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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狭窄黑暗的视角中乍然出现了一头茂密红艳的卷发,一摆一动间像是跳跃摇曳的火舌。李剑回头,表情有片刻的错愕和凝滞,浓郁的眼影,夸张的黑暗系配饰衣物,整个形象如红发在西方的象征,叛逆、粗放、让人不寒而栗的邪恶。她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境地。

“了了。”李剑眨了眨眼,她差点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谢月。

谢月走到她身边,放开手指缠绕的发丝,边洗手边说:“哈哈,被我的造型吓到了吗?学校的个人作业,拍摄结束后就来了,来不及换衣服。”她解释,特意叩开前额的假发套,让李剑看到了网格下褐棕色的原发。但笑盈盈的表情下依稀透露出骨子里流动的不逊本色,让李剑又感觉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你也来参加这个宴会了吗?”谢月细细擦拭手背纹身过水后模糊的黑色残渍。

“老板和宴会的主角是朋友,也是我的同事,我们一起来的。”

谢月丢掉擦完的吸水纸巾,一面抛掷到垃圾桶内一面冲李剑微笑,“你过得很好,我很开心。”

很不着调的一句话。可以理解为主观,也可能是客观,但她的意思大概是替李剑觉得开心。

李剑举棋不定。良久,她吐出一句,“谢谢,你呢?过得怎么样。”

“我和小叔叔还有其他家里哥哥一起来的。”谢月咬字不是很清晰,表达得却很准确。

李剑愣怔,谢衡运,他也来了。

谢月浓密的假睫毛颤动几下,投下小团朦胧的阴影,她走上前,超厚底的长靴使得李剑极力撑开脖子才能与她面面相觑,这样来看谢月居然比李剑高出一个头,李剑的视线被遮挡。灯的光线从谢月身后自上而下投射,谢月眼底暗流涌动,有说不出良多复杂的思绪,“李剑姐姐,你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吧。”

李剑的口吻不算太惊讶,多少有点无动于衷:“他们知道我的事情?”

谢月点头,李剑的事情自从上一次在首都大学闹出动静,已经是他们小辈间心照不宣的八卦和秘密。

“其实小叔叔一直担心你,姐姐。”

“好啊,那就去见见吧。”

李剑果断地说完,谢月撑起脖子,眼睛睁得稍圆润,惊诧李剑居然爽快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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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聚在一起侃天说地,形成了一个个壁垒分明的交际小世界。谢月不受影响,如一条玲珑的游鱼川流入人群,指引李剑来到谢衡运为首的几人身边。

人群之中,干净利落的贴皮寸头格外引人注目,李剑先是远距离地打量了眼谈笑风生的谢衡运,随后目光流转不期然与那人对视。男人气质很正,眼神深邃干净,眼窝与眉毛间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全身健硕高挑,若隐若现从脖子和手背裸/露出来的肌肤是吸睛古铜色。

顺着李剑的视线,谢月小声凑到李剑耳蜗边说:“是大哥哥,伯伯的大儿子谢知行,还有一个书怀哥哥,他没来。”

李剑蹙眉,她和贺君敏一直都不知道谢敛有个小儿子,心思百转千肠,神态便显得呆怔,谢月摇了摇她的胳膊。李剑忽然无厘头地发笑,双眼简单地弯了弯:“了了,你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国外,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和称呼还挺了解的。”

似有所感,谢知行转头,撞见带笑的两人,他的目光停在李剑的侧脸,随后毫不掩饰地顺着她顺畅的脸部线条而下,像是X光线将李剑全面剖析。

李剑回望,快速地皱眉,压低眉心不甘示弱地对视几秒。

不料谢知行却轻轻挑眉,神态染上几分狠厉不羁的邪气,看起来有种挑事的不好惹。

两人之间暗流诡谲,谢月像是迟钝地什么都没感受到,俏生生地拖着脚步把李剑推到谢衡运身边。

“小叔叔,你看我带谁来了?”

谢衡运听到声音转身,两人乍然撞面,李剑嘴角僵硬地翘起来,强装面色如常:“谢老师,好久不见。”

李剑这么称呼,一来可以解释自己的身份,二来她就是故意膈应谢衡运的,反正在场没有人知道她和谢家的关系。

谢衡运身形一顿,温润如玉的清朗面庞在看到李剑时神情不由变得几分意外,“李剑,好久不见……”将想要说出口的下半句吞到肚子里,他没有问李剑,她怎么会在这里,李剑大概率会反感这样的问题,他想。

谢月四处望了望,“咦,傅叔叔没来吗?他上次可是和我说好一定会来的。”

“他今天临时有事情,不来了。”低沉的嗓音飘荡在李剑耳边,谢知行的声音出乎的磁性,是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皂感,像是黏在皮肤上的肥皂余渍,痒痒的,如小嘴吸附在上面,完全看不出是个入队十余年的人。

谢月明显脸上落了点失望,但她的双眼却分明是冲着李剑的,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失望什么。

突然,一道声线干净的女声横插在几人中间。

“衡运,你来了?”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揽上李剑裸露在外的肩膀,乔未不知何时站到李剑身侧,他弯下脖颈近距离地贴近她的耳垂亲呵,“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

李剑的耳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却分外克制地保持头部弧度免得贴到一起,小声凑到耳边,带点嘟囔的含糊音色,“还真是抱歉,忘记和你通报一声。”

虽然说话的是吕母,但几人的眼睛还是注视到了氛围如打情骂俏的李剑和乔未身上。

谢衡运的脸色明显低沉许多,谢月明了地翕动双唇,嘴角弯弯。

吕母发出“咳咳”两声,拉回大家的注意力,将满脸不情愿的吕一幸拽到谢知行跟前,“一幸,还记得辅导过你高中功课的谢哥哥吗?”

“谢哥哥,晚上好。”吕一幸转头,冲谢衡运叫了声,目光悠悠,又跳到了乔未搭在李剑肩膀的手上,眼皮半耷,心不在焉。

“一幸生日快乐,转眼不见已经这么漂亮了。”

“谢谢。”吕一幸嘴角牵强掀了掀。

“知行和我也很久没见了,在部队里还好吗?”吕母整个人干练强势,眼神很亮,语气客套又自然,话题自然往谢知行身上引。

李剑眸光在谢知行和吕一幸中间转了转,看出来吕母的刻意撮合,而谢衡运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任由两人发展,但当事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敷衍,就差把不感兴趣写脸上了。

吕母没有放弃的意思,“很快就开餐了,你们年轻人话题多,坐一起聊聊。”她一边说,一边不容拒绝地带着大家走向最近的一场圆桌。

李剑不是很想和他们一桌,走动的时候她叫乔未把手松开。

“我松开,他们怎么知道你是我的秘书,怕不是要误会你是谢家的孩子了。”乔未说话慢悠悠的,不着调但也不放手,熠熠的桃花眼看似沾着笑意,实际眼底明暗晦涩,不知到底为了谁好。

李剑架起胳膊朝乔未的胸口轻轻别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握住肘部。

手心的肌肤柔软,传递乔未的体温,温度有些滚烫像是一根纤细的天鹅羽毛通过触感顺着神经在心头隔靴搔痒,乔未很快松开,但另一只手禁锢肩头更加用力,甚至肆意用指腹细细摸索,带着调侃和挑衅的意味。

汩汩的热流从心里蒸发到脸上,李剑面上挂起浅浅的红晕,耳赤异常,脚跟便软了,结果被乔未裹挟着在他身边坐下。

一左一右分别是谢月和乔未,谢衡运贴着谢月,旁边又是谢知行,吕一幸非带着吕母做到了乔未和李剑的对面。

吕母见气氛不对,把话题引到了素未谋面的李剑身上。

乔未解释:“李剑是我带来的女伴。”

他说得还是那般的慢,一字一句仿佛深思熟虑地斟酌,显得轻佻不真诚。

谢衡运听他这么说,黑色的瞳仁一沉,眼里闪过不快。说完,他对上乔未的眼,两人气场针锋相对。

乔未嘴角翘起,不紧不慢地说,“似乎忘了说,李剑之前也是谢老师的学生。”

李剑不着痕迹剜他一眼,悄悄在乔未手心揪了下,没吭声。

吕母这才知道李剑和除乔未的人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对李剑也稍微和颜悦色几分,她望向李剑,再看看心里颇为喜欢的谢知行,越瞧越惊奇地发现两人的眉眼竟然有几分相像,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缘由来。

餐桌上气氛古怪。乔未侧面向谢衡运,目光隐隐挑衅。

一惯温和的谢衡运冷下脸,他清楚多年前乔未在首都奢靡混乱的作风,也了解三年前李剑和他大致的过往,根本不愿意李剑与他有过多的交往,就怕她再摔一个跟头。

“对,李剑是我的学生,同时她也是谢家的孩子。”

谢衡运平静的一声话语却如横空劈下的惊雷,不明所以的人被震得茫然失语。

李剑的瞳孔极速收缩竖立,她下意识沉沉地望向乔未,放在桌下的手强撑握拳,乔未掌心包裹她的手,轻轻在手背上捏了捏。

恰巧,吕一飞不知道从哪里过来听到了刚才那一句,极为感兴趣地挑眉,双眸闪着好奇的光,他摸着下巴睃视众人的表情,然后优哉游哉地在吕一幸边上的位置坐下。

骤然冷场,气氛僵持,吕母从愣怔中反应过来,她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谢家各色亲戚中还有一个叫李剑的孩子,吐出口浊气,有一道光从脑海中飞逝而过,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不禁低声喃喃:“谢家,难道是私奔的那位……”

相比旁边两桌,中间主桌的氛围格外低沉,仿佛隔绝出一个新的沉寂世界,吕母的一句疑问因此分外格外清晰。

“她不是私奔离开的。”李剑口吻冷然,吐出来的话像夹着一把匕首,不顾情绪没有起伏不近人情。

吕母被呛了下,面色浮现尴尬。

乔未松开手,垂眸,漫不经心地把玩高脚杯,“今天是一幸生日,没必要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谢老师这些话您私下说就好,免得大家误会。”

谢衡运的下颚线绷直,神色凝然但也没再说些什么否认乔未的话。

生日宴照常进行。

李剑没什么胃口,不多时,传过来的蛋糕太过拥挤,倾斜的酒杯落到了她的裙摆上,浅色的棉质布料顷刻染上一大块难看突兀的深色酒渍。

吕母叫吕一飞带李剑去换身衣服。

“去吧。”乔未把擦拭过的湿巾甩在桌面,替她把裙面褶皱贴心地撑直,悄悄在耳边说,“李剑,有事打我电话。”

李剑看到他眼皮上的褐色小痣,心像是被针密密麻麻扎了,酸涩膨胀还会回点甜味,她握紧手心,“好。”

她起身,吕一飞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叫李剑盖住。

“谢谢。”

被谢衡运曝光后,李剑有一种身上的遮羞布被风吹开又掩上的窘迫感,她说的话很轻,也没了之前多想多谈的念头,也没注意到吕一幸一下就红润的眼眶。

“没事。”吕一飞走在李剑前面,言笑晏晏,很好说话的样子。

李剑猛然就想到为什么她觉得吕一飞眼熟了——她在调查张简耀的时候在那家名叫V5的网咖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怪不得对方会认识自己,李剑沉思腹诽,重新打起十二分精神。

“难怪你会认识我。”她轻声细语,拂开脸颊边散落下来的碎发,稍稍跟上吕一飞,他开门,于是李剑单手抓着另一侧胳膊,低头敛眉,咬着下嘴唇摆出难堪的表情。

吕一飞一副她终于想起来的样子,甚至面上还有些伤心的神色,“我还以为你记得我。”

李剑和吕一幸身形相似,李剑先进去把腿上的污渍擦去,吕一飞给她找了件上松下紧的藕粉色侧边开口长裙,修饰体型极显身材。

扎起来的发型已经有些散了,李剑在洗漱室把头发散落,手指插入发丝整理发型,她从镜面觑过去,把手机摆在台面上打开录音,说:“我听说过你。”

对方给予随意的惊讶回应。李剑内心活络,衡量吕一飞深不可测的信息网络,但她的声线平缓,猜测他反应平平,估计是乔未和她说过,于是岔开,提起了吕一幸。

“一幸跟我提过你,说是在工作上你帮了她很多,真羡慕,你们姐弟关系这样好。”

李剑走出来,蓬松乌黑的发丝柔顺地垂挂,双眼亮晶晶的沾着水光,清丽柔软交织在立体的五官上,像无垠草原上夜晚的萤火虫,静谧清晰格外吸引人驻足。

吕一飞看到她愣神片刻。

李剑继续说:“我也有个弟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他被谢衡运带走了吗?”吕一飞心里某个部分鼓胀,像是一下子被吹大的气球轻盈飞舞起来,他不由地问了出来。

“不是,小时候被人拐走了……”原本咬字轻轻的李剑,在这句话的时候靠近些,说的很慢,带出几分伤感的情绪。

一瞬间,吕一飞眉心紧皱,似有所思地拉长音调:“拐卖?!”

这句话好比一泼水倒在闷热午后的麦子上,下一秒就要发芽,有什么答案在破壳而出。

“你弟弟,他叫什么?”他追问,最后在李剑投来的视线中补充,“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找。”

“李勉,木子李,勉励的勉。”

听到名字,吕一飞震惊地长了张嘴巴,下意识摩挲起下巴,有些许的百思不得其解。

李剑折回洗漱室,在吕一飞眼皮下摆弄发丝,趁他转身的功夫,把录音暂停,不动声色发送给了贺君敏。

离开房间前,她发了条信息。

【我怀疑我弟弟,李勉的失踪,和谢家有关系。】

没道理,谢衡运那么看重家族和睦的人,会不在意找不到踪迹的李勉,况且李勉,和李剑不一样。

他不是李剑,不是一根可以随意死在芦苇荡的野草,他是李家的心尖尖,是谢雨菲拼死拼活都要生下来的孩子,是她以为的“爱情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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