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轨坐轿子回了县衙,王都头派人跟着隋心等人回府,顺便将隋府抓过来的仆人们全放回去了。衙差们在隋府的前门、后门和四面墙外看守着,不许一个人进去。隋府出来的人要盘问,隋府进出的东西要检查。
隋心安抚好下人之后,便派他们去买东西,下人们出去也有衙役跟着。浑哥进门之后,倒了杯水给猫儿喝,然后逗着猫儿直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才把隋心叫过来。隋心坐下,浑哥给两个人都倒上水喝。隋心开口道:“你可真厉害啊!”浑哥笑着说道:“好歹我也是真的做过皇子,见过场面的。应付这些官场上的人,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只是脑子转不开,需要人来指点方向。”
茶喝三盏,浑哥见隋心还不说话,便问她:“你是如何想的?那信我不信崔轨会真的送出去。而且我也没写什么东西在上面,只是写了一首六皇子常吟的诗。”
隋心说:“我知道崔轨不会送信出去,他把王都头的手背都按出白印子了……”
浑哥:“……”
浑哥放下茶盏,继续问道:“那怎么办?”
隋心:“您是六皇子,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六皇子您奉命微服去浮县调查浮河水灾一事,到了历城,遇到山匪,与随从分离,但侥幸保住了性命。您找到一户农家调养身体,遇到瘟疫进城躲避。结果因为被山匪洗劫一空,没得信物入城,反被轰走。无奈之下借来钱贿赂了崔县令的随从方进了城。进城便遇到了刺杀,后来从历城百姓那里得知,历城向来没有山匪作乱。于是,您怀疑有人蓄意谋害,故不得不亮出身份,走官道前往浮城办案。”
浑哥拍掌叫好:“隋小姐所言,正是如此!只是本皇子信物全无,如何取信于他人?”
隋心笑道:“您本人就站在那里,任谁见过您本人,敢不确信?信物难道还没有实实在在的真人管用?”
浑哥恍然大悟:“确实如此!”
隋心又定睛打量了一下浑哥,思忖后,斟酌说道:“该上药了,这早上的药没有擦完,只擦了上身,还有这下身……还没擦……”
浑哥身子顿了一下,双耳升红,手指缓缓磨弄着茶盏,看了看隋心又移开目光,低声说道:“烦请隋小姐继续为我上药……”
隋心上药出来,面颊微红,百分百确认了这个浑哥的的确确是个替身。
外面采办的下人都回来了,下人和衙役们一起,抬了不少东西进门,隋心看着天气还行,现在正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就让大家把东西直接放院子里晒晒消毒,又吩咐前门、后门大敞,不许人关。
隋心:“夏木,你在院子里看管这些物品。其他人都随我来。”
隋心带着其他下人和浑哥进了堂屋,下人们被今日之事搞的战战兢兢、晕头转向,他们什么情况也不了解,只知道昨夜翻墙而入的男人莫名其妙成了什么六皇子,自家主子莫名其妙跟六皇子攀扯上了,他们一干人等也莫名其妙卷入了一场漩涡,一夜之间,从卷铺盖升级为卷政治。世事真是奇妙!
浑哥落座主位之后,隋心对下人们说道:“这位公子便是当今六皇子殿下,尔等万万不可怠慢。以后需称呼‘殿下’,尊卑不可忘却!”
众人齐声称是。
然后,隋心命春花取来笔墨纸砚,对众人说道:“六皇子此番遇险,需我等相助,你们来我府上,我便教过你们写字算数,差不多都能拿笔描字。现在你等各领笔墨纸砚,去侧屋将我写好的这句话誊抄下来。每人一日需誊抄一千条,每日誊抄完的人,赏金十两!”
众人皆大喜!立刻去誊。
要知道,寻常穷人家,二两金便可保十年吃穿用度,这每日十两金,那就是穷人家一辈子的吃穿用度了!要真是最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除去贿赂完衙役,剩下的钱转交给家人也够他们使上几辈子了!若是没有什么事,这些钱他们自己留着,也足够买房置地享富贵了。
看着众人誊了许久之后,隋心觉得他们字写的还算工整认真,便带着浑哥离开了。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夏木匆忙往前小跑,门口的衙役伸头往里面张望,她叫住夏木,让弄些简单的吃食去堂屋。
夏木端着饭菜往堂屋里送,送完要走,隋心把他叫到跟前,背着外面,将五两金放在他手上,悄悄地说:“今日你看管,活比里面轻松,故只予你五两金,明日你也来誊写,还是写他们那样的字,交给我一千五百条,我予你十五两金。此番是福是祸,我也不晓得,无论哪种,只愿你们不后悔跟我主仆一场。”
夏木听完,瞬间觉得手上的钱有万两金之重,双眼霎时间通红,噙着泪水道:“主子……我……”
隋心连忙止住他的话,用手帕给他擦擦泪水,笑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哭哭啼啼的,莫把眼泪滴到米里,叫我们都吃咸饭。”
随后又提高声音道:“你去给外面的差大哥也送点吃食、酒水,现在天气大热,在外面都不容易。再找些椅凳送去,坐着也不妨碍干活嘛。”
夏木低头称是,擦了眼泪就出去办事。
浑哥走过来,悄悄打趣道:“人家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管你好心,怕人家未必领情哦~”
隋心推了他一下,催他去吃饭。
浑哥:“饭太咸,本皇子可吃不下呢~”
隋心推开了他的碗,朝他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脏东西,我劝你赶紧从六皇子的身上下来!”
浑哥被她说的一愣,看了看她的面容,侧身将碗拿了过来,低头默默吃饭,什么话也没再说了。
隋心正吃着饭,夏木进来禀报,说:“外面的衙役不肯受餐食,也不要椅凳,上面吩咐他们,不能受咱们一丝一毫的东西。”
隋心:“知道了,不要就不要吧,正好你们几个吃了,省得再做。”夏木领了话就出去。
吃完了饭,隋心张罗着大家轮岗睡觉。睡过之后,又张罗着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搬到屋子里。
春花:“主子,前门和后门还不关吗?”
隋心:“不关。你去拿点香包放门口、院墙挂着,驱驱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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