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惊鸿最近肉眼可见的开心。
尤其是和萧子重在一起的时候。
别墅里时常响起她叫萧子重的声音:
“前辈!”“前辈?”
“太好了前辈!”
“前辈要去哪儿啊?”
“我们一起吧前辈!”
宫欢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在厨房碰见狗狗祟祟、正在躲藏着的萧子重时,她搞怪似的掐起语调模仿:
“前辈,前辈——我说萧子重,你给小甘灌了什么药,她一天天的这么黏你??我可告诉你,你别把她也给我带坏了!”
萧子重缩在厨房一旁的绿植后,两手抓着一片绿叶试图挡住身体,这里算是视角盲区。
他听见背后的话,啧了一声,不满道:“什么叫也?安声是自己学坏的,关我屁事。”
宫欢轻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她喝了几口水准备走向客厅,没走两步,楼梯上传来另一道声音:“你看见宫欢了吗?”
“!!!”
宫欢脑中登时警铃大作,手中的玻璃杯险些被她捏出裂痕,她浑身僵住,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认真听着客厅传来的声音——
“没有,你看见前辈了吗?”
“没有。”
一瞬间,宫欢与萧子重无声对视几秒,眼神交流。
萧子重眉毛上下扭动:【怎么回事!?】
宫欢瞪大眼睛摊手:【我怎么知道!?】
萧子重咬牙皱鼻:【现在怎么办?】
宫欢继续摊手:【我怎么知道!!】
萧子重仰天长叹:【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宫欢:【我也想啊——等等,什么声音?】
两人眯起眼睛,侧耳倾听。
“你有去厨房看吗?”奚亭云问,紧接着便是连续的下楼梯的声音。
“哦!好像是还没有。”甘惊鸿后知后觉地说。
脚步声从这开始凌乱起来,两人貌似都在齐齐往厨房走来,“不过我叫了好几声,如果有人的话,应该会回应我的。”
“不一定。”奚亭云很有经验地说。
厨房里,宫欢猛地往回跳了两下,将手里的玻璃杯一把丢进了垃圾桶,慌乱地扒着墙砖试图找个缝钻进去。
该死该死该死!
奚亭云怎么跟个雷达似的!!
萧子重同样手忙脚乱,外面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急得揪掉了发财树的叶子——
被宫欢眼尖地看见,她一把掐住了萧子重的脖颈疯狂摇晃,含着怨气的低声咒骂:“你毁我发财树,你想断我发财路!?我看你在找死!”
“呕——等,等等!”萧子重被宫欢的手劲掐得脸通红,他忍住想求救的叫声,哑着嗓子费力说,“他们马上就过来了,别再纠结这些了啊!”
对啊。
宫欢手猛地一松,瞪了萧子重一眼:“以后再找你算账。”
两人翻着锅碗瓢盆垃圾桶,到处找能藏身的地方,萧子重甚至拉开了冰箱门试图钻进去——直到,两人听见厨房窗外的一声鸟叫。
“咕叽咕叽咕叽!”厨房外,后花园的树上几只鸟叽叽喳喳地仿佛在互相八卦。
厨房内,萧子重和宫欢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的表情。
萧子重以为宫欢和他的想法一样,没想到下一秒,宫欢冲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冲那几只鸟叫道:“占着我家的树还蛐蛐我,早晚把你们烤了吃!”
“......”萧子重绝望地拍了把额头。
老天,他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经纪人啊。
他咬着牙走到窗边,伸出一只手,两根手指做出小人跳窗的动作给宫欢看,随后指了指他和宫欢。
宫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时间紧迫,脚步声逐渐逼近,宫欢甚至看到了奚亭云的衣角,她顾不得那么多,转过头十分郑重地看着萧子重。
萧子重不解,皱着眉刚准备摊手耸肩——
只见宫欢露出个礼貌而饱含歉意的微笑,抬手拍了拍萧子重的肩膀,在他迷惑的状态中,一把将人推出了窗外!
厨房紧挨着后花园的一片草地,但位置较高,距离地面大概有一两米的高度。
萧子重猝不及防被推出去,甚至下意识还要捂住要怒骂的嘴,砰得一声,摔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浑身剧痛,没等他缓过神来破口大骂,紧接着就是一个人的重量。
只听咔嚓一声,萧子重顿时眼睛瞪大,感觉腰、折了。
宫欢稳稳着陆,扶着萧子重抬起来的头站起来,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优雅地撩了撩头发,迅速闪身离开了犯罪现场。
脸埋在草地里的萧子重心里骂了一万遍,但还是拼命拖着身体爬起来,一歪一扭地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厨房里,奚亭云和甘惊鸿两人走到厨房,看不到一个人影。
甘惊鸿失落不已:“前辈最近没行程啊,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奚亭云没搭话,只是看着厨房的窗户,幽幽问道:“这扇窗户之前开过吗?”
“什么?窗户?”甘惊鸿纳闷地看过去,“厨房有窗户?”
“......”
不怪甘惊鸿不知道,他们在别墅时,每到饭点大家都会来帮阿姨们端菜,但没人注意到厨房有窗户。
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打开过。
奚亭云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最近,我们应该是很难见到他们了。”
-
刻意躲人是件麻烦事。
宫欢还能用工作应酬等借口往外跑,一跑就是几天,看不见人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萧子重就麻烦了。
他的工作与男团相关联,而男团又靠宫欢拉资源,宫欢没有安排商演代言之类的活动,他们就得在家里排练。
甘惊鸿最近处于沉淀期间,没有接着选角色进组去拍戏,这就使得萧子重总是躲不开她。
他也不是想躲着她。
相反,甘惊鸿最近愿意亲近他的表现,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欣喜,像被人塞了一怀的礼物,隆重且珍贵。
而因为珍贵,他有些不敢拆开这个礼物。
太珍贵的东西要好好地放在防尘柜里的。
甘惊鸿是否知道她的礼物有多珍贵?
她也许只是不加设防,天真单纯地对他热情——那,他又怎么能随意对待这份礼物。
他怕手是脏的,怕拆礼物的动作不够轻柔,怕自己唐突,怕他无法正确回应她的热情。
所以,干脆就先躲避着吧。
他很矛盾。
明明之前他总想在甘惊鸿面前刷存在感,可现在当她真的正视他了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够资格。
她怎么那么单纯呢?
只是说了一些知心话,做了一些表面的好,她就觉得他是好人?
他只是一个,混了多年仍旧没个名头的小演员,还不如宫欢能带给她的资源多,他有什么值得她停留?
萧子重克制不住地去想更多,想到后面头痛,烦躁,不安。
这期间有个演员朋友联系他,两人之前关系还不错,朋友让他来剧组转转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机会。
能暂时离开别墅,萧子重求之不得。
他现在完全不敢出现在甘惊鸿面前,一看见她的笑眼,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亲近,想更近一步,想要更多。
以至于,朋友刚发来了定位,萧子重就迫不及待地拎着行李包离开了别墅。
坐上飞机后,才先斩后奏地告诉宫欢:【我去竖店剧组找朋友了,过几天就回来。】
宫欢回:【1。】
-
发愁的不止萧子重。
宫欢更是愁上加愁。
“唉。”宫欢对着书房的窗口默默叹气。
高姐眉头紧皱,这段时间以来,宫欢一闲下来就会不自觉发呆走神,时不时叹气,一天至少能听到个十几次。
愁什么呢这是?
敏锐的高姐细思了一番。
好像从草莓音乐节结束后,宫欢就开始不对劲了,一天天神出鬼没的,比以前还要更积极地外出应酬,也不喊累,不喊烦。
这令高姐不由得想,难道20亿到账了?
可看她唉声叹气的样子,也不像啊。
高姐整理了下文件,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又招惹你了?”
“谁说——”不是呢?
话在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宫欢的嘴差点就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范围,好在临场反应快,她快速接上:“谁啊,你说谁啊?谁惹我了?”
宫欢一脸不明所以,睁着卡姿兰大眼睛卖无辜,高姐没多说,收完文件后交代了一些工作内容,走出了书房。
宫欢身体顿时松懈下来,她瘫在窗口旁的沙发上,脑子里全是浆糊。
这段时间她的脑子就没正常运转过,就从音乐节那天......
她怎么就亲了奚亭云啊!?
那嘴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他怎么就没推开???
哦对,他上赶着还来不及,怎么会推开当时情绪上头的宫欢。
悔恨,非常悔恨。
不安,良心非常不安。
宫欢满脸哭相,虽说她早就做好了做胡萝卜就要被咬的准备,可怎么就这么突然,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她就说她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随便亲人这种病要怎么治啊。
后悔,当事人非常后悔。
距离音乐节那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她一直躲着奚亭云,一看见他,她就想起那天亲他的时候。
唇软,腿软,她当时差点跪下,被奚亭云揽住腰,摁住了后脑勺,一点都挣脱不开。
要不是她踩了他一脚,不知道要亲到什么时候。
发生了那种灾难级事故后,宫欢想当场逃离现场。
又被该死的奚亭云手疾眼快地抓住衣服,她逃也逃不掉,说也说不出口,脑袋里全是浆糊,只能瘫坐在地,思绪混乱。
唉。
亲的那一口是很爽,可现在她根本不敢面对奚亭云了。
他之前就很想要她的关注,现在亲了一口,岂不是会因为宫欢对他感兴趣,从而得寸进尺!?
男人,实在是麻烦。
同样被麻烦的甘惊鸿失魂落魄地来到了书房。
她本是想来问有没有可以演的角色,但进了书房就倒在沙发上,与宫欢一起唉声叹气。
两人你一声我一声唉了半天,宫欢忽然坐直了身体,挪着屁股往甘惊鸿那边坐,她一本正经地说:“小甘,问你个问题,我...有个朋友和她的朋友不慎亲了嘴,但是他们两个还没到交往的份上,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通常来说,宫欢一遇到麻烦事都是找高姐,但这回不行,她怕高姐骂死她。
小甘看起来单纯又无知,一定不会往其他方面乱想。
但宫欢没想到的是——
“欢姐你跟谁亲嘴了!?”甘惊鸿猛地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宫欢,一副震惊加意外的表情,“什么时候亲的,怎么亲的——唔唔唔!”
宫欢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抵在唇边做出“嘘”的气音。
见甘惊鸿眨眨眼睛示意明白,她才松开手,冲到书房门口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偷听后狠狠关上了门,反锁两次。
做完保密工作,她浑身泄了气似的继续飘回沙发上。
甘惊鸿将自己的事抛开,又挪了两下屁股挨着宫欢,八卦之心燃起:“到底是谁啊?”
她又不笨,宫欢平时像只傲气的大公鸡,现在蔫成这样,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要是跟你说了,你一定不能跟第三个人说。”宫欢歪过头来,盯着甘惊鸿再三叮嘱,“你一旦说了,别墅里就别想安生了。”
“什么!!?”甘惊鸿震惊地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懵逼的宫欢,“是安声!?”
宫欢:“?”
没等宫欢反应过来,甘惊鸿快速接受了这个结果,她不知道脑补出了什么,一边回忆,一边深以为然地拍拍宫欢的手。
一副非常理解她的表情:“我懂,欢姐,我都懂,虽然他比你小了几岁,但是长相也还不错,虽然他有点幼稚,不太配得上你,但是你想玩玩的话,我也能理解。”
宫欢无语凝噎。
得到两人亲嘴消息的甘惊鸿碰见安声时,不再是之前的和善态度。她开始上下打量着安声,边看边咋舌,怎么都有点觉得不行。
安声被她盯得不适应,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吗?”
“欢姐到底喜欢你什么呢?”甘惊鸿不由得怀疑。
“喜欢我什么?”安声指着自己重复一遍,略微思考下,拍了拍手,“哦,你好奇这个啊,那还要从欢欢姐在夜店里一眼看中我开始说起啦。”
“夜——店!?”甘惊鸿叫道。
“对啊,”安声满脸自豪,“欢欢姐说我非常有天赋,在一众伴舞里面选中了我——我妈妈一直说她是我的贵人,让我好好跟着欢欢姐。”
“你妈妈!!?”
“是啊。”
安声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甘惊鸿,怎么他说一句话甘惊鸿就震惊一次,好像是天大的事情一样。
“你们,你们还见了父母!?”甘惊鸿现在被接二连三的内幕砸得头晕眼花。
安声慢慢点头,担忧地问:“饼干姐姐,你还好吗?”
甘惊鸿疯狂摇头:“不好,我一点都不好,你们怎么能见父母呢!”
“啊?”
说着甘惊鸿不顾还在懵懵状态中的安声,转身便匆匆忙忙地跑回三楼,直直朝着书房冲去,推门而入,看见宫欢正在处理工作——
甘惊鸿大步上前,双手拍在办公桌上,痛惜地看着宫欢:“你怎么能跟他见父母,怎么可以!”
手里拿着电子笔准备画图的宫欢僵住:“......”
面前的人义填愤膺地列举她和安声的种种差距,说只能谈一谈恋爱,但是绝对不能认真布拉布拉之类的话。
宫欢默默往座椅后背靠,单手托着下巴,惆怅地走了神。
如果把主人公换成奚亭云,似乎甘惊鸿说的话也很适配。
绝对不能认真。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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