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尘带着白鸦二人住到神刀旧址不远处的一个木屋里。这木屋极为简陋,除却木床、矮几,和一个破破烂烂的柜子外,便只剩下冷冽夜风。
“近些年,魔教与江湖中这些练家子冲突不断,八荒弟子时有横死之事,想必各派掌门也深受其扰,只是那魔教功法路数奇诡,擅蛊惑人心,唯有明玉功、移花接玉这等绝技,方可克制一二。”燕归尘用手指轻点茶水,在桌上画着地图,“若移花愿来中原相助,我们便可说服其他各派联合一战。”
青鹊若有所思地歪头看着,忽然道,“可我东海移花向来不参与中原武林之间的争斗,只怕未必会出手帮忙。”
燕归尘闻言笑了笑,他从袖中取出一雕刻精巧的玉坠儿放在桌上。
“无妨,到时你只需把这玉坠连着信送去移花岛即可。”
青鹊接过玉坠举至窗前,看了又看。
这玉坠雕的是一尾锦鲤,青绿色的丝线在它周围织成一个圆圈,下摆还挂了月白色流苏。此玉入手微凉,如一泓秋水凝于其中,十分莹润,应是有人日日把玩,睹物思人所致。
“你这个坠儿,倒像是去我们移花雕出来的,这玉石材质与那玉矿里的几乎一模一样。”青鹊情不自禁道,“你与我们移花少总管是什么关系?”
“生死之交。”燕归尘缓缓道。
青鹊没有再问,她珍重地将玉坠儿用绸布包好收起来,“寻常白鸽从此处飞去移花需要半月光景,会不会来不及?”
燕归尘轻轻摇了摇头,“丫头,你可知我神刀除了举世闻名的刀法,还有什么?”
“还有鹰。”一直沉默的白鸦突然开口道,“莫非前辈打算让老鹰去送信?”
燕归尘点了点头,“正是。”他打了个唿哨儿,便听得在他们上空传来一声高亢的鸣叫声。
那神鹰飞进室内,稳稳落在木桌上,优雅地啄了啄自己被风吹乱的羽毛。青鹊从未见过此等大鸟,伸出手想摸一摸那棕黑色鹰羽,不料霜雪般的皓腕刚刚探出,却被白鸦一把捉住。
“小心,鹰是猛禽,仔细伤到你。”
青鹊脸上飞起一抹淡淡的酡红,触电般缩回手,垂下头看着面前的茶盏,不敢与白鸦对视。
白鸦不解地望着青鹊,又看看自己方才抓着少女的那只手。
燕归尘咳嗽了两声,似笑非笑地对着白鸦说道,“我们神刀门一向管的很少,遇上两情相悦之事,掌门还会亲自主婚。不知待此间事了后,我燕某人是否也有幸喝上一口喜酒?”
青鹊的声音宛如耳语,“…燕前辈,你们还是继续说说那八荒联合之事吧。光靠我移花岛一派之力只怕不够……”
“确实不够。”
燕归尘收起笑容来正色道,“你们可听说过江湖中闻名四方的‘三更雨’花无诺?”
“花无诺?”白鸦问道。
燕归尘点了点头,“三更雨花无诺是中原武林中极为特殊的一笔,他擅长偷盗之术,往往劫富济贫,云游四方。此人嫉恶如仇,路见不平必定拔刀相助,他虽名‘无诺’,却是这江湖上最信守承诺之人。若谁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只需在夜半三更之时点燃侠盗令,花无诺自会循着风烟而来。
“你父亲当年曾救他一命,他给你父亲留下一枚侠盗令,说日后若有需要,点燃此令,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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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暮色四合。
一矮小的黑影飞快地掠过崎岖山路,鹤发在月色映照下愈发可怖,他的身上挂满了银质饰品,随着风动叮当作响——那是暗器和药瓶碰撞的声音。
前方就是魔教圣会总坛所在——黑云堡。
山风呼啸,吹动这人的黑袍,露出腰间悬挂的十几个小葫芦。每个葫芦里都装着足以让一个村庄灭绝的毒药。这是他毕生心血,也是他"毒手药王"名号的由来。
这黑衣人一刻也不敢停,一路行至门口。
“莫某求见教主!”他声音沙哑,如同铁片摩擦般难听,“我有要事禀报!”
片刻后一红衣女子如鬼魅般从暗夜里飘然而至,“教主已知晓徐海之事,你且随我来吧。”
老人被蒙上眼睛,他二人行过一段长廊,又坐船走了半晌水路,方才到圣主殿前。
殿内没有点灯,唯有几盏烛火摇曳,明灭间那女子摘去老者的眼罩退了出去。他不敢抬头去看教主的脸,只低着头跪在地上。
“教主,徐海发现白鸦踪迹,但老朽未探明他是否练成大悲赋,亦不知晓神功是否在他身上。我手下弟子仇河跟了一路,跟至神刀门后却被一中年人所击退。”
似有锁链拖动在地上的声音,在这静室内当啷、当啷,拖得那老者心头不安。
火光照映下,司弥的脸色惨白,青色长发束在额后,脖子上那道可怖的疤痕用针线诡异地缝合在一起,不似活人,倒更像阴曹地府里青面獠牙的恶鬼一般。
“你可看清了,那确是白鸦?”
“千真万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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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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