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外边带着凉意的几缕清风伺机进入,此刻的风调皮的探进室内,又佯装害羞的舞女借着纯白的布帘抬起一边又恐惊扰床上正在熟睡的人,再由着轻挑身姿,将布帘化作自己的舞裙,漫步着圆舞曲,原本清扬的光芒此刻也汇聚成了一束聚光灯,契合着这阵阵风扬,穿梭进,再四散在哲欢的侧脸一边。
刺眼的阳光映照在哲欢眼间,意识模糊中紧了紧眉头,之后让哲欢清醒的不是被哲欢睡觉不老实的习惯而弄掉倒在木质地板的白色小方钟,而是一阵急促又连续不断的敲门声,一直咚咚的响着。
这个时间家里的阿姨已经带着雪宝出门了,自己的父母经常在国外做她们的外贸生意,暑假这段时间她们的生意更是忙到起飞,根本没空给家里打电话更别提回家了,哲棠因为工作原因也是在公司附近贷款买的房子,虽然家里说给她准备了房子舍不得她一个小女生在外,但是哲棠有自己的顾虑,她不想什么都依靠家里便一个人在外住,房子首付也是自己付,因此平时也不经常回家。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有些烦躁,哲欢起身离开我卧室,穿过厅堂透过猫眼。视线内是一个女生,先闯入视野的是一头红发,不自觉便会被这头精心卷过波浪的红发和对方姣好的面容所深深吸引。
她穿着一件黑色修身有一边是黑色细条肩带的斜露肩白色印花短袖,别起头发的一侧耳朵打了几处耳洞,还搭了蓝色耳桥。整体都是很让哲欢心动的类型,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姐感。可是在真正认出她之前,她的心更先一步为她跳动着。
她没想过青思瑜会来找她,明明已经约定好各自放手,不会再出现在对方的生活里,明明什么都准备好,关于她的一切都将要被淡忘,她的心以后也不会再受她影响而变得波澜,明明已经分手了,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贪恋着对方的气味,眷恋着对方的脖颈。哲欢的视线变得湿润,眼神也缓和下来,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已经是过去式的前女友。恍惚中的间隙,门外又咚咚作响了几声。哲欢开门的手顿了顿,稍做迟疑后还是开了门。
苒阳一觉睡到十一点多,按平时体内的生物钟,最多八点起的日常,今天居然多睡了这么一会,自己还以为跟平时一样的时间,可见昨天一个人做了一天小组作业是有多累,写脚本,找资料,整理材料那些都是她一个人做的,不过还好还有小夏的帮忙不然把夜熬穿都不可能弄得完这些。其实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要做这份作业,实在是没办法了。
小组里的人约好暑假聚餐,结果有人对鲜花过敏,定的餐厅包间里每个座位上都有香水百合和一些绿玫瑰点缀,定的餐厅里的老板是小组里一个富二代的叔叔,她叔叔特别宠她。特意安排在包间里放了不少她喜欢的花束,结果显而易见了。
至于剩下的人也是各有各的惨,有的坐那种长板凳时和朋友讲话太入神挪着挪着就到板凳一边去了,失去平衡把骨头伤到了。还有兼职时被店子坑钱的,现在还在维权呢。苒阳刚准备出去接在门口等待的哲欢,就接到夏初打来的电话,说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又和她解释了一通现在小组内的情况,一想到要自己一个人完成四个人的作业,换谁也得皱眉,所以昨天苒阳才提前离场,她只是想快点回家,却没想到要她去接的却是让她意乱情迷的人。
经不住苒阳的连环call,张嘉好只能笑着却又偏偏假装无奈,用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委屈的解释为什么带她参加哲棠的生日会。大概是在苒阳第一次把哲欢的照片给她看时,她就觉得手机里的人她在哪里见过,回想起之前一次在和哲棠讨论生日会筹备的时候,哲棠无意间提起她的妹妹。
这便勾起张嘉好的兴趣,毕竟认识哲棠的时间都快赶上和她和苒阳了,一直以来都是看见哲棠一个人,没想过她居然还有个妹妹。不过像哲棠这种大美女,她妹妹肯定也是个小美女,张嘉好想着,便央求着哲棠给她看看照片。在所有的人脸都对上后,张嘉好感觉自己站在了上帝视角,于是一场关于苒阳的大作战正式开始。
在苒阳听到这些之后,张嘉好又感叹道:
“要不是你学校那些事情,我估计你们就是网恋奔现成功了,哪里还用你这样,跟个望妻石一样天天就看你的小微信,不知道在等谁消息呀,好难猜呀。”
看着张嘉好发来酸溜溜的信息,配上微信笑脸的emoji,苒阳笑而不语,任凭着张嘉好询问她们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苒阳只说现在算是认识了,她也还没有哪方面的想法,让她别乱想。
张嘉好觉得没意思,认识苒阳这么久,她什么性子她是清楚的,竹知青还在的时候她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喜欢也藏在心里,搞什么暗恋嘛,都不去试试。不过当时的情况,她不愿意说出口可能也有有自己的顾虑吧,她也就没再过问了,便让对方好好休息,毕竟昨天累了这么久,四个人的作业一天弄完也是很辛苦了。退出聊天框,苒阳回到了和哲欢的窗口。
苒阳把自己缩成一团,膝盖靠近胸口,手臂顺着一个方向向外张开着,像小猫一样卧睡的姿势。看着手机里昨天夜里对方发来的信息,她还没有回复,但是她现在应该回什么好呢,能回复对方又能继续接续话题的,什么才是最好的呢,苒阳一直想不到,她开始想缩着,要不就当自己没看到吧,苒阳想。
后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解释一下昨天的突发情况,然后再为自己的迟到道歉,要不要再把她约出来呢,道歉的话还是要正式一点才好吧。苒阳盯着空空的输入框,迟迟没有输入。
她的睫毛很长,又密,盯得太久,眼眶开始变得干涩,又眨眨眼睛,眼角变得湿润。
决定了,还是放弃吧,就当自己还没睡醒,没看到消息。
“噔噔”哲欢的微信提示音响起。
两台手机被放在客厅沙发上,而手机的主人此时正在哲欢的卧室。刚刚见到的黑色斜肩短袖现在已经被胡乱的丢在卧室的一角,周围都是泛着淡淡香水味的女生衣物,青思瑜今天选的香水选的正好。
前调的久别重逢泛着未成熟的酸涩柿子苦味,哲欢无需靠近依然被这气味堵塞住喉咙,只剩下心语,跳动的心,早已熟悉这股气息,虽然与之前相比变化不少,但两年的陪伴,即使被强行锁在心底,强加的枷锁却在一刻间变得四分五裂。
中调的步步相近,泛着沉香木调的轻声细语,幽静,又让人舒适的氛围间清透的样子足以用言叶亭堂点滴下落水滴,竹林间连绵细雨比拟,语调像带着哭腔,诉着这些天的想念。
尾调泛着麝香由内自外散发的干烈,像一把随时可以引燃的干柴,只需一点火花就好,足够引燃整片森林。
看着眼前的青思瑜似乎什么都做好准备了,连身体也是,哲欢眼神错开对方对着自己敞开的胸口,胸前圆圆的两块紧贴,随着呼吸的动作前后起伏着,带着诱惑的黑色蕾丝内衣低低的围在两边的小圆前,青思瑜双手围在胸下,顺着再下是腹间微微隆起的小肚,哲欢不敢再看也不敢再臆想对方,她就这样面对着自己,裸露着身体,静静的看着面前哲欢错愕的视线,慌乱的手指,青思瑜轻笑。
现在的她像等待被拆开的礼物,即便是作为礼物,她却是比拆礼物的人还要兴奋呢,脑海中想着哲欢有没有在这些日子里精进手艺,自己一会一定要探索一下新的姿势。
卧室内只有两个人的温度,但空调的湿度夹杂着两人有条不紊的呼吸声,顺势而上哲欢指尖轻滑过青思瑜的凸起的脊背,再后是白皙的脖颈边拐角处的肩颈,找到肩颈处硬化的肌肉哲欢用手指一边放松着周边的肌肉,一边蓄力按下。青思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力道弄的颤抖,好在喉咙已经干哑没发出些怪声。
一套按摩下来,俩人都感到疲惫。青思瑜率先发话“你以后能不能开按摩店啊,我这老腰看了好多医院,你这按下来比我在医院大几百针灸都舒服,简直了,以后谁要是做你女朋友真是有福了。”谈笑着青思瑜又拍了哲欢的肩膀。
“那真是谢谢你夸奖啊。”
哲欢说着一手掰开青思瑜放在肩膀上的手。
她了解青思瑜,她一般不会做没准备的事情,分开这么久突然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按摩是不可能的,肯定有别的事情,而且是和她,哲欢有关的事情。看着对方还穿着她的比基尼对着自己微微笑的样子真招人讨厌,哲欢捡起一旁她的衣服丢在她身上说。
“你还有什么事吗,大老远就是为了过来求我给你按腰,不可能吧。”
“不可能吗。”
青思瑜见好就收,一边穿衣服,即便是被衣服包裹住脑袋,也还一边叭叭的反问哲欢。
“如果我认识的青思瑜是这样很好猜的人,我当时就不会被你玩的团团转了。”
哲欢眉眼变得锐利,虽然分开后有过想复合的想法,但是那是很早之前了,在她还幼稚的时候,还相信青思瑜什么都不会骗她的时候,在她满心奉上真心时看到自己曾相信了无数个日夜,相信对方信誓旦旦诺言时,却在共同约定的海边看到她与另一个女孩牵手,贴近,怀抱,拥吻。这是哲欢此生不愿意再看到的画面,明明是蓝调时刻的海边,却无比刺眼,灼伤着她。
“哎呀,我哪里是这种坏女人呀。”
猜想到哲欢肯定又想到之前的事情了,青思瑜只能打个圆场,来打破此刻尴尬的场面,不能再让这次她等待很久的重逢变成上次的情况,她当时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只是不知道哲欢还愿不愿意相信她这个骗子,骗了她两年的骗子。
“不过你也没猜错,我是有些事情想对你解释清楚,毕竟以当时混乱的情况,你是不愿意听我解释的,你知道的,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很好的朋友。”
青思瑜笑着对着哲欢,弯弯的眼角不带有同从前任何一次戏弄,调侃。
“在你心里,我们之间从来就只是朋友?”
“怎么会~”
“只是现在而已”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同意你来不是可怜你。”
哲欢望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心底的苦涩蔓延开,狠话她到底说不出口,却不是为了喜欢,为了爱。在分开的时日里,哲欢已经不再需要一个像青思瑜这样的人来给她撑开那把雨中的伞,她也可以一个人面对那些曾经会击溃她的事物,一个人处理好曾经什么都做不好的事情总是要托给青思瑜做的事情。现在的两人,只是一个,需要一个能够解释的机会,另一个,想要一个能听解释的机会。
“因为,你像小狗,我勾勾手就可以让你过来。”
青思瑜说话间不再看向哲欢,她感到对方确实改变了不少,眼神也开始变得轻柔,她发自内心的为她的成长而感到开心,但她却要继续在小孩面前装作大人的模样,装作轻浮的样子,维护着最后一丝在她面前的尊严。
“但是,我发现,以前乖乖把项圈绳叼给我的小狗,现在变了。”
“只是不再想被你骗了而已。”
“爱是瞬息万变的,我曾经对你有爱,又怎么不算爱呢,乖乖。”
尾声是曾经耳畔边亲昵昵称,在青思瑜看向哲欢的脸时就想喊出,却在现在才喊出,而这两个字也如刀疤深深印在分裂的两颗心上。室内是一片沉寂。觉察到自己好像没控制住说了些不符合设定的话,她今天的角色可是坏女人,但是。
青思瑜看向哲欢,她还如过去那样洁净的不带有一丝污垢,这也是她当初想要的,还给哲欢一个不需要她这种泥垢的世界,这样就足够了。但过去两人所共有的独属的记忆却再次重现,犹如烙印一般深刻进她的心。
“对于之前的事情,我还是想解释一下,不管你信不信,只有这一次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你也是想听的吧,不然怎么会答应帮我按腰。”
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苒阳看着哲欢发来的信息,她答应了明天下午在咖啡书店的邀请。
苒阳此时心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对着衣柜好一通翻找,猜想着明天她会穿什么衣服,她又应该穿什么才会显得很搭呢。这算不算约会呢,那我们应该就不算是简单认识而已了吧,苒阳手拿着一条水蓝色短裙,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哲欢的脸,脸的下面是对方手臂微微鼓起的肌肉,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本人却比照片里的样子好看多了,身材还那么,苒阳真想停下自己的脑臆想。
看来真要和张嘉好说的一样了,自己要被粉红泡泡袭击了,苒阳你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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