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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尘中杂草

长头发的周叙砚和短头发的周叙砚可谓两模两样。

周叙砚莫名很想用自己本来的样子再去见一见景思麦。他看到的不应是那一面的自己。

那一年,榕城培训跆拳道的地方不多,很容易就打听到。体校他进不去,花阳岛倒是对外开放,因为那块地是个小型植物园,算半个景点。

只是,到了地方,周叙砚忽然觉得不用见了。

说什么呢?谢谢你见义勇为,我是你之前救下的那个不男不女的人,想跟你交个朋友?比起无话可说的尴尬,更加令周叙砚不愿接受的是,景思麦记住他现在的模样,并且永远和那个花里胡哨的模样关联在一起。

似乎,并没有认识的必要。只是一个人醉酒后稀里糊涂“救”了另一个人。不是什么很体面的回忆,该在签和解书的时候就结束。

所以还是作罢。

景思麦也算花阳岛的大师兄了。

周叙砚远远看着他领着一群更小的小孩跑步,早上八点的阳光是那么明媚和煦,男孩身姿矫健,发育中的身体有种破竹而出的清健,每一块肌肉都是那么年轻漂亮的。

早上真好,让人感觉有无限的可能。

十七岁的他也有无限可能。

他应该坚定地选择梦想,不管挡在梦想面前的是什么。

周叙砚重新做回了别人家的小孩,老师们很欣慰,虽然这形容不太合适,但真的很像一只品种犬跑出去流浪,把自己搞得污七糟八之后,居然又自己跑回了家。

生活回到了学生时代最常规的轨迹,生命中唯一的变动是,周叙砚开始关注那个叫景思麦的男生。

他活跃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中,只要关注体育新闻,常常能看到“景思麦”三个字。

他总是笑,总是站得松松垮垮,把手背在身后,总是顶着一张很可爱的脸打最猛的架。

后来周叙砚思考过很多次,到底为什么会被景思麦吸引,到底为什么看到他就挪不开目光。

他得到一个答案——追梦的人会发光。

周叙砚其实很清楚,自我堕落式的反抗毫无意义,东亚家长难以改变,活着却总是要面对明天,只是这种堕落就跟疼痛一样,人偶尔也会渴望疼痛。

混沌的疼痛之中,会极度羡慕那些人生清晰明朗的人,他们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追求什么,要为什么而奋斗。

周叙砚继续做游戏,也学起了跆拳道。

母亲想让他学商科,然后出国。他把志愿改了,母亲大发雷霆,断了他的生活费。于是,读大学时,他就开始接外包业务赚生活费,好在后来创业还比较顺利。

至于跆拳道,周叙砚进了校队,偶尔跟着出去打打比赛,运气好能遇上景思麦。他们量级不同,赛程安排常常不在同一天。

不过没关系,周叙砚知道了放肆出腿原来是这么快乐。

至于后来,景思麦离开了赛场,周叙砚也结束了这个意外爱好。运动是让人变得积极和勇敢的,周叙砚已经接受到这份力量了。

……

周叙砚对主唱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去、现在,我一直很清醒。”

此时此刻,周叙砚似乎成了几人之中前路最宽广好走的那个。如果可以听见心声,有没有人在后悔走上了最中规中矩的那条路呢?不太喜欢但能做的工作,不太喜欢但合适的配偶,不太喜欢但也不容易出错的人生。

年少轻狂不再,反叛和特立独行不再,最后大家都捡起了一地鸡毛。

临走时,周叙砚拉住板寸要银行卡号。

葱头搂住两人,又冲周叙砚恶狠狠说:“抢我台词?”

板寸本来想拒绝。

“算我借你,随便你什么时候还。”周叙砚握住板寸的手,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不要让钱能解决的事成为一辈子的遗憾好吗?”

板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三十岁的硬汉红了眼。

……

高进回到家,高承定对他审讯半天,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不仅鲁达会帮景思麦点菜,他高承定也会帮景思麦点菜,大厝的教练十个有八个坐过景思麦的小电车。

唉,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拍出在景思麦怀里小鸟依人的照片。

愁哇!

高进说什么第二天都不要去了,还冤魂索命一样伸手要钱:“精神损失费!肉|体伤害费!给钱!给我钱!”

高承定骂骂咧咧给他转了一笔钱。

睡不好的除了高承定,还有景思麦。

洗完澡一看,手臂、大腿,这些没护具挡住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是真的不留情啊,不过,周叙砚应该也没好到哪里去。

景思麦坐在床上涂红花油,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跟他打了一架而开心。曾经的愤怒、怨气,不像被针扎过而爆炸的气球,反而像泄气的气球。

而且……

景思麦喉咙滚动了一下。

那个意外的吻,他有种错觉,是周叙砚扬起下巴在迎接,才会让自己怼了上去。那种凉凉的,软软的,又莫名冷情的感觉,太诡异了。

景思麦闭眼,深呼吸。

周叙砚到底喜欢谁啊?藏得可真深,朝夕相处这么久了,他对象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似乎,那次去他家里,也没有什么痕迹……进门是一双拖鞋,他们穿的都是一次性的;卫生间里是一把牙刷,一张毛巾,一件浴袍;厨房里是看起来没怎么用过的单套餐具。

周叙砚说父母反对,父母为什么会反对呢?要么是男的,要么离异带娃?也不一定,高老大挺抢手的。男的也不对,如果是男的,他直接把和对象的照片发给相亲对象就行了,找自己做什么。

哎呀呀呀,关自己什么事。

还是愁愁危星遥的事吧。考带,比赛,训练,给家长做工作。最后一件是他非常不擅长的事。

说愁,愁就来。

第二天,景思麦趴在二楼栏杆处,还没有从“周叙砚他居然自己开车来了”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就接到危星遥一个只有哭声和叫骂声的电话。景思麦问她在哪儿,嚎啕中夹杂着一个“家”字。

景思麦预感不秒,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冲下楼去,和上楼的周叙砚迎面撞个满怀。

“周叙砚,你的车借我一下行么?今天你带一下,我出去有点事。”

周叙砚的怔愣一闪而过,立马递出车钥匙,也没多问,只道:“有要帮忙随时叫我。”

“谢了。”景思麦拍拍周叙砚的背,三步并做两步跳下楼梯。

危星遥的家已经不在当初工地旁的活动板房了,市里的房子租金太贵,他们住到了附近的一个县,好在前几年已经通了地铁,危星遥是每天很早赶地铁来市里。

景思麦用交规内的最大速度,一路驰骋到侯县。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的模样,有修得不太漂亮的水泥路,两边还是田地,种着些农作物。偶尔出现一栋自建的楼房,屋外是几棵芭蕉。

景思麦找地方停了车,直奔危星遥他们家那户。

远远就能看见屋前坐着两个女人。一个蜷缩成团,将脸埋进膝间。一个扒着鞋底的泥泞,面色不善。显然是争执过一番,谁也没撬动谁。

景思麦跟年长的女人点点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阴影落在危星遥前方,她缓缓抬起头。景思麦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了。”

危星遥眼皮浮肿,眸间血丝张牙舞爪。她声音沙哑:“爸爸腿受伤了,妈妈在厂里给我找了个工作,要我现在去。”

景思麦问:“看医生了吗?”

“看屁看,哪有钱看医生?”刚才的问话不知道怎么触怒了危星遥的妈妈,她的激愤顿时燃起,“都怪你让她学打什么拳,给她脑子学坏掉啦,不打工不结婚,一天天想着去外面打什么比赛,家里现在还有小的哦,哪儿还能养得起她。”

“婶儿,她才十五岁。”景思麦的眉拧做一团。

眼前的女人满脸幽怨,是长年累月的苦难和贫瘠一层一层堆叠起来的幽怨。她的年纪理应比陈淑小,头发却更加花白,碎发轻飘飘地飞在两鬓。泥土般的肤色,泥土般的皮肤上的沟壑,凑在一起是尘埃一样的人生。

“我十四岁就离开家呐!”女人近乎歇斯底里。“她为什么不能去打工!养她这么大,她要帮帮家里啊!”

危星遥捂着耳朵抽泣。

哪怕危星遥不再练跆拳道,也该是继续读书,而不是进厂。

景思麦很快地做了一个决断。

“婶儿,是这样,明年有个挺大的比赛,她要是赢了有一笔奖金,比在厂里挣得多。如果能走职业,以后打比赛也能赚钱。”景思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稳重可靠,“如果打不下去,她也应该读书。至于读完书,是进厂还是找别的工作,那是她的选择,她至少有得选。”

“我说了家里没钱没钱没钱!”女人说着又要去揪危星遥,想强行把人拽走,好像只要把她塞进了厂里,她就能乖乖地工作。

危星遥腾地一下跳起来,掐住她妈的脖子:“没钱那就不要活了,我们一起死!一家人一起死!”

“你疯了!你……咳咳咳……”

景思麦焦灼地强力分开两人。

“够了!小危读书的钱我来付!”景思麦大吼,“她如果能打下去,那后路不愁,她如果不能打,我养她到大学毕业。”

女人的眼神忽然从怨怼变成了一种歹毒的厌恶:“你安的什么心?你安的什么心!啊?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供一个女娃读书?”

“啊啊啊啊!”危星遥满脸的泪,又跳起来推了她妈一把,“你去死!我也去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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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尘中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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