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
蛇婆婆面无表情地看过来，眼神带着排斥。
“我一个老人，能有什么愿望？”
冉舟却丝毫没被她吓到，保持着微笑，微微弯腰：“您慢走，下次见。”
等蛇婆婆走廊，□□挪到冉舟旁边，用手肘肘他。
“你后面问的都是些啥啊，和任务有关系吗？最关键的都没问？”
“不急，”冉舟收起随身记，“我们得知道这个‘土地神’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能沟通才好判断下一步。”
如果真有土地神，那么村子里的情况多少和土地神有关，土地神多半是反派BOSS，但如果没有，那么用谣言操控众人的蛇婆婆就很可疑。
但这些他不会在庙里说，万一土地神或蛇婆婆偷听，他就危险了。
脑子里转了一圈后，他想起什么，问□□：“你带火柴了吗？”
“带了，我担心能用上，一直随身带着。”
“借用一下。”
□□从兜里掏出纸盒装的火柴：“给。”
冉舟接过火柴盒，看到□□欲言又止，说了句“回去还你”，从盒里倒出一根，同时朝墙面上挂着香烛的地方走去，取出两根红蜡三根线香。
点燃红蜡，青烟袅袅升起，室内檀香味更浓。
冉舟归还火柴，将三根线香并拢排齐捏在手里，用红蜡引燃线香。
“你要做什么？”□□紧张地问。
冉舟站在两个蒲团后，学着曾见过的场面，双手端着线香，恭恭敬敬地朝土地神拜了三拜，谨慎起见，他并没有跪拜。
“您如果真的有灵，那就来梦里找我。”
插上线香后，手指上全是黄色的渣滓，质感粗糙，手一搓就成了粉状。
他做这些□□并没有阻止。
做完后，□□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冉舟没当场解释，“等会儿回去再说。”
中午，玩家果然应邀聚在一起。
赵玲性格外向，有话憋不住，看大部分人都到了，直接开始诉说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
她说她遇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女村民，得知了村子里的一些民俗，不过那些她觉得不太重要，也没认真记。她觉得重要的，是村里人的婚嫁习俗。
昨天冉舟从村民口中得知的习俗只是一部分。
眼前没有外人，赵玲就直说了：“这个村子特别愚昧，而且丝毫不知道避免近亲结婚，这样肯定会生出畸形儿，但是他们不会觉得畸形儿是基因问题，只会归咎于诅咒！他们会把畸形儿丢进土地庙前的水井里，还剪短了水井里的麻绳，作为对畸形儿的惩罚，让他们看得见却够不着生路，也就是希望他们不会转世投胎。”
□□浑身抖了一下：“怪不得我从那口井里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赵玲说：“告诉我这件事的女村民说，他们的婚礼不欢迎外人参观，只要家里几个人见证一下。另外，要是在村里遇到穿红衣的女人千万不能靠近，更不能搭话，不然会发生不好的事。”
李恒问：“有没有关于任务的线索？”
“没有。”赵玲摇头。
李恒遗憾地看向夏颖。
夏颖这组也和村民有过交流，而且她真的从村民口中套出话来。
她说：“我问了不同村民关于小黄、阿黑、小妹的事，很多人都说这几个名字能指代的人太多了，比如阿黑，村子里有好几户人家都姓黑，村里人分别给取了老阿黑、小阿黑之类的绰号，小妹也是，谁家最小的女儿都可以叫小妹。不过村里没有姓黄的，倒是有条蛇因为通体金黄被村民叫做小黄。”
“他们说，小黄有四五米长，是条女蛇，很通人性，会保护孩子不被其他毒蛇咬。”
“说不定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小黄。”刘雨瑕看过来，“你有没有问那条蛇在哪里？我去见见它。”
夏颖摇头：“村民说它很久之前就消失了，可能是老死了。”
冉舟摸了摸指节。
四五米长的蛇？那可不常见，不是没成年的蟒蛇就是吃蛇的王蛇，是女蛇的话，王蛇的可能性更大，这样它能帮孩子驱赶其他毒蛇也能理解了，毒蛇是它的食物，还不见到它就跑？
夏颖蹙眉，“如果这个小黄死了，那下一个小黄会是谁呢？”
冉舟笑了一声。
“难道死了的东西就不能许愿？更何况，它也有可能没死。”
李恒惊奇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幕？”
冉舟便重新阐述了昨天的见闻。
他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别人说的听着都觉得吓人，他自己说的，却总让人感觉十分平淡，好像就是很正常的事。
说完后，□□“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般喊道：“我想起我早上想问什么了。”
赵玲问：“咋了？”
“你们觉得，像昨天那样的暴雨，外面噼里啪啦响，我还能听见屋顶上有蛇在爬，这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赵玲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早说？”接着搓了搓胳膊，显然依旧十分嫌恶与蛇有关的话题。
众人都看着□□，他讪笑着搓了搓手，看上去很不自然。
李恒打圆场：“大家还有什么发现，都可以说说，咱们一起分析，人多力量大。”
罗梦宇沉吟了一下，说：“我打听到一点东西，黄、黑指土地的颜色，尤其是黑色，村民的衣服多多少少带一点，因为他们认为黑色能庇佑他们，但是纯白色和红色很不祥。村民里面姓黑的，和村长多多少少沾点亲缘关系，以自己的姓氏为傲。”
李恒点点头，两只手轻扇两下，让众人靠近。
众人照做后，他神神秘秘地说：“我从村民口中得知一些关于黑二郎的事。”
“这不是他的名字，他姓黑，在家里排老二，别人都叫他黑二郎。说起他，村民都带着唏嘘，他之前有个很漂亮的相好，叫黑小妹，和他同姓，和二郎差不多年龄的男人基本都喜欢过她，所以她俩结对的时候其他人都很羡慕。
两个人生了三个孩子，估计就是近亲结婚的问题，三个孩子都是畸形儿，都被丢进井里。后来这个相好不知怎么就疯了，穿着红衣服疯疯癫癫跑了。
之后二郎换了个长得不咋样的相好，才生了个正常的孩子，现在那女人带着孩子住，二郎时不时过去给她干活。”
在场女生听了脸色都不是很好。
赵玲嘟囔：“黑小妹也太可怜了吧。”
冉舟想了想，提出一个问题：“黑小妹和黑五妹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黑五妹身上穿的正是红衣，名字也很相似，冉舟怀疑这不是偶然出现的巧合，而是暗示。
李恒摸着下巴：“是有这个可能。”
□□举手：“黑二郎时不时就是我们要找的阿黑？”
夏颖眉毛拧成一条线，“我觉得不太像。”
张彩说：“是啊，按照你们说的，小黄是蛇，小妹是鬼，那阿黑或许也不是正常人，应该也是指代什么。”
赵玲冷哼一声：“还不一定是蛇和鬼。”
“先作为备选项吧，”李恒说，“这个副本没那么简单，我们目前找到的任务目标不一定对。你们要是有新发现，随时可以交流。”
目前所有人知道的信息就这么多，大家整理好思绪准备回各自房间，正好二郎出现在楼下，朝他们挥手。
李恒脚步一转，走了下去，与二郎交谈，不久两人笑着分手。
上来后，李恒告诉等待的人：“二郎告诉我们，要是午饭、晚饭没有地方吃就去他那边，他绝对热情招待。”
刘雨瑕表情怪异：“我记得我们是民俗学者，不是村里人的亲戚，他怎么这么热情？”
“可能是副本觉得我们会饿死吧。”罗梦宇开了个玩笑，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下午太阳格外强烈，皮肤只要出现在太阳底下都晒得发烫。
冉舟提着木桶，沿着屋檐去离得更近的北边水井打水。
他把房间里的木桶挂在麻绳末端的铁钩上，慢慢转动轮子，让水桶下沉到水面。转了可能15圈后，水桶底部接触到水，传来“啪嗒”声，随后冒出几个气泡。
冉舟等了几秒探头，观察查看水桶里灌了多少水。
现在太阳在头顶照着，他也不怕会看到不该出现的东西。
水里金光一闪，可以看到水桶已经沉下去了，装了满满一桶水，他收回视线，往回转圈把桶拉上来。
装了水的水桶挺沉，他多花了不少时间才转满15圈。
从铁钩上取下水桶后，他再次检查。
水井里的水没有任何异味，清澈冰凉，甚至冷到让人有点受不了。冉舟提着水走回房间，水还是冷的，只是没开始那么冷了。
他把水泼了一些在外面走廊上，走廊发出滋滋声，热气直往上升。
剩下的水放在室内，能给房间降点温，不然根本没法待。他还倒了一少半在洗干净的木盆里，时不时往身上抹点水。
白天的屋顶没有任何动静，可能蛇都热得不敢动弹，怕被高温烤熟。
汗水黏糊糊的，他躺在床上，渐渐一动不动。
迷糊间，他想起村子里似乎有一条突兀的规则，村民虽然崇尚黑色，却规定不穿纯白或纯黑的衣服。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忘了这条规则，穿了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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