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叶染你终于醒了,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和大师兄回来,看到你头破血流地躺在地上,我们魂都快被吓没了。”
叶染内心诧异,难道这背后之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她举起手,看着自己手腕上好好戴着的镯子,心里逐渐有了模糊的猜想。
“还有,我跟你说呀,就那给我们提供情报的小个子,还是没能逃脱那恶魔的魔爪。”
“什么意思?”
“我的木偶被那人制成了傀儡,用在了他们身上。都是我不好,原以为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宋知意抿了抿唇,低下了头。
叶染歪头瞧她,顺势抓住宋知意的手,在手心握了几下,轻声细语道:“那就是那个人的问题,谁让他能想出这种祸害人的办法,而不是像宋姐姐你这样的,懂得保护人的方法呢。”
宋知意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不自觉地弯起嘴角,“你说得对。”
“哇,宋师姐,你笑了!你竟然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宋师姐笑呢,果然好看啊,叶染你可真厉害。”
叶染颇为自豪地挑了挑眉,“那是自然。”
“大师兄他们人呢?”叶染四处瞧了瞧,除了他们三人外,就只看见门口角落里躺着的小个子。
“他们和婳芷姑娘去找另外两人了。不过……大概率也会变成现在这样吧。”陆璟昂挠挠头,心中难免不忍。
“谁?谁在那!”宋知意突然冲着外面喊道。她抄起剑,连忙向外追赶。
陆璟昂,叶染二人瞧见此景,呆呆地对视片刻后,也急急忙忙地往外赶。
两人跑了没多远,就看见自家师姐用术法变出来的虚幻索绑了那人的双手,再往上瞧,叶染认出了来人。
“宋姐姐,她就是昨天晚上我们遇到的行,额,那位姑娘。”
“她看着不太会说话。”
“因为她被人控制失去了神智。而且我猜测,我之所以现在还能在这儿,还要多亏了她的帮忙。”
宋知意歪了歪头,眼里充满了不解。
“是这样的,宋姐姐。当晚我们在高墙上趴了好长时间,才终于等来了那歌声。只是陆璟昂刚一听见歌声,就中招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没多久,这位姑娘便出现了。”
“所以,我们推断,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夜半歌唱致人身陷幻觉,甚至使皇帝高烧的人。”
“但当我们刚想把她带回来,小个子就出现把大师兄和陆璟昂引走了。我一开始并没意识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待我反应过来时,我就被砸晕了。看这架势,估计是要把我绑走,可实际上,我还在无忧阁,也就是说,是这位姑娘替我阻止了那人。”
“因为我晕倒前给了她镯子,而现在这个镯子却在我手上。”叶染举起右手,晃了晃,莲花镯在隐隐日光下闪烁。
“镯,子。借,还。救,你。”被绑住的姑娘缩了缩脖子,眼神乱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宋知意看向身旁的人,下意识皱眉,“可她现在出来,背后之人总会把她找回去,届时,免不了交手。”
“但那人昨夜似被我们合力重伤了。”
“那这就好办了呀,宋师姐!我们何不来一套引狼入室呢?正所谓富贵险中求。”陆璟昂叉腰,颇为得意地建议道。
……
山洞内,一人正在打坐运功,阴影遮盖了他大半个身子,日光虚虚地洒在洞口。他缓缓抬手,向上运气。
没多久,嘴里直接喷出了一口黑血。他的身子一摇晃,险些摔倒在地,还好他立马伸出了左手支在地上,堪堪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空洞的眼眶对向某处,费力地开口道:“阿燃。”
没有任何响动。
他迟疑地偏过头,又叫了好几遍。仍是没有回应。
贺思敬站起来,拖着身子靠坐在石壁前,左手朝上,一只带铃铛的镯子出现在他手心,他举起手摇了摇,阿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靠在他身旁,把玩他手中的镯子。
意识到阿燃不见了,贺思敬心里一阵慌乱,顾不得身上的伤,踉跄地离开了山洞。
破庙里。
叶染身旁的姑娘正专心致志地把玩着她手腕上的镯子,起初那姑娘只敢小心翼翼地触碰,每碰一下,还要抬头看一眼叶染。
碰的次数多了,她也意识到叶染这是默认自己的触碰。
于是现在,便抓住她的手,高高地举起,在空中把玩。时不时还摇晃叶染的手臂,只是没有听到清脆的铃铛响。
“铛,响。这个,没有。”姑娘委屈地指了指叶染的手腕。
“乖,到时候给你买个会响的。”
“响,叮铃铃,响。”姑娘傻乐着,自然地抱住叶染的手臂,靠在她肩膀上。
“好,你,喜欢。”
叶染轻碰了碰靠在肩膀上的人的头顶,试探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燃。”
“嗯?阿染?你也有个‘染’字吗?”
“叶染,你是不是有点耳背啊?人家明明说的就是‘燃’!”
“诶,‘燃’,这不就是!”陆璟昂扶着后脖颈,接着一拍手。
“姜燃!”
两人异口同声,指着那姑娘说道。
“哇,那那,那宋师姐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大将军贺思敬吧!”
“大概率是了。”宋知意从外头布完阵回来,眼神瞥向靠坐在叶染身旁的姜燃。
“现在,就看他敢不敢进这个阵了。”
急促的摇铃声穿过山林,直直地钻入了姜燃的耳朵。
她的浑身血液开始躁动,头像炸开一般,指甲在极速变长,黑气从指尖溢出。细密纹路也在脸上疯长,黑色瞳孔扩大,慢慢占据整个眼睛。
她死死攥着叶染的手臂,指甲嵌入叶染的肉里。
尽管这不是姜燃的本意,但叶染还是抬手就将她击飞出去。
她稍稍收了力道。
“为什么会摇铃呢?”叶染不明白,如果那人是贺思敬,摇铃只会让姜燃更加痛苦,她也不会自己循着铃声跑回去。所以,这摇铃对贺思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摇铃的和与宋姐姐他们交手的分明就是两个人。
保不齐又是那讨人厌的家伙。
叶染憋住心中的怒火,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宋姐姐,寻常的清心决对她有用吗?”
“可以一试。”
“好!”
叶染抬手,两手交握后展开,摆成尖塔状,开口念咒。
“清心如水,心似清水;无风不起,心静如镜……我义凛然,鬼魅皆退,鬼魅皆退……”
“完了,后面,我忘记后面怎么念了!”
宋知意轻点几下叶染脊背,将其从姜燃即将释放的幻影中拉出来。接着,又为姜燃筑起了屏障,以防她攻击。
“真是蠢笨。”
叶染晃了晃脑袋,她怎么感觉听见那家伙的声音了?
叶染左顾右盼,也没寻见其他身影。
“啧,笨死了。现在,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别看了。我难道会在这里,上赶着被你们打吗?”
“堂堂魔尊大人竟然也喜欢躲躲藏藏。”
“激将法对我没用,叶染。”
“要怪就怪那姓贺的不中用,没办法,还得我亲自出马。”
“所以小个子变成现在这样,是你干的吧?”
“呵,那小子原本也想这么干,只不过被我抢先了而已。”
“还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叶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们等的人来了。”
门口,贺思敬的身影如鬼魂般飘荡在众人眼前。
感受到来人,上头的阵法开始运转。圆形结界将来人困在里头,数道金色字符在空中浮现,贺思敬的后背被无形的压力压得直不起身,他微微喘息着,终是扛不住这阵法,跪倒在地。
他的全身力气好似被抽干,使不出任何招术,一强行调动黑气,五脏六腑都像被碾压过般抽痛,贺思敬不由吐出一大口血。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颓然倒地。叶染趁机迅速将其捆起来。
“啧,果真中看不中用。不过好戏还没结束,另一人还痛苦着呢。”
“哎,你们要怎么办呢?”
叶染望着屏障里抱头躺地,痛得直打滚儿的姑娘,她的额头上,脸上都有了大大小小的划痕。痛到深处,她趴在了地上,挠着那坚硬的屏障内壁,眼睛时不时朝着叶染众人看过来,对着他们凶狠地龇牙。
叶染不禁咬牙切齿。
该死!
她心一横,连忙抢过宋知意手中的长剑,直指自己的脖颈。
“叶师妹!”
“叶染?!”
叶染冲着他们摇了摇头。
“若是再不停下,大不了,你我同归于尽!”
看见这情形,墨漓忍不住大笑。那笑声在叶染的脑海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叶染手中的剑又近了几分,那家伙还没停手。于是,她便再次拉进了距离,直到自己的颈项被划破,血珠渗出,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叶染长舒了口气,抑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握紧手中的剑,准备自刎。
她闭上眼,手却仍旧颤抖着扬起,剑即将划过脖颈。
“愚蠢!”
叶染如获大赦,她明白自己成功了。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姜燃疼晕了过去,但已然恢复了正常。贺思敬也还在昏迷中。
“刚刚是有人在威胁你吗?”宋知意颇为担忧地上前,抓住了叶染的手。
“准确地说,是我威胁他。”
“宋姐姐还记得我当时被人抓去苍极渊吗?”
“那人抓我去就是为了给他浇花。那些花对他很重要,甚至能够救他一命,而恰好我的血灌溉后,那花才能绽放不败。并且需要活血浇灌。”
“这也是我能在他手下苟活的原因。若是我死了,他的救命药就没了。”
“至于,为什么我的血有这样的能力,我也不得而知了……”
叶染真假参半地解释着,没办法,对于她死那家伙也会死这个事情还不能够与其他人说明。
且不说还没弄清那家伙的死会不会牵连自己,但凡要是传出去自己和魔尊还有这样般生死与共的关系,那叶染之后别想安生了。
尽管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血很特殊,但比起自己与魔尊的共生关系,这个解释简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
太阳落山前,季砚清一行人回来了。
在瞧见三位身着黑袍的人同时在破庙里时,季砚清呆了片刻。
“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错过了很多事情吗?”
“对呀!大师兄,且让我慢慢说与你们听。”陆璟昂清了清嗓子,准备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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