眼前碧火酿的绿光骤然碎成白点。她想抬手稳住案几,腕子却软得找不到方向,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栽——一只手及时托住她手肘,带着广袖的暖意,将她整个人半揽半护地收入阴影。张霁清俯身,玄色袖口在案面铺成一道屏障,隔绝了外人的视线。灯火透过轻纱,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百官只当是凌霄王侧身敬酒,哪知宽大的袖底,他正把一粒丁香真解丸抵到她唇边。

"咽。"他低语,声音像绷到极致的弦,带着少有的颤音,"别吐出来。"

周风绕意识已经模糊,却在那熟悉的嗓音里本能地启唇。药丸滚入口腔,苦得她眉心紧蹙,紧接着男人以唇封住她口,舌尖一勾,将残余毒液连同药汁一并卷走。冰凉与滚烫交错,她分不清是谁的体温更高,只知那一瞬间,所有腥甜都被抽离,世界只剩他唇上极淡的沉水香。

灯火辉煌,百官只见凌霄王风雅至极地"渡酒"太傅之女,哗然四起。口哨声、惊叹声此起彼伏,皇帝甚至挑高了眉,似笑非笑地转着玉盏,像在看一场意料之外的佳戏。

唇分之时,一丝血线沿他唇角滑落,红得刺目。周风绕瞳孔微缩,下意识抬手,却被他先一步截住——指腹按在她下唇,动作温柔得像拭泪,眼神却冷冽如霜:"别动,脏。"

赤霜散药性凶猛,又借箜篌音波飞散,殿内顷刻乱作一团。林知夏顾不得君臣礼数,纵身跃上玉阶,杏红官袍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她先点贵妃颈侧,再探脉息,脸色瞬间发白:"赤霜入心,用量过三息!"说话间已抽出贴身金针,三针并下,如电闪雷鸣,逼得贵妃胸中毒血逆流,"噗"地吐出一口黑紫血块。然而那血块落地即散成灰烟——毒已深入骨髓,纵谁来,也无力回天。

皇帝面色铁青,却知此刻须先稳众心。林知夏趁势从药箱取出"雪蛤清音丸",以玉匣盛之,命内侍分赐百官:"含化,可阻毒入心。"又令禁军打开殿窗,引夜风倒灌,将空中残粉逼出。不到片刻,咳嗽声渐止,众人脸色由青转白,却都保住一命。

林知夏收针,额角已见细汗,朝御座拱手:"启禀陛下,此毒名'赤霜散',非致命之毒,却可令人心脉紊乱,假死昏迷。若用量再增三分,殿上无一人可活。"她声音清朗,却字字沉重,"

箜篌弦浸毒,音起粉飞,此为'声引法'——幕后之人,精通医毒。"

贵妃救治无果,皇帝震怒,命金吾封殿,彻查乐班。曹观见事败,趁乱欲焚库灭迹,被秦烈披风蘸酒灭火;苏沐白金钱叶弹出,打落火折;周风绕掷出绿盐瓶,紫雾反向标记曹观衣角。张霁清当众呈上毒银与账册拓本,坐实其罪,曹观被当场拿下,墨痕资金链表面断裂。

殿内血腥味未散,金砖上仍残着贵妃那一口乌紫。金吾卫押走曹观的脚步声渐远,灯火却被风吹得摇晃,像也在发抖。百官噤若寒蝉,只敢以余光偷觑御座——皇帝立在阶前,明黄袖口沾了几点灰,像雪地里落下的鸦羽,刺目得很。

他垂眸,目光穿过狼藉,落在仍被张霁清半护在袖后的周风绕身上,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昭融。"声音不高,却压得殿中空气一紧,"方才渡酒,百官皆见。朕若不成全,倒显得不近人情。"顿了顿,他侧首看向垂帘的方向,"太傅之女,可愿与凌霄王共结鸾俦?"

周风绕指尖一紧,指腹还留着男人袖口的血温。她抬眸,正对上张霁清低垂的眼——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警告、安抚、还有一丝来不及藏起的急切。她心口像被细线勒了一下,疼却清醒。皇帝赐婚,是恩典,也是锁链;一旦拒绝,"殿前失仪"的罪名就能让太傅府雪上加霜。何况贵妃刚亡,皇帝需要一场"喜事"冲淡凶兆,也需要一个"自己人"牢牢拴住摄政王。

她深吸一口气,广袖掩指,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在张霁清掌心点了一下——三下,短促有力,是他们先前约好的"听令"暗号。男人指尖微顿,背脊挺得更直,像一把出鞘却强行按捺的剑。"臣女,"她屈膝,声音清亮,"叩谢陛下天恩。"

张霁清随之撩袍跪地,声音低而稳:"臣,领旨。"

皇帝笑了笑,眼角却冷:“昭融既当众…如此,可见与太傅之女情真意切。朕索性成人之美——赐婚凌霄王与周氏,择吉完婚。"他抬手,制止了即将涌出的道贺声,话锋一转,"不过,"目光掠过仍跪在地上的周风绕,"近日京中频现毒银、暗号,连宫宴都不得安宁。朕给你二人三日,"他语气淡,却如磐石压顶,"三日内,把幕后'墨痕'的线索给朕挖出来。若办得漂亮,太傅府既往不咎,婚事风光;若办不成——"他顿了顿,"延误吉期,便以怠慢行刺案论处。"

一句话,把私情钉死在公案上。殿中顿时低低的抽气声四起——不是"问斩"的狠话,却比刀更沉:三日破案,否则婚事作废,还要背一个"办案不力"的罪名。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头。

周风绕指尖发凉。她分明感觉皇帝在笑里撒网——赐婚是饵,三日才是钩;既把摄政王拴在明面,又把太傅府拖进漩涡。背脊刚僵,一只男人的手悄然覆上她手腕。张霁清侧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她能听见:"别怕,三日后,我定让你如愿,若你不愿嫁,那便不用嫁,不用担心,自有我帮你处理这等事。"

他站起身,朝御座一拱手,声音不高,却脆若冰击玉盘:"臣,领旨。"

皇帝满意地点头,挥袖退宴。宫灯一盏盏熄灭,像关上一扇扇牢门。周风绕被引去"天香院"暂居——名为待嫁,实是软禁;张霁清则被留于御书房"详议细则"。两人隔着长廊回望,灯火把影子拉得极长,像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将命运牢牢系在一起。

......更鼓三响,宫墙阴处。鎏金铜管从窗缝推入,薄纸滑出——熟悉的字迹急促:

【丑时三刻,凌波门,五人聚。】

——落款是一朵凌霄小花

周风绕攥紧纸条,心底那层薄冰倏地裂开:三日,不是皇帝的恩赐,是他们五人共同要闯的鬼门关。灯火跳动,映出她眼底久违的锋芒:不是"新副本",而是旧账。她深吸一口气,换上一身素色短衣,将凌霄小钗反插入发髻。

更鼓三响,宫门阴影里,四道身影悄然汇聚。张霁清抬眼,看向踏着露水而来的周风绕,声音低而稳:"计划有变,三日为期,先救周家,再查母香。'

其余三人齐声应和,声音被夜风吹散,却像四把出鞘的刀,同时指向同一个方向。

丹殿尽头,宫灯将熄,两道并肩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这一次,不再是史书提前写好的墨迹,而是五人共同执笔的篇章。三日,他们要与时间赛跑,也要与皇权博弈;要在刀尖上救下太傅府,也要在刀尖上守住彼此的性命。

duyao里找糖吃[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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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百毒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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