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能解释。”沈镜吾眨巴着眼睛,望着浑身冒冷气的宗朔。
宗朔冷淡地“哦”了一声,被纱帽遮住的眉眼冷了几分,他忽然记起,镜吾如今不到弱冠,心性未定,今日说喜欢他,明日转头就能喜欢别人。
不过宗朔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既然镜吾心性未定,那就让他的心落在自己身上。
他眼里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又忽地顿住,怎么回事,怎么好似是他求着镜吾跟自己在一起?
沈镜吾扬唇一笑,起身走至案台边,与宗朔面对面坐着,然后倾身钻进宗朔的纱帽里,含住他的唇瓣舔舐两下,又在宗朔想加深之前退开。
他望着宗朔,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大人,青天白日,切莫白日宣淫。”
宗朔看着他说话时微张的唇和唇齿间扫过的舌,眼睛眯了眯,握住他搁在自己膝头的手,手里不由带了点力道,但又怕他吃痛,很快就松开,从手背一直摩挲至他的手腕,还隐隐有上滑的趋势。
门外的秦知训并未走远,他一点一点挪着步子,试图探听到院内的二人私下会说些什么。
不过秦知训只听见两句话,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前一句倒没什么,他只是奇怪沈兄弟对那人的称呼,大人?哪位大人?哪来的大人?京都来的一众官员此刻都在城门口,有哪位大人偷偷入城了吗?可就算如此,又怎么会同沈兄弟扯上关系?
后一句让秦知训目露狐疑,切莫白日宣淫?是那人做了什么?是了,沈兄弟那样的相貌,那人怕是起了歹心,就是不知沈兄弟是自愿还是被迫的,若是被迫的……
他苦笑一瞬,就算如此,他又能做什么呢?
秦知训不再多留,迈开大步离去,走到巷子口时恰好碰见带了房契来的牙子。
从牙子那儿得知沈镜吾买下了三座小院,秦知训眼睛微微瞪大,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倒不是惊讶沈兄弟有那么多银子,能在不夜宫一掷千金的,家底不会差,他吃惊的是沈兄弟究竟是来顺城做什么的,早前说是为了给弟弟治病,如今病好了也不急着打道回府,瞧着似乎是要在顺城长住的意思。
而钟毓说那日在后院见过沈兄弟,他又想为连欢赎身,他近日的失踪似乎又同安大夫有些关系,秦知训越发看不明白,他究竟是敌是友。
秦知训眉头紧锁,越过那三个小心翼翼靠墙站着的牙子,大步离去。
院内,沈镜吾见三个庄宅牙子都来齐了,也不说价,痛快地同三个牙子分别按了手印签好契书,倒是牙子们让了两成利。
待银票到手,牙子们纷纷松了口气,暗叹着总算是将这座小院给甩出去了,个个眉开眼笑地离去,临走时还说若是院内有哪处需要修缮的,只管找他们便是,实则是想着这座院子既脱手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到他们手里。
沈镜吾如何不清楚他们的小心思,他也不在意,拉着宗朔在院内走了一圈,絮絮叨叨地道:“这片花圃种些大人喜欢的花,这张案台上要放一盘棋,大人喜欢,还有这个花架,不如种些葡萄?还有屋内,等午后我去购置几床上好的云锦被,大人在岩城的时候睡惯了这个。”
宗朔默不作声地听着他的安排,眉宇间逐渐漫上愉悦的神采,嘴角上挑,时不时地点头应和着他。
直到沈镜吾一番话落,宗朔不再按捺心头的痒意,一手搂住他的腰身,将他安在自己怀里,一手挥出一道掌风,将院门合上。
纱帽被扔在地上,宗朔俯身覆上他的唇,唇齿交缠,纷扰的风吹进这方院子,带走了暧昧的水声。
等二人踏出院门时,沈镜吾面色泛红,唇上传来阵阵刺痛,双腿也有些发软,若不是在小院休息了片刻,将下腹的邪火压下,出门只怕要丢脸。
他扫了眼身侧重新戴上纱帽的宗朔,气息不变,远不像自己走两步就得大口喘气,他又扫了眼宗朔鼓胀的下身,顿时如遭雷击,一把拉住宗朔,将他扯回小院。
“大人,你你你。”沈镜吾指着他下身,‘你’了好半天,也没说出口。
“怎么?”宗朔嗓音喑哑,眼神灼热,明明隔着一层纱,可沈镜吾却觉得好似被烫了一下,让他想躲开。
沈镜吾整个人都在冒热气,一张脸被熏得色若春花,他别开眼,神情赧然,“大人快用内力压下去啊,这样怎能出门?”
宗朔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三个字,“压不住。”
这样被**折磨的宗朔是相当少见的,不仅沈镜吾没见过,就是宗朔自己也没见过,若不是清楚自己没被暗算,宗朔都要以为他是被灌药了,否则身体里怎么会涌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只有镜吾握着他的手传来一阵清凉,让他极想剥掉二人的衣物,互相交缠。
“那……”沈镜吾同样想尝尝滋味,他暗示性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宗朔反倒清醒过来了,他催动全身的内力压下一身燥热,一颗豆大的汗珠挂在他的下颚,随着他喉头滚动,汗珠滴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
“男子若是过早泄了元阳,日后会肾气不足,不好。”宗朔轻叹一口气,捏了下镜吾的手,“走吧。”
二人就此回了客栈,段灼早就在屋内候着,见二人间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息,他眼眸一暗,拉着沈镜吾坐在自己身旁,将自己从城门口听来的消息尽数告知。
“你是说,从山上回来的人说山上有妖怪,那些京官亲自去了一趟,回来却说是看错了?”沈镜吾挑眉问道。
他与宗朔对视一眼,已然确定是那七只怪物的尸身被发现了,好在那些官员也不愿引起百姓骚乱,将这件事给压下了,不过……
“师哥,我还以为你将那个坑给埋了呢。”沈镜吾叹息道。
他倒不是埋怨,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幸好那些京官都带了脑子,否则这事越传越邪乎,届时人人自危,不是好事。
宗朔垂眸,声音低沉,“我顾不上。”言下之意,那时他满心满眼只有沈镜吾一人,哪还顾得上这些。
段灼眯了眯眼睛,这似乎是他的招数?
沈镜吾心头一片滚烫,他这人吃软又吃硬,尤其是一向硬气的人忽然软和下来,他的指尖抚上宗朔手背凸起的青筋,一脸歉意地道:“是我说错话了,大人原谅我吧。”
宗朔侧眸看他,“我拿你有什么办法。”让沈镜吾耳畔一热。
段灼:……
他瞪着一双死鱼眼来回扫视,二人的谈话听得他牙齿一阵阵发酸,这老白脸,说话一套一套的,将哥哥哄得团团转。
段灼眼珠一转,轻咳一声,将沈镜吾的视线引了回来,心下满意,瞧,他在哥哥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哥哥,如今他们正在找安大夫呢,我们要不要……”他看了一眼内室,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沈镜吾摇了摇头,“我已买下一座小院,院子里有个地窖,夜里将他带过去,就关在里面吧,我有事儿要问他。”
忽地,沈镜吾似想起什么,看了眼段灼,又看了眼宗朔,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好片刻后才开口道:“你们族里应该各自有什么审讯的特殊手段吧?我夜里要出去一趟,不如你们联手,只要从安大夫嘴里问出安君尚的八字就行,若是能问出他的下落就更好了。”
在沈镜吾满含期待的眼神下,二人不得不点头应下。
躺在内室的安大夫心凉了一大片,这听着似乎是要对他严刑拷打?
他转了转手腕,这半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挣脱的办法,奈何直到沈镜吾回来,他都没找到,如今实在不能拖了,只要自己能逃出这个门,就能找掌柜求救,这几人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将他强行带走。
他用手腕锤了下地面,声音很轻,毕竟他饿了一日,又扭伤了腰,还这么大的年纪,没有即刻晕死过去,已经是他身子硬朗了。
然而他静候片刻,那三人仍在自顾说话,他又锤了几下,一下比一下轻,额间冒出的冷汗逐渐打湿了裹在脑袋上的绸布。
沈镜吾这时才慢悠悠地踱步进来,身后跟着宗朔与段灼,宗朔又戴上了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以守护的姿态站在他身后。
安大夫看不见,他只能通过几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判断出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便忍着喉头的异物支吾两声,想让沈镜吾将自己嘴里的布条取了。
“你有话想同我说?”沈镜吾直接问道。
安大夫缓缓地点了点头。
沈镜吾勾唇蔑笑,又很快隐去,神情冷淡地将安大夫头上的绸布解开,又抽出他嘴里的布条,布条已被安大夫的涎水浸湿了大半,有阵阵异味传来,让他嫌恶地搓了搓指尖。
宗朔立即拿起过了水的面巾,仔细地替沈镜吾擦拭一番,得了他一个灿笑。
段灼:……
这好像也是他的招数?老白脸不愧是老白脸,心机颇深,他得找机会告诉哥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白脸绝不是个好人。
他臭着一张脸看向地上的安大夫,越看越不顺眼,若不是这人使坏,暗算哥哥,他哪会少了两日和哥哥相处,这老白脸也压根没机会出现。
安大夫难受地干呕两声,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待觉得自己好受些,他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直直地看向沈镜吾,声音苍老又沙哑,“沈公子,我告诉你安君尚的下落,你放我离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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