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的草坪被阳光烤的暖烘烘的,四人坐在在藤蔓投下的斑驳阴影里。
李旧川握着许意的手撕碎草叶,左柚蜷在草堆上,辫子歪得很厉害,漫画书摊在膝头,书页被风掀得哗哗作响。梁玉照例带着数据本,却罕见地没记录心跳曲线,眼镜滑到鼻尖,目光追着左柚晃动的辫梢。
漫画里的飞鸟突然闯入视野——彩页上的鸟儿展开翅膀,尾羽拖曳着斑点,翅膀弧度像许意画过的鲸鱼尾。
左柚的指尖戳着画面,声音脆生生的:“看!这只鸟会发光!要是找到它,请它带我们飞出医院好不好?”
草叶上的露珠被她震得滚落,滴在许意的手心监测仪上,绿灯闪了一下。
许意不知道去说什么,他只知道左柚永远都是那么天真,他们也会一直爱她。
“我们可以用藤蔓做翅膀!”左柚蹦起来,辫子上的草籽被簌簌地落下,她的裙摆还沾着绿汁,左柚认真地说:
”许意的心跳慢得像老鲸鱼,梁玉总盯着数据本像只钉住的蝴蝶,但是我们可以变成飞鸟啊!”
左柚拽住许意的袖子,指甲抠出褶皱,“许意可以画翅膀图纸,对吧?李旧川可以当导航员,梁玉……梁玉可以算飞行概率!”
梁玉推了推眼镜,镜片映出左柚发亮的眼睛,
”飞出医院……概率极低。”声音却轻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手指无意识摩挲本角的心跳贴纸。
许意望着漫画里的飞鸟,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密的网,他把画册摊在左柚面前,画出一只飞鸟衔着藤蔓:”概率可以慢慢算,梦呢,要先画出来。”
左柚凑近画册时,辫子扫过梁玉的数据本,草籽沾上心跳曲线图。梁玉突然伸手拢住她的发尾,指尖在碰到草籽时像被烫了一下,飞快缩回。
他重新推正眼镜,声音绷得紧:“左柚,你的心跳数据波动好大,尤其是看到飞鸟图案时……”
监测仪绿灯突然同步闪烁,藤叶从头顶垂下。
左柚却浑然不觉,辫子晃得更欢了:“那怎么啦?波动是因为我想飞呀!梁玉,你没想过变成风筝吗?”
梁玉喉结滚动,监测仪线路在袖口缠成密结。他望向李旧川——后者正看着在轮椅扶手上画飞鸟轮廓的许意,睫毛沾了草屑也浑然不觉,嘴角却弯了弯,像被风吹皱的池水。
梁玉在数据本上潦草写下“飞行可行性模型”,却用红笔圈住左柚心跳曲线的高峰,标签栏写着:“愿望强度。”
李旧川悄悄把画册挪到许意膝头,许意的手覆上画稿,指尖描过飞鸟的螺旋桨根系:“藤蔓电流能驱动叶片,但需要梁玉的数据。”
梁玉耳尖泛红,抛出一串参数。
左柚拍手欢呼,辫子上的草籽飞散:“梁玉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许意可以理解左柚,她看什么都觉得好,但许意看到梁玉耳后清晰地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这一刻,他大概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数据天才吧……
左柚蹦跳着去接花瓣,辫子上的草籽混着藤花。
她突然高举漫画书大喊:“飞鸟听见我们了!雨季那天,我们要在藤架下等它!”
许意轻声笑,画稿上的飞鸟被风卷起。
梁玉记录下四人同步的心跳数据,葡萄藤的卷须从四面八方垂落。
暮色漫上草坪时,梁玉把紫藤花别在左柚的发间,听到藤叶在沙沙作响。
他们离去后,草坪上的漫画书仍摊开着。彩页飞鸟的星辰尾羽突然闪烁,叶片上渗出的汁液在画面上蜿蜒,渐渐连成四颗心跳的形状。围墙外的天空深处,一道飞鸟的影子掠过云层,尾羽划出的轨迹与藤蔓的生长方向完美重合。
那夜,李旧川在病房整理数据本时突然踉跄,监测仪屏幕爆出乱码。
“第一次独立操作……我会的。”许意颤抖着翻开急救手册,鲸歌耳机塞进李旧川耳畔,“听,鲸鱼在为你导航。”电击器按下时,他喉间哽着“心跳补给”的旧词。
李旧川睫毛颤动苏醒,第一句话却让空气凝固:“刚才你心跳乱了,比我的警报声还刺耳。”
监测仪绿灯恢复平静,许意画册上却画出两列紊乱的心跳符号。
清晨,许意把画册推给李旧川:“我们的心跳,不应该被乱码打断。”李旧川新增一页:“心跳重塑计划——目标:永久共振。”
“第一步,同步呼吸。”李旧川抽出葡萄藤茎,削成细绳,两端系在两人手腕,“藤蔓或许可以传导心跳,我们试试。”
许意点头,藤汁在绳上裂开新芽符号,护心符红绳与李旧川的监测仪线路交错着。
藤架下,两人每日练习。许意胸腔共鸣模仿鲸歌低频,李旧川数呼吸节奏:“吸气3秒,呼气5秒。”许意总因紧张偏离频率。
“放轻松。”
失败时,李旧川就擦掉本上的乱码,许意补画心跳符号,护心符红光偶尔与李旧川绿灯同步微闪,无人提及,却默契地将绳结系得更紧。
复查日,监测仪录下双波形——许意画册上鲸鱼尾与心跳符号游入同一海域。
“成功了。”李旧川指尖抚过共振波形,葡萄藤绳上草籽积满。左柚兴奋着爆开草籽雨:“庆祝!”
李旧川绿灯与许意的护心符红光在空气中织成淡网。
鲸歌、葡萄藤绳、草籽计数,在普通的日子里,永恒地补给心跳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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