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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权宜之计

天机阁内,日光错落,一点檀香绕梁,半掩木窗送风。

清然将长发随意的散落在一边,拈棋落子,自我对弈。眸中映现的黑白两子,一时间分不出高低仲伯。

一袭白衣胜雪,半扎长发如瀑,柔目似玉,却散发着冷冷的寒气,眼尾一颗错落的红痣,像是一个错编的墨字,透着阵阵纯澈的书卷气,与眸色相容,不显互异。

他指尖半举着一枚黑棋,思虑着如何将棋盘上的僵局破解。正欲落棋时,千里之外传来一阵无形的灵力波动,如同巨石落入汪洋,掀起滔天巨浪一般。他下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棋盘一下子变得七零八落。

“无双剑?怎么……”清然说得轻巧,眸光微缩,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冽。

他将之前那枚黑子放入错乱的棋盘,定睛一看,突然发现方才那阵冲击波凑巧的,把棋盘上的围局自然化解。

而他的棋子倒像是多此一举,又将这良局搅乱。天公不作美,又有何用呢?清然心中自顾自念叨,他的心中生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味,想要去看看又是哪位仁杰手持无双剑。

清然,字离云,天帝之子。游历凡尘数载,受凌云派之邀,留于派中授学传课,门中弟子多称呼他为离云仙师,但他并非门中之人,只是一时驻留于此。

仙师有三怪:

一怪在他腕间缠绕着青藤纹,这使门中弟子多以为他曾身经百战,伤痕累累,故以青藤纹装之;

二怪在他的古琴,门中弟子常见到他独坐幽篁奏琴,却从未听过他的琴发出过声响;

三怪在其人,明明是天上真仙人,却委身下界数年之久。

清然自然听过凌云派弟子的这般定论,但他只是在旁默默观望,从不亲自下场解释。

他看着自己的琴,长袖一挥,便御剑离开凌云派的主峰临渊山,向着波动传出地临安飞去。

无双剑是看见了的,也遇见了以为总是叫他公子的少年。他名字中有十点水,拆文解字,取了个九青作名字。

血枫林一别后,便是青山对飞鸟,遥遥不相及。

临安城西门外的怪事解决了,留下一地狼藉,残土翻翘,断肢插地,不收拾一番恐会使民心晃动。他作为凌云派临时管事,下山主持善后工作。

十里枫林,其叶化蝶,满天飞去了无痕迹。只剩一树枯败,春风掠寒枝,春来相对低哀。他低头摸着红土,看着一望无垠的破败,心下悲悯更甚。

“召风。”他的声音在一众人声喧哗中十分不起眼。

忽而一阵春风来,临安城门外的男女老少全像是被冻住一般,愣在原地不动。等他们再次睁眼时,脚下的土地恢复往日平整。

春声几回至人间,犁耕声中鸢满天。

才一瞬,翻涌的大地恢复平整。

“你又这般逆天命而行。”老者训斥他,但话中潜藏着不明厉觉柔和了几分,他怕沈溪行在人间这般使用仙力,逆转五行,会招致祸端。“你不怕天帝降罪于你吗?”

老者是他早年游历四海时结识的忘年交,这老头遇见他后,便以游魂的形式呆在他身边,时不时冒出说两句闲话。

“逆天命?”清然看着指尖拍不去的红土,听着耳畔吹来的春之声,释然笑着,眸光清明。“先生可知,设阵陷害临安的人才是逆天命而行。此时春耕,难道天命是弃黎民为先吗?”

说到这,他又想起某人,这些最简单不过的道理,还是他教给他的。

老者叹气:“你怎么都无所谓,只是天帝那老头届时定会以此开刀,又把你调到南海驻守了。”

清然沉吟半晌,“无妨,随他去,又不是第一次了。”

“话说那拿着无双剑的小子呢?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吗?你在人间徘徊了这么多年,一点机会也不肯放过。无双剑是他前世用的剑,你就这样……”老者弯弯绕绕说不清。

一句话,怎么不抓住机会。

“先生,剑随人消,此剑非彼剑。”清然总是这般文绉绉,但道理讲得清楚。

前世他有个心上人,无双剑曾是他的佩剑,可惜斯人已逝,剑无双剑也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他近来感到剑气波动,这才特意下山,想着一探究竟。结果不出他所料的,持剑者并非他要寻的人。

“小子,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不是你要寻的人的,你开天眼啦?”老者不解。

清然不解释,转身随着落花流水远去,去干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一只红蝶落在老者头上,以为他头上是闪闪的花蜜,咬了口他不存在的虚空银发,花蜜没有,银发没有,白白吃了一口气。

红蝶憋屈着,疯狂往他脸上扑棱,以解不得花蜜的心头之气,而后振翅远走。

“两个小子一样一样的,哪里让你们失望了一样,就知道闪躲。”老者抱怨道,他们联手欺负一个落魄的游魂,没天理了。

这小子,就知道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欠人家多少银两呢?

说什么近乡情怯,不敢上前都是假的,他大抵是真欠了别人什么,不是钱就是情,这世界是最容易欠的东西就是这两个劳什子。

易欠难还,跟易守难攻一个道理,守这自己心头的二两思绪容易,可难的却是攻下自己设下的心防。

“欠人家的就好好解释,总个磨磨唧唧的,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老者满口恨铁不成钢的愧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像个望着孩子远行的老人。

活在豁达里的人不懂拧巴人的脑回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不对,这厮的年纪本来也不小,都一万多岁了。

当临安城里城外忙着收拾昨夜的残局时,沈溪行一行人远在山间。他们出山时就约定过,不能在人前展露锋芒,以免身份暴露,引来杀身之祸。

从前的南门实力鼎盛,门内的一招一式都堪称经典,外人只看一眼便知这人师出南门。为此,他们花费了大量精力研习新功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展现南门功法。

至于血枫林一事,沈溪行本不想掺和其中,无奈难以避之。事情解决后,马上回避是最佳的选择。

善后的事宜,自然由凌云派出面,临安城原本就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他插手,倒显得多管闲事了。

他在入山口出寻隐者终于遇见了,大师兄颜棠和小师妹池棠停车在山间,百般无聊地等着他跟上队伍。

破旧的马车外,池棠提笔画着修缮符,一脸忧愁地看着东破西漏的马车,一抹蕊黄衣衫,半点朱红花钿,正张罗着下一张修缮符贴在哪里好。

沈溪行的脚步离马车还有一段距离,她便远远知晓他的归来,边画符边道:“师兄,我们的马车好像命不久矣了。”

“画符不知窍,自然是如此。”沈溪行调侃道,他拎过池棠手中的修缮符,仔细瞧了瞧,越发觉得这姑娘的天赋太强,他只浅浅教过一遍,她竟把其中的道理悟了出来,“是这破车的问题,方才的话我收回。”

池棠闻言嘿嘿笑了一声,抽回那张符纸,运符转力,念道:“四方神灵,诸听号令,以符为凭,速速显灵。”

不久,那张符纸正落在马车门头上,门头上岌岌可危的横梁终于接了起来。

“话又说回来,你们怎么先一步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好苦。”沈溪行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内,见无声,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

不用想也大抵知道,他们在路上遇见了凌云派的人,急着回避,于是驾车长去。他如今再提一嘴,实属多此一举。

“我和大师兄感受到恩人的气息,于是急忙追了过来,谁知刚刚追到这里,恩人的气息就消失了,也真是奇怪。”池棠望着这一片海棠,心中迷茫。

她口中的恩人是救他们出山之人,那人以青鸟为信,指引他们逃出瘴气包围。这恩人也是奇怪得很,一直藏在背后不肯露面。

沈溪行冷静道:“小棠,以后不要随便叫别人恩人,世事无绝对,等我们查清楚了再改口亦不迟。”

池棠闻言撇了撇嘴,反驳:“师兄总是这么提心吊胆的,太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了。”

“明堂说的没错。”马车里的人撩帘而出,眼睛上一尺布带素白,唇色浅浅,像是大病未愈身体抱恙,好在他的气质本就清冷,恰好压过了苍白。“万事落矣前,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

池棠一张嘴抵不过两个人,只能假装妥协,气滚滚地跑到一边画符去,却因为气顿神滞,画出的符纸灵力尽失,成了一张张废纸。

山间万籁俱寂,溪涧潺潺而流,一脉春色沈绿他们找了家山间茶肆歇脚。

无边的细雨点滴阶前,沈溪行一手撑在木桌上,百般无聊的等雨停。他的右手不知为什么,自从血枫林一事后一直抖个不停。

大抵是一时的后遗症,他心想,虽然之前从未有过这种现象。

“大师兄,直接去姑苏的话,会不会有些太操之。”池棠小声无比的问,她的目光看向颜棠,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沈溪行默默擦拭着剑,默不作声,他才因为过激而被大师兄训斥。出山的计划是颜棠一手策划的,寻找线索的路线、方式、甚至盘缠的用度,他都细细地记录。

此番前去姑苏,也是为了潜入当年凌云派策反众门派的地点----无度楼。

颜棠刚刚端起的茶还没入口便放到了木桌上,神色温和道:“不会,今年正逢凌云派举办修仙大会,正是潜入的好机会。”

“我有些害怕……万一身份被认出来,那该怎么办。”她的话犹犹豫豫到一半不出口,但三人之间具已心知肚明。道理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有什么好害怕的,小棠你要是真的担心,就想想我的名字。沈溪行,在小溪边走,光脚的不怕穿鞋,往好的地方想嘛。”

沈溪行总是能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安慰人心,池棠已经习惯了他的离奇发言,心中的无语一下盖过一时兴起的担忧。

她的师兄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模样。

茶肆外的雨声喧嚣,恍若与世隔绝。

沈溪行主动引出了姑苏的诸般美食,这些玩意都是平津山里没有的。

池棠心疑:“原来师兄从前还去过姑苏啊,真好。”

沈溪行勉强笑一下,回道:“不算去过,曾经在那里流浪过一段时间,还加入了当地的丐帮,也算是一段奇遇吧。”

聊的正上头,他像是听见了什么似的,拿起茶肆的筷子一把丢了出去。池棠和颜棠下意识的按住剑鞘,立刻警觉起来。

“哎呀,小兄弟呀!你怎么把老朽的筷子丢出去了。”茶肆老板心急道,沈溪行听见他的怨言,立马冒着大雨跑出雨棚捡筷子。

池棠见他脑子傻了似的,拍案而起,拿着一把油纸伞跟了上去。

雨水顺着他的前额落下,一阵寒冷让他颤抖的指尖更加不受控制,好在池棠打着伞跟在身后,不然一会儿指定成落汤鸡。

“小棠,你可有感知到灵力的试探。”沈溪行问她,他望着掌心中的一根筷子,愈发不解。他抛出筷子时,在上头缚上了一脉灵力。

按常理来说,这筷子至少可以飞到十米之外的树林处,可现在只在雨棚三米之外。

大雨磅礴,油纸伞下雨声更重,凄凄切切,粒粒点点。

“我没感觉到,一丝都没有,你可回忆清楚了?”池棠认真地说,她有些好奇他的做法,如此声势明显的抛筷子,打草惊蛇给敌人看,沈溪行是发得什么疯?

他又扫望了树林一圈,确定了没人才一步一步走回茶肆之中。却未曾意料到,真正的访客在茶肆木桌上。

“方才茶肆老板拿来的请帖,说是上一位客人留给我们的,我方才翻看过了。”颜棠呷了一口春茶,即使在热茶的加持下,唇色依旧煞白一片,“是凌云派修仙大会的邀请函。”

修仙大会是修真界盛会之一,聚百家之人,共修仙致道。从前的修仙大会,一向由南门操办打理。现如今,他们不在江湖万门之内。

这大会与“苟且偷生”的他们格格不入。

沈溪行仔细端详着邀请函,红笺墨字,木格鎏金,一派大气不可攀之风,受邀门派处未写上字,估计是不知他们为何门何派。

他看完邀请函时,手下一歪,邀请函背后落下一张同色的薄纸。

薄纸落地沾了雨水,墨迹晕开,一阵墨香夹在万物新长中。上头明明白白写着:无双非仗轩辕,此去非是鸿门宴。

他心中冷笑了一声,说得真是轻巧。

“师兄,纸上写着什么呀?”池棠跳到他前头,想看纸上的字时,墨迹早已晕成黑云一片,她总是来得不凑巧。

沈溪行收回思虑的目色,强行拼凑三言两语:“诚挚邀请,绝不骗人,假一赔十,就是他们拍马屁的话而已,没有什么的。”

言闭,结果收获了池棠一记肘击……

茶肆老板看着欢天喜地的三人,一时间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为沈溪行换上一双新筷子,笑语连连道:“老朽还不知各位是哪个门派来的,你们可是要去参加修仙大会呀。”

池棠面色一怔,呆愣愣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若是去了修仙大会,便可更快收集线索。可前路究竟是他人有心的请君入瓮,还是偏向虎山行的孤勇,她尚未得知。

“当然去。”颜棠郑重其事说,看似在回老板的话,实则在回暗处的人。

身淋经年苦雨,怎会怕这一时的春寒料峭。

沈溪行心里暗暗吐槽:那位公子还说自己和凌重华不认识,又被骗了。不对啊,能弄来请柬的人会是什么简单人物,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修仙大会,还若有其事地添上一句不是鸿门宴。

他望向无边春雨,第一次感到思无定所,漂泊无依。再看看那张墨染字晕的薄纸,上头还留有一段传语音,唯有他一人能听见。

上书:“清然,字离云,取名中九点,清字从水青声,故称九青。”

可是“清然”两字,不是有十点吗?只取九点,是九九归一的意思吗?他并不清楚,说不清楚的事情,或许明天就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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