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蓝玉又梦到了自己回家了,她梦见自己终于攒了三天年假,买好了车票,准备回家休息几天。妈妈给她发信息说已经给她铺好了床铺,爸爸买好了她最爱吃的菜,妈妈叮嘱她快到站的时候记得给爸爸发信息,爸爸会去接她。她踏上列车,看着风景在车窗中变化,想着回家就能睡上暖乎乎的床铺和香喷喷的家乡菜就感动到想哭。窗外的景色是她看惯的乡村景色,深浅不同的山峦在远处此起彼伏,阳光撒在秧田里,折射出淅淅沥沥的水光。
“动车组提醒您,下一站到站.......”高铁的播报声响起,忽然天空就阴了下来,好像要下雨了。蓝玉心想,希望待会到家的时候能不下雨,不然可不方便了。但是天气没有如她所愿,暴雨如期而至,越下越大。车厢里一个人都没有,却忽然响起了警报器和小孩的哭声。外面的雨也越来越大,车窗逐渐被水流铺满看不见外面的样子,水逐渐从车窗的缝隙渗进来,从椅背冒出来.......
“娜塔莉!!!!!!!!”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将蓝玉惊醒!她大口喘息,心脏狂跳,血液冲击大脑带来阵阵嗡鸣。眼前的家亮如白昼!无光灯罩里的小虫疯狂撞击草罩,房梁上的小铃铛剧烈摇晃,发出濒死般的尖啸,像极了梦中高铁的警报声!
蒙塔没等蓝玉弄清状况,一把抄起床上的两个孩子冲向地窖!
“是魔兽吗,妈妈?”蓝玉声音发颤。
蒙塔把蓝玉和小石头放在地窖的地上,不安地朝地窖入口看了看,“不太像,更像是.........”
“啊——!!!!!!!!”隔壁邻居凄厉的惨叫骤然炸响,吓得半梦半醒的蓝玉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那惨叫中夹杂着无法形容的痛苦哀嚎,不像被野兽撕咬,倒像……
“潮汐来了。”
更像是被强酸腐蚀或滚油烫过发出的非人惨嚎!
蒙塔用噬魔藤木板把地窖的入口封死,又用暖石磨成的粉末做成的糊糊封住入口木板的缝隙。地窖不大,只能容纳两个成年人,四周的墙上是噬魔藤制成的木板,板子上镶嵌了各种形状的暖石,都是蒙塔这些年一点一点攒下来的。这种地窖是用来躲避小规模的元素力外溢和普通魔兽的,无法避开汹涌的潮汐。要避开潮汐,只能去教堂,但是娜塔莉家离教堂有段距离,现在出去还来不及跑就会被潮汐吞噬,隔壁邻居的惨叫已经证明了逃跑不是正确的选择。
“怎么会?!上一次的潮汐也就几年前的事情啊?教堂也没有任何的示警。妈妈,怎么会是潮汐?”
“我也不知道,来得太快太急,根本没给大家逃命的机会!”蒙塔声音紧绷。
她从地窖角落拖出一个小包裹,抽出一件小斗篷,直接浸入备用的饮用水罐,然后抓起大把暖石粉,不要钱似的洒在湿透的斗篷一面,直到那面变成刺目的灰白。接着,她拎起原本打算拿去卖的暖石袋子,走到蜷缩在角落的蓝玉和小石头面前。
她把袋子里不多的暖石拿出来,连带着墙上一些零散的暖石,全都铺在蓝玉背后的墙角,这样的话,人躲在墙角,至少有两个面是可以得到一定程度防护的。然后蒙塔把斗篷打开,把蓝玉和小石头兜头裹了起来,用她自己的身体构成了这个防护墙的最后一面。
“妈妈........”蓝玉心头猛地一沉,恐慌如冰水漫过四肢百骸。
蒙塔拍了拍她的背,就像哄小石头睡觉那样,“别怕,娜塔莉。呆在斗篷里别出来,抱好弟弟。”
外面各种声音开始沸腾:哭喊、惨叫、人畜濒死的哀鸣……全是试图逃命却被潮汐追上的人。
蓝玉从未见过潮汐,一直想象它该是种无形的辐射,无声无息地收割生命。此刻,她才真正见识到元素潮汐的恐怖面目。
地窖里没有光,蓝玉被蒙塔死死地抱着,蒙塔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围绕着蓝玉,是这地窖中唯一让人心安的声音。小石头已经被吓醒了,但多年躲避魔兽的经验让他知道此刻最需要的是安静,所以他只能紧紧地抱着蓝玉,低声地抽泣。
外面的声音开始低了下来,周围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蓝玉刚想问是不是结束了,瞳孔骤然收缩!
一点、两点……赤红、翠绿的粒子,如同拥有生命般,从木板缝隙中渗了进来!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便越来越多——它们交织、旋舞,如同蓝玉记忆中那些廉价LED屏幕的粒子光效,在污浊的空气中妖异浮动。一部分被墙角的暖石“吞噬”,但更多的粒子如上岸的海浪,向他们汹涌而来。
如果蓝玉看得见的话,会看到蒙塔的头上已经疼到渗出了冷汗。蓝玉不知道的是,空气中飞舞的这些粒子就是元素力,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这些粒子的腐蚀,接触到这些粒子的人无一不感到像触碰岩浆一样的灼烧感。如果粒子过多,人和动物就会像被岩浆包围一样被融化。
“妈妈……”蓝玉无意识地呢喃,不知是在呼唤另一个世界的母亲,还是眼前这位。
“娜塔莉,还记得去教堂的路吗?”蒙塔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蓝玉当然记得,蒙塔带着她演练过很多次去教堂地窖的逃亡路线。
“我记得.....”蓝玉好像有点知道蒙塔要做什么了,尾音不知不觉带上了一点哭腔。
“带着弟弟去那里好吗?”蒙塔的体温依旧环绕着蓝玉,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一些颤抖。
“我最爱的孩子们,愿神明保佑你们。娜塔莉,纳什,记得要做一个坚强又善良的人。”
“砰!” 木板终于承受不住粒子洪流的冲击,碎裂开来!五光十色的元素粒子如同决堤的彩色星河,咆哮着涌入狭小的空间!蒙塔用尽全身力气将蓝玉和纳什死死按在墙角,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最后的壁垒!蓝玉背后的暖石开始发烫,温度透过衣物灼烤着她的皮肤。
“妈妈!!!!!!!”
在意识被剧痛淹没的刹那,蓝玉模糊地想了起来——当年娜塔莉的父亲,也是这样为了保护来不及跑到教堂的小石头,死在了噬魔藤地窖里。
新文开坑,双更![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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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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