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秒。
男解说:“5秒钟啊,林致得发起猛攻了。”
女解说:“我们可以看到双方的攻势都很猛烈。”
嘭嘭嘭!连续的起腿在空气中划出破空的声响。横踢,压腿下去,再起腿。后旋踢,没打到,稳住,后踹。两人在靠近边线处频繁出腿。
不足1分钟后的计时器首位变成了秒,计秒的数值飞快变化,时间在连续的动作中具象化,仿佛变慢了一样。
4秒。
3秒。
旋风踢、下劈!
男解说:“有了有了!”
女解说:“哦!击头!”
林致一个里合的下劈,成功击中伊戈尔的头部,因为林致的重心前移,大部分的力量压了过去,伊戈尔后仰倒地,翻身而起。而在伊戈尔倒地前,同样也有击中林致,并且是转身动作。
2秒。
女解说:“优秀运动员的素质在这一刻体现了,要求他做到一个几分的动作,他就能够做到一个几分的动作。”
全场在一阵沸腾欢呼后又慢慢安静下来。
男解说:“诶?好像有审议。”
林致7∶5伊戈尔。
腿法击中头部3分,击中躯干2分,吃GJ给对方加1分。转身动作追加2分。直拳击中躯干1分。
林致的教练腾地站起来,又像是因心情起落跌宕而撑住膝盖弯下腰去,蓝色挂带吊着的工作牌晃来晃去。
青方教练给出了蓝牌。教练提出上诉时,出示蓝牌或者红牌要求即时视频回放,中心裁判需要过去询问上诉原因。主裁走向伊戈尔的教练,拿走蓝牌。
赛场上一时被按了暂停键。裁判、评审团要一起看视频回放。
男解说:“哦?应该是看青方要不要追加。”
林致和伊戈尔还站在场中。
短短的几秒钟内,发生了太多动作。主裁回到场中,向评审团展示蓝牌,陪审团发言。场内偶尔响起扩大出来的带着点电流的电子音。“青方……红方……”
背后的电子牌还显示着回放录像。
伊戈尔的教练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如果审议后能追加上2分,那可能又来到了平局。而此时比赛时间还剩下2秒。
过了一会儿,主裁将蓝牌还给了青方教练。
电子牌跳了分数:林致7∶7伊戈尔。
女解说:“这真是,又逆转了吗?”
这时,两个边裁又到了场中,两人和主裁交流着什么。半晌,裁判员出示了红牌,需要继续审议。
景思麦口干舌燥,如坐针毡:“好揪心。”说话间,余光扫到周叙砚好像在笑,他又问:“你笑什么?”
周叙砚说:“应该是在审议倒地那个Gam-jeom,估计不算。6∶7。景思麦,我好羡慕你充沛的情感,之前带小孩打比赛的时候,你在对面也是这样,恨不得冲上去帮忙打。”
景思麦听着听着,脸色黑了下去,不想跟他说话。
周叙砚浑然不觉。
等裁判重回赛场时,比分果然变成了林致6∶7伊戈尔。
男解说:“哦哦,刚才伊戈尔的倒地没有算。”
比赛还在继续。2秒钟。非常的极限!
景思麦:“牛啊牛啊。”周叙砚跟着他:“牛啊牛啊。”
Shivjak。林致动作极快,几乎是抢着时间直接怼上去下劈又接双飞,伊戈尔后退两步,不仅出了边线,也被踢到腹部。
2秒一晃而过。全场终于响起了持续的欢呼。
林致9∶7伊戈尔。局面没有再变化,比赛结束了。
男解说:“让我们恭喜林致!”
女解说:“他的首枚亚锦赛金牌。”
林致右手握拳从胸前划过,甩甩脑袋,回去拥抱他的教练。
“这也太刺激了……”景思麦想抚一下自己的胸口,一动作才发现手心都汗湿了。
诶?不太对劲。手在哪儿?
“你抓我的。”在景思麦看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的同时,周叙砚的声音传来,“你各种小习惯还很多嘛。”
还好不是高承定在这儿陪他看,不然他能跳起来挂高承定脖子上。
景思麦尴尬地舔了舔唇,抽手又没抽出来。他也拿不准周叙砚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用另一只手,拍拍周叙砚:“诶,拍照。你还拍吗?”
“拍啊,当然要拍。”周叙砚单手操作起手机。
手是修长而稳健的,单手用力的时候,手背的肌腱绷起,静脉血管清晰可见,显出一种难言的力量。
两人手拉手拍了几张。并没有没拍到手,就这个体育场的背景,很像好哥们出去看比赛。
其实景思麦也想收几张,当做看过亚锦赛现场的纪念,于是他凑过去:“拍得怎么样,我看看。”
周叙砚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大拇指滑动。
这几张看上去都是差不多的。
两人竟不约而同穿了天蓝色的T恤,周叙砚戴着个棒球帽,眼前垂下一片阴影,而景思麦还是那副假笑。
景思麦大惊:“怎会如此!?”
周叙砚:“你看到我没法露出真心的笑容,是不是?”
景思麦:“周兄,你多虑了,我不上镜。”
周叙砚:“吼。”
一不小心,刚拍的照片就翻完了,来到了昨天的照片。
是两人去东四吃涮羊肉的时候,周叙砚拍的景思麦。水汽氤氲的铜锅后面,景思麦夹着一大筷子蘸了麻酱的羊肉片。很自然,眼里是对食物的热爱。
景思麦本就往周叙砚那边倾了一些,现在抬起头来,两人脸离得极近。
景思麦:“你偷拍我。”
“我光明正大拍的,”周叙砚低着头,看着快要趴自己身上的景思麦,“你也可以拍我,你要拍吗?”
周叙砚声音和煦,看过来的目光也极尽温柔。
场馆里还有别的比赛在继续,人声鼎沸,并不安静,景思麦却觉得那些声音都远去了,四周旋转着淡去。
好奇怪啊,太奇怪了。这个氛围太太太奇怪了!谁能救救他!
景思麦张着嘴半天没闭上:“阿巴阿巴……”
周叙砚放下手机,腾出那只手来掐住景思麦的下巴,催促了一次:“不拍就继续看比赛了哈。”
“拍,当然要拍。”不拍就亏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照片像是一种要挟,既然周叙砚有了他的,那他也要有周叙砚的。
问题是握在一起的手还是没抽出来。
景思麦也只有单手拿手机。周叙砚看过来时,像是透过了摄像头直接在看景思麦,完完全全没有镜头感,而是面对面。
景思麦莫名有些手忙脚乱,随便瞎拍了几张:“好了好了。”
拍完收工,注意力重新回到赛场。
并不。
上一次和男的手拉手是读初中的时候。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扭打成一团。下课在走廊上,几个人抱在一起叠叠乐,上课也要手拉手,二缺且快乐。
景思麦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当时怎么想的呢。
并且,此时此刻,一旦注意到了两人是牵手的状态,那个感官就会无限放大,所有注意力都在这上面。
他甚至感觉到,周叙砚的大拇指在摩挲他的大鱼际,手掌肉最厚实的地方。
他在摩挲他的茧。
“景思麦,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啊,真是要死啊!故意的是吧。
景思麦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摸我的手。”
周叙砚毫不在意:“牵都牵了,顺便摸一下。就像你路过一个沙袋,决计也会忍不住要去踢一脚一样。”
景思麦:“那我们还要牵到什么时候?”
周叙砚:“一直牵着不好吗?像玩捏捏。”
景思麦咽了口唾沫。手指微微用力,去触摸周叙砚的手。周叙砚的手皮肤极为细腻,但同时又没什么肉感,摸起来宽大、硬、硌手。
景思麦思绪飘逸:“你比赛的时候喜欢出拳吗?”
“喜欢,这你也发现了。”周叙砚眼睛看着赛场,嘴上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你把我的视频盘包浆了?”
有病啊!
“呵,呵呵。”景思麦干笑,“你这手啊,出拳直接打心窝,也能把人打KO。”
如果对手不防,一拳打到心窝真的会岔气,之前就有人这样一开场就被KO了。
周叙砚似是仔细琢磨过,才答道:“那有点缺德,而且很危险,我不会这样的。”
这缺德了?这你就觉得缺德了?
那以前打起我来不带留情的。景思麦忽然想起了比赛开始前,他想问的问题。
景思麦:“周叙砚,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啊?”周叙砚看到景思麦一脸认真的表情,倒是有些惊讶了,“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景思麦看着周叙砚的眼睛,“友谊赛,你为什么这么狠。我已经算很能挨打的人了,一般的下劈是劈不晕我的,你绝对用了十成力。”
教练们都是多年运动员,经验丰富,下手有轻重,哪怕是为了拿分,也会收力。
周叙砚抿起嘴唇沉默了一阵,像是在回忆几年前的那一天。
好一阵,才说:“因为我把你当做很重要的对手,你之前说过,你喜欢能痛击你的对手,用尽全力是对对手起码的尊重。”
景思麦听得眯起了眼睛:“哥们,那只是一场……很随意的比赛。”连裁判都只有鲁达一个,没有回放,没有审议,没有评审团。
那甚至不算一场野架。
“可是,”周叙砚声音低沉,“我大概只有那次和你比赛的机会吧。”
比赛有参考一场全锦赛男子63kg决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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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拉拉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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