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哥！镜哥！”
霍镜大老远就看见黄青山提着大包小包笑着超自己跑来，他穿了件黄色羽绒服，衬得人很有活力。
“怎么拿这么多东西？”霍镜把手机揣进兜里起身。
“我妈让我拿来的。”黄青山把礼盒塞进霍镜手里，然后搂着对方肩膀往楼里走。
霍镜心情复杂，他知道他又开始犯毛病了。
“替我谢谢阿姨。”
“行，唉这就是你租的房子，还可以啊，就是...有点儿小。”黄青山一点不客气，一进门就环顾四周，连卫生间也不放过“嘿，你这鱼养的挺好呀。”
“还行，喝水还是饮料，只有可乐了。”霍镜从柜子里拿出几瓶水摆在桌上，可乐还是上次出去吃饭剩回来的。
黄青山顺手抄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然后站在窗前往外看：“挺好。”
“你坐一会儿，我洗个澡咱就出门。”霍镜边说边脱下外套，走到厕所门口时愣了一会儿然后朝床头柜走去。
“啊？去哪儿？”黄青山问。
“逛逛呗，要不你说呆屋里干嘛。”霍镜打算去西街那边看看，听说那边建的新商场开业，估计挺热闹，黄青山应该喜欢。
“行，我等你。”黄青山看霍镜弯腰在床头柜翻找，于是走到他身边开口“你找什么呢？”
在找烟，霍镜明明记得自己上次那包烟还没抽完顺手扔在这柜子里，现在翻了个底儿掉都没看见。
“没什么，唉你帮我把鱼喂了吧，我一会儿出来。”
黄青山应声看着霍镜把洗手间门关上，然后水声响起。他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鱼食，于是敲了敲门询问：“哥，饲料在哪儿呢？”
门内的水声停下，一会儿穿出声响：“衣柜最下面一层有一个铁盒子，那里面有。”
黄青山按照指示从柜子最下层抽出盒子，在看右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曲奇饼干礼盒。
霍镜速度快，从卫生间出来时黄青山还蹲在鱼缸前往里丢食，暖气开得很高他已经脱掉了外套，嘴里还哼着歌。
曲奇盒子还摆在桌上没有盖，霍镜开口让黄青山少喂点饲料，自己拿着吹风机准备吹完头发出门。
黄青山起身走到霍镜身边：“镜哥，你那相册我能看看不？”
“什么相册？”霍镜往侧边挪了一步，避面自己头发上的水珠滴到他肩膀上。
黄青山转身从盒子里拿出一本薄薄的相册举到霍镜面前，然后双眼放光得对他说：“这个！”
其实那个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一些证件和他觉得有必要留存下来的东西，不是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以为什么呢，相册而已，又不是存折，你想看就看呗。”霍镜拿着吹风机走到一边，对着窗户拨弄头发。
相册很小，很薄，一共不到二十张照片，大部分是霍镜的单人照，霍超有个老式相机，不常用，想起时会对着霍镜或晋淑拍两张，其实相机里的影像更多，但相机霍镜找不到了。其实他也没有仔细找过。
“镜哥你小时候长这么可爱呢，我以为你从小就一副臭脸样儿呢。”黄青山时常打趣霍镜的长相，说他总用表情骂人，即使是在情绪淡定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我讨厌你的感觉。“唉，这是哪儿？看着不像沈州。”
霍镜关上吹风转身看了一眼照片，然后开口：“苏州...我妈是苏州人之前每年都会去那边呆几天。”
吹风机再次被开启，黄青山欲言又止的沉默被机动声盖住，他继续翻着那本相册，看到了唯一的那张三个人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条河，两边有交错的瓦房，霍镜站在左侧，表情淡淡，长相和现在相差不多，中间的女人应该是他母亲，耳朵上带着珍珠耳环，头发自然披在身后，眼睛与霍镜十分相像，眼神都透着那股冷冽，让人难靠近。
“那是我妈。”
黄青山被身后冷不丁冒出的声音吓着了，转头霍镜正在自己正上方：“干嘛？你吓我一跳。”
“我以为你不认识给你说一下。”霍镜头发已经吹干，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开口“收了，准备出门。”
现在这个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出门到地儿玩儿个一小时就能回家吃饭了。
黄青山快速翻完相册然后整理好铁盒子放回原位，他今天很高兴，并且把这种情绪浮于表面，跟在霍镜身后时一边哼着歌一边蹦哒。
“这么高兴？你多久没逛过商场了？”刚洗完澡出门有点冷，和最开始的体感温度完全不同，霍镜拉了拉衣襟，遮住漏出皮肤的部分，要不然老往里灌风。
“害，你不懂，反正跟你一起玩儿我就老开心了。”其实这样的话黄青山经常说，每次都带着这样真诚的语气，很能感染人，霍镜也不例外，被哄的笑意不止。
新商场开业请了庆典公司搭台，听说还有三线明星站台，这个一听就是官方放出来的假消息，且不说那个明星大过年来赚这点儿出场费，那就是再没名气的明星也挂着个明星的头衔，来为这么小的一个商场抛头露面，实在太掉价。
“唉，有抽奖，哥！咱也去凑凑热闹？”黄青山垫着脚往里进，两步回头时已经不见霍镜的身影。
围观人太多，霍镜被挤在外面进不去，要不是今天黄青山穿了件打眼的衣服，现在肯定已经走散了。
黄青山费劲挤进去再费劲挤出来已经消耗大半体力：“叫你怎么不进来啊？”
“我挤不进去，你去吧，我在外边儿等你。”霍镜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提着黄青山没吃完的章鱼丸子。
看对方实在不方便，黄青山又独自回头钻进人堆，不一会儿就见他被主持人抽上台作为幸运观众当作开业彩头。霍镜就站在自己能看见台上的人，台上的人能看见自己的不远处，他现在居然有一种当爸的心理，此刻正骄傲地看着儿子站在台上不露胆怯得与主持人互动。
“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你要对你妈妈好一些，在她面前要乖一点。”“为什么替你爸说话！你是不是也想困着我，拉着我不让我走！”
“镜哥！”黄青山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举起一张小小的票据给他看“看，我中奖了，特等奖！”
霍镜笑着接过票据，上面印着“特等奖”三个红字：“厉害。”
“不知道这特等奖是个啥，会不会是冰箱？还是电视？但你家都放不下啊……”
霍镜被逗得哈哈大笑，因为看见了黄青山身后那个写着“特等奖奖品领取处”的摊子：“不用担心，应该是放得下的。”
顺着霍镜手指的方向看去黄青山感觉心都要碎了，他看到那个小摊堆放这一箱箱卷纸：“不是，那刚刚哪个主持人一副我中了大奖的样子，我还以为真是什么好东西呢！”
“没事，反正不要钱，正好我家纸巾用完了。”霍镜拍了拍黄青山肩膀，然后走过去排队，队伍很长，估计这特等奖是人手一份。
“行吧，你排着，我去买瓶儿饮料，渴死我了。”黄青山说。
霍镜点头，看着黄色背影越来越远最后小到看不见，突然想起本来预想下午给江夜打个视频，最后一摸口袋手机都落家里了，估计是洗澡的时候顺手拿放在台面出门忘揣了。
黄青山一手提着两杯奶茶走来，耳边搭着电话正严肃说着，表情不是很好看。
“唉？这么快就排到了？”黄青山挂完电话，抱着奶茶吸了一大口。
“队伍看着长，其实也就递个票拿完就走的事儿。怎么？你家里的电话？”甜甜腻腻的奶茶霍镜从来不喝，只是接过放到一边。
“嗯，让我回家，咱晚上再玩儿吧。”一杯奶茶被黄青山三五口喝完递给霍镜“帮我扔一下子，不赶趟了。”
“等等等等。”霍镜拉住他，顺势从包里摸出两个红包塞进他手里。
“什么？”黄青山定睛一看，差点儿没扔出去“哎哟你干嘛！拿回去。”
“一个给你弟弟一个给你，没多少，两百块钱就别推搡了，这大街上的，我要脸。”
霍镜实在不愿意引人眼球，所以尽可能往街边躲，黄青山着急走，看他这样子便妥协揣了一个近兜里：“行，我就要一个带给我弟，咱俩同辈给什么红包。”
出租车尾气迷了霍镜的眼睛，他手里放着被捏的皱皱巴巴的红色纸张，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此时应该要想起某句话，某些事，但脑子是空的，凝不起那股劲儿。
现在想想，霍镜从来没有让江夜等过他超过一个小时，在他的潜意识里是把对方当成“女朋友”的角色来对待，即使明白得知道对方是个男人，也忍不住在生活的细节多做一些，他不懂怎样才是表达爱意的正确方式，所以只能跟着心走，对方能感受到是最好。
门开时江夜正坐在木桌面前写着什么，因为正对房门所以霍镜一进来就和他对视：“唉？你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江夜瞥眼看见他手里提的奶茶于是开口“和谁一起玩？”
“黄青山，去商场那边逛了一圈儿，你现在来会不会来不及回家吃晚饭？”霍镜按开暖气，又进厕所去灌了一个热水袋递给他。
“没事，他们回京城了。我不冷，你用吧。”
霍镜还是把热水袋塞到他手里：“啊？这么快？”
江夜看见了放在墙边的礼品盒，装的什么不知道，但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
“嗯，那边有亲戚，晚上要吃团圆饭。”江夜低头拽着霍镜的手，把热水袋覆在手背上。他很瘦，手指纤细，手背上更是只有一张皮，青筋在不充血的情况下也是鼓鼓的细条。按上去时左右滑动，江夜觉得还挺有趣的。
“那晚上咱出去吃，我知道有一家店，过年也不会关门。吃完饭咱们就去郊外放烟花，和黄青山他们一起，你觉得呢？”霍镜早就设想过，对于新年这一天的安排。
“可以的。”江夜继续揉着霍镜的手背。
他低头的认真的样子与早晨那只狸猫重合，那颗小痣晃得他心痒痒，他坐在靠床头柜的右手边，由于对方低着头，他不得不也放低姿态，一手撑着桌边。
霍镜觉得自己吻技很好，第一吻错位亲到那颗痣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的，但在那一刻心理确实有一种满足感。
“我亲你。”霍镜有点心虚，陈述自己要做的事。
霍镜喝了奶茶，本来没觉得很甜，被江夜舌头一搅就觉得腻得不行。直到最后被拱到床上时头都晕了，提不起手，只能虚虚得搭在他背上。
“哼啊…”
房间的亲吻声被打破，两人同时停下动作看着对方，霍镜浑身发热，脸更是红的不行，嘴唇上的水渍更显得□□。
“你...你摸...你别乱摸...”霍镜不敢看他，侧着头用手背捂着脸。
江夜知道他脸皮薄，每次只能试探性得一点点探索，让他接纳：“对不起。”
霍镜拿开遮在脸上的手，咽了咽口水，从这个角度往上看，正对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额前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头发在考完试那天就被带到理发店剪短，看起来更干净利落，双颊泛着和自己相同的红。
“我不摸了。”江夜伸手为霍镜理了理衣服继续说道。
“我...没说不摸...就是...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让我有个准备...”霍镜立马开口说。
江夜从霍镜身上移到身旁躺下，两个人呆呆得望着天花板。
“我想让你舒服些。”江夜哑着嗓子开口。
这句话一出原本气氛尴尬的氛围又变得暧昧。两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亲密时难免会有些冲动，江夜难受，所以知道对方也难受，他想帮他。
霍镜转头面对江夜，视线上下移动：“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啊。”江夜坦荡，不掩笑意。
“那...那我帮你？”霍镜说。
江夜翻身面对他：“你知道怎么帮吗？”
鄢霜月给他发过一个论坛，里面有很多“同性”知识，关于相处，和生活方面。
“大概明白。”霍镜又面向天花板翻身坐了起来“我手生，只是自给自足过，你不舒服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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