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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雨夜

江阙找到容舒槿的时候,她正蜷在一棵树下,烟粉罗裙铺开,裙裾边缘沾了不少草屑和泥痕。她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单薄的肩头不住轻颤,看起来分外可怜。

江阙十分为难地挠了挠头,他甚少有机会接触到女孩子,眼下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只能走到容舒槿身后,扶着树干,干巴巴说了一句:“别哭了。”

容舒槿把脸埋得更深了一些,带着浓重的鼻音闷声道:“你走,胭脂都花了,丑死了……”

江阙摸了摸鼻子,从袖袋中拿出一条手帕递了过去:“新的,你擦擦。”

容舒槿头也不抬,只伸出一只手胡乱抓了抓,指尖碰到手帕便一把攥住。随后蹲在原地转了小半圈,整个人背过身去,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一阵微风吹来,枝头的落叶打着旋缓缓落下,最后轻飘飘缀在了容舒槿的秀发上。江阙俯下身子,下意识伸手,指尖将将触及到绿叶边缘,谁知容舒槿正好擦完了脸回过头。

树影斑驳间,他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洇着水汽的眸子。

容舒槿的眼睫上犹自挂着未拭净的泪珠,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微微瞪大眼。

一瞬间身边树叶的沙沙声、知了的蝉鸣声、不远处人群的喧嚣声如潮水般褪去,万籁寂静的天地间,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大过一声。

江阙率先反应过来,他指尖颤了颤,随后开口道:“我……”

话还没说完,容舒槿便倒抽一口气,身子猛地后仰,要不是江阙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只怕下一秒就嘎巴一下过去了。

站起身后,容舒槿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她一双眸子不知道应该看什么地方,只能胡乱瞟着四周,就是不敢落在江阙身上。

“我、我知道,”容舒槿开始胡言乱语:“天色太暗了,我也没注意……”

江阙抬头看了看正午炙热的阳光,没揭穿她。

说话间,江阙忽然感觉不远处有一队人正往这边赶,他刚想回头看看是谁,未曾想,树枝上有一个青绿色,正蠕动着的小虫子不小心掉了下来。

还正正好从容舒槿眼前掉落在了她的鞋尖。

“啊——”

伴随着这一声凄厉的尖叫,江阙只感觉身上一重,一个柔软又带着清香的人就跳到了自己身上。

而他的目光甚至还落在不远处,因为担心自己孙女而匆匆带着人赶到的睿王容逍脸上。

江阙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有一颗脑袋不停拱着他胸口,还在持续尖叫。

“拿走、拿走、快拿走——”

睿王的脸色一点一点黑了下去,他身边的亲卫大气不敢出,看了看江阙,又看了看自家主君,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咚”的一声锣鼓闷响,马球赛正式开始。

萧燕昭倚在看台的围栏边,兴致缺缺打了个呵欠,先前那群公子哥早就被怒气冲冲赶来的各家长辈带回去了。

毕竟容舒槿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今上亲封的郡主哪是能随意编排的。私下里嚼舌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直接闹到了郡主跟前,看那睿王的脸色,各家老爷们吓得官帽都歪了。

不多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回过头就看见盛璋一脸不耐烦,被沈霁川强拽着上了看台。

“你与那知蘅妹妹待在一起哪有与我们待在一起有趣。”沈霁川好不容易才把人带了过来,累得他不住喘着粗气。

萧燕昭扬了扬嘴角,目光落在盛璋心口的位置,问道:“伤处可包扎好了?”

盛璋一拂袖,冷哼了一声:“我看你倒是没有半分愧意。”

“别想讹我啊,你自己撞我刀口上的。”

沈霁川皱起眉头,“你俩还动手了?”

萧燕昭懒得和盛璋继续呛,伸了个懒腰看向沈霁川,“我要回去了,你们玩吧。”

“你这才刚来没一会,要去哪?”沈霁川问。

萧燕昭直起身子,挪着步子往下走:“去找世安,快两个月没见他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一瞬间怔松后,萧燕昭回头正对上盛璋近在咫尺的面容,他半侧着身子,眸色如墨,看不出情绪。

手腕甚至被勒得有些生疼,萧燕昭却没挣扎,而是好整以暇转过身问道:“怎么了,侍郎大人此番是想再把我抓进诏狱才肯罢休?”

听到她略带讽刺的话语,盛璋抿了抿唇,指节微微收紧的刹那却又骤然松开,没再说话。

“不抓了?”萧燕昭转过身去摆了摆手,“那我可走了。”

从东郊御苑出来后,萧燕昭坐着马车停在了回侯府的半道上,她交代了一声让车夫先回,便沿着城西的长街一路打听着。

日落西山,余晖为都城内连绵的屋瓦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流金,好不容易找到时,沿街商户门前的灯笼已经渐次亮起。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府宅,朱色大门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一个大大的“金”字尤为显眼。

上前抬手轻叩门环,不多时,门缝里露出一线昏黄的光,一个手提绸纱灯笼的小厮探出身来。

“冒昧叨扰,”她略一拱手:“烦请通传贵府二公子。”

小厮将灯笼提起,明黄色的烛光映在他脸上,明显怔了怔后,他快速上下打量她两眼,问道:“阁下可是姓萧?”

萧燕昭颇感意外,“正是。”

小厮闻言面上竟显出一丝恭敬地神情,旋即伸手掏了掏衣襟,“我家公子交代过的,若是您来,便将此物转交与您。”

萧燕昭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物什,捏在手里时才发现是一张桑皮纸票,朱砂印章落在票贴边缘,“见票即兑足色纹银伍佰两”的字样旁,缀着钱庄的暗记花押。

还未来得及问,那小厮又道:“若是不够可随时再取。”

萧燕昭眉头渐渐凝起,她不解道:“你家公子呢?给我这做什么?”

小厮:“我家公子上月初便启程回了江南祖宅,临行前特意嘱咐,担心您在京中行事多有不便,这些银钱虽不算什么,但多少能略解您的烦忧。”

说完好似看出萧燕昭打算拒绝,小厮赶紧又道:“公子还说,京中风波难测,纵使眼下用不着,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

这样一番说辞下,萧燕昭拒绝的话便也卡在了喉咙里,半晌才闷声问道:“你家公子何时回来?”

小厮便为难起来,“这个……公子没说,短则一两月,长……可能三五年。”

“三五年?”萧燕昭心头紧了紧,追问道:“从前便是这样?”

小厮点点头,“江南那边才是本家,公子在京都也不是长住。”

萧燕昭抿了抿唇,终是没再说什么,只道了一声多谢便打算离开。

“您且留步,”小厮忽又挽留她,随后从门后递出一把油纸伞来,笑道:“我看这天色阴沉,许是快下雨了,您带着伞,方便些。”

仿佛在印证小厮的话,分明午时还是烈日灼空,眼下空中却兀自传来“轰隆”一声惊雷,竟还是雷雨天。

倏忽间,豆大的雨点已噼啪砸下,在泥地上溅起丝丝尘烟。土腥味混着雨沫在燥热的空气中弥散,偏生没有一丝风动,只余密匝匝的雨帘将天地闷做蒸笼。

眼看着雨势越来越大,商户们渐次合上了大门,长街旁的小贩也早已跑了个干净。

偌大的街道上,只有一道清瘦的身影撑着伞,伞沿垂落着细密的水线,不知是因这疾风骤雨,还是因为伞下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她的肩上、身上几乎全被雨水洇湿,衣摆都已经黏在了脚后跟上。

“轰隆——”

又是一记闷雷,萧燕昭脚步顿了顿,也不知为何,有些提不起劲来。

不多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混着车辕滚动的声响,由远及近。她没有回头,只往道旁让了两步。

然而马车疾驰而过数丈后,却忽然被人勒住了缰绳,马匹喷着响鼻,堪堪停在了不远处。

萧燕昭怔了怔,雨幕声势浩大,如烟如尘,她实在看不清不远处的马车上坐着什么人,直到走近了才发现这两马车着实奢华得紧。

恰在此时,忽有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指撩开幕帘,车厢内莹莹亮着一盏明灯,在这雨夜中摇摇晃晃,半明半昧间,衬得车里的人眉眼也不似往常那般冷硬。

萧燕昭抬起头对上盛璋的视线,她缓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盛小七,你怎么在这里?”

盛璋只静静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他在车上,在这雨势浩大的天地间尚存一隅容他躲避,而萧燕昭孤身站在伞下,没有一隙安宁。

两人的距离不过半尺宽,盛璋垂在膝上的手紧了紧。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劈开沉闷的夜色,一瞬间亮如白昼。

旋即萧燕昭只觉得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伞柄,盛璋不知何时下了马车,与她一同站在了伞下。

“上车,我送你。”

盛璋说完,便接过萧燕昭手中的油纸伞,一手轻轻托起她的背脊,将她送上了自己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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