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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我今天已经和村长找过李有为了,这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想回家也成。”

“对不起,李剑。”李采荷的声音低低的。

“这不是你的错,”李剑嗓音低沉,语速斩钉又截铁,荡漾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而且也不全因为你,吃饭的时候还把种植那事和乔未给他们打完招呼了。”

李采荷停顿半晌,语气艰涩,“……姐夫他们怎么说?”

“他们不管,我们开果园,也算给他们私底下的勾当打掩护。”

“乔未呢?”

“就说是和杜知意一起来的大学生,年纪轻轻富二代要投资我们呢。”提起乔未,李剑的口吻不免带上一丝丝讽刺的意味。

……

两人的对话若有似无地从厨房传了出来,见乔未进来后默契地噤声,闭口不谈刚刚的话,李采荷把碗叠好,突然讪笑冲着乔未说:“我这边还有点钱,过段时间我们把你回去的钱给你。”

她的嘴角弧度分外勉强,眼神格外受伤。

“没事,我不着急。”乔未挑眉,依旧吊儿郎当地发笑,桃花眼在黯淡的灯下像一闪一闪的星星,李采荷就立马不敢看他了。

李剑撞了撞他的肩膀,走出去头也不回,“呆在这里别惹事。”

李采荷收拾好,轻声细语宽慰,“李剑人很好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乔未却没什么反应,思绪还沉浸在刚刚偷听到的两人对话中,于是他笑得焉坏,从鼻腔发出轻哼的一声,“还真没看出来。”说着,他用手腹掐住胳膊肿起来的红点止痒。

李采荷目光落到他的动作上,“呀”了声,过去不由分说地弯腰看了眼。

“你被咬了……”

突然,乔未还未发出声,窗外咳咳两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李采荷顺着灯光看见李剑沉沉的眸色,反应过来她和乔未的亲密距离。

“过几天就消下去了。”乔未却挑衅似的凑近。

李采荷身形往后仰了仰,见李剑走了才舒口气,像被抓贼,“这个样子不是蚊子,是虫子。”李采荷神态有些羞涩,又有些焦急,“你可不像我们,要难受好久呢。”

她拉着乔未去找走掉的李剑,“屋里药有吗?”

才进门的李剑一面翻出一个掉漆红色木箱一面说,“城里来的就是娇气。”她扫了眼乔未的动作,低声呵斥,“别抓了,再挠就留疤了。”

娇气?他?

乔未听完被气笑了,脸顷刻黑了一半,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气势汹汹怼回去,“谁娇气了?不擦又怎么样。”说完,他摔门出去了。

“别管他。”李剑目色冷然,似乎想到什么叫住无奈的李采荷,“他的事情少管,也不关我们的事。他不回去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惹事躲着谁呢。”

李采荷上前几步,“你怎么知道?李剑,从他送我回来开始你就不喜欢他,你去首都读过书,你认识他吗?好像是什么威风的人物,我也在路过的广场电视上看到里面的一个人和他长得很像。”

“不认识,只是大学里他那种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我见得多了。”李剑冷言,然而还是挑出了两只药膏,她特意看了眼日期,还没过期,心想,那傻逼运气还怪好的。

回到房间里的乔未也没那么气了,正入神抓着越来越痒的鼓包,突然怀里飞扑进来两支用过的药膏。

李剑环胸依靠在门口,姿态随意,宽大的衣裤下隐约勾勒出起伏的线条,“两支一起擦,一天三次。”

乔未没理她,只是表情嫌弃地给自己上药。

李剑没有走的迹象,“明天李采荷会照顾你,我要出去,没人管你,别给我惹事。”又强调了一遍,说完,她莫名仔细地打量了眼乔未那祸水白嫩的脸,眉心皱起来,似乎叹了口气,搞得好像乔未是她家花大价钱取回来的惹事小媳妇似的。

“什么叫惹事?”

“你不见了,我们可不会管你。”李剑留下这句话,施施然离开。

他偏不,乔未心想。诚然如李剑所说,惹事的家伙总会重操旧业。安慰完自己,心情就好了很多,也或许因为药膏止痒被风拂过很有凉意,总之乔未睡得很舒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李采荷给他热了热饭,乔未换上杜知意留下的一套换洗衣物,尔后早午饭一并吃了。

“李剑他们做事去了,就算是劝村里人种树也不是那么简单,”李采荷担心地看了眼阳光毒辣的院外,“下午我要去村长家一趟,要不你去帮帮李剑他们?你长得这么好看,穿得也好,跟他们说准能赚大钱。”

“我不去,”乔未一副大爷样,听她说完,又坐直身子有了打算,“我要和你一起去村长家。”

趁李采荷收拾的空挡,乔未出门溜达。

隔着黄土砌起来的墙,闲话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多亏李剑和李采荷,乔未对这里的土话稍稍掌握了些。

“咦——李剑女娃那么晦气,成天打扮成男娃的样子还不知臊和外面的男人混在一起,谁愿意跟她一起干活?”男声粗粝,语调上扬带出藏不住的刻薄和鄙夷。

“村里人被叫出去干活,谁来管媳妇,隔壁家万把块讨回来的年轻媳妇跟疯了一样想跑,都被抓回来两次了。”

男人粗犷的声音土话很重,他啐了口,乔未勉强辨别清楚,他也不敢贸然打听,透过缝隙,只觉得里面的男人眼神古怪,心思精明活络。

“你别说,长得就是好看呐,要是能睡一次不得爽上天。”

三个男人正值壮年,彼此一边激烈地相互戏弄一边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淫/秽笑声。

“嘿嘿,他们家只有一个男人,可不中用,到时候要是真起不来,可不就指望她去赚钱……”

似乎察觉到什么,其中一个精瘦的男人朝四周张望几眼,起身不打算继续说了,突然,从隔壁传来一阵碗筷摔地的破碎声。

三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地掀起嘴角,压低声音,“你看呢,又发疯了。”

乔未正打算离开,小路上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赤脚,衣服脏污破旧,神态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慌不择路,胡乱挥舞胳膊连串高呼:“爸妈,救救我啊!回家!”

但很快她就被追上来的男人制服。

赫然是刚刚在院子里谈论的三个男人,明明之前事不关己,现在又热情帮忙。而后面气喘吁吁追着的老头在看到女人半跪、两只手腕交叠压在身后明显被制服的模样,脚步便慢了半拍,脸上气愤扭曲的表情也逐渐被安抚住,他上前就给自家年轻媳妇啪啪连续两巴掌,打得手通红才停下,气喘如牛,“跑什么跑?!我家乖儿对你还不好?”

三个男人一改嘴脸,安慰道:“生了孩子就好,况且你家就不止大壮一个男人,你……”

一切尽在不言中,老人正想回话,猛然目露狠锐朝远处的乔未看来。

他呵了句:“那人,你谁?”

乔未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像是没看见女人般,“和李剑一起来的,我是老板,只管赚钱。”

言下之意,我不管你们的事情,充耳不闻女人细弱的恳请哭闹声。

只是他的面庞太过年轻,并没有说服力,乔未不经意拿出手机佯装接了个电话,手机是新版,时尚又智能,他们这才勉强收敛警惕垂涎的目光,相互嘀咕,“估计他就是被李剑骗过来的那个有钱学生,我们这该分杯羹吧?”

“先别,等下再去找她问问。”

短暂地讨论完,女人被四个人带走。

土地蒸出暑气,空气沸腾,乔未脚步虚浮地转身,走了会才终于被泼了冷水似的彻底清醒回神。

村子藏着秘密,李采荷可能不是自己嘴上说着走丢被骗那么简单。以至于李剑要做的,绝对不是扶贫致富那么简单,怪不得昨晚她和李采荷在厨房对自己那般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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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当年差点就考出去了,可惜他当年差了些分数,家里又没钱给他再读书了。”下午去村长家的时候,李采荷对乔未说了村长大致的情况,他也是村子里的人,不过李采荷始终坚持他些许和别人不太一样。

村长家盖了两栋单层土房,院子里外收拾的很干净。他和李剑他们出去了,乔未张望到了靠墙停着的一辆摩托车,颇为眼熟,就是李剑那天接人开的那台。

“那车能开吗?”

李采荷顺着乔未的目光看去,摇头,心下有几分犹豫。

乔未太清楚她藏不住心事的神态和表情,穷追不舍,“你有钥匙?”

“我,我没有。”李采荷不知不觉后退了几步。

“那就是李剑有?”

乔未转身,二话不说打算回去自己找。

李采荷追到乔未时,他手边摆着一叠干净整洁的信封,钥匙挂在他的指尖晃荡,乔未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李采荷慌张上前,他还没躲,她却拿起了那几封信小心翼翼地收好,嘴里念叨:“你别乱动李剑的东西。”

乔未的注意力这才放到了那几封信上,底下的纸张泛白,厚重的痕迹却无一例外被黏上抚平,看得出主人日常很是珍惜。而寄信人标注的都是同一个名字——走云。

等李采荷原封不动地收拾完,回过头只看见乔未长腿一跨,一骑绝尘的身影。

这边乔未拿到钥匙后心马上就野了,崎岖的下山小路竟也被他凭借记忆中和李剑回来的那一晚找到了。乔未在嶙峋的怪石和茂密的树林间疾驰,仿佛玩命似的奋不顾身的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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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店铺面积不大,却摆满了七八张大小不一的桌子,坐位与座位之间的空隙很小,饭桌上的声音便顺畅无阻地传到了乔未的耳朵里。

“大哥怎么把李家那个明货(拐卖黑话,指在家中生气或者遭难等出走后被拐来的女人)给放回来了?”

“被人送回来的,准遇上有钱想玩玩的公子哥了嘛……”那人倏忽压低了声线,“最近有外地货(指外地的女人)要我们看着,还是得小心点。”

乔未夹着手上的菜,顾若罔闻,但他与这家店实在格格不入,还是招到了隐晦的上下打量。

待比邻一桌的残羹被收拾干净,乔未付完钱起身,按照刚刚纳入眼底的方向跟了上去。

乔未走到了不同路的甬道,嗅到空气中沉寂的危险气息,心中警铃正要大作,从背后递出来的一棍子已经带着破空的凌厉敲了下来。

“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到了乔未的后脑勺。登时眼前如蒙上了一层灰,他踉跄两步,刺痛逐渐蔓延,耳边传来几声刺耳讥笑。

“好家伙,跟着我们呢,正愁没地方给你这不知道哪来的小子一点教训。”男人恶狠狠地朝乔未猝了一口。

紧接着拳打脚踢的动作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拳拳到肉的闷声有些骇人,墙边的小木窗被急忙忙地从里面关上,乔未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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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未的手指几不可闻地动弹了几下,恍惚觉得嗡嗡作响的耳鸣中夹杂着几道急促焦急的呼唤。

“喂——死了没?”

……

清凉的液体顺着微翕的嘴角流入口腔,冲淡了极重的铁锈味,回过神来的第一感觉是疼痛,全身像是被车轮碾过去般。

汗珠沁入伤口,疼痛的神经牵扯皮肤,乔未挣扎着想要掀开眼皮,眼前的景色却是大块涣散的或明或暗的色彩,像是边界并不清晰明了的厚重油画。

只是天际霞光万丈,乔未目睹一场盛大而辉煌的橙金色落幕,空气干燥而炎热,他无意识舔了舔唇,清凉的液体带来一丝慰藉。下一秒疼痛便孜孜不倦地从额顶、背脊、胸前涌出,争抢最后一丝占据疲倦躯体的机会,他的眼皮沉重,勉强睁开出缝隙,好不容易适应后,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渲染着一层橙红色光晕的脸。

柔和的橙光以李剑挺直的背脊为中心铺开,她的身子如韧竹青松。明亮炽热的微光映照在她的脸颊侧边贪婪舔舐,混沌暧昧地勾勒出她挺立的骨相,李剑拧着眉心,一双昭昭的眸子炯而有神地看他,脸色变幻不定。

她伸出了手,手掌并不细腻,沟壑杂乱的掌纹攀附在她的生命线周围,像李剑本身。

“死不了吧。”李剑冷色地勾了勾唇,眸色极浅,见他缓慢地靠在墙边,山里闪过数道光,晃得乔未头晕目眩。

乔未将手腕放到她粗糙的掌心,李剑用力,乔未胳膊绕在她的肩膀上,半个人借力倒像李剑,李剑的鼻息与他的缠绕,像滚烫的火舌。

“再过去有一家诊所,你撑着点。”她话是这么说,然后手却悄然地摸过乔未的骨头,似有若无地讥哼了下,小声地沉吟,“还是收敛了下手的力度嘛,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也懂得审时度势吗?”

“你——”李剑似乎偏过头,重叹一声,“命还不错。”

天际遍布的云从黄到红到暗赭再到郁沉沉的浓栗,数千顷的浩大落日,绵绵不绝,目不暇接,李剑刺棱棱的黑发扫过乔未鼻息,有些瘙痒,带着她身上干燥又逼迫的气息。

乔未勾着她的脖子和肩膀,脚步仓皇无力,两人靠得很近。

然而云翳寒日,已然西倾,天渐渐暗了。

李剑突然问:“你怕死吗?疯了吧,独自从山上下来不说,你碰到了那些人吧。”她的面上有片刻的迷茫,随后又笃定地冷哼一声,“不会的,你这样一出生就得到一切的人,最不怕死。”

乔未瞟了她一眼,搭在李剑干瘦肩胛骨上的手指动弹几下,即使再狼狈,嘴角那深深的玩世不恭的弧度还是马上出现,嘶了口气,“得到一切?哪有人不付出就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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